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其实有自己的心上人,但是为了她的家族荣耀着想,却在不得已被赐婚成了太子妃。其实她心思很单纯,为了不在宫里受欺负,一直在别人面前装着自己很坚强,男主他也愿意陪女主玩,毕竟女主是他心仪的对象,虽然女主笨笨的而且还故作高深的样子,但是男主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主!
【文章片段】
一路上,司念的视线时不时的扫过身侧之人,在看到商祁还是如在大殿那般阴沉着脸时,她吞了吞口水,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在他后边,衣袂吹拂,商祁脚步未停,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司念只是觉得他在思考着什么有些出神。
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去,连皇后刁难她,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应付过去,思及此,她的心底不禁燃起一股暖流,看向他的眼神除却敬佩之外又多了些别的东西。
可转念一想,方才商祁提起江瑜时的表情,似是有什么她不知晓的大事,不过他们之间并无情爱,她原本也该并不感兴趣他的过去,只是她还是有些好奇,罢了,就算问,他现在估计也不会说的。
穿过长长的回廊,商祁突然停住,司念没留心看路,一下撞上了他的背,商祁只觉得她很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此刻像是塌陷了一半,面上的神情也稍有缓和。
他回头看向司念,只见少女的脸上还有些不知所措,少女粉腮玉面,她的脸并不算清瘦,而是恰到好处的有些肉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的脸一定很软,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蹙了眉,他怎么会好奇她的脸?
商祁面色不耐,不去看她,司念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侧脸,他身量高,手自然的垂下,拉过她的手道:“太后那边,也该去看看了。”
话音刚落,司念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方才面上还留有的润红此刻早已消失不见,连唇色都白了几分。
确实应该去见太后,毕竟太后是他的祖母,可是司念此刻却有些发怵,上次她给太后留下的印象不太好,此次若去,就免不了会被刁难,司念紧张的捏着衣角,小声抗拒道:“能不能……不去啊?”
话说出口的这一瞬间,司念想到了自己的祖母,在江南即便她身量比祖母高些,祖母还是会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包容她所有的缺点,总是在别人说她小笨蛋时坚定的同她说道:“我们的司念最聪明了。”想到此她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转念一想,上次赏花宴上,商祁见太后的神情冰冷,似乎也不太喜欢她这个祖母,司念不免有些感叹:身在皇家,亲人之间的感情总归是不似常人那人纯粹。
感受到一股暖意自指尖传来,商祁的手修长莹白骨节分明,只是指尖的薄茧有些粗砺,他比她的手大一圈,此刻她的手蜷在他掌心,她觉得自己这双手上的薄茧不好看,小时候她常去山间采野果吃,被树枝扎破了手,瞬间就哭了,奶奶让她继续爬上树,她总是在教她坚强,可好像她偏偏与之相反,她脆弱窝囊还十分的废物,总是惹祸,还达不到奶奶的满意。
如若有可能,她不想让他嫌弃自己,如若太子反悔觉得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会不会丢弃她,连和离都求不来了。
感受到身侧之人的情绪,商祁脸色有些微的缓和“别怕,有我。”有那么一瞬间,司念感受到了商祁的态度,她觉得他应该也是希望能得到太后祝福的。
司念看着手上的那只大掌,怔愣了一瞬。
鬼使神差的司念的害怕一消而散,他既然选择救了她全家,便是于她有大恩,她怎么会如此自私,只考虑自己,她想清楚了这点,抬眸迎上商祁的视线,微微一笑道:“好,我去。”
商祁神色复杂的看向司念,他若不去,怕是会落人口舌,被人说不孝,被称为失德。若去便被刁难,不过商祁道并不是很担心,毕竟一切有他。
