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璃 悟尘
阿尘……我好疼，抱抱我好不好？“如果我两年前没有在找你的路上掉入暗渊，没有为了活命修炼合欢派的功法，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了“……你说长大后会娶我，现在我长大了……你怎么就成了和尚……”
叶千璃被逼得颤抖后退，可到处是佛光惊威。无处可逃！她惊惧看向那带着毁天灭地的法杖，泪水不断滚落：“阿尘，你曾承诺过，你会疼我，救我，永远都不会伤我的……”
玄州修真大陆，南州。
十二月初七，原本是南州结亲的好日子。
梵迦宗山下，此刻却电闪雷鸣。
叶千璃身穿大红嫁衣，被一群和尚围困，眼看就要突围成功，一道金光忽然袭中心口，她呕出一口血，跌落灭魂阵中。
抬头看去，叶千璃却发现伤人竟然是她的未婚夫——悟尘！
天寒地冻，灭魂阵的阵法每强抽一丝灵力，都痛若蚀骨，可叶千璃却觉着这些都不及悟尘的背叛带来的疼。
包围下。
她望着披着袈裟走来的男人，目光贪念痴凝：“阿尘，三年不见，这场囚禁难道就是你给我的聘礼？”
悟尘却问：“为何私放禁地魔魂？”
男人依旧俊朗如初，却冷酷又陌生。
叶千璃凝着他眉间鲜红慈悲的佛子印记，又是困惑又是难过。
三年前，悟尘离开他们一起生存的灵花谷，说要给她找治病的灵药，当做成亲的聘礼。
他这一走，再无音讯。
如今再见，他却三千青丝尽断，竟成了梵迦宗的佛门佛子。
她捂住被打伤的心口，又疼又委屈。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魔魂？我只知道，今天是我们三年前约定的成亲日子，你不娶我，为何还帮人抓我，伤我？”
悟尘站着没动，可神色分明淡漠。
身后，一众梵迦宗佛修义愤填膺指责——
“妖孽休得妄言！出家人守清规戒律，怎能娶妻？”
“整个玄州大陆都知道，我梵迦宗禁地镇压着能毁天灭地的魔魂。”
“灵花谷距我禁地足足千里，你成亲为何偏偏来到禁地附近？你又怎么解释你一来，魔魂就不见了？”
随着斥责，灭魂阵的惩罚加重。
叶千璃疼得打滚，忍不住像从前那样讨要安慰，扯住悟尘的衣摆摇晃：“阿尘——”
他却冷眸挥袖，细碎的灵力割向了叶千璃。
“若不想受苦，就从实说出你的恶念。”
都说出家人慈悲，可他的眼里却没有从前半点温柔。
叶千璃垂下被灵力割裂流血的手，满心淤堵。
她不远千里，偏偏要来梵迦宗，是因为有人拿着他的信物给她传信，说他会在这里迎娶她。
他三年未归，一朝有了消息，她自然满心期许赴嫁，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围困猎杀。
现在信物也不见了，有苦难言。
她试图求情：“我是解释不清楚，但你相信我，我跟魔魂没有半点关系！”
“你是修炼合欢功法的邪修，自然不可信。”
此刻，无论是这话，还是悟尘眼中的厌恶，都刺的叶千璃满心惶恐。
他入了梵迦宗，成了和尚。
合欢派的功法多是男女上床双修，这种事，和尚恰好最厌恶。
她慌的语无伦次：“阿尘，我修炼的合欢功法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等着嫁你，没有跟别人双修——”
“叶施主，自重！”
悟尘猛然退后一步，避如蛇蝎：“私放魔魂，滋事甚大。你不肯跟我交代，那便让其他宗门的人审讯你。”
话落，他甩袖就走。
“不！不要别人！”叶千璃惊慌追上去，却被灭魂阵栓了回去，“我跟魔魂真的没有关系！”
“阿尘！你别走！”
但无论她怎么喊，悟尘却再也没有回头。
灭魂阵不知道怎么忽然加重了惩罚的力道，又一道灵刀砍下，砸得叶千璃五脏受损，又呕出一口血。
