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满院梨花开(十一)

裴元绍谈小说 2024-07-13 14:29:22

(本故事所涉人名、地名均与现实无关,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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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得贵站在柴房的门后,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甚至手心里都出了汗,他侧耳倾听着房内的动静,梅蓉一声惊叫之后,屋里暂时没了声音,寂静了下来。

大凤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听见屋里梅蓉的尖叫又折返了回来。她从头至尾都只听见梅蓉在说话,心里纳闷,今儿晚上三哥是咋回事?咋不出声呢?

她心里纳闷,便走到窗户边,抬起手拍打着窗棂,木制的窗棂发出了““砰砰砰”的闷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老牛头儿和老牛婆儿也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了,老牛头儿拿脚踹了一下老牛婆儿,说道:“老婆子,你起来看看,这大凤深更半夜的在院里干啥?”

老牛婆儿披衣下床,打开堂屋门,看着院子里三儿子窗户边的黑影问道:“大凤啊,你这更深夜静的不在家睡觉,跑这儿来干啥?”

大凤一看娘也被吵醒了,说道:“娘,我把你吵醒了?我来找二宝,他跟三哥喝酒哩,到现在还没回家,过来问问。今儿三哥是不是喝多了?也不说话,刚又听见三嫂叫一声,吓我一跳。你进去睡吧,我这就走!”

老牛婆儿听说二宝还没回家,三儿也不说话,便也走到窗户边大声喊道:“三儿,三儿,你在里面不?你没啥事儿吧?”

里面的梅蓉听见婆婆也过来了,顿时也吓得不轻,这万一要是婆婆硬要进来,自己一丝不挂,二宝衣衫不整,自己咋能说得清?婆婆一向对自己都没有好脸色,总认为自己不检点,今儿这事儿要是让她们知道,估计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自己为啥会跟牛二宝睡在了一张床上,她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喝的迷迷糊糊的,牛得贵把她搀到床上睡下,她以为牛得贵也睡下了,谁成想牛得贵不见了,牛二宝却睡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该咋办呢?梅蓉脑子一阵发懵,不行,得让牛二宝先躲起来,不能让他们看见牛二宝。

她也顾不上羞耻,忙穿上自己的衣服,悄声对牛二宝说道:“你赶紧躲起来,快!”说着,她看了看房间,不禁又犯了愁,往哪儿躲呢?

外面老牛婆儿又跑到门边拍门,继续喊道:“三儿啊,你倒是说句话啊!起来把门开开,娘看看你到底咋了!”

见屋里没反应,老牛婆儿担心地对大凤说道:“难不成他们俩喝出事儿?那个贱批呢?她也喝酒了?哎哟,凤儿啊,快,赶紧地,把门踹开,我要进去看看!”

老牛婆儿突然想起有次去村里郎中家,看见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最终也没有被救回来,死在了郎中家门口。想到这儿,她双腿一软,声音里带着哭腔又喊道:“三儿啊……”

屋内,梅蓉急中生智,让牛二宝躲进了床底下,见他躲好了,理了理头发,正准备开门,忽听外面牛得贵喊道:“娘,你这是咋啦?”

老牛婆儿和大凤正准备踹门呢,一听牛得贵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这不是好好的吗?害自己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老牛婆儿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抓住牛得贵问道:“三儿啊,你没喝醉啊?你把娘吓死了!”

老牛婆儿用手在牛得贵浑身上下摸了一遍,确信儿子没啥事儿,这才放下心来问道:“你去哪儿了?半夜三更的。”

大凤这时也问道:“哥,二宝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喝酒吗?咋现在还没回去呢?”

牛得贵支支吾吾地说道:“二宝他……他没回家啊?应该回了啊,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大凤狐疑道:“走了有一会儿,我一路上咋没碰到他?刚才你房里三嫂嗷一嗓子是咋回事儿?你去哪儿了?”

牛得贵说道:“我……酒……喝多了……刚去了一趟茅房……”

“你去茅房,咋还把房门锁上?”大凤用手电照了照门上挂着的锁,一脸的问号。

“把门开开,我要进去看看!”老牛婆儿突然说道。

这时,梅蓉在房里听出了不对劲儿,冲着外面喊道:“牛得贵,你要是没干啥缺德事儿,干啥锁门啊?”

