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郎回家不久,贤妻就递上一碗鸡汤,他坐在葡萄架下笑着喝尽,结果没多久中毒身亡,县令认为是妻子害了卖货郎,可面对严刑拷打,妻子却大叫:“冤枉啊!冤枉啊!”
这个卖货郎,叫王大成,父亲早逝,家里有位瞎了只眼的老娘和一位叫锦娘的妻子。
由于职业关系,王大成常年在外,是锦娘一人照顾王母,她对老人家十分孝顺,王母也很依赖锦娘,不知道的人,看到这对婆媳,都以为是亲娘俩。
王大成有此贤妻,也更放心,在外面奔波赚钱。
一天,王大成从外面回家,锦娘高兴坏了,连忙招呼王母:“娘,大成回来了。”
老太太急忙走出来,摸索着抓向儿子,王大成赶快报了平安,她才放心松手,又对锦娘说:“快,儿媳妇,烧火做饭,再杀只鸡,给大成补补!”锦娘满口答应:“好,我这就去。”
没多久,锦娘端来一碗鸡汤,笑着说:“相公,累了吧,快喝点鸡汤。”
王大成接过鸡汤,也很满足地说:“娘子,我不累,先放那边晾凉,我一会儿喝。”
之后,王大成就把鸡汤放在了葡萄架下,和锦娘还有老娘又说了两句话,才坐在葡萄架下,心满意足喝完了鸡汤。
结果没过多久,王大成突然就死了,不明所以的锦娘,与婆婆王母抱头痛哭。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县衙里的陆县令,他立刻派仵作检验,结果发现王大成的死因,竟是中毒,陆县令便问锦娘:“他死之前,可有何异常?”
锦娘哭着摇摇头,又说:“民妇家里没来过别人,相公与民妇在一起,也不曾说过哪里有不舒服,早些时候,他还喝了一大碗民妇亲手煮的鸡汤呢。”
不料,陆县令当即断道:“无人来过,又是你煮的鸡汤,想必是你与人勾搭,才害了这王大成,还不将那人从实招出。”莫师爷还有其他人也是这般想。
锦娘懵了:“大人明鉴,民妇从没做过对不起相公的事。”
陆县令眼一眯,又说:“呦呵,嘴还挺硬,来人啊,大刑伺候,本大人不信她不招。”
可面对严刑拷打,锦娘却大叫:“冤枉啊,冤枉啊,民妇着实没有与人私通,也没有害了相公。”
陆县令不听,只叫人狠狠打锦娘。
过了许久,锦娘伤痕累累,实在扛不住了,只想着随便说出一个人,但锦娘几乎不认识什么男子,也不知道说谁,想来想去,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王大成有个表弟,叫吴十郎,因为王大成常年在外,便叮嘱表弟帮忙照看家里,吴十郎是个老实人,从那以后,他常常去王家,帮王母和锦娘做一些重活。
锦娘知道,吴十郎是个好人,但没办法,她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含泪对陆县令说:“大……人,别打了,民妇招,是……”
陆县令立刻下令:“停!你说,是谁?”
锦娘哭着说:“是吴十郎!”
不久后,吴十郎被抓来,陆县令询问:“吴十郎,说说吧,你是怎么和这毒妇害了王大成?”
吴十郎回道:“大人你说什么呢,小人尊敬长嫂,从没有越礼,更不会害了表哥,长嫂,你说句话呀。”锦娘却哭着说:“叔叔,是锦娘对你不住……”
看着二人说话,陆县令怒目圆睁,又吩咐:“做没做,你说了不算,还是打一顿吧。”
一顿大刑,接着全招呼到了吴十郎的身上,就在快要疼死时,他也哭着认了此事。
随后,这二人就被关进大牢,等候处斩。
没几天,有个颇有手段的张巡抚,来到这个县里。
他得知这件事后,感觉有些异样,就问了县衙的莫师爷。
“听说,有个妇人,勾搭夫家表弟,在家用鸡汤毒死了相公,不过那妇人起初却大叫冤枉,后来打了她一顿,才哭着招认,但这有些不对劲,若是二人有意害人,怎会随意在家里下毒?
况且,还是妇人自己说出的鸡汤,若是她不说,你等也无从查起,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你和陆大人不再查查吗?”
莫师爷正忙着下棋,听到张巡抚问话,百般敷衍道:“我说张大人呐,锦娘那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再说她自己都招了,您这不是跟着瞎操心吗?”
