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8月25日星期天,上海虹口区。
知名女作家戴厚英( 也是一名退休教授),19:00多被发现在家中遇害,终年58岁。
一同遇害的还有她的亲侄女(弟弟的女儿),侄女当时年仅19岁。
这一年的5月,戴厚英的书《性格 命运 我的故事》,第3次印刷。
这本书的首版时间是1994年4月。因为销量不错,所以又加印了两次。
在80年代,戴厚英就凭《人啊,人》这部小说,在文坛绽初露光芒。
她不仅是一个知名作家,还先后在复旦大学、上海大学担任中文系教授。
戴厚英与侄女遇害的时间是下午3:30--5:00,她们住的地方并不偏僻,是公寓楼,有不少老师住在这个小区。
在大白天入室行凶,杀死两人,凶手胆子也太大了!
随着警方深入调查,发现凶手大大出乎意料!
1996年这一年,戴厚英58岁。
她曾在复旦大学、上海大学当教授,也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女作家。
戴厚英当时居住在上海一套三房一厅的房子里,房子在二楼。
她的女儿80年代末就到了美国留学,戴厚英离异多年,所以,这套宽敞的房子,她一个人。
案发前,戴厚英的侄女(弟弟的女儿)和她居住在一起。
戴厚英出生在安徽颍上县一个普通家庭,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她从小就酷爱读书。
1956年,18岁的戴厚英考上了海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她是家族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4年后,她被分配在上海文学研究所工作。
工作后,戴厚英与中学时期的一个男同学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丈夫当时在芜湖工作。
这段婚姻在女儿4岁的时候解体了。
“文革”时期,戴厚英与上海诗人闻捷曾陷入过恋爱。(当时闻捷处于丧偶状态。此前,他的妻子因不堪迫害而选择自杀。)
不过,两个在文学上极有造诣,且相互欣赏的两个文艺青年,最后没能修成正果:
闻捷没能熬过文革,他也追随妻子,选择了自尽这条路。
这段恋情后,满心伤痕的戴厚英就一直单身。
1979年,戴厚英调至复旦大学中文系任教,一年后,又调至上海大学中文系任教。
戴厚英一人既要忙工作,又承担着照顾女儿戴醒的职责,其实身上担子不小,但她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干练、乐观而坚强。
好在女儿戴醒非常上进,她在复旦大学读了研究生,然后又申请到美国读博士。
之后戴醒就在美国工作、结婚,安家。
在女儿的邀请下,戴厚英曾去美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她后来还是选择回到国内生活。
在案发前几年,戴厚英对佛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还经常随身带着一串佛珠。
谁能料到,如此清心寡欲的一个人,竟然在家中遇害。
报案人是戴厚英的弟弟。当时是8月25日,星期天。
这天傍晚7点多,戴厚泉和妻子按照约定,来到姐姐戴厚英家。奇怪的是,敲门好几次,都无人应答。
他们此行也是来看望独生女戴慧,戴慧当时和姑姑戴厚英住在一起。
下午3点的时候,戴厚泉接到姐姐的电话,让他们晚上来她家吃饭。
不过,3:30左右,戴慧的妈妈给戴慧打了一个电话,说晚上要去戴慧的外婆家吃饭,吃了饭后再来看望她们。
戴厚泉大喊姐姐与女儿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她们临时出门了?” 戴厚泉与妻子嘀咕着。
戴厚泉和姐姐关系很近,戴厚英曾经对他说:自己经常忘记带钥匙,所以,将一把备用钥匙放在隔壁单元楼的吴教授那里。
戴厚泉就到吴教授那里,拿了备用钥匙开门。
没想,刚进门打开灯,他就大惊失色!
只见姐姐戴厚英躺在客厅地上,头部有很多血迹,
身边是一大滩鲜血。
他和妻子吓得惊叫起来。
戴厚泉的妻子飞快地冲到女儿居住的小房间,只见戴慧也倒在地上,
浑身是血!
地上也有很多血迹!
