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暗恋的发小听信谗言将我送进戒同所里,在那里,我每天都要接待几十个不怀好意的教官

七方繁星 2024-10-12 16:01:21

从戒同所出来后,我得了双向情感障碍。

江屿白却骂我在装可怜。

他压我到他妹妹面前磕头谢罪。

逼我祭奠他青梅留下的遗书。

烧掉我十几年里对他写的无数封情书:

“苏时野,你恶心成这样。”

“除了我,谁还愿意接近你。”

可后来,他却捧着我曾写的情书,

在我离开的大巴后面追了很久,

哭着求我带他一起走。

1

从戒同所出来那天,没人来接我。

枯茫茫的雪里,只有一条小路蛇远。

当初没跑掉,就是从这里,被人拧着脚脖子拖回去的。

而那人,现在就站在我眼前。

他穿着墨绿色制服,手里的橡胶棍一下又一下地捅在地上。

背后是漆黑的大铁门。

“毕业开不开心啊苏时野?”

稀拉拉的棍子挑起下巴,渗得我牙床发冷:“......开心。”

男人笑着掏出一沓钱,塞进我内裤里。

就像电击后,惯例会给一颗糖。

然后摸着你的头,夸一句“乖孩子”。

我拍干净身上的雪,抱着花和烟。

撑着笑敲响了出租屋的门。

然而开门的不是我爸妈。

是江屿白。

他是我以前喜欢的人。

也是把我送进戒同所的那个人的亲哥哥。

“啪—”

江屿白一巴掌砸在我脸上:

“苏时野,你就这么贱?!”

“搞完女的又搞男的你到底还有没有一丁点儿廉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抽出一张卡砍在我鼻骨上,笑得讽刺:

“是不是谁往你内裤里塞钱,你都卖?”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一脸麻木。

绝望的是,我第一个想法不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而是他去接我了吗?

我舔了舔那颗松动的牙,艰涩地吞着血气:“我—”

江屿白厉声打断,似乎听到我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滚去把你这幅鬼样子收拾干净,省得等会儿脏了琉樱的眼!”

“还有,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我妹妹一根手指,别怪我彻底翻脸!”

曾经在球场上亲密的搭在我肩膀的手如今毫不留情打在我脸上。

如果这样都不算彻底,那怎么才算呢?

我舌根发酸,一声不吭地走回自己房间。

洗完澡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容消瘦,透着淡淡的蜡黄色。

头发枯拉拉地挂在身上,遮挡不住那些刺眼的疤痕:

被打的,被咬的,还有被上的。

很难看。

更何况廉耻?

这一年,我连洗澡都被男人盯着。

还能有什么廉耻。

只有被迫承受的权利。

而这一切,统统拜江琉樱所赐。

一年前那天,也下着大雪。

江琉樱慌张跑来找我,说她来了例假,叫我帮帮她。

因为我性取向的问题,她和我相处时并不会太顾及,

就算她不是我喜欢的男孩子的妹妹。

也只是朋友间的举手之劳。

我压根没有多想。

更不会想起,厕所后的潮湿哺育过无数老鼠。

外头声音陆续骚动起来,江琉樱急得快哭了。

2

我迅速给她扣好扣子。

就在我准备去拿备用的衣服时,她突然扯掉自己的外套。

抓着我的手,摁在她身上。

厕所门口的人看见的,刚好是这一幕。

江琉樱哭叫着扑进人群里,说我强行猥亵她。

就这样,我成了“知名”的猥琐男。

我不能进公共厕所,也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没有证据,因为除了我,没人需要证据。

但这已经足够让一个心疼妹妹的江屿白,痛恨我一生。

我收拾好出来时,江琉樱正拉着江屿白的手,眼里盈满了泪水:

“哥哥,时野哥虽然曾经对我做过那种事,但我真的早就已经不怪他了,

我们平时关系那么好,我不想做得那么绝。”

“可是,他既然也喜欢女孩子,再和别的男的那么不清楚,是不是有点……”

“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教官,这是不是不道德?”

“哥哥,你一定要跟时野哥好好说说,千万不要让他走上另一条不归路,

你们关系曾经那么好,你说的话他也许会听的……”

江屿白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他轻轻戳了戳江琉樱的额头,话语间尽是心疼: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为那种人考虑,哥早就跟你说过,你总是这样善良忍让,到了社会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你忘了吗?”

“你还说今天亲自去接他,想要和他冰释前嫌,可结果呢?