后边的路他尽量放慢了脚步,与司念并肩而行。
太后的寝殿前需要穿过长廊,长廊深处有几个看着年龄不大的宫女,司念与她们擦肩而过,她们皆是目不斜视,直到殿门,一旁有一个穿着稍显华丽的大宫女,恭恭敬敬给商祁行着礼,面无表情的说道:“殿下,我去通报一声。”说着便走进慈宁宫内,不多时她便出来通报,“可以进来了。”
司念想起,她上一次来太后宫中并没有见到这么多的宫女,这次太后宫中如此兴师动众,怕是猜到了商祁会来。
穿过镂空雕刻的玉屏,旁边的深棕色案上放着博山炉,博山炉中细细的烟盘旋升起,香气缭绕很是好闻,不知用了什么香。
商祁紧了紧手,司念脸上泛起红意,想起那日大婚,他叮嘱她在外人面前假装恩爱,此刻他明明是演戏,她都有些不习惯,不自觉的僵直了脊背,反观商祁,他怎么脸色如此平静,连握手都这般自然。
不巧的是,太后一旁站着的是大皇子商宴。
司念有些忐忑,他之前那般卑鄙的强迫她,没有成功,此番她和太子成双成对,商晏怕是会记恨上她。
商祁握着少女的有些颤抖的手,知道她有些害怕,她之前对他不是很大胆吗?想到司念对自己和商晏不同的态度,他俊美如刀刻的脸庞此刻有些柔和,眼中明明淬着碎冰,却嘴角勾起浅浅弧度,气定神闲的给太后行了礼,道:“孙儿给太后请安。”
一旁的大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缓步而来的两人,那双眸子似毒蛇信子一般扫向司念,可在两人行礼之后,他的视线便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商祁身形颀长,直接挡在了她身前。
司念也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脸上有些懵懂,看着前边挡住自己的身影,似乎这样的商祁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可怕。
不等太后出声,商宴便开口道:“太子身份这般尊贵,居然会瞧上一个四品朝臣之女,着实叫人有些意外。”
太后附和道:“这丫头不过是我给宴儿挑剩下的女子,你倒是纳了,今后怕是要给皇家丢不少脸面。”
这些话语听得司念一惊,她本就觉得太后语气不善,会给她挑刺,果然她还是被说了,只不过她身为太子和大皇子的祖母竟然只知道维护大皇子,真是太偏心了。
商祁看到司念的脸色不太好,以为是她害怕了,于是冷了眉目道:
“身份贵贱并不能代表什么,我的妃子不需要出身显贵,自然可以护住她。不像某些人,做实了龌龊之事,还需要靠女子助力。”商祁冷眼看着对面之人,负于身后的手却紧紧的牵着司念。
“胡闹!”太后厉声呵斥道:“身为皇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般诋毁自己的亲兄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吹了什么风,叫你这般目无尊长!”
商祁轻嗤一声,旋即颔首道:“既然孙儿与妻已经给您请过安了,那皇祖母好好保重身子,孙儿还需准备几日后的春狩,便不在此处碍您的眼了。”
司念听到他说道妻这个字眼,有些陌生,她是他的妻,最起码现在是,司念心道虽然太子商祁只是为了拥有兵权才有她这个缓兵之计,可有他这么一个人在,她会感到舒服,这种舒服和张染给她带来的舒服不同,司念心道或许他们和离之后,她还能找他做朋友。
太后挥手道:“罢了,你退下吧。”
此刻大殿只剩下太后和商晏。
商晏脸色和缓,小心的给太后捏着肩,问道:“祖母,方才您怎么就放过了她?”
太后手中拿了一串佛珠,双眸微阖,闭上眼念着佛经,少顷睁开眼道:“那女子也算乖巧,是个好拿捏的,至于太子……之后就当你的磨刀石吧,你小心些用那些腌臜手段,别总是让我给你收尾。”
商晏听到太后数落自己,面上仍带着笑意,“您觉得这香料好用吗?好用我命人多配些,还能给您驱驱虫,”太后不疑有他,“都交给你吧。”,商晏渐渐勾起嘴角,眼底浮现起一抹诡异的光。
司府门前。
两匹骏马在司府门口长长的嘶鸣了一声,这让原本就备受瞩目的马车又吸引了更多人的注目。
汗血宝马千金难求,能让汗血宝马拉车的人除了陛下也就只有东宫那位了。
前几日东宫迎亲的阵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今天也正是太子妃归宁的日子。
“都说高门无感情,但我看太子还是很宠咱们这位太子妃的。”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如流水般往里面搬的回门礼,咋了咂嘴。
“可不是嘛,就拿前几日迎亲的那个阵仗来说,十里红妆,那可不是掺假的!太子归宁可是司府莫大的荣耀啊!”