夫妇两人被眼前的惨状吓得瘫软,头脑一片空白。
他们用颤抖的声音,请求对门的邻居帮忙报警。
警车立刻呼啸而来,负责办案的警察将现场封锁了。
案发现场一片狼藉。
1、 客厅里的茶几被掀翻,茶几旁有一把带血的菜刀,非常醒目。
储物柜的抽屉都被打开,书信和衣服被扔了一地。
2、戴厚英的遗体位于客厅,她一只脚穿着白色皮鞋,另一只脚是光着的。
没穿的那只鞋,在门口处的位置。
头部、颈部伤口明显,致命伤应该是在脖颈处。
3、戴慧的遗体位于小卧室里。
她的致命伤也在脖颈处,这一刀深达颈椎,颈部的总动脉被斩断。
除此之外,她的颈部发现了被扼掐的痕迹。
戴慧的遗体旁边有一根1米多的木棍,上面有戴慧的指纹。警方推测,戴慧在生前应该用这根木棍与凶手进行了搏斗。
4、客厅以及卧室、书房,都提取到了带有血迹的鞋印,从样式推断,是男鞋。
经鉴定,这些鞋印是同一个人的。
5、现场还发现一只上面有血迹的空钱包。
以及一个带血的花露水瓶子。
6、客厅餐桌上,有两个倒了白开水的茶杯,
一个杯子的水少了一小半,看样子是被人喝过。
被喝过的那个茶杯,经戴厚泉辨认,这是女儿专用的茶杯。
戴厚英很讲究卫生,她自己喝水的杯子与客人用的杯子是分开的。
戴慧住进来后,她也有自己专用的茶杯喝水。戴厚泉多次见女儿用这个茶杯喝水。
由此可见,这个凶手进门后,戴慧还给对方倒了一杯白开水,警方据此判断,这应该是一个熟人。
警方将这个杯子拿去检验,不过,发现上面并没有留下其他人的指纹。
案发时,客厅地上散落着一些零食、水果,旁边还有购物袋。
在购物袋里,警方找到了一张超市的购物小票,上面有购物时间,根据这个推测,戴厚英是去超市购物回来后遇害的。
法医鉴定结果如下:
戴厚英全身一共有50多处锐器伤痕,这些伤口分布在头部、脖子、以及手臂等部位。
致命伤在脖颈处,颈部有20多处伤口。
她的双手有很明显的抵抗伤,应该生前与凶手进行了激烈的搏斗。
另外,办案人员在戴厚英的卧室一个装衣物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双又脏又臭的袜子,
这双袜子上有明显的血迹,警方推测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袜子又脏又臭,说明嫌犯不太讲究卫生。
现场带血的钱包是空的,可见,凶手是为了劫财而来。
根据戴厚泉向警方提供的信息,姐姐家以下财物不见了。
有三张存折存单不见了:
一张500美元的定期存折(相当于4000多元人民币)
一张800元的活期存折。
一张即将到期的2000元定期存单(是以戴慧母亲的名字存入的)
另外,有几样首饰不见了:
一只景泰蓝手镯,
一根银色手链
一根镀金项链(属于戴慧)。
还有一知女士机械手表(不是新的),以及一部随身听,不见了。
警方据此判断,凶手应该是为了劫财行凶。
96年那会,案发小区没有安装监控,小区门卫管理也不如现在这么严格。
这些给破案带来了不少难度。
警方只能采取走访附近邻居的方式来寻求线索。
警方一共走访了将近600户居民,大部分居民表示不知情。
有少数邻居反映:在案发当天下午3:30到4点之间,戴厚英家里传来争吵声以物品倒地的声音,其中有男人的声音。
还有邻居反映:当时还听到了女人的叫喊声。但当时以为是吵架,然后上升到动手。
一个12岁的小学生,提供了一条线索:
当天下午3点多,他在弄堂里滑旱冰,这个弄堂与戴厚英所住的单元楼很近。
他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衬衫、有络腮胡的男子进入了戴厚英家的单元门。
这名男子身材中等,有点秃顶。
从死者家里门窗完好这个情况分析,凶手当时很顺利就进入了戴厚英的家,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与戴厚英或者戴慧相识。
警方成立了近200人的专案小组,来负责此案的破案。
警方决定从戴厚英和戴慧生前的人际关系来寻求突破点。
戴厚英在20多年前与前夫离婚,然后一直单身。
除了同事,她结交的人多是文艺界的,但来她家里做客的人不多。
邻居和同事反映:戴厚英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有陌生人来访,她从不轻易开门。
案发前,她回了老家一趟,还在老家捐了款。
戴厚英的侄女戴慧,是戴厚英弟弟戴厚泉的女儿。
戴厚泉当时在安徽颍上县南照镇担任副镇长,他的妻子(即戴慧的母亲)是到颍上县插队的上海女知青。
戴慧在初中毕业前,一直生活在安徽。初中毕业时,父母将戴慧的户口迁到上海,户籍就落在她的外婆家。