今晚上这一切,是不是牛得贵设计的?不然咋想都想不通啊!自己在自己家喝酒,自己男人还在身边,咋可能自己喝醉酒还能跟别的男人搞到了床上?牛得贵个遭天杀的,肯定是他!他想要儿子,所以他把自己推到了别的男人的怀里,为的是……借种!

这两个字在梅蓉脑子里蹦出来时,她浑身一阵颤栗,心里悲凉到了极点,呵呵,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好好维护的男人,这就是自己忍受着婆婆的辱骂也甘愿替他背锅的男人,这就是自己幻想着能让他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男人!

梅蓉此刻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冷到了心坎里。她瘫软的坐到了地上,眼泪止不住顺腮而下。

牛得贵在自己老娘威严地命令下,慢慢走过来,掏出来钥匙准备去开门。他的手有些发抖,他不知道如果打开了这扇门,此刻房里的牛二宝该咋办?自己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快点儿,开个门也磨磨唧唧的。”大凤一把夺过她三哥手里的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咔哒”一声,锁开了,她一把将门推开,老牛婆儿和大凤一起涌了进来。

牛得贵赶紧朝床上张望,床上被子是乱的 ,床上没有人,梅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地上,屋里的情景一览无余,并没有看到牛二宝,牛得贵的心稍微定了定。

他偷偷用眼睛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了床底下,牛二宝肯定出不去,屋里陈设简单,也没地方躲藏,唯一可以躲人的就是床底了,牛二宝肯定在床底下。

想到这儿,他也不顾坐在地上的梅蓉,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坐下,故作轻松地说道:“娘,你也看了,这屋里也没啥,你们要进来看啥呢?赶紧回吧,太晚了!”

大凤搀着老牛婆儿走进去,看到梅蓉坐到了地上,老牛婆儿不满地训斥道:“半夜三更的,这又是闹哪出?”

梅蓉懒得理她,她现在心里悲愤无比,却又发作不出来,因为这事儿即使知道是牛得贵搞的鬼,但也不能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儿跟牛得贵吵起来。因为,牛得贵是老太太儿子,而自己,只是个外人,她咋可能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到时候,引火上身的一定是自己!

“咦,这不是二宝的裤腰带吗?”大凤突然尖声说道,手里拿着一根蓝色布条子说道。

“谁说这是二宝的裤腰带?我也是这样的裤腰带,那是我的!”牛得贵急忙去抢大凤手上的裤腰带。

牛二宝躲在床底下,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天黑,他没有摸到自己的裤腰带,后来老牛婆儿和大凤非要进来,情急之下,梅蓉让他躲在床底下,他只好一手抓住裤子,一只手撑着身体,爬进了床底下。没想到让大凤看到了他的裤腰带。

“三哥,这就是二宝的,我认得。”说着,她又在床上翻找起来,试图找到别的东西。

老牛婆儿也警觉起来,看梅蓉的样子,刚才绝对有事儿,但老牛婆儿又说不出来有啥事儿,只好一双老眼在房间里扫来扫去:“三儿,二宝啥时候走的?你上茅房为啥还要锁门?你是为了锁谁?”

看着大凤只是在床上翻来翻去,又呵斥道:“大凤,床上能藏个啥?动动你的脑子,别一天天地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大凤被他娘一骂,突然灵光一闪,她蹲下身子,拿着手电筒准备朝床底下照一照。梅蓉虽说心里对这一家人失望透顶,但她也不想把牛二宝暴露,因为暴露了他,自己也落不了好儿。看着大凤准备朝床底看,她一下子爬起来,朝着牛得贵扑过去,伸出手准备挠牛得贵,嘴里骂道:“牛得贵,你个王,八蛋……”

她这样做是想引开大凤的注意力,省得大凤在床底发现牛二宝。此时,牛二宝在床底下看见大凤蹲了下来,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梅蓉这一闹,大凤果然站了起来,又去拉梅蓉,老牛婆儿大声骂道:“三儿,你好好治治你媳妇儿,成天像个泼妇似的,像啥样子?”

这时,小凤也披着衣服过来了,看见这边闹得不可开交,说道:“你们还要不要人睡觉了?这大半夜的吵啥啊?姐,姐夫还没回去吗?”