伤到意识昏沉，她分不清从前现在。
只抱紧自己，虚弱呢喃：“阿尘……我好疼，抱抱我好不好？”
“如果我两年前没有在找你的路上掉入暗渊，没有为了活命修炼合欢派的功法，你是不是就会相信我了……”
“……你说长大后会娶我，现在我长大了……你怎么就成了和尚……”
浑浑噩噩间，叶千璃被关进了梵迦宗牢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忽然传来‘轰隆’巨响！
叶千璃被声浪震醒，她刚一睁眼，却见三个男修不怀好意靠近——
“叶千璃，听说你得到了合欢老祖的传承，今天就让我们哥几个好好尝尝鲜！”“你们是谁？”
叶千璃警惕站起身。
“我们啊，是梵迦宗佛子请来审问你的贵客。”
叶千璃心头一寒，悟尘竟然把自己交给这种恶心的人？
“我要见悟尘！”
她冲牢房外逃去，可还没有跑出两步，就被缚灵绳锁住双手，拖了回去！
且她越挣扎，绳索却勒得越紧。
“别白费力气了，我这缚灵绳就是佛子来了也挣不脱的法宝！”
“你一个靠男人采阳补阴的合欢女妖，装什么欲擒故纵？我们几个灵气足，今天一定能满足你！”
那三位男修很快近前，急不可耐扯烂叶千璃半边衣袍！
“刺啦”一声，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男人们看直了眼。
“滚开！”
活了这么多年，叶千璃从来没有受过此辱，忍着经脉破碎的疼，她调动仅剩的灵力引发灵力风暴——
“我要杀了你们！”
爆裂的灵力掀翻了屋顶，三位男修吓得连滚带爬，而就在叶千璃要击杀之际，一道佛光忽然袭来！
“唔——”
叶千璃被击落在地，灵暴平息，大殿安静下来。
安静到能听清叶千璃呼吸的哀鸣。
叶千璃颤抖捂住破碎的丹田，不可置信望着不远处的悟尘：“你要杀我？你知道他们刚才要对我做什么吗？”
悟尘朝不远处昏迷的三人瞥了一眼，冷冷道：“妖修性邪，更何况你又修炼了惑人心智的合欢功法，这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他甚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定下了罪。
叶千璃不理解，只是三年不见，悟尘怎么就变得这么绝情？
玄州大陆有人，妖，魔三族，妖族确实不被人族喜欢。
可他从前知道她是妖，不也愿意娶她吗？
当初，哪怕她再怎么惹他生气，他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板着脸叫她回屋，好好修炼……
回忆里，他的温柔还那么熟悉，叫她怎么承受他的冷漠？
他入了佛门，不娶她了……但从前的记忆和情意，就一笔勾销了吗？
“阿尘……”
叶千璃颤巍巍朝悟尘走去，每走一步地上就是一个血印，可悟尘却毫不动容。
走到他身边，她小心翼翼扯住悟尘的衣袖：“……你别这样，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她害怕，很怕。
她能忍受灭魂阵抽灵刮骨的痛，也能忍受经脉破碎的切肤之苦，可独独受不了他的冷待。
叶千璃咽下喉间腥甜：“你可以废我功法，可以把我关起来……我只求，不要让我失去你……”
悟尘那双慈悲的眼始终无动于衷，只说：“贫僧不属于任何人。”
随后，他抽回衣袖冷说：“你受刑期间打伤修士，按法该打入禁殿，受罪悔过。”
话落，他便转身离去。
叶千璃凝着他决绝的背影，再也撑不住栽倒。
禁殿，是梵迦宗专门用来对付妖魔的炼狱，比灭魂阵凶险百倍不止。
只有为祸害三族，血腥弑杀的妖王，魔尊之类才会被动用此刑。
原来在悟尘心中，她已经如此不堪？
……