张巡抚心想:也是,县里的事,自有县衙父母官来查,多半是自己多想了。
之后,张巡抚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没再打听此事。
没多久,到了行刑的日子,锦娘和吴十郎被处斩。
奇怪的是,就在二人死后,还不到一个月,当初忙着下棋的莫师爷,突然死了,据说是因为他敷衍张巡抚,不仅让锦娘错失生的最后机会,还担上恶名而死,这才被锦娘索了命。
这下,张巡抚突然意识到:也许锦娘真是冤枉的。
过了不久,张巡抚来到王家附近,试探地问邻居家的老太太:“大娘,跟您打听一下,您认识隔壁王家的锦娘和十郎吗?”
老太太回答:“认识认识,锦娘是王家的儿媳妇,可孝顺了,对大成也好,大成在外赚钱,她一人照顾家里,我每次见到大成娘,都对锦娘赞不绝口哩。
还有那个十郎,也是个老实的小伙子,常帮忙照看王家,兄弟做到这份上,够可以了,哪想到,俩人就在一个月前,竟然毒死了大成,随后双双被砍头,王家只留下那可怜的老太太了。”
接着,张巡抚又问了几个邻居,得到的情况都差不多。
这之后,张巡抚来到了王家,假装道:“大娘,我是过路的外地人,想跟您讨口水喝。”
王母无精打采地说:“好,客人,你进来吧。”
张巡抚借喝水的机会,问起:“家里怎么就您自己啊?”
王母回道:“客人有所不知,老太太本来有个儿子,叫大成,还有个儿媳叫锦娘,只是两个月前,大成中毒死了,锦娘被冤枉成凶手,一个月前也被砍头了,如今就剩老太太自己了。”
张巡抚又问:“冤枉?您的意思是,锦娘没有害大成?”
王母激动地说:“大成死了,我这个当娘的,也很伤心,但锦娘是个好姑娘,她很孝顺,几乎与老太太我一直在一起,哪有功夫与表弟十郎私通,何况她不会害大成,十郎那个老实孩子也不会这样做的,可惜我只是个不中用的老太太,没法上堂去作证。”
张巡抚暗道:如此说来,二人害王大成的可能性不大,但王大成又为何中毒身亡呢?
他安慰王母说:“大娘还请节哀,不过您能告诉我,大成中毒前在做什么吗?”
王母指了指葡萄架,说:“在那里坐着喝鸡汤来着。”
张巡抚转过头看,发现那葡萄架就是普通葡萄架,也没什么稀奇,但他想,还是谨慎些,就准备复原当时的情景。
他从身上拿出银子,又告诉王母:“大娘,劳您杀只鸡,也帮我做一碗鸡汤,这银子给您,就当是买鸡的钱了。”
王母一愣,但还是接过银子,去煮鸡汤了。
过了一些时辰,鸡汤好了,张巡抚端着鸡汤,放到葡萄架下,然后一动不动盯着。
鸡汤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可没过多久,张巡抚就发现,葡萄架上有条细丝,悄无声息掉入鸡汤中,他顿时觉得很奇怪,便把鸡肉给了狗一块,结果那狗吃下去后,当场就死了。
这下,张巡抚终于确定,王大成的确是被毒死的,但锦娘和吴十郎却是无辜的。
没过多久,张巡抚叫来陆县令:“陆大人,并非是锦娘和十郎,用毒鸡汤害了王大成,着实是这葡萄架另有玄机。”
陆县令和其手下,面面相觑,但却都不信张巡抚的话,满脸都是高傲的样子。
于是,张巡抚又端来一碗热鸡汤,重演了一遍之前的场景,陆县令看到结果后,顿时大为惊奇,这才终于承认,原来是自己冤枉了锦娘与吴十郎。
张巡抚又令:“来人啊,搜这葡萄架,仔细搜!”
葡萄架里里外外,衙差们搜了个遍,最后发现那葡萄架上面,藏着一个4寸长的蝎子,那细丝就是蝎子的东西。
这下,锦娘和吴十郎之冤,终于大白了。
不过,张巡抚后悔,纵是当初莫师爷百般敷衍,也该继续纠缠,不该因此错过,他便向朝廷请罪,惩罚自己,不过因为是张巡抚查破,朝廷让他功过相抵,而陆县令则被朝廷治了罪。
此后,张巡抚上书奏请,旌表锦娘之贤和吴十郎之义,还让县衙赡养王母余年。
陆县令还有莫师爷等人,一看王大成死时,只喝了锦娘做的鸡汤,并且身边只有锦娘一人,便直觉上先入为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锦娘害了王大成,却不料祸首竟是葡萄架上的蝎子。
有时,人的直觉,会带来先入为主的假象,并不可靠,还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注:此文改编自民间故事,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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