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秋草黄(九)——打定主意

裴元绍谈小说 2024-09-07 02:10:41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

申明:本故事所涉人名、地名皆与现实无关,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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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草疑惑地看着黄英杰:“那二哥不是说她昨夜里肚子疼了一夜吗?”

黄英杰没说话,径直进了房间去给家平扎针,留下秋草一个人在院子里迷茫。

家平他娘见状就随口问道:“草儿啊,你二嫂咋样了?”

秋草回道:“我也不清楚,黄大夫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二嫂能吃能睡的……你说奇怪不?”

家平他娘摇摇头说道:“你那个二嫂一向都是这个样子,不管她,谁知道她是真疼还是假疼?也就是家泰信她的话!”

屋内。

“黄大夫,昨儿我跟你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我绝不是说说而已!”肖家平看着黄英杰把那一枚枚银针扎进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上,每扎一根进去,针尾还悠悠颤动了几下,叮嘱道。

黄英杰专注地行针,根本没有把家平的话听进去,他敷衍道:“我知道了,家平!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你这样不行,应该把心态放好,心思别那么重,对你的病情恢复才有帮助。”

肖家平不再说话,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看着看着,他的眼角有两滴泪滑落,如果真的放手秋草,自己真的就心甘情愿吗?可是,纵然心不甘情不愿又能如何?自己就TM是个废物,留着秋草在身边干啥呢?

晚上,秋草把小丫哄睡着,刚躺下,家平就把秋草搂进了怀里,他的手覆上她坚挺的胸脯,光滑细嫩的肌肤……就是这样一具美丽的胴体,曾经多少个夜晚,他都如痴如醉地沉迷其中!他亲吻着,抚摸着,试图唤醒自己那沉睡的身体……三年多以来,他有多少次心里躁动不安,身体的某个部位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很颓废,在怀里的女人沉沉睡去之后,常常泪流满面!

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秋草的情绪被他撩拨了起来,可他拼尽了全力,依然如故——他满足不了她……他伏在她柔软的胸前,低声啜泣。秋草轻轻搂着他的脖子,温声安慰道:“家平,别着急,慢慢就会好的!”

肖家平一把推开她,嘴里低吼道:“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明知道我好不了,你还自欺欺人。秋草,求求你,离开我吧!我啥都给不了你,还只会拖累你,你留在我身边干啥?”

秋草坐了起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是在床上躺一辈子,只要你在,孩子就有爹,咱们就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家平,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养伤,好好看着咱们的孩子长大!”

肖家平绝食了!

第一天,秋草以为他就是闹闹脾气而已,可一连三天,肖家平拒绝进食,拒绝扎针,并且不止一次地摔碎了秋草端进来的碗!

秋草委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气愤地质问他:“肖家平,你又是抽的哪门子疯?有啥不满你就说出来。一家人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家平嗤笑道:“咋样?不耐烦了吧?不耐烦你走啊,守着我这个瘫子干啥?”

家平他娘也着急了,她把秋草拉出了房间,劝道:“草儿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他现在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性情都变了!你去忙你的,娘来说说他!”

家平他娘看着秋草委屈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又重新去厨房端了苞米面饼子和一碗稀粥,走进了肖家平的房间。

肖家平面朝里侧躺在床上,瘦削的背影看的他娘眼窝一热,一行老泪顺着饱经风霜的脸颊流淌下来。

她把饼子和粥放在床前的凳子上,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这才好声好气地说道:“三儿啊,你这又是闹的哪出啊?秋草又没做错啥,你咋又冲她发火呢?娘知道你心里不熨帖,可是咱不是在治疗吗?你耐下心来,慢慢配合黄大夫,总有好的那天啊!”

老太太在床边坐了下来,用手抚摸着儿子日益消瘦的面颊接着说道:“三儿,你自己从心底里不能放弃,你要坚信,自己一定能够站起来。秋草这几年太不容易了,你不应该朝她发火,是咱们家对不起她,这几年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女人撑一个家太难了,况且,咱这儿还是穷得叮当响的山旮旯……”

“娘,我要跟秋草离婚!”

肖家平的话让她娘吓了一跳:“你说啥?”

肖家平扭过身来,看着自己的老娘,又说了一遍:“娘,我要跟秋草离婚!”

家平他娘斥道:“瞎说啥呢?我看你天天躺在床上,脑子都躺坏了!秋草哪一点儿对不住你?我不允许你跟她离婚!”

“娘,你儿子我现在是个废人了,秋草跟我在一起,图啥啊?我啥都给不了她,还成了她的累赘。你知道黄大夫为啥一直待在我们家吗?一直也没提治疗费的事儿吗?他喜欢秋草,他是在帮秋草!如果不是这样,你说,咱家能请得起这样一个大夫专门给我看病吗?黄大夫是个好人,还有一身好医术,秋草跟了他不会受罪,咱不能这么自私的把她留在我身边。娘啊,她的一辈子还长着呢,不能被我这个瘫子耽误了!”家平说着说着神情黯然下来,虽然说从理智上他必须得放手,可是感情上、私心上他还是舍不得,毕竟,他也不是圣人!

家平他娘沉默了,她知道儿子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如果让他们离婚了,那家平以后咋办?孩子们咋办?那这个家不就散了吗?

沉默片刻,老太太说道:“儿啊,你说的娘也知道,可是你考虑到孩子了吗?是让秋草带走?还是都留下来?都带走人家男方愿意不?不带走咱咋养活?你们现在有三个孩子,总得考虑一下吧?离婚说起来简单,孩子咋办啊?”

肖家平说道:“娘,我已经想好了,孩子由秋草来决定,既然决定不拖累她,那就让她自己来选择。无论她咋选,我都接受!”