自己吃力不讨好,还碰到那么恶心的事情,我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我也不知道他竟然变成了那种—”

江琉樱气叹一半,急忙躲到江屿白身后,怯怯地抓住衣角,露出一只眼睛看我。

江屿白轻抚着她肩膀,宽慰:“不要怕,哥哥在这儿,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他当即走过来,薅住我后颈,将我拖江琉樱跟前,冷语道:

“苏时野,你的道歉,我妹妹等了整整一年。”

我从戒同所只学会一个道理。

那就是服从。

只有这样的乖孩子才能毕业。

才能不用在水泥地被拖着跑。

不用被作战靴踹到小腿炸开。

不用倒挂在树上,靠猪食吊着一口气。

不用被关小黑屋,在高压电击下哀求讨饶。

不用大小失禁,全身流脓,床单一卷扔后山等死。

……

那些稚嫩的生不如死的惨叫,又开始在耳边回荡。

我跪趴着,“砰砰砰”地往地上撞。

一声比一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我错了,是我的错放过我吧……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不要再打我……”

或许是我的阵仗吓到了江屿白,他慌张将我掼到一边:

“苏时野你疯了吗!?”

我紧紧抱住自己,将自己缩成一团,像狗一样求饶。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够了!”江屿白抄起我头发,迫使我抬头:“别以为装可怜就会放过你!”

我头晕眼花,看不清他双眼赤红,只听得见他字字如刀,狠狠扎在我心上:

“琉樱她从小听话懂事,单纯善良,把你当知心哥哥,可你呢!?

却对她做出那种肮脏龌龊的事情!?”

“你知道你给她造成了多大阴影吗,看心理医生,吃安眠药,每晚活在噩梦里,她现在碰到男的都害怕!”

“她才刚上大学,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3

江琉樱身形一晃,像是不堪旧伤撕裂,她五指绞在一起,缓缓敲着心口抽泣:

“哥哥,我从未奢求过什么公道,起码我幸运得活着,可珞姐姐呢,谁又来给她一个公道!?”

“我们从小长大,她什么样的人哥哥你最清楚,如果不是有人恶意诬陷她怎么可能会进去那种地方!”

“凭白受了一年折磨,本可以马上出来了,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被害死在了那要命的地方,甚至都不给我一个为她申冤的机会!”

听着她字字泣血,江屿白额头上青筋凸显,似乎在极力抑制某种暴戾的情绪。

他一把丢开我,将江琉樱轻轻拢到怀里:

“樱樱,别说了,我一定会还君珞一个清白。”

陈君珞是他的青梅。

听说是因为早恋,和我一批进的戒同所。

由于我和她都受到了李教官的“特殊照顾”。

在里面没少碰面。

可是,她不是一周前就毕业了吗?

如果真死了,倒也不稀奇。

毕竟戒同所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樱樱,你先回家,剩下的我来处理。”

江屿白轻柔地擦拭江琉樱脸上的泪痕:“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你再待下去,肯定又要做噩梦。”

“那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回家,不要太为难时野哥,他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在里面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你跟他好好说,不要打他好不好?”

江琉樱轻声乞求,转头向我投来同情又失望的眼神:

“我想,或许……他害死珞姐姐,也是有什么苦衷的,不然,也不会和别人做那种事……”

和一年前一样,仅凭她一张嘴,就给我定了死罪。

而江屿白一如既往的,无条件的,不信我。

果不其然,他瞬间变了脸:

“你不用再帮他说话了,哥哥会把这件事解决好,乖乖的,听话,你先回家。”

“嗯好,樱樱听哥哥的话。”

江琉樱柔柔地合紧披肩,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江屿白的手。

可转身那刻,她冲着我,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苏时野,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江琉樱走后,江屿白脸上的温柔霎时消散。

他面布阴云,朝我一步一步走来。

我本能恐惧这种质问的语气。

【你错了吗?】

【真的疼吗?】

【你还敢还手?】

【还敢不敢跑了?】

……

我抱头发抖,脑海浮现出同伴被铁棒敲炸的小腿。

从戒同所后面的那条河里被捞起来的尸体。

溢出石楠花气味的小黑屋。

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形沙袋。

……

“你也会害怕?”

江屿白似乎觉得好笑。

他劈头盖脸扔来一张写满字的纸,上头还盖着一个刺眼的血手印:

“那你有没有想过,君珞被你剪掉心爱的长发,被一群人欺辱的时候,又有多绝望!?”

我很清楚,这并不是遗书,而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罪证。

但没人会信我。

尤其是江屿白。

“这是君珞死前托樱樱带出来的遗书。”

江屿白声气含怒:“你怎么能那么歹毒?”

“她那时候,肯定给你下跪求饶了吧?”

“她才刚过十八岁你怎么下得去手……她家就她一个孩子,你让她爸爸妈妈下半辈子怎么活?!”

我死死抠着手,对抗着认错的本能。

戒同所教我如何铸造新武器,却没教我怎么防范旧刀子。

哪怕这种伤人的话我早在里面听得麻木,此刻却还是觉得刺耳。

见我不说话,江屿白掐着我的脸,步步紧逼:

“苏时野,我真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变成这样—”

“以前的你阳光,率真,坚强,帅气……

到底为什么要伤害我妹妹伤害君珞!?

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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