“出来了出来了,太子牵着太子妃出来了!”
人群中有人激动道,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一身玄黄的商祁牵着淡紫色衣裙的司念从马车上走下来。
只见一身淡紫色罗裙的司念面容姣姣如玉,额前的珍珠点缀的她神色熠熠,将少女的活泼秀美衬托的活灵活现。牵着她的商祁更是芝兰玉树,站若松柏挺拔俊秀。
好一对璧人!
百姓们纷纷都看入迷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司府。
进了司府后司念便想将手从商祁的手里抽回来,然而商祁却先一步看透了她的想法,握紧了她的手,根本没有给她抽回去的机会。
“做戏就要做全套。难道你想让司家的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司念听了他的话,瞬间停止了小动作。是啊,说到底他们也是新婚夫妻。她的后母虞氏又是那般敏感,原本这就是生拉硬扯上的婚姻,如果再被她看出端倪,那么她今日归宁恐怕也是不好过了。
只是,这段婚姻也好,其他什么也好,都是她自己的问题,也终究是她高攀了太子。商祁没有责任陪她演戏。
而如今,他却是这么照顾她的想法,甚至决定陪她一起演戏。司念心里那些固有的对商祁的刻板印象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哎呦,太子,您怎么这个点就来了,也不差人通知我们一声让我们好提前出来接您。”虞氏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司念的话。
虞氏一边捋了捋头发,一边匆忙走到两人跟前站定行礼。
“司虞氏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虞氏对司念的行为商祁有所耳闻。这位继母对待司念尚可,只是终究抵不过自己的儿子。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利益,甚至动过将司念全部搭进去的念头。
虽然世家大抵都是如此,但是涉及司念的事情,商祁还是有些在意的。纵使商祁对司念的了解并不深入,也能看出她看似不在意司父的设计实则很是在意,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商祁心下这般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识想要保护司念的想法。
虞氏弓着身子行礼,却迟迟没能等到商祁的回应,她的腰背已然有些颤抖,然而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难道是司念惹了太子不痛快?这丫头……
“自家人,不必多礼。”
商祁的声音打断了虞氏的思考。她马上应和,立刻起身,又偷偷用手去揉有些酸痛的腰部。
她起来这才看清司念和商祁一直交叠在一起的手,这下彻底让她懵了。
两个人的手还交叠在一起,根本不存在她想的司念惹了太子不快。那太子这一出……不会是因为对她当初让司念随便攀附个权贵而不快吧……
想到这里,虞氏有些汗流浃背,对待二人的态度也更加殷勤。然而商祁的态度总是冷冷的,三句顶多回一两个字,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就在此时,司礼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过来。
“太子携太子妃在此等候许久实在是下官的疏忽,还请太子和太子妃上座。”司礼瞥了一眼虞氏,心下有些嗔怪她有些没有眼力见,竟然将太子晾在院子里不请进屋子。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虞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一行人入座之后没多久桌上就摆满了珍馐美食,看的司念一愣一愣的。这些珍馐美食就算是过年的时候她也见不得这么精细和丰盛,看来她爹为了巴结太子真是下了血本。
“听闻太子殿下爱蟹肉,这蟹是下官特意从东湖差人带回来的,殿下尝尝可还符合心意?”司礼满脸堆笑将一只圆润的螃蟹往商祁的碗里夹,却在半空中被商祁截下夹到了司念的碗里。