到了上海后,她就住在上海卢湾区的外婆家。后来,戴慧考入了上海一所职业技术学校。
在这所学校上学后,戴厚英和弟弟沟通后,决定让侄女戴慧来自己家里住。这估计是基于以下几个原因:
1、戴厚英一个人住三房一厅的房子,很宽敞。
生活方面,戴厚英与侄女能够相互照应。
2、随着戴慧年龄的增长,她继续住在外婆和舅舅家,可能不太方便。
戴慧住在戴厚英的家里,上学更方便。
3、戴厚英文化程度比较高,能够给予侄女一些指导。
案发前一个月,也就是1996年7月,戴慧刚刚毕业,只是在一个商场实习过,还没有开始正式上班。戴慧的同学和老师表示:
戴慧在校期间品学兼优,曾担任过班干部,
性格开朗,与同学关系融洽,人际关系简单。
因为家教比较严格,戴慧人际交往很简单,没有与社会其他人有过多的交往。
戴厚泉对警方说了一件女儿的事:
有一天,戴慧在戴厚英家里,接到一个男生的电话。
戴慧不小心摁了免提键,戴厚英听到了电话中男孩的声音有些油嘴滑舌。
戴厚英事后狠狠地批评了侄女戴慧几句,说她现在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要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这个事,戴厚英后来也与自己的弟弟沟通过。
戴厚泉也很支持姐姐的做法,觉得她对自己女儿管教严格一点,是好事。
这之后,戴慧就不敢让男生往姑姑家打电话了。
戴慧刚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正式上班,人际非常简单,警方推测,戴慧结交了什么不好的人的可能性比较小。
警方开始把目光聚焦在在戴厚英生前的人际关系上。
戴厚英退休前的职业是大学老师,还出版了一些作品,主要是随笔、小说类。
有没有可能曾经得罪了什么人?
戴厚英离婚20多年,一直没有再婚,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她曾交往过别的男人,或者正与异性交往,然后有人盯上了她的财物?
或者是因情生恨,只是伪造成劫财?
当时,香港一家媒体,称戴厚英遇害“不排除情杀”。
案发前,戴厚英刚给老家捐了一笔款,她曾多次给老家的学校捐款。
会不会老家的某个人知道她经济条件不错,然后来到她上海的家中行凶?
8月26日,专案组派了十几人,开车前往戴厚英、戴慧的故乡----安徽颍上县调查。
戴慧小学和初中都是在颍上县读的,到了上海后,她与老家的同学一直有保持联系。
戴慧认识的人当中,到上海求学或者工作的人,并不多。这些与戴慧有联系的人,都一一排除了嫌疑。
案发现场被封锁后,侦查队一直在现场搜集线索。
通过8天的现场勘查,专案组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1、从现场留下的鞋印判断,该男子身高中等,估计一米7左右,
另外,警方通过这种鞋印,锁定了该鞋可能的品牌,是一种便宜的低档鞋。
警方据此推断,该男子经济条件不太好。
2、 戴厚英卧室里有一个写字台,抽屉被锁了。
有明显被撬的痕迹,不过没被撬开。
说明凶手曾试图撬开这个锁,但没撬开,估计是因为技术不够,或者着急逃走。
3、 戴厚英卧室的一堆衣服中,有一双带血的男士袜子,袜子很脏,很臭。
警方推测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警方推测应该是初犯。通常,有经验的嫌犯,不会把个人物品遗留在现场。
4、 痕迹专家还在现场提取到了指纹信息:
在戴厚英卧室衣橱板上,以及戴慧的眼镜上,提取到了数枚指纹。
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左手拇指指纹是双箕纹(这种指纹比较罕见)。
戴厚英是知名作家,这个案件被报道后,一石激起千层浪,高层相当重视。
当时,领导要求上海警方在国庆节前破案。
专案组一度压力也很大,没日没夜地搜寻各种线索:
1、加大力度盘查戴厚英和戴慧生前社会关系中的可疑人员,尤其是两人都认识的人。
包括她们在安徽老家认识的人。
2、案发现场丢失了几个存折,后续凶手极有可能拿着存折去取钱。
专案组派人有相关的银行网点守候,一旦有人拿着遗失的存单来取款,立即抓捕。
戴厚英在复旦大学和上海大学工作过,学生很多。
她家里保存了1000多封信件,书信交流是她与外界沟通的一个重要方式。
专案组还找到了戴厚英的通讯录,还有一些名片。
统计下来,她生前交往的人,一共有1600人!
