有人说“缘分天注定”,也有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我是属于后者。在1983年我退伍回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与支部书记坐在一起喝酒。期间他喝的有些多了,拉着我的手,非要我娶了他的二女儿,还说这样便亲上加亲了。
面对支书如此热情,我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并承诺会尽快上门提亲。不过酒桌上的话不能当真,更何况是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呢?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哪里想到过了没一个月,支书便托人过来问话:怎么还没上门提亲呐?
在我们那个年代里,虽然已经喊了很长时间的“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不过大部分情况下,尤其是在农村里,基本还是以“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为主,像我这种一顿酒就能确定一桩亲事的,应该不多见吧?
唉,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接下来我也讲讲我年轻的那段岁月吧。
我虽然出生在农村里,不过得益于我们有大片肥沃的土地,一直都是重要的粮食产地,为此,我们农村的条件也还是不错的,虽不能说经常能吃到荤腥,不过也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是的,当时庄户人的要求就是这么高,能够吃饱饭,足矣。
在当时,农村的经济有所放开,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孩子,每当秋收之后,便会在水稻秸秆里,精挑细选出好的秸秆,然后卖给村里的手艺人,来换取一些零花钱,这可是编织草席的好材料。
也正是因为在这种相对宽松的环境里,我的整个童年,几乎都是在无忧无虑中长大的。
我虽然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但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都获得了上学的机会,全部都是初中毕业。
用我母亲的话来说,要一碗水端平,要上学就都上学。
不过作为家中的老小,多少还是有一些特殊照顾的。再加上当时恢复了高考,这不仅给我带来新的希望,同时也给我们家带来新的希望。
然而我没能够把握住机会,在第一次参加高考的时候落榜了。父母问我:是不是过于紧张,才发挥失常的?要不就再复读一年?
我刚想点头承认,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但是听到父母让我再复读一年,我的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一般。
经过这次高考,我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我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别说是复读一年,就是复读两年,我之前落下的课程,也不补不回来。
谁不想成为一名光荣的大学生?奈何我没有这个命,或者说是,自己吃不下学习的苦。
但是农村的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可以选择的路实在是太少了,上学是其中之一,另外的也就是入伍参军了。
说起来我能够入伍参军,当初还多亏了支书的帮助。
同为农村差不多大的孩子,哪有怕吃苦的?大家的身体素质也都差不多,可是征兵的名额就是那么几个,到时候让谁去?不让谁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人在背后推一把,那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
其实我家与支书家,本就是两家姓氏的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来往,之所以支书愿意帮我,多亏了他的二女儿晓霞。
我与晓霞虽然是同村,甚至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但是我俩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上高中的时候,因为我们村里,就我们俩人上高中,再加上高中还在县城里,为了安全,我们两个都是结伴回家。
晓霞家里有一辆二八大杠,她问我会不会骑自行车。我心里想,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于是便从晓霞手中,接过自行车,在她的面前直接展示起来。
当时只顾着炫耀了,哪里想到晓霞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冲我喊:我可跳上去了!
晓霞的举动可是吓了我一个机灵,自行车也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我心里紧张,其实晓霞心里更紧张,生怕自己被我从自行车上甩下来,也不顾上其他的了,只能用胳膊使劲搂住我的腰。
感受到来自后背的温暖,我本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鬼心眼”,我骑车的时候,尽可能的找一些平坦的路,就是怕颠着晓霞,如今想想,当年太单纯了。
我与晓霞的感情进一步“升温”,还是备战高考的那一段时间。支书家里地方大,也亮堂,为此我便在晓霞家里复习功课。
支书一家也满心欢喜,毕竟高考可是大事,大家的底子都差不多,如果能让我在学习的时候,能有个同伴商量,复习功课也事半功倍。
不过说起来遗憾,我俩虽然已经足够努力,奈何优秀的人实在太多,最终还是落榜了。
高考结束之后,我偶尔也去晓霞家中玩,一次支书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扭扭捏捏的说,自己想要去当兵。
支书紧接着说,当兵可是好事,既能锻炼自己,说不准还能谋个好前程。
经过一系列的征兵流程,我终于如愿拿到了入伍通知书,成为我们村里,三名应征入伍青年当中的一员。
经过高考之后的我,对于自己什么德行,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我可不相信这次我能够脱颖而出,完全就是我太优秀了。虽然支书从来没有跟我保证过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支书在背后一定是推了我一把。
为此在拿到入伍通知书之后,我第一时间便来到支书家里,一方面是向支书表达谢意,另一方面,那就是跟晓霞告个别。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晓霞,似乎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就是那种一分开就想见面,一见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那种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喜欢上晓霞了。
支书跟我说,他也没做什么,只希望我不用记在心上,在部队出息了最好,就算是退伍回来,别忘了来家里喝上一杯酒。
经过两个月的新兵连生活,我最终被分到了一排2班,成为一名普通的小战士。实话实讲,在部队每天的生活很枯燥,除了吃饭就是训练,至于什么娱乐活动,也不能说是没有,只能说是很单一。
我的情况还要好一些,来到部队之后,我鼓足勇气给晓霞写了第一封信。之所以是“鼓足勇气”,主要就是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联系晓霞的理由。
从提笔的那一刻开始,短短的几句话,我改了又改,想了又想,最终在信的开头,也仅仅是一句:见信好。
好在晓霞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她在信中给我分享,她如今的新生活。自高中毕业之后,她便去县城里,投奔了一个远房亲戚,成了一名代课老师。
了解到晓霞如此优秀,我不禁担心起来,担心自己与她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为此我一边想着在部队好好表现,一边却又想着,赶紧回家看看晓霞,我这是得了相思病!
当兵的第四年,因为我表现平平,名字终于出现在了退伍老兵名单中。虽然心中有些小小的遗憾,不过“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即便退伍也不褪色。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当初我与支书的约定,可是从来没有忘记。在回家的第二天,我便迫不及待的去供销社,买了一些礼物,一路小跑便来到支书家里。
支书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一边招呼着我赶紧坐下,一边让他的妻子,给泡上一壶热茶。
“叔,还是让你失望了,我退伍了。”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想到支书却摆手,表示没有关系。
“当兵的有几个怕死的?能够留队提干的,那毕竟是少数,只要尽心尽力了就好!”
我跟支书又聊了一会,我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回家了。支书留我在家吃饭,我本想是拒绝的,但是支书的一句话,让我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晓霞马上就回家了。你确定要走吗?”
提到晓霞,我的内心又开始泛起涟漪。支书见了会心一笑,也不戳破我。好在我面前有酒,我便赶紧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晓霞还没有回来,不过支书却喝的有些多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安顺,我知道你对晓霞有意思,没事,那就来提亲呐,你来做我的二女婿!我也没个儿子,以后我拿你当亲儿子对待!”
支书的话,虽然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毕竟支书是喝多了,酒场上的话,可做不得真的。
哪里想到,又过了几天,支书竟然托人上门提醒我,可别忘了上门提亲!
就这样,我与晓霞结为了夫妻。婚后在支书的帮助下,我也成为一名代课老师,经过几年的努力,我俩都在九十年代,通过考试成为正式教师,并一直干到退休。
—完—
【王安顺 投稿 声明:故事非本人亲身经历,根据投稿人口述整理编发,部分情节作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图片来源于网络,与正文无关,如若侵权联系必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