“东湖离皇都相距数百里,这蟹又是如此鲜活,想必是加派人手日夜兼程才送来的吧?只是阿念从前恐怕是没能吃过此等佳肴吧。”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司礼冷汗直流,立刻便想下跪行礼,但见商祁神色淡然,并无苛责之意,便提了提笑意道:
“是下官从前考虑不周,还望太子妃娘娘海涵。”
司念没想到商祁会为她说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罢了,今日只是家宴,不必客气。”司念唇角微绷,带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商祁坐在主位此刻神色慵懒,只是他平日里气质清贵冷傲惯了,嘴角的笑意似乎并未达心底,沉声道:“今日本宫来司府就只是陪太子妃归宁的,说到底你是本宫的岳丈,本宫怎会罚你。”
司礼冷汗涔涔,一边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一边连声答应。
他全然看不出太子殿下的心思是什么。
司念在一旁目睹着一切,在心里也不禁对商祁有了别的看法。
他明明没有动怒,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却能让人感觉不怒自威。仅仅是几句话,便把纵横官场数十年的父亲逼到了这种地步。与此同时司礼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商祁的婚属实是逼迫而来,而司礼这厮竟在不明他心意之时,便如此肯定他会喜欢司念,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想到司礼竟为了一己之私,如此设计逼迫司念,他眼中便无法做到没有丝毫情绪。
他本可以与她缓缓接近,或许到了时机他自会求娶,而不是被迫。
这段饭注定是心怀各异的一顿饭。每个人的心里都抱着不一样想法,一顿饭下来饭几乎都没怎么动。
“司大人,太子妃甚是想家,便让司夫人她们一同叙话吧。”商祁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道。
司念皱眉,狐疑地看着他。
她什么时候说过想家了?再说了,她也只不过是三天没回过家啊……
司念没懂商祁的意思,然而司礼官海浮沉这么多年,却是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是啊,夫人许久不见太子妃,这几日还常念叨太子妃呢。夫人你便带太子妃去花园走走吧。”
虞氏接到司礼的眼神,“太子妃,随我去花园走走吧。”
司念向商祁投去求助的眼神,在得到商祁点头示意下,虽有不解,但她还是跟着虞氏走了。
一连几天,商祁都因为婚事而休沐,纵使休沐,商祁也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商祁在书房批阅一部分奏章时,看到少女百无聊赖的在一旁打着瞌睡,白玉般的藕臂支撑着头,长长的睫羽遮蔽住眼睛,渐渐眯缝成一条线,乌黑如锦绸般青丝自然的垂落。
看到少女守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他的眼神不由得停驻在她身上,他每次和她说话,她总是恭恭敬敬不敢多言的样子,做他的妻真的很无聊吗?
他薄唇微抿,俊逸的脸在她没有看到的时候哑然失笑,她实在没必要苛求自己,阳光从窗子照进屋内,给他的脸渡上一层温柔的光,他柔和道:“念念,东宫是你的家,你想出去我并不会拦你,大可不必一直守着我。”
司念一个激灵,最近她才习惯商祁这般叫自己,商祁说需要他们表面上装恩爱,就得习惯他这般叫她。
他这么说是允诺她可以随便玩吗?她一直认为嫁人之后,必然以夫家为重,需要打理好后宅,谈何容易,况且这里是东宫啊。
自从上次去了皇后的凤栖宫中,皇后将东宫的一应事务全交给了她,结果太子不仅要批阅奏折,还要整理田产,吃穿用度皆安排的有条有理,司念心中觉得对他不住,便一直守在他身边,希望有些事情能帮上忙,结果看到账本就犯困。
如今他允诺司念可以随意出门游玩,不必等着他,司念如蒙大赦,心情大好,一早便与尚书府嫡女薛晚约好晚上相游闹市。
商祁今日少有的午时有了闲暇,坐了马车抬脚便进了东宫。
