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公新婚当夜给我下马威，逼走我后，又派婆婆来监视我。
怕我和野男人跑了。
没想到我没跑，婆婆跟人跑了！
1
婚礼当晚送走各种亲戚，我和老公都一身疲惫。
我俩躺在床上相视一笑，再累总归是值得的，我嫁给了值得信任的人和我的爱情，正准备相拥而眠时房门被敲响。
「我去看看。」
老公打开门，公公带着婆婆就进来了。
「爸，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啊？」我坐在床上看着满脸褶子的公公。
他冷哼一声，「你今天不会就准备睡这里吧？我们老李家的规矩也是该教教你了。」
我噎住，「不睡床睡哪里啊？」
「结婚当天女的不能睡床，你赶紧下来吧，还有你现在先出去。」公公指着房门口。
我皱眉，老公赶紧过来捏着我的肩膀对我挤眉弄眼，让我先忍一忍。
我照做后公公又说，「现在从你老公腋下钻进来。」
我知道这个习俗，无非就是想让我低头弯腰，寓意老公可以压我一头。
结婚第一天，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就照做了。
看我那么听话公公得意极了，指着身旁战战兢兢的婆婆又开始讲他当年的事迹。
「当年我结婚的时候我爸也是这样训我老婆子的，你看，现在多听话我要她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
婆婆站在一旁讪笑。
见我们没有多语，公公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他叫来了老公的哥哥。
「你从建辉胯下钻过去，这是我们这的习俗你应该知道吧。」
大哥挑衅的看着我，上下打量的眼神让我感到恶心。
我怒了。「没见过女人吗？别拿你那双恶心的眼睛看着我。」
「你怎么说话的！」公公拿拐杖重重的砸到地上。
「我不仅这样说话，我还要让你看看我怎么做的！」我一把将公公推出了房门。
老公他哥还想说什么，我直接一凳子拍他脸上，一同赶出去！
我和老公在大学里相识，他是家里唯一的高知识分子，自然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他们村子里有些不入流的习俗，老公明确表示不会用的我才放下心。
没想到婚礼现场逃过了，回到家还要受这个气。
公公气的要命，一直在外面捶门。
老公的哥哥也恶语相向。
「李建安，你这个没出息的，刚结婚就被媳妇拿捏住了，说出去我这个当哥的都觉得丢人！」
「娶了媳妇就忘了老子是吧？来，老婆子过来念一下我们家家规。」
门外很快响起来婆婆的声音。
无非就是什么晚上要给公公婆婆洗脚，早上要做好饭菜 家务要包揽这些那些的。
我幽怨的看向老公，他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我打开房门吼了一句，「你们有完没完了，今天还要不要睡觉了？」
婆婆被我吓了一跳。
公公轻飘飘瞥了我一样，指了指地上的洗脚水。
「今天你给建辉把脚洗了这件事才算完。」
建辉就是老公的哥哥，他脱了鞋趾高气昂的坐在那里，好像等我过去服侍他一样。
「耳朵聋了？没听见我爸已经发话了啊？鞋子我都脱了，没让你跪着洗你就谢天谢地吧。」
我没忍住被气笑了，「好啊，给你洗脚是吧？」
我端起水盆朝他走过去，公公和李建辉都以为拿捏住了我等着看我笑话。
我老公懂事的已经稍稍走远了。
我一盆水就往李建辉头上倒下，「脚就别洗了，澡给你洗一个吧。」
李建辉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露出了凶恶的眼神，他抬起手想要打我，被我老公一把拦住。
「李建安，你别忘记了谁和你才是一家人，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哥，你这话说的，我护着我媳妇怎么了？」
兄弟二人针锋相对。
还是婆婆出来打圆场，「好晚了，你们两夫妻也累了吧，快进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们顺着她的话进了房间，也听见了公公的训斥声。
「哟，你是什么东西啊？什么时候我们老李家还轮得到你说话了？」
听见婆婆被训斥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知道他和公公生活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老婆，等你回门后我们就一起出去工作，你再忍两天。」还好我老公是个明白的。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还能听见公公在颐指气使，叫婆婆给他洗脚。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声音可大了，好像就是说给我听的一样。
心里想着这些烦心事，我辗转反侧到半夜才入睡。
梦都还没做完，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
「儿媳妇起来了，一家子的夜壶还没倒呢，早饭也没人做！」
我服了，又是公公那个事逼。
