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西瓜 ■素材：王德林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77年的秋天，天气凉了，我独自一人坐在灶台边烤火，想起这几年的日子，一把辛酸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叫王德林，今年24岁，是北泥村人。俺爹种了一辈子地，供我上完初中就走了。临走前攥着我的手说：“儿啊，你要好好活着。”
从那以后，我就去县城打工。起早贪黑在饭店后厨干活，一个月就28块钱工资。城里房租太贵，我只能去城乡结合部找房子。
记得那天，我沿着东关大街往南走，走到一条土路上。路两边是高高的芦苇，远处有几间破旧的平房。走近一看，墙上裂了好几道缝，瓦片也掉了不少。
正发愁时，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灰蓝色的棉袄，头发半白，但是眼睛很亮。
“小伙子，找房子啊？”她笑着问我。
“大娘，这房子租不租啊？”
“租！一个月5块钱。”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我，“你是哪里人？”
“我叫王德林，是北泥村的。在县城德兴楼后厨干活。”
“嗯，看你白净，像个实诚人。”老太太自我介绍道，“我姓张，你就叫我张大娘吧。我儿子在外地打工，这院子就我一个人住。”
就这样，我租下了这间破屋。屋里除了一张旧木床，一个破桌子，什么也没有。但是对我来说，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知足了。
张大娘人不错，常常给我送些咸菜疙瘩。有时候下雨，她还帮我用盆接漏雨。我也经常帮她劈柴、挑水。
没过多久，我发现隔壁住着一户人家。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带着一个十六岁的闺女。寡妇姓陈，长得白净俊俏，走路带风。她闺女叫小芳，瘦瘦高高的，说话轻声细语。
那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劈柴，陈寡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
“小王啊，看你忙活了一天，肯定饿了。这是我刚煮的臊子面，趁热吃。”
我接过碗，闻到一股香味。面条上飘着韭菜花，还有几块肉沫。这是我来县城后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从那以后，陈寡妇经常给我送饭。村里人背后议论纷纷：
“这陈寡妇不安好心，看上人家小伙子了！”
“那小伙子是个实诚人，可别让她给骗了。”
“你们不知道吧，她前头那男人就是被她克死的！”
我听了这些闲言碎语，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每次看到小芳那双清澈的眼睛，心就静了下来。
小芳经常来我屋里借书看，她爱看《红楼梦》。有时候她念不懂的字，就问我。我虽然就读了初中，但也知道一些。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心里就美滋滋的。
张大娘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有一天晚上，她来我屋里说：
“德林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低着头没说话。
“我看你和小芳挺般配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大娘，我现在穷。。。。。。”
“傻孩子，”张大娘拍拍我的肩膀，“你要是能找到媳妇，这房子就送你。”
我愣住了，抬头看着张大娘。她眼里闪着泪花：
“其实。。。。。。这房子是小芳她爹的。。。。。。”
张大娘说着说着就哭了：
“德林啊，我不是外人，我是小芳的奶奶。这房子是我儿子的，他是小芳的亲爹。五年前，他出了意外。。。。。。”
我一听这话，浑身发凉。原来张大娘是小芳的奶奶，那陈寡妇岂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张大娘擦了擦眼泪，”我儿子和陈寡妇结婚十年，日子过得还算和睦。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儿子在工地干活，被钢筋砸中了脑袋。。。。。。“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吗？我儿子走的时候，小芳才11岁。要不是陈寡妇撑着这个家，我们早就垮了。“
听着张大娘说这些往事，我心里五味杂陈。怪不得这几个月，我总觉得陈寡妇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洗漱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陈寡妇正在晾衣服。阳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我突然发现她眼角有些细纹，显得沧桑又温柔。
”德林啊，过来吃早饭。“陈寡妇喊我。
我走进她家的堂屋，看到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馍馍和咸菜。小芳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小芳，你先去上学吧。“陈寡妇说。
等小芳走后，陈寡妇坐在我对面，直直地看着我：
”德林，我知道婆婆都和你说了。“
我不敢抬头。
”我今年38岁，比你大14岁。我不配。。。。。。“
”大嫂！“我抬起头，”你别这么说。“
陈寡妇愣住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叫我大嫂？“
”是啊，你是小芳的亲娘，我怎么能。。。。。。“
陈寡妇突然站起来，冲出了堂屋。我追出去，看到她蹲在院子里哭得直打颤。张大娘从屋里出来，搂着她的肩膀：
”傻孩子，你看看你，这些年把自己憋得多苦啊！“
原来陈寡妇一直以为我对她有意思，她怕我会误会，又担心伤了小芳的心。这段日子她每天煎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总说她不安好心。其实她是把我当成弟弟看待，想照顾我这个外乡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陈寡妇、小芳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但是村里的流言蜚语越传越难听：
”听说那小伙子和陈寡妇母女俩都有一腿！“
”可不是吗？天天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能干啥好事？“
”你们说，会不会是张大娘想趁机把孙女嫁出去？“
这些话传到饭店老板耳朵里，他把我叫到跟前：
”德林啊，你是个老实人，可不能让人占了便宜。那陈寡妇克死过一个男人，你可要当心啊！“
我心里憋着一肚子话没法说。那天晚上，我和张大娘、陈寡妇坐在堂屋里，商量着该怎么办。
”要不，我搬走吧。“我说。
”不行！“张大娘和陈寡妇异口同声。
”德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你吗？“张大娘说，”因为我看你像我那死去的儿子，老实巴交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个能照顾小芳的人。“
陈寡妇也说：
”德林，你别听那些闲言碎语。我们都把你当亲人。“
就在这时，小芳从外面跑进来，眼睛红红的：
”娘，奶奶，我不想德林哥走！“
原来她在门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看着小芳哭红的眼睛，我心疼极了。这时候，张大娘突然说：
”德林，我把话放这儿。只要你能娶到媳妇，这房子就是你的！“
陈寡妇一听这话，突然站起来：
”婆婆，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张大娘看了看小芳，又看了看我，”让德林等小芳长大。“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我看到小芳的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不说话。陈寡妇的眼圈也红了。
”可是。。。。。。“我刚要说话，张大娘打断了我：
”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吗？这些年，我看着你怎么对小芳的。你们俩是天生的一对，我和她娘都看在眼里。“
我看着小芳，她偷偷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张大娘早就看出我对小芳的心思，她是在给我们创造机会。难怪这几个月，她总是找各种理由让我和小芳一起干活、看书。
陈寡妇擦了擦眼泪：
”德林，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愿意等小芳，我和婆婆都支持你们。“
我站起来，郑重地说：
”大嫂，张大娘，我会好好对小芳的！“
小芳扑到陈寡妇怀里哭了：
”娘，我也喜欢德林哥。。。。。。"
从那天起，我就住在这个院子里。等小芳毕业，我们就结婚。村里人还是说闲话，但我们都不在乎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什么都挡不住我们。
现在是77年秋天，我坐在灶台边烤火，想起这些日子，心里暖暖的。你说，这人这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个家吗？可这个家，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