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金涛（炮排长）

一九八一年七月十六日黎明前，我带领四班悄悄地把大炮拉到离越寇观察所仅有二千五百米远的地方。经过紧张操作，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东方才开始朦朦发亮，山头上的越兵依稀可见。他们指手划脚，象饿狼一样盯着我法卡山。可是这帮强盗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已经被我大炮对准了心脏。

“放！”我拳头一挥，下达了一声压得很低的口令。

炮膛里的炮弹早就憋不住了，轰地一声，像离弦的箭，带着我们的满腔怒火射向敌阵。好家伙！敌观察所顿时飞上天空。

炮声一响，掩护我们撤退的炮群也随即怒吼起来，一串串的炮弹在周围山头到处爆炸。我们凭借着一片浓烟，乘机转移到早已选好的隐蔽处藏起来，只待天黑再后撤。

同志们轻声谈论着刚才的战斗，都为击毁这个作恶多端的观察所感到自豪。

原来，在我军收复法卡山后，越寇在这座嘉暮山上设立了许多明暗观察所，凭借着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指挥炮火对我法卡山及周围炮兵阵地狂轰乱打。其他观察所都被我炮火陆续摧毁了，独有这个观察所隐蔽条件好，我对其实施数次间瞄射击都未能奏效，仍然严重威胁着我坚守法卡山的部队。上级拟定这次隐蔽接敌、近战直瞄的战斗方案，就像给大炮安上刺刀，和敌人展开“白刃战”。我带领四炮上阵，钢刀杀出了威风。

……

天渐渐黑下来了。我正要按原计划下令撤回。突然，担任警卫的炮长杨光保报告：“排长，敌人观察点！”

“观察点?”我急忙爬上去，可不！六七个越南鬼子正在离顶峰百余米的悬崖下向我方观察。

“打吧，排长！”战士们把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打，没准备，况且敌炮还不停地向附近轰击。现在把炮推出去太暴露了，打不到狼，还有可能被狼咬着。不打，这个观察点靠悬崖易隐蔽，一旦定下来，后果可想而知。怎么办?我习惯地环视了一下身旁的战士们，从那一双双圆睁的眼睛里，仿佛听到了他们发自心底的呐喊：“为了祖国 尊严，宁愿上刀山！”

“打！”我终于下了决心，话一落，战士们各就各位。

根据目测判定的距离，我迅速计算好表尺，把情况报告给阵地首长，请求炮火实施迷盲射击，掩护我们占领有利地形。

“轰……！”阵地上的同志们动作真快，我刚放下单机，大炮群就发了言。一排排炮弹掠过顶空，飞落在观察所四周，悬崖处腾起团团浓烟烈火，敌兵们吓得呼呼啦啦地挤进了简易掩蔽部里。

“好机会！”我们乘机把二千公斤重的大炮向前推了二百多米，乌黑的炮口对准了敌人。

随着一阵急促射，敌掩蔽部被炮火填平，里面的六七个越兵当即包了饺子。

我们顾不上欣赏这些热闹的场面，开足马力向后撤。这时，敌人的火炮叫唤开了，炮弹一个劲地在车后爆炸。杨光保风趣地说：“听啊，越南佬欢送咱们哩！”

(贾永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