禁殿无日夜，叶千璃被关进来后，体内的生机被极速剥离。
抽筋剥骨之疼，折磨她很快陷入昏迷。
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
她心爱的少年截取了两人的青丝，编了同心结递给她——
“千璃，我不在灵花谷的三年，就让这夫妻同心结替我守着你，好好修炼，等我回来……”
画面一转，少年却成了身披袈裟的冷面佛子——
“妖修性邪，修炼合欢邪法的妖族，该杀！”
“不要——”
叶千璃挣扎着惊醒，这时，禁殿的大门正好被人打开。
牢外，一道正道制裁令霸道传来：“叶千璃私放魔魂，殃及玄州大陆数万生灵，当判处其献祭除魔阵，告慰亡灵，以殉天道！”
话落，叶千璃便被传送到殿外。
外面，阳光高照，可她却只觉得冷。
“为什么要我献祭？”
她匍匐在地，双腿因为受刑太久站不起来，只能抬头冲着无人的天空质问：“献祭除魔阵从来都是蓬莱宗圣女之责，与我何干？”
蓬莱宗用秘法以灵献阵，献祭之人只是损失部分修为而已，可自己是妖，若是献祭，就连命都没有了。
这时，前方一阵灵力涌动。
接着，悟尘从传送阵中走进来：“蓬莱宗圣女叶玉颜乃天道选定的气运之子，肩负天下苍生，她的修行不可耽搁。”
他的语调，如此理所当然。
叶千璃缓了半天，才哽咽问：“我是妖……你知不知道，妖族献祭会魂飞魄散？”
悟尘静静睨着她，熟悉的面庞却叫她觉得空前残忍。
他知道。
但他依旧要她去送死。
破碎的丹田好像又被人狠狠一击，疼得叶千璃浑身颤抖。
但她却不死心问：“难道我的命，还抵不上蓬莱宗圣女的几年修为吗？”
然而，却等来冰冷一句——
“若非你私放魔魂，也不会有如此劫难。”
轰然一下，叶千璃的期待彻底被击碎。
她红着眼摇头，忍痛ꀭꌗꁅ朝悟尘爬去：“阿尘，你信我好不好？魔魂真的不是我放的，你甚至可以对我搜魂——”
话未落音，她和悟尘之间忽然升腾一道屏障，隔绝了她的触碰。
临走之际，悟尘只冷冷扔下一句：“判决已下，你不必做无谓挣扎。”
“不——”
她拼命撞着屏障，冲远去的悟尘喊：“阿尘，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回来！”
屏障并不隔音，可悟尘也没有回头。
叶千璃蜷缩在屏障边，望着悟尘消失的方向失神喃喃：“……你不是说，会一直保护我吗？难道小时候说的话就可以不作数了吗？”
叶千璃的意愿没有谁在意，她被关进梵迦宗戒律堂，等候吉时，方可献祭。大约是怕她撑不过献祭仪式，她只是被关着，没再受罚。
戒律堂有扇小窗户，正对着梵迦宗的打坐广场，每日晨晚，梵迦宗的和尚都会来广场做功课。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远远见悟尘一面。
此刻，广场上，身为佛子的悟尘，穿着洁白的僧衣，端坐在莲花台上。
他念着佛号，断绝红尘。
叶千璃扶着窗沿，泪落两行：“阿尘，我昨天晚上又梦到你了，你对我笑，我们约好了去摘千璃灵花……”
“……我很想你，可为什么你入了佛，就不要我了呢？”
呢喃很快被风吹散，远处，悟尘已然离开。
自始至终，他都没望来一眼。
转眼两月过去，十天过后，就是叶千璃献祭的日子。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和悟尘交流。
可这天夜深，悟尘突然闯入了戒律堂。
只是，他的双眸红得似血，仿佛即将崩溃理智：“叶千璃，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了合欢采补毒咒？赶紧把咒解了！”悟尘中了采补咒？
还不等叶千璃反应过来，悟尘却已然失控，整个人朝她压了过来。
满腹莲香的吻，堵得叶千璃无法呼吸。