「哪家儿媳妇和你一样懒，你再不倒就别想回门了！」
哟呵，老东西还敢威胁我，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老公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晚晚，你多睡会，我爸那边我去应付，你别操心。」
见老公如此，我稍微放宽了心。
老公应该是把夜壶倒了，公公又开始在门外痛心疾首的大喊大叫。
「我的儿子真的是没出息啊！自己媳妇睡懒觉自己爬起来倒夜壶，我们老李家造了什么孽啊！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
被吵的我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看着他表演。
我打开门，二老就在门口，婆婆赶紧过来宽慰我。
「你呀就当没听到，老头子就是这样，我也说不上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婆婆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
我看着她手臂上的青紫心里不是滋味。
听老公说起过，婆婆在家里受了不少委屈，一家子把她当驴使唤，公公又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婆婆只要有什么没做好都要挨两句骂，有时候还会被拳脚相向。
他们又是老一辈的思想，年轻些的时候婆婆娘家就没把她当回事，更是助长了公公的气焰，在家呼风唤雨的。
我才在家一天两天，就没少听见公公PUA婆婆。
什么女人就应该干活，理所应当要伺候一家子，不然就是没有用，没有价值。
结婚前公公一直隐藏的很好，订婚宴也是笑嘻嘻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村里炫耀小儿子娶了个城里媳妇，在外面得意洋洋的，在家就下马威。
川剧变脸都没他快。
还好我老公一直站我这边，不然我嫁进来还真是上当受骗了，别说什么爱情了，就连生活都没有保障。
有我老公护着，这两天相安无事，很快我就收拾东西准备回门。
从乡下到城里一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在高速上我就发现有个车一直跟着，我还安慰自己只是顺路的。
没想到刚到家公公和李建辉就从那辆车上下来了。
他们租了个车，从乡下一直跟踪我们到城里。
我跟爸妈还没有寒暄几句他们就迫不及待进来。
一口一个亲家就开始告状。
「亲家，你们就应该好好教育一下你们的女儿！怎么能如此的不孝顺！我们老李家怕是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言辞恳切，我爸妈看我那眼神都以为我偷人了还是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哎亲家公，你说，要是她有什么不对的我们看看说说她。」
我妈严肃应和，礼貌的先让公公进去。
还没等坐下，他就迫不及待说起那么多破事。
「我跟你们说我就没见过哪家儿媳妇睡到七八点还不起来给我们一家人坐早饭，我们叫她起来倒夜壶，她倒好指挥我儿子干这干那的，你说说这让我们老李家的脸面往哪搁啊！」
公公越说越激动。
「就是啊，不知道你们怎么教出来的。」李建辉还在一旁帮腔。
我爸和我妈目瞪口呆，眼里染上了几分怒意。
我爸淡定了喝了口茶，「我家闺女从小就是惯着长大的，别说倒夜壶了，做饭也是不会的。」
公公愣了一瞬随即脸色更黑了，「难怪她这幅样子，都是你们这些做父母的不作为！今天我就教教你们怎么管教儿女！要我说这个不孝顺公婆的东西就该打！棍棒之下出孝子！」
「你敢！我的女儿从小到大一根手指我都没动过，她生下来就是享福的，你要是想要培养出了保姆，那不可能！」我爸怒了开始维护我。
我心头一暖，他们的爱就是我的底气。
「爸妈，你们别生气，我这就把他送回去，老爷子老糊涂了，说的话也难听，你们别放在心上。」我老公站出来道歉。
「你还敢帮着他们说话！真就忘了是谁儿子是吧！」
「爸，咱别丢人现眼了，晚晚也没做错什么，你要发疯就回去！」
我老公也有些怒了，公公这样闹的一家子脸色都不好看。
没想到公公情绪更激烈，可能是「丢人现眼」这几个字让他没面子。
指着我就开骂，「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就是你勾引了我儿子！让他现在是非不分！你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啊！」
我爸妈气得手抖，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来一脚踢飞了公公。
是我弟，他可没那么好说话，我两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好了，他肯定见不得我被骂。
「我姐哪里是你这个老东西可以骂的？再逼逼老子就替天行道打死你！」
我弟年轻气盛，打起人来也肆无顾忌。
公公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没办法我们一家人怕他有什么好歹又把他送到了医院。