要一一排查,简直是大海捞针!
案发三天后,戴厚英的女儿戴醒和丈夫从美国赶回上海。专案组组长与戴醒做了一次深度沟通。
戴醒提到,母亲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保持了很多年。
专案组听了,心想:或许可以从戴厚英生前的日记本里,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专案组于是提出,是否可以调看戴厚英的日记?戴醒起初不同意,毕竟这是母亲的隐私。
不过,在专案组说明原因后,她最终还是同意了,但只允许一名警员查看,并且要求该警官对日记中与案件无关的内容保密。
戴厚英的日记本非常厚,从80年代一直记到了案发前。
负责查看日记的施警官,仔细地翻看着这本日记。
当读到戴厚英写于1996年4月的一则日记时,他隐隐感到有一个与戴厚英有来往的人,他们之前忽略了。
戴厚英在日记中写道:
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李老师(日记中有写全名),今天托他的孙子陶锋,将一封信带给我。
信中托我在上海为他的孙子找一份饭店厨师的工作。
她还写道,自己不认识什么饭店的人,但碍于老师托她办事,她只能替他想想办法。
透过这篇日记,专案组调出了戴厚英生前的信件。
1996年4月,戴厚英的确收到一封来自安徽李老师的信。
信的大意就是:我的孙子陶峰来上海找工作,他文化不高,有厨师的经验,恳求你帮忙找一份饭店厨师的工作。有机会的话,欢迎来界首市做客。
这封信的背后,留了一个上海的地址:呼玛一村206号202室。
当晚, 专案组立即派人到呼玛一村206号202室。
当时,该房间有住人,是陶峰曾经的室友,他说陶峰在8月底已经离开上海,回了安徽老家。
几天前,他还接到陶峰的电话,陶峰说自己在安徽界首市的一家酒店里当上了厨师长。
警方向陶峰的这个室友进一步了解情况。
陶峰是今年4月来到上海的,不知什么原因,他一直没找到固定的工作,去上班几天就不干了。陶峰还曾向他借过100多元。
警方又问8月25日那天,陶峰去了哪里?他那天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室友说:8月25日那天下午,陶峰什么没带就出门了。
等傍晚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随身听,还将之前借的100多块元还了。然后就说自己有急事马上要回安徽去。他从一个老乡那里弄到一张票连夜回了安徽。
警方又问陶峰在此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陶峰的室友说,陶峰曾提过,自己想弄点钱,然后去台湾。
警方又询问了陶峰的外貌特征,有络腮胡子,1米7左右,体格健壮,这些都与那名12岁的小学生描述的一致。
调查到这里,专案组心里基本已经有了底。
专案组很快就将陶峰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是安微省临泉县人,家住临泉县宋集中学内。
他的爷爷李某曾经在颍上县一个中学担任过语文老师,后来还当上了教导处主任。
戴厚英曾经是李某的学生。
陶峰的父亲也曾是一名教师,当时已经退休。
那么,陶峰为何和爷爷不同姓?