炙热，粗暴，哪怕成了佛子，他依旧是个男人。
凝着他眉心氤氲的黑气，叶千璃却退了退：“阿尘，我做梦都想拥抱你，可我……不能毁了你。”
合欢采补咒极其阴损，不仅抢夺修为，还会令受害者滋生心魔。
悟尘现在是佛子，如果因此破戒，必然心魔丛生。
那他修行之路就彻底完了。
叶千璃运转合欢功法，决绝抵上悟尘的眉心。
“我知道你厌恶合欢功法，但灵识交融不算破戒，也是除了身体交合之外唯一救你的办法，别拒绝我，好吗？”
灵台相连，两人的灵识一上一下纠缠在一起，亲密无间。
叶千璃以自己为炉鼎，千璃灵花虚影在她的身后盛开，每过一息，花瓣就凋谢一片。
直至六片花瓣尽数枯萎，叶千璃再也无法修炼，从此之后，她就只能靠仅剩的妖丹，勉强苟活。
而悟尘眉心的黑气却平息，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叶千璃最终没抗住这碎骨剥魂般的痛，缓缓倒在男人身上。
“阿尘，等你醒来，就带我回灵花谷吧……”
……
“哗啦——”
叶千璃被一阵冰水浇醒，她刚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刑罚广场，四周围了一圈修士，都在鄙夷谩骂。
“妖族就是下贱，竟然趁着佛子审问之际，装可怜给他下合欢采补咒，妄图勾引佛子破戒！”
“前几天云空派的三个弟子也被这花妖所诱，修为莫名被毁，现在成了废人。”
“合法功法竟如此歹毒！”
“好在这次蓬莱宗圣女发现及时，出手帮助，要不然佛子就成了这妖女采阳补阴的炉鼎了！”
叶千璃越听越觉得不对。
什么蓬莱宗圣女，明明是自己葬送修为救了悟尘……
她抱紧自己，惊慌抬头。
悟尘呢？
正想着，却见人群忽然有序分开，身穿白僧袍，披着金色袈裟的悟尘，正向她走来，他眉宇间不见黑气，只有圣洁正气。
叶千璃确认他无虞，才凝着他微笑：“阿尘，你是接我回灵花谷的吗？”
“妖女！你还妄图迷惑佛子！”
话落，一身白衣的蓬莱宗圣女叶玉颜走到了悟尘身边：“叶千璃，你私放魔魂，又妄图咒害佛子，毁我正道根基，是不是已经堕落为魔？”
千年前，三族混战，人族大胜，妖族元气大伤，而魔族却被赶去了玄州大陆最僻壤的东州。
魔好杀戮，堕魔的修士没有理智，更被整个玄州大陆厌恶。
“我没有！”
叶千璃颤巍巍站起身，本能冲悟尘奔去：“我一直记得你的家人是被魔修所杀，你对魔族深恶痛绝，我怎么可能堕魔？”
可她还没有靠近悟尘，却被叶玉颜扔出的照魔镜打翻——
“还狡辩！叶千璃，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你不是魔谁是魔？”
叶千璃抬头看去，却见镜子里，自己满身黑气，而且这黑气形状还是魔族高手才有的黑焰！
“不……”
她慌乱摇头，下意识向悟尘求助。
却见他满眼厌恶，毫不留情祭出佛光法杖：“贫僧今日便为南州安定，诛杀邪魔叶千璃！”
“不……不要！”
叶千璃被逼得颤抖后退，可到处是佛光惊威。
无处可逃！
她惊惧看向那带着毁天灭地的法杖，泪水不断滚落：“阿尘，你曾承诺过，你会疼我，救我，永远都不会伤我的……”
话没落音，那金色法杖利刃一般刺下——
“——唔！”
正中丹田，叶千璃好像被撕裂，疼到双目失焦。
视线中只余一团白色光影。
可她还死死凝着光影，呢喃哀求：“阿尘，我疼……”
下一秒，法杖忽然狠狠一动，“噗嗤”一下，竟生生剜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妖丹！
周围忽然躁动，有人惊喊：“怎么会这样？！堕魔妖族的妖丹必定为黑色，我们错怪这花妖了！”
“照魔镜竟然也会失灵出错……”