最后照完CT发现肋骨断了两根。
李建辉知道了非要讨个说法。
「他把我爸打的半死不活的，你还想就这样算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公公躺在病床上附和，「我们老李家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你们打了人我就要追究到底。」
「那你说吧，你想要怎么样，打人是我儿子不对。」
我妈懒得和他白扯，开门见山的说。
公公浑浊的眼睛转了转，缓缓开口「你让你儿子跪下来磕头道歉，再给我五万块钱赔偿我，再让你女儿给我写保证书以后必须听我的。」
一串话下来我都快听不懂了，公公是真的不要脸这种要求也说得出来。
「别说磕头和保证书了，你就连钱也别想，你的住院费我们交了已经是仁至义尽。」
公公还想开口训斥被老公打断了。
「爸，你别说了，本来就是你对晚晚不好在先，一结婚又不让她睡床又让她倒夜壶的，哪家公公和你一样，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你再闹以后我就不管你。」
公公这才住了嘴，他们家李建辉没出息没工作没媳妇，整天在村子里游手好闲，他能指望的也就我老公了。
等两个人消停了老公带着我们一家子去吃饭。
「爸妈，我真的不知道老头子会跟来，还闹出这笑话，我这个做儿子的跟你们赔罪。」
我妈看着我心疼，也没有摆脸色。
「你呀，是个懂是非的好孩子，但是我不希望晚晚跟着你受委屈你知道吧。」
「对啊，我们做父母的肯定管不着你爸妈怎么样，但是我宝贝闺女的生活肯定要有保障。」
我爸妈处处为我着想。
「我都考虑过了，明天我就带着晚晚去外地工作，肯定不会影响她的，我们也想过自己的日子。」
老公对着我爸妈承诺，我也放下心来，等出去工作了家庭的影响就会变小。
老公在外地一家大企业工作，房子也是分配的，我是网络作家，工作也自由，跟着他走也挺好。
我家条件好，在城里有房有车，弟弟也刚考上大学，本来我就是低嫁老公就有些自卑，现在好了，公公这样一闹他眼底的愧疚更加的明显。
回到家收拾东西，公公已经被接回来了。
他对婆婆颐指气使，好像是以这种方式展示自己的权威一样。
我对这个小心翼翼的女人感到心疼，想着明天就要去外地了，带着婆婆去买几身像样的衣服。
「妈，明天我和建安就去外地了，你等下陪我们逛街去。」
我亲昵的挽着婆婆的手，公公却炸了。
「你们想都别想！都得留下来照顾我，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我还没死呢！」
婆婆犹豫了，担忧的看着我，我安抚她。
「你们去就是了，别管他，家里有我呢。」
有了老公的支持我带着婆婆出了门，婆婆性格软那么多年了也没有人给她撑腰，就变得人人可欺一样。
我们两个在外面吃饭，她没少叮嘱我们两个去了外地要注意安全，还说要拿点土特产给我们。
第二天要走的时候，公公又要死要活的。
他硬是追到了门口，肋骨都断了两根还那么折腾。
「李建安你今天要出这个门我就去上吊自杀！」
老公无所谓，这种话他听了不知道多少，他当初要去外地上大学公公也是这样威胁他的，早就听我老公说过了。
「你二老就安心在家吧，别瞎闹腾。」
留下一句话他就带着我上了车。
在路上玩了两天我们才到工作的地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可以开始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了。
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外面小小庆祝一下，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老公打开门，就看见了一身泥泞的婆婆，下雨天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
婆婆的头发还在滴水，她看见我们局促不安的搓着手，也不敢进来，满是泥巴的鞋子无处落脚。
「妈，你快进来，怎么搞成这样啊？」我急忙拿了毛巾给她擦干，又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
「晚晚，我对不住你们，只是我……实在没办法啊！」婆婆的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泪水。
公公这时打来了电话，老公点了外放。
「老婆子到了吧？不知道那个蠢东西能不能找到，建安我跟你说，你那个老婆一看就不是安分的，我怕她背着你偷野男人，我让你妈监视她，你也好安心工作啊，你说是不是？」
空气顿时安静，婆婆难堪的低下了头。
我冷笑，公公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爸，过两天我把妈送送回去，晚晚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的生活不用你操心！」老公也很无奈。
「好啊！你们要是不收留她，就让她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