“儿啊,秋草要是走了,咱这日子可咋过啊……不能提离婚啊,缓个几年大宝就大了,到时候你咋样娘都不管你,可眼下……”家平他娘抹起了眼泪。

肖家平冷静地说道:“娘,我知道你一直很疼她,但是在她和我之间,你做不到公平公正,原因就是我是你儿子。但你想过没有,如果秋草是你的女儿,如今遇到这种情况,你还能这样说吗?听我的吧,放她走,离婚!”

家平他娘擦擦眼泪,问道:“人家黄大夫要是不答应呢?或许,只是咱们这样以为,黄大夫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跟秋草在一起呢?毕竟,人家一表人才,又有这么好的医术,想找个合心的女人还是很简单的!”

“娘,你是过来人,相信你的眼光比我更毒,黄大夫是喜欢秋草的,秋草也喜欢他,错不了!既然我都这样了,为啥不成全他们呢?”肖家平最后这句话,既是说给自己老娘听,又是说给自己听!

家平他娘听完儿子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从内心来说,她是不希望秋草离开这个家的,秋草的离开,即代表着儿子这个家就散了,自己年老体衰,如何能支撑着这个家呢?可是,现在儿子是铁了心要给秋草自由,自己若是从中阻拦,怕是也没有用!

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折腾去吧!这时,家平又说道:“娘,你帮着劝劝秋草吧,我都跟她说了好多次,她都没答应,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绝食!”

家平他娘缓缓张口说道:“这件事儿我既不劝,也不反对,你们看着办吧!别指望娘能从中撮合,娘也是有私心的,还是希望秋草能够留下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说完,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家平的房间。

肖家平看着娘走出房间,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想秋草留下来,可是他爱秋草,爱她就要让她幸福,自己给不了她幸福,那就放手,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难道,自己这样做错了吗?

看着绝食的肖家平发脾气、摔东西,黄英杰心里也着急,他不忍心看着秋草受委屈,于是趁着家平他娘出门洗衣服的空档,他对秋草说道:“秋草,家平说的事情你难道真的不考虑吗?你也应该为自己着想一下,现在是他先提出的离婚,他这样做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别人也不好说是你抛弃他之类的话,家平的这份情你应该领。秋草,离婚吧,我带你走,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看着黄英杰殷切、热辣的目光,再想想自己这几年过的日子,秋草犹豫了,答应家平离婚,自己从此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一天天的苦熬了,英杰有医术,咋地也比现在的日子好过多少倍!可是孩子咋办?这个家咋办?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受苦吗?如果自己把三个孩子带在身边,这对英杰也不公平!

“英杰,我……我是有三个孩子的娘了,我配不上你,你应该去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子,而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既然家平他不想治了,你走吧!我把治疗费筹给你!”秋草还是说了言不由衷的话,没办法,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秋草了,她现在是三个孩子的娘,她的肩上扛的有责任和义务!

“秋草,为啥你就不懂我的心呢?你知道我留下来不是为了治疗费,你也知道我为啥留下来,可是你为啥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呢?我要的是你,我要给你幸福,秋草……“黄英杰一把将秋草拖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个女人太柔弱,他要保护她!

秋草挣扎了一下,黄英杰抱的更紧了:“秋草,答应我,跟他离婚,咱们走,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知道的,是不是?”

秋草僵硬着身子,任由黄英杰把她揽进他宽阔的胸膛里,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气息,十年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她思念了十年!

秋草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轻轻揽住了黄英杰的腰,黄英杰低下头,吻住了秋草那略显苍白的唇……

“娘……”正当两个人忘情的时候,小丫的一声呼唤让秋草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她推开黄英杰,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旁边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看着他们的闺女。

“娘,你不知羞,跟黄叔叔亲亲……”小丫稚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小丫,叔叔在给你娘治牙疼呢!”黄英杰一把抱起小丫,在她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秋草白了黄英杰一眼:“在孩子面前瞎说啥呢?”

“哦,这是治牙疼啊,黄叔叔,奶奶经常牙疼,一会儿你也给奶奶治一下吧!”小丫天真地说道。

“那不行,中医讲究的是一人一方,奶奶的牙疼和你娘不一样,她得采取别的方法治疗,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黄英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黄英杰放下小丫,拍了拍小丫的小脑袋,说道:“去玩儿吧,娘和黄叔叔还有话要说!”

看着小丫撒欢似地跑出了院子,秋草叹了口气说道:“英杰,你说我要是离婚了,这几个孩子多可怜啊!还有家平,他娘年龄大了,照顾他很吃力,两个哥哥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照顾他,都各自有家。所以,我不能离婚,不能走。你……还是走吧!”

黄英杰默默看了秋草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秋草,我会想一个万全之策的,你等着我!”说完,他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背着医药箱就出门了!

秋草看到黄英杰出门,本想拦住,问问他去哪儿,可是她又停住了脚步,让他走吧!自己不能拖累他,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给他希望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秋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家平他娘给家平端过来的饼子和粥没动,还放在床前的凳子上。秋草走过去,看着家平的眼睛说道:“他走了,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是不可能丢下你的!你好好吃饭,不然的话……”

“不管他走不走,这婚我是离定了!你不离,我就饿死!反正我活着也是累赘!”肖家平避开秋草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行行行,离,离总行了吧!离婚也得吃饱了饭不是?起来先把饭吃了,你说离咱就离,听你的!”秋草敷衍地说道。

“那就离了再吃!不离,你别想骗我吃饭!”

“肖家平……”秋草忍不住大声嚷嚷了起来。肖家平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一脸平静。

再说黄英杰背着医药箱直接回了家,到家之后却跟他的爹娘发生了巨大的矛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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