可叶千璃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血染刑场，只余她最后一句悲切：“都说佛祖慈悲……阿尘，你修佛……怎么连心都修没了……”
轰隆雷鸣，大雨忽至。
叶千璃以为自己死了，但再一次睁眼，入目还是梵迦宗的戒律堂。
没了妖丹，聚不了灵气，她身上的伤一直好不了。
她本能喊着：“……我疼。”
但那个熟悉的名字，她再也不敢喊了。
这时，殿门忽然打开，光照了进来。
叶千璃抬眸望去，可来人不是悟尘。
叶玉颜身着素白莲花裙，摇曳走进，看着犹如慈悲的神女，却说：“叶千璃，没想到你一个修炼合欢功法的花妖，妖丹竟然让我修为涨了一半，真不错。”
“如果炼化你的本体，是不是也一样大补？”
面若菩萨，心如蛇蝎，不外乎此。
叶千璃只觉得荒唐：“你们蓬莱自诩正道楷模，却用这等卑鄙的办法涨修为，就不怕天下修士耻笑？”
叶玉颜却噗嗤一笑，像是等着叶千璃问这话。
“原本呢，你没有堕魔，妖丹确实要还给你，但阿尘怜惜我修行艰难，亲自说服众修士，把你的妖丹给了我。”
“你放心，阿尘疼我，他说有他在，我永远都是蓬莱冰清玉洁的圣女。”
空洞破碎的丹田好像又被狠狠捅上一刀，叫叶千璃痛不欲生。
她红着眼推开叶玉颜：“你撒谎！我不信……”
悟尘入了佛，断了红尘，他既然不要她，又怎么会对叶玉颜怜惜？
下一秒，叶玉颜却诡异一笑，忽然吐血后退，大声说：“叶千璃，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给我下合欢咒！”
叶千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佛光压来，‘嘭’地跪倒在地。
“叶千璃，你还不知悔改！”
冷漠如刺，疼得叶千璃抬头，映入眼帘的一幕，更让她窒息——
悟尘万分着急奔来，抱起假晕的叶玉颜，眼里是她熟悉至极的情意。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顶着金光威压，一步一步走向他们：“阿尘，我原以为你不要我，是你入了佛门，修心斩断了红尘……”
“可现在，你对叶玉颜又是什么心思？”
悟尘只面无表情睨来：“贫僧的事，跟你无关。”
“屡次伤人，妖性不改，呆在戒律堂既然无法让你知错，你就去禁殿受罚悔过。”
话落，他抱着叶玉颜大步离去。
叶千璃彻底脱力倒地，双眸空洞：“我没有做过，又何来知错……”
悟尘，我唯一错的，就是信了你的诺言，爱上了你。
……
被扔进禁殿后，叶千璃立刻受不住化作了一朵六瓣千璃灵花。
毒雾蚀心，瞬间腐蚀她一片花瓣。
噬魂般的疼，卸下了她六分之一的生机。
继续下去，不要一个时辰，她就会腐蚀所有花瓣，彻底丧命。
“这样也好……”
谁知下一秒，她却忽然又被传送回了戒律堂，还不等她感受周围，耳畔就传来悟尘冷情的一句——
“贫僧要割你三片花瓣救蓬莱宗圣女，这是你欠她的。”
哪怕化作了本体，叶千璃都被悟尘的话刺疼，发颤。
或许死在禁ꀭꌗꁅ殿的毒雾内，都比沦为叶玉颜的修炼丹药更体面。
灵力灌入体内，她被迫张开花瓣。
入目，是悟尘骨节分明的大手，不远处隐约传来对话——
“我远远看着，这花妖的花瓣好像是黑色的，怕是被禁殿的毒雾污染，此刻取花，这毒会不会带给小女玉颜？”
“蓬莱宗主放心，贫僧会先解毒。”
“有劳佛子，我先告辞。”
昏沉间，又是一股温热的灵力灌入，叶千璃下意识拒绝，挣扎间，她忽然不受控化作了人形，只是却不着寸缕。
悟尘的手掌放在她的心口，见状立刻闭上眼，手却没有收回。
叶千璃又痛又怨，忍不住问：“佛子，你这样渡灵难道不算破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