原来,爷爷李某在文革期间被划为右派,陶峰的奶奶就带着儿子改嫁了。
改嫁的这户人家,姓陶,所以,陶峰的父亲此后改姓“陶”,
陶峰的父亲成家后生了两个儿子,陶峰是次子。
透过戴厚英的老师李某,专案组得知陶峰此时在界首市昌盛酒店上班。
9月15日上午,当抓捕小组到达酒店后厨时,陶峰头戴厨师帽,正在炉灶旁颠勺,忙得热火朝天。
他脚上穿的皮鞋的鞋印和案发现场的鞋印高度吻合。
他的左手拇指,刚好与现场提取的双箕纹一致。
陶峰的牛仔裤口袋中,搜出了戴厚英家里失踪的那张2000元的定期存单(是以戴慧母亲名义存入的)。
在被押上警车时,陶峰承认戴老师就是他的。
在审问时,陶峰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8月25日下午3点多,陶锋来到了戴厚英家,他按响了门铃。
因为陶锋此前来到这里,一人在家的戴慧,开了门,让陶峰进来了。
陶峰进门后,戴慧还给她到了一杯水。
4月25日,陶锋带着爷爷写的一封信,第一次来到了戴厚英的家。当时,戴厚英热情地接待了他。
之后,戴厚英给陶峰介绍了一份工作:是到一个上海人开的餐厅里当厨师。
但陶峰没上班几天,就被上海老板解雇了。
在8月25日案发前,陶峰一共去过戴厚英家几次,所以戴慧也认识他。
他曾向老乡提出借1万多元,说自己想偷渡到台湾。但老乡说自己手头也紧张,没借给他。
到了8月25日这天,他决定去戴厚英家借钱。
当时戴慧一个人在家,因为认识他,所以就给他开了门。
陶峰进门后,戴慧说戴厚英去超市买东西去了,戴慧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让他看电视等会。
戴慧此时估计姑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所以就将他请进了家门。
当陶峰在客厅等待的时候,戴慧不仅给他到了一杯水,还与他还聊了一会儿天。
在聊天中,陶峰知道戴慧刚从学校毕业,正在一家商场实习。
陶峰对警方说:看到戴慧找工作很容易,且工作很轻松,他心里顿时滋生了不平衡的感觉。(阴暗的嫉妒心作怪?)
下午3:30左右,戴慧到房间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的妈妈打来的。
陶峰此时内心开始有了一个黑暗的念头。
他事后对警察说,当时电视里正播放上海下岗工人再就业的新闻,让他内心很受触动。
来上海的这段时间,他曾到两家饭店上班,但都只干了几天,就被解雇了。
他觉得是上海的饭店老板在刁难他。
但仅仅是这个原因,与他起心动念去伤害戴慧之间,没有逻辑上的关联。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是为了泄愤,以及不择手段抢到钱。
戴慧当时刚刚毕业,只是在实习,还没正式参加工作,她对陶峰的接待也颇为礼貌,应该没有言语刺激到陶峰。
陶峰后来交代:戴慧刚放下电话,她就扑了上去。戴慧此时非常吃惊,喊着:‘你想干什么?”
陶峰说他卡住了戴慧的脖子,直到她昏死过去。
戴慧晕了过去后,陶峰就开始翻箱倒柜,希望找到现金和值钱的东西。
但是,陶峰说自己最初来戴厚英的家是为了借钱。他这么说,极有可能是为自己辩解,证明自己是临时起意杀人,不是蓄意杀人。
从计划借钱,到杀人抢钱,这个心理转变是突然发生的吗?
正当陶峰在翻找值钱的东西时,他听到门外有插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心想戴老师回来了! 他在客厅茶几上顺手抄了一个花露水瓶子,躲在门背后。
戴厚英刚进门,躲在门后的陶峰,就将花露水瓶子向她头上砸去,还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
戴老师看见是陶峰后,她万分诧异,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 ”
但是,陶峰并没有停下来,他当时脑子里只想到一点:
不能留下活口,否则我就死定了。
之后,他到厨房拿了把菜刀,然后向戴厚英的头部和颈部乱砍。直到戴厚英无法动弹。
陶峰朝受害人脖颈部处砍了多刀,可以推断他的意图是要致受害人于死地。
戴厚英临死前对陶峰说了一句:
“陶峰,你会后悔的!”
等戴厚英躺在血泊中,没了动静后,陶峰听见戴慧在的房间传来声响。
他猜想应该是戴慧醒过来了。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不行,不能让她活!"
