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河涯大队社员,在村西南河边发现一具泥浆模糊的尸体。”
接警后,侦技人员快速赶赴位于孙家河涯村西南三华里的碱河边,只见一具无头、无手脚、腹腔被掏空的人体躯干横亘在泥浆当中。躯干不远处,有一条黑色绒裤,一块塑料布和一根绳子。
很快,侦技人员又在距离现场大约500米的芦苇丛中找到发辫、碎骨,腐败的肉块、内脏,以及刀子、鞋袜等物。
七、八十年代的侦破工作者
根据尸检推断:死者应为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身高约1.54米左右,生过小孩;从蛹壳和尸体腐败程度分析,死亡时间距发现时间约二十天左右。但有一点需注意,根据碎尸现场上的毛发绝大部分无毛囊,加上脏器的腐败程度推断,碎尸是在死者死后七天左右的时间进行的。
是谁会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又是谁呢?通过公安特派员几天的调查走访,最终确定死者为曹村公社孙家河涯大队的孙秀梅。
根据死者亲属以及村里人的描述得知,孙秀梅平时老实巴交,甚至有些窝囊,哪怕是被丈夫打断了胳膊,也只会一个人掉眼泪。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跟什么人结怨的。所以,仇杀是绝对不可能的。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
既然已经查出死者身份,那么杀人并碎尸的又该是谁呢?侦破人员认为在芦苇丛中找到的那把刀,可能是碎尸的工具。通过初步查证,那把刀是嫁接桑树用的,整个孙家河涯村有四十多把。当侦破人员将刀拿到村里找人辨认时,有个小孩主动声称刀是他家的。
小孩之所以肯定刀是自家之物,是因为刀柄上有一个自然疤,全村也只有他的家的刀有这样一个天然形成的记号。
问小孩是谁家的孩子。小孩说是梁成立的儿子。为了确保小孩的话属实,侦破人员找到梁成立的三弟梁成豪,让他辨认一下刀是不是梁成立的。
梁成豪看过后,点头承认那把刀是大哥梁成立家中之物。但随后侦破人员找到梁成立的父母及妹妹辨认时,又纷纷摇头表示那把刀不是梁成立家中之物。
鉴于梁成立的父母言语支吾,其妹也是含糊其辞,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侦破人员认定三人系在说谎。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
那么梁成立又是何许人也呢?答案是,死者孙秀梅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当年狠毒到生生将孙秀梅的胳膊打断的村中恶男。
在孙秀梅缺头颅少四肢的躯干被发现后,梁成立没有了踪影,很明显是担心追责到自己头上,所以闻风跑路了。
根据村里人的描述,梁成立性情粗暴,经常打骂虐待孙秀梅。1974年秋天,梁成立用铁锹将孙秀梅的胳膊打断之后,又砸孙秀梅的头,多少人拉都拉不住,硬生生把孙秀梅给打得昏死了过去,好几天都下不来炕。往后这些年里,孙秀梅没少了遭罪,不是这儿有伤,就是那儿有伤,反正不带伤的时候少。由于她娘家那边不顶呛,谁也不敢招惹梁成立,所以孙秀梅就只能咬牙捱着,怀上孩子挺着个大肚子那会儿也没见有多好,照样是隔三岔五挨打。打得时间长了,也把人给打“皮实”了,再打也不叫喊了,就那么任着梁成立打,脑子都不灵光了。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
侦破人员问村民,最后一次见到孙秀梅大概是什么时候?有村民说,最后一次见到孙秀梅,大概是9月13日,那天见她拿着镰刀出门,后面跟着她男人梁成立。问她干啥去,她说割茅草去。自那天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至于梁成立,倒是总能见着,也只是这两天不见了人影,到底去了哪里,可以去问问梁成立的爹梁国俭,也许那老家伙知道梁成立在什么地方。
侦破人员立马返回梁国俭家,让他说出梁成立的下落。梁国俭咬死了口,始终就四个字——俺知不道!
七、八十年代的刑侦人员
面对这种老奸巨猾之人,侦破人员自有“妙招”让他说实话。梁国俭到底没能扛得住,末了说了实话。他供认:
“俺儿梁成立于9月13日在村南苇子地将他女人打死后,把死尸就地藏了起来。到了9月22日那天,才跟俺说他把他女人弄死了。他让俺帮他个忙,说是只要把死尸给弄烂糊了,也就没人知道那是谁,找也就找不到他的头上。俺这当爹的疼儿子,不忍心看他挨枪子儿,也就昧着良心帮了他。刀子是俺拿的,死尸是俺爷儿俩一块儿弄烂糊的......”
在梁国俭招供后,侦破人员马上追问,梁成立到底藏在了哪里?事到如今,梁国俭也没了隐瞒的必要。招供说,梁成立拿了25块钱,说是上火车站,坐火车往天津或是东北那边藏一阵子。至于最终落脚地是哪里,就真的不知道了。
有了这些信息之后,侦破人员立即展开追捕行动,最终在黑龙江省依兰县往南六十里的一处农场当中,找到了杀妻碎尸的极品恶男梁成立。
梁成立本事不小,改名梁华,以木匠的身份骗得当地人的信任,侦破人员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马家大队王占东的家里干木匠活。见到生面孔后,当即意识事情不妙,扔了工具撒腿想跑,结果让埋伏在外的侦破人员一个绊子撂倒,无奈何只能乖乖任绑。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
将其带回德州后,经审讯,对行凶杀人供认不讳。9月13日午饭后,他与孙秀梅各持镰刀去往村西南三华里外的苇子地割茅草。下午两点左右,孙秀梅因为抱怨干活太辛苦,被他听见后一拳打在了孙秀梅左边肋巴骨上。孙秀梅一口气上不了,当场昏死过去。他不解气,用镰刀在孙秀梅的脖子上划了一刀,致使孙秀梅当场气绝身亡。
见自己惹了祸,心里免不了一阵慌张,在发现四外无人后,于是长舒一口气,随地将死尸掩埋后,回家佯装不知孙秀梅的去向,直到9月22日,才将杀死孙秀梅的事告诉父亲梁国俭,并要求梁国俭帮着自己把死尸处理掉。梁国俭当时也没说啥,拿了一把修桑树用的刀,跟他来到苇子地,将死尸挖出来肢解,并开膛破肚之后,再将躯干扔进河里。
也许是过于慌张的缘故,那把刀落在了苇子地。本来打算找回,却又觉着晦气,也就没再去找。
原以为爷儿俩干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料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到底没能逃过一劫。罢了,认命吧!
至此,一桩梁成立杀妻碎尸案说完,无虚构成分,乃真实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