牛得贵见梅蓉扑过来,没反应过来梅蓉的意图,顺手把她推倒在床上。梅蓉用脚使劲儿踹牛得贵,她这会儿愤怒加上心寒,脚下也用足了劲儿,牛得贵被她踹的龇牙咧嘴,火气也上来了,顺手就是一巴掌:“你个臭娘儿们,你竟然使那么大的劲儿,我看你就是皮子紧了,看我今儿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梅蓉脸上,顿时,她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牛得贵顺势骑在她身上,又连扇了几巴掌。梅蓉像疯了一样,奋力反抗 。一时间,倒是惊呆了老牛婆儿和大小凤。

好一会儿,她们才反应过来,见牛得贵也没占住上风,立即一起上来按住了梅蓉……

躲在床底的牛二宝听着心爱的女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吼一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见几个人都压在梅蓉身上,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两只手分别薅住大小凤的头发,把她们从梅蓉身上扯了下来,又一拳打在牛得贵的头上,接着又把他们娘俩个掀在了地上,扶起梅蓉,把她护在了自己怀里。

梅蓉此刻披头散发,脸上也都是血迹,模样别提有多惨了,直看得牛二宝心疼不已!

“你们几个人打她一个,你们还是不是人?牛得贵,你自己说说,你有啥资格打她?”牛二宝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吼道。

大凤首先反应过来,她“嗷”一嗓子就朝着梅蓉扑了过去:“你这个贱批,果然是你勾引了二宝,我就知道有鬼。我今儿饶不了你!”

牛二宝一脚把她扑过来的身体踹得往后踉跄了几步:“你们谁再敢上来,我就和谁拼命!今儿你们谁也别想伤害蓉儿!”

老牛婆儿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梅蓉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连自己的妹夫都不放过,三儿,给我打,这样的女人要她干啥?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啊……”

老牛婆儿把大腿拍的啪啪直响,双脚在地上不停地跺着,嘴里污言秽语一句接一句。

牛二宝朝着老牛婆儿吼道:“今儿晚上这一切,你好好问问你这个好儿子,都是他安排好了的,我跟梅蓉是受害者!”

说着,他扶起梅蓉,轻声说道:“你咋样?能不能走?我带你回娘家!”

梅蓉点了点头,在牛二宝的搀扶下下了床。

牛二宝朝几个人吼道:“滚开,我要把她带走!明儿个你们就等着她娘家人来吧!”

“慢着!牛二宝,你有啥资格带她走?她是我们牛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你算老几?”这时,门口传来老牛头儿苍老的声音。

众人都扭过头来,只见老牛头儿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看着牛得贵,声音威严地说道:“三儿,既然牛二宝说是你一手安排的,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牛得贵一见自己老爹也来了,顿时有些露怯,嗫嚅道:“爹,你别听他瞎咧咧,我能安排啥?就是喝了酒,然后……然后……”

大凤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就问道:“然后呢?牛二宝咋在你床上?你咋又锁门出去了?你这是自己非要当王、八是不?”

大凤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男人和自己嫂子滚到了一张床上,这时就像个疯婆子一样,说话也难听起来。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梅蓉哭喊着说道:“牛得贵,你自己没有本事生育,你就找别的男人来帮忙,你把我当啥了?我说领养孩子你不愿意,原来你心里打的是这个算盘,你三番两次的把我和牛二宝灌醉,然后把我和他弄到了一张床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现在你家里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勾引了牛二宝,你咋不站出来说明一切?”

老牛婆儿和老牛头儿以及大小凤被梅蓉的一番话惊呆了,他们咋也没有想到,原来这场丢人现眼的闹剧竟然是自己儿子亲手导演的,原因是自己儿子不能生养!

好半天,大凤才反应过来,她扑过去撕扯牛得贵:“你不能生孩子,你就打我男人的主意,你就是这样当哥哥的?你自己看看,现在我男人被这个狐、媚子迷惑住了,你让我咋活啊……”

牛得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蹲在地上,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现在也后悔呀,可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后悔又能改变啥呢?

梅蓉冷冷地看着牛得贵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说道:“牛得贵,你我之间的夫妻缘分已经尽了,你好自为之!”说完,她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外走去。

老牛头儿气得直跺脚:“家门不幸啊……”

牛二宝见梅蓉走了,担心她做啥傻事儿,于是也跟着走了出去,大凤上前来阻拦,却被牛二宝甩手推了个趔趄!

自此以后,牛家人再也没有见到牛二宝和梅蓉,牛得贵也没有再续弦,孤独终老,陪伴他的,只有院子里那棵梨树,一年又一年,冬去春又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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