寒竹跟随者自家主子,看到整园的花开的热闹,想起幼时商祁对于布景的造诣很深,如今这般布置实在算不得素雅,谁布置的自是不必说,太子妃实在是胆子太大了,让寒竹顿时一惊。
出乎意料的是,商祁看到院子里的花圃,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比之往日冷淡的神情,却在此刻变得柔和,见到青莲在一旁忙碌,也并未阻止。
司念不无遗憾的感叹道:“今日有些暑热,听说暮云街上的权贵们最近流行上了吃冰酪,可惜近几日权贵们都竟相争抢,怕是早就剩不下多少了……”
她转而又说道:“对了,这些荷花应是早荷,居然能四月末便开放,真是神奇。”
商祁垂眸,看向了一旁角落里微微蹲着看花的司念,光芒微微透过树梢照在她身上洒金般的给她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点,红唇娇艳,颈项白净,额角的碎发被梳了上去,露出妍丽的面容。
今早忙到此刻他已喉间微干,用修长的手指执起茶盏,润了润喉咙,想起之前和状元郎顾朗赴宴他对自己嘱咐过的话,一定要万事顾及她,特别是细节上。
他刻意的直挺了挺脊背,上前道:“你看起来很喜欢眼前的荷花,改日我将工造司的金莲给你送来一盆吧。”
司念见是商祁,不习惯的学着其他人微微行着礼,商祁薄唇微抿,抬手拦着她道:“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司念心中微微有些动容,她本来成为太子妃只是与太子有所合作,还有另有所图,彼此之间并无感情,再说他们已经约定好两年后和离,她此番改造东宫,只是为自己无聊的生活添点色彩,已算是逾矩。
本想着商祁必会批评她办事不力,连个东宫后宅都没有做好,可商祁不仅没有像她爹爹一般数落她,反而给了她最大的宽容,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和离是他提出来的,她差点都要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不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太子殿下的权势,周围应该不乏对他谄媚的女子,她一个乡野来的,他怎会喜欢她,她不想过多的欠他人情,今日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对此她只能心怀感激,于是她婉声拒绝,轻声道:“这倒是不必了,荷花我倒是喜欢微粉的。”
……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商祁倒是不好说什么,吩咐人抬来美人榻,也好方便她观赏。
今日商祁就穿了身深蓝色广袖深衣,上绣精致的祥云花纹,上半身宽阔精壮,挺直着却没有显出宽大的感觉,反而一条革带将他劲瘦的腰勾勒出来,他修长如玉的手执起一本书,就轻靠在红木漆雕的柱子旁看了起来。
司念眼神不由得被他吸引,他本就生的出众,在京都一众男子中排名翘楚,待人冷淡又狠戾,话有时候让人觉得无情,一点都不像是会怜香惜玉的样子,可是他此刻面色沉静如水,脊背笔挺,看起来毫无冷淡之感,甚至能让人产生亲近之意。
她突然发现他待她真的很好,是那种与张染待她不同的好,张染虽然喜欢她却点到即止的逾矩,而太子待她,几乎是毫无保留,他完全没有必要待她这么好,她只是为了父兄能得到利益而已。
似乎感受到司念的目光,商祁轻轻瞥了她一眼,却撞入一个略带探寻的眼神,他觉得她一定有什么要说,于是学着别的男子安慰妻子的话语,柔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司念的脸登时便红了,垂眸看着面前的盆景荷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你可不可以不待我如此好。”
她蹙眉又补充到:“我是说,我并不值得你待我如此好。”
商祁却觉得有些不理解,换做寻常女子,定会感动于他对她的好,虽然他并不想利用这点让她喜欢上自己,他喜欢她,那对
她好不是应该的嘛,她的话,让他有些错愕,她居然不想要他对她好,她果然与众不同!
到最后他沉默许久,恍然发觉他好像……对她的了解并不深入。
她天真,笨的可爱,美艳,可这并不是她的全部,他喜欢她,对她有好感,这份喜欢不能只沉于表面,他忽然发现她在他面前总是很卑微,是因为他的权势吗?还是因为她从小便如此?