他立刻往戴慧的房间冲去。戴慧在房间里锁住门,还拼命顶住门,不让陶峰进去。
但是,房门上留着钥匙,戴慧力气小,陶峰没几下就推开了房门。
进入房门后,他挥舞着手中的菜刀,毫不留情地向戴慧劈去。
戴慧曾拿着一根1.2米的木棍,拼命反抗,但无济于事。等戴慧没了动静后,陶峰才停止。
之后,陶峰开始拼命地翻箱倒柜,他找到了几个存折,还有一些并不贵重的首饰、一块旧手表、一个随身听。
为了能将存折上的钱取出来,他还将戴厚英和戴慧的身份证拿走了。
有些抽屉有锁,他试图撬开锁,但也许是时间不够,或者没找到合适的工具,没能撬开。
等拿到这些东西后,他洗掉了身上和鞋子上血迹,还找出了一条自己能穿上的裤子,然后才离去。
因为袜子上沾染了血迹,他当时脱了下来,扔在衣服堆里,走的时候可能太匆忙,他没来得及处理。
据陶峰交代,他离开戴厚英的家时,还在戴厚英的尸体前跪了下来,说了句:
“戴老师,我对不起你!”
庭审时,辩护律师为陶峰辩护,辩称陶峰杀人是临时起意,不属于有预谋的故意杀人,建议酌情量刑。
但公诉方了解了案情后,觉得此案是一起恶性杀人事件,建议从重判刑:
陶峰杀人手段残忍,存在很深的主观恶性、
并且后果极其严重。
为了拖延审判时间,陶峰还写了几封检举信,比如:
一个修车行的老板养了十几个小偷,专门偷别人的车子,然后偷来转卖。
安徽某地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其实是伪造的,背后是一起杀人事件。
但经过核实,检举内容是捏造的,只是为了拖延审判的时间而已。
一审结束后,陶峰以抢劫罪和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陶峰提出了上诉,但二审依然维持原判。
当年12月底,罪大恶极的陶峰,被执行了枪决。时年27岁。
他抢得的财物,有3张存折,取出来的也就800元。
手表是旧的,那部随身听也不值几个钱。
陶峰的家境在当地来说,并不是很差。
爷爷和父亲都是退休老师,都有退休金。陶峰是家里的次子。
也就是说,真的一时经济困难,或者想借路费到台湾打工,他可以找父亲、哥哥求助。
1996年,只要勤劳肯干,不怕吃苦,在上海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并不难。
陶峰在到上海找工作的那几个月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变成了一个恶魔?
照他的说法,两次上班,他都是干了没几天,然后被上海人炒了鱿鱼。
他说自己最初到戴厚英家,是为了借钱。
但是到了戴厚英家后,他被一种奇怪的念头支配,决定抢走一些值钱的东西。为此,他将戴慧掐晕了。
他对警方说自己当时拿刀杀人,是因为头脑里有一个念头:
“不能留活口,她活,我就死定了。”
为了一点点财物,他以非常残忍的手段,结束了两个人的生命,
其中一人还为曾他介绍过工作,算是对他有帮助的人。
戴厚英生前对行凶的陶锋说: 你会后悔的!
如果当时他能及时收手,不会落得判死刑的地步。只是, 到了后来,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陶峰的爷爷得知陶峰杀害了戴厚英,他捶胸顿足,大骂道:
“简直禽兽不如!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戴厚英是个很谨慎的人,一般陌生人她不会开门,但是,陶峰的爷爷是姜厚英中学时期的老师,面对老师亲自写信让自己帮孙子找工作,
她无法拒绝。
正是这个原因,戴厚英很信任陶峰,几次让他到自己家中。
戴慧也是因为此前在姑姑家里见过几次陶峰,所以对他也比较信任,然后在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情况下,给陶峰开了门。
有恩师孙子这一光环的加持,戴厚英与侄女对他毫无防备,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十足的恶魔!
戴厚英的侄女当时年仅19岁,可惜了,一个在花季的女孩,就这样香消玉损。
她是父母的独生女,父母承受的悲痛,可想而知了。估计余生都走不出这样悲痛。
那个年代,居民楼没有监控,保安也极少,几乎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一个小孩看见一个男子当天进入了死者所在的单元楼。)
警方能够仅用20天就破案,背后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时间与精力,还请了痕迹专家介入。
如果不是戴厚英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案件可能没那么快抓到凶手。
总之,老年女性,以及很年轻的女性,单独在家时,对于上门来拜访的人,一定要多个心眼。
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最好不要带到家里。有事需要当面沟通,最好选在公众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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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信源:
《女作家在上海的公寓中遇害,刑警总队长回忆案情》 景德镇南河公安 2021.8.25
《女作家之死》法治周末 2019-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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