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马国祥又跟一个叫肖脆的师傅说:“你回去时候带上闫会计。”于是我就坐着肖脆的车去了一家小旅馆。原来,公司总部那排坐东朝西的十多间房屋,除了最南端的三间办公室以外,最北端有两间是董事长办公室,开会时兼做会议室,紧挨着是董事长住室三间、两位副总经理住室每人一间、总经理住室和财务总监住室每人一间,每间住室里面也都有电视机、空调和卫生间。其余人员都在距离公司约一公里外的春光大街西段路北一家快捷宾馆的出租屋里居住。
快捷宾馆职工宿舍
这家快捷宾馆是一家私人住宅,看上去像是开业不久,因为连大门都还没有安装。进了敞开而地基破烂的大门,或者说就是一个空置的豁口,主屋是一排古色古香的三层楼房,装着咖啡色木质廊檐和楼梯,每间客房门口上方都吊着一盏大红灯笼。西屋与主屋相连,装饰完全一致,楼梯就在西屋与主屋的连接处。
公司租住的房屋相当于过去的倒座房,也就是当今的临街房,位于大门口西侧,一楼是对外出租的临街门面,有一间理发店,一间小超市,一间小餐馆。租住房在二楼。楼梯在门面楼的后面,先自东向西拾阶而上,中间转向,上至二楼,二楼转向台再左转是通往三楼的楼梯,转向台右侧有一扇铁门,肖脆掏出钥匙打开铁门,铁门里面是一片大面积的空场,左侧靠东墙有一方酷似乒乓球案子的所在,上面堆满了一捆一捆的建筑图纸和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对面有两把带靠背的大木凳,一把木凳周围的地面上有一片一片的烟灰和烟头,地上布满厚厚的灰尘,像是从来没有打扫过。从木凳到电视机,从木凳到走道,从木凳到窗口,有几条深深的足迹。右侧有两间房门朝南,西端有两间房门朝东,南边临窗的一间稍大,北边的一间稍小。
肖脆打开那间较大的住室说:“我和王工在这屋里住。”然后指着北边稍小的门口说,“这是卫生间。”又指着铁门右侧的那间房说,“那一间,是王主任的住室。”
卫生间和王主任住室之间还有一个缩进半间的小门,是刚用彩钢瓦界出的一个小房间,门是开着的。肖脆说:“这个屋是刚给你界出来的,说你这几天会过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可能有地方还没有弄停当,你看看还缺啥!”
我进去一看,挺好的!小房间刚刚放下一张小床,被褥、床单都有。肖脆随即又给我送来一个脸盆、一把笤帚和一个灰斗。然后说:“我出去办个事,你这边需要啥,都跟我说!”
我说:“好,你忙你的去吧!”
我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发现卫生间里有拖把。接下来我就开始打扫卫生。先把我住的小房间收拾一下,行李拉过来,再打扫外面的大厅。打扫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突然听到铁门“咯啪”一声,进来一位60多岁的老同志。
“回来了!”我常识性地打了个招呼。
老同志也先去一趟卫生间,出来以后问我:“你是刚来的吗?”
我说:“是啊!”
他又问:“你是会计吧!”
“说的是过来做会计的。”我问,“老大哥贵姓?”
他直接说了一句,“我是王苗的大哥。”
“大哥,你好!”我赶快拉住他的手,顺便扯了几句家常。
他说:“夜儿黑了,王苗跟我说,这两天要过来一个会计,是咱自己人。没想到,今儿个可来到了。”他还跟我说,“这里面关系很复杂,同着人咱俩别说话。”然后又告诉我,“这个肖脆是老板的小孩他舅,人不错。”又指着东边一个房间说:“那屋里那个王主任,他跟张总、王副总,都是程兴旺的人。”
我说:“程兴旺是干啥的?”
“程兴旺是一个工程队的工头。”
我问:“你在这儿是负责哪一摊儿的?”
他说:“我是工程师,原来建筑公司退休的,在这儿专门负责检查工程质量。”
正说着,铁门又响了。王工赶紧回屋。铁门开处,进来一个人。我一看,是王主任,就顺便打个招呼:“王主任回来了!”王主任也顺便看看我的房间。然后各自休息,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