现在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了解她的过去。
他猝然想起她的父母可以为了权势背弃她,旋即神色幽深,眼神透着一股危险的威势来。
而这落在司念眼中,却变成了连他也这么觉得,司念本来想到商祁必定千娇万贵被人伺候着长大自然不懂什么叫差距,果然,他们之间只是出于彼此利用,她不该多想。
谁知商祁只是微微抿唇,看向了面前的少女,少女乌发雪肤,眼神破碎,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无端生出了想揉揉她的发的欲望。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发顶,青丝垂下,他的面容冷白平静的生活而认真道:“我待你好,并不为了别的什么,你不必为此纠结。还有……你没有很差。”
他喜欢她,他似乎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若说有所图,想要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那确实算是吧。
司念的发突然被他揉了揉,司念蓦然想起她的哥哥,他待她应该也是有一部分的真心吧,即便其中夹杂着利用,她还是忍不住的心颤。
她看向了面前的一盆荷花,面前的瓷器盆上是白蓝相间的祥瑞神兽,被她用做了装荷花,小小的一节微微粉嫩的花,被精心的置于水中,荷叶只有几片,其上露珠晶莹,其下是几尾红色的锦鲤,在肆意的游戏。
她想她不会甘心像鱼一般困于一盆池水之中,或许她不该困于后宅之中,等欣赏之人观赏,她不无期待的想,或许两年之后的和离对她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归宿,她们是两条路上的人,两年后他将手握权势做个名副其实的储君,而他是会忘了她吧。
天色近晚,商祁终于将手头的政事忙完,司念在庭院中候着,等待商祁同自己用膳。
往日商祁忙完,已到酉时,他们常能一同用饭。
而今日商祁却是迟了一个时辰,此刻,商祁冷峻的脸上此刻带了一天的疲惫,拾阶而上,和司念一前一后沉默着进了主屋,在进门之后便整理起了装束,白日里他玉冠博带,眉目无双,晚上他便只穿着薄薄的寝衣。
往日里,他不常在她面前换衣服,今日他却在他的面前换常服,他的下颌线凌厉,身形修长英挺,宽肩窄腰,胸肌和腹肌饱满,却不似武将那般的块头壮硕,他脊背看起来很有力量感,令她看得出神。
他自然的穿上了衣衫,垂眸看向了司念,司念发现自己已经看了许久,旋即耳后微红,不敢抬头看他。
而出乎意料的是,商祁薄唇微抿,清冷着神色与她擦身而过。
就在她觉得他又要出去时,他启唇唤来了寒竹,房门打开,随之而来的一碗碗冰酪。
还不到夏日,冰酪本就甚为难得,她想起今天有提起自己想要尝尝冰酪,难道他竟特意嘱咐了人去暮云街去拿了冰,当然商祁不说,只是为了让她自己发现,他对她的在意。
而此刻司念心中想的是他若说是为了她,她特意买了份,她倒不是很相信,不过若是为了维持表面的恩爱,这却是是个好办法。
司念虽然觉得自己愚笨,但好在有自知之明,她分明就是不像是会被商祁喜欢的样子,他那么聪明,而她只是个平日只知道给他添乱的小废物。
她收敛起眸中的复杂神色,努力展颜一笑,葱白的手指拿起桌上瓷白的碗,用着一碗冰酪。
碗中是几颗莹润的梅子,她恍然想起那日她在赏花宴上吃的梅子来。
那日她与他遥遥相望,商祁对她还是冷峻淡漠的感觉,她喜食酸甜,便多用了几颗,这梅子会不会是他特意交代她的口味,但转念一想,那个时候商祁分明还没有注意到她,怕是连她的名字都未曾记得吧。
冰酪冰凉,却是十分可口,司念的贝齿轻咬着上边的梅肉,入口却出乎意料的甜。
商祁眼神不算平静的看着少女吃掉冰酪,嘴唇是艳丽而饱满的朱红色,此刻水光潋滟,像一颗樱桃,他对情欲一事从来都无所求,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毫无兴趣,可现在他分明感受到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炽热而热烈。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似乎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不同的,商祁凝神,喜欢上她,是个意外,但是他并不抗拒,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寒竹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动作,心道太子妃与自家冷面阎罗简直绝配,她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话,主子便这般记在心上,特意嘱咐了她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