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跳将起来，口吐人言，厉声高叫道：“师兄，你岂不知？我本是西海飞龙，因为犯了天条，观音菩萨救了我，将我锯了角，退了鳞，变作马，驮师父往西天取经，将功折罪。我若过水撒尿，水中游鱼食了成龙；过山撒尿，山中草头得味，变作灵芝，仙僮采去长寿。我怎肯在此尘俗之处轻抛却也？”

 白龙马说自己的尿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悟空也讲：凭你何疾，服之即愈，但急不可得耳。取经路上，皆是尘俗，也不知道白龙马有没有憋坏，又或者说是白龙马自己内循环掉了。取经队伍里，唐僧的元阳是至宝，泄了的话，肉也就没功效了，所以男妖精们很粗鲁，就要吃唐僧肉，女妖精们很妩媚，想着法儿取元阳；白龙马的尿也是宝贝，撒了的话，滋润凡间万物，而且功效一直不变。

师兄弟仨人围观白龙马撒尿，白龙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好不容易咬着牙挤出了半盏。白龙马真得不容易，作为西海龙王敖闰的儿子，只是纵火烧了殿上明珠，就被父亲告了忤逆，受那吊打三百，还要被诛杀的罪。龙王也太不近人情了，敢情是儿子多，自己又是那么大的神，就不在乎了？这要是放在凡间，父亲当那么大的官，儿子润出去还得是父亲的安排。

好不容易被菩萨给解救了下来，给唐僧做脚力，一路上还得口衔着横骨，不说话，也不撒尿，连个名字都没有。原著里叫他小龙，变作了唐僧骑的白马，人们就管他叫小白龙，其实小龙本身是啥颜色，吴承恩是只字未提。龙王的儿子，连个原名都没有，白龙马很寒碜。

再说回白龙马这第二次开口讲话，悟空哥仨取了白龙马的尿来和药，搓成了药丸。这朱紫国国王的病多半就是白龙马的尿治好的，还有得就着后来龙王的口水，龙的上下全身连排泄物都是宝。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给国王看病做药，那是有风险的，一般人玩不起。悟空要带着唐僧回去制药，结果国王传旨，留下唐僧。说是待明朝服药之后，病痊酬谢，倒换关文送行，实际上就是拿唐僧来做人质抵押了，人心险恶，还是得防着点儿。吓得唐僧大惊失色，心里不知道骂了悟空多少遍泼猴，猢狲。

三藏大惊道：“徒弟啊，此意是留我做当头哩。若医得好，欢喜起送；若医不好，我命休矣。你须仔细上心，精虔制度也！”

再说白龙马第一次说话，可是把八戒吓得不轻，自从高老庄跟着唐僧取经，可能听说过白龙马的事儿，就是没听白龙马开口讲过话，现在马都开口讲话了，这事准小不了。八戒战兢兢的道：“兄弟，你怎么今日说起话来了？你但说话，必有大不祥之事。”

八戒、沙僧在皇帝面前卖弄了本事去降妖，一去都不回，结果妖精回来了，把唐僧变成了老虎，白龙马为了自己的这场功果不得不现出原形，去和妖精干仗。本来菩萨的要求就是小龙变作白龙马，给唐僧做脚力，了还业障，功成后，超越凡龙，成就个金身正果的，可没说让白龙马出来打架。结果白龙马没打过妖精，还受了伤，恰好遇见睡醒了的八戒回来，告诉了八戒前因后果，结果就是猪八戒直接想散伙。

八戒闻言道：“真个有这样事？”小龙道：“莫成我哄你了！”八戒道：“怎的好？怎的好！你可挣得动么？”小龙道：“我挣得动便怎的？”八戒道：“你挣得动，便挣下海去罢。把行李等老猪挑去高老庄上，回炉做女婿去呀。”

白龙马劝猪八戒去请孙悟空回来，八戒道：“也罢也罢，你倒这等尽心，我若不去，显得我不尽心了。我这一去，果然行者肯来，我就与他一路来了；他若不来，你却也不要望我，我也不来了。”小龙道：“你去你去，管情他来也。”

全程只说了两次话的白龙马，关键的时刻能顶上去，唐僧今宵化虎灾难脱，白马垂缰救主人，白龙马说服八戒去花果山请悟空回来；需要的时候能尿出来，哥仨夜间造药，白龙马咬牙努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