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世界的女性在经济上扮演的角色最显著的特点是,她们维持着家庭的运转。
公元2世纪的哲学家希罗克利斯似乎描述了一个农民家庭妇女的工作。
她需要做羊毛工作、做饭、做面包、点灯、打水、铺床,还需要在房子周围做一些需要体力的事情,如磨玉米、伐木头、搬木柴、移动大容器等。
同时妇女也会在田地里帮忙,在需要的时候帮助收割。妇女几乎负责了全部的家庭劳动。
在这些家庭劳动中,最重要的是纺织工作,是妇女参与家务劳动的代表活动。
墓葬壁画中广泛存在的纺锤证明了纺织工作在罗马世界妇女日常工作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在墓葬的赞美性表达中出现也证明纺织几乎已经上升到了妇女美德的层面。
纺织工作的重要性已经超越了家庭,除了为制作服装提供材料外,羊毛制成品、纺织品还可以作为剩余材料被出售。
阿普列乌斯的故事中就出现了妇女通过纺纱换取照明用的灯的情节。叙利亚与罗马世界其他地区之间存在着广泛的亚麻布、毛织品等纺织物的贸易,而纺织品的生产又主要依靠妇女,男性不会参与羊毛纺织工作,“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生产纺织品以供大规模贸易的妇女可能不是普通家庭中的妇女,罗马帝国在东部行省设立了众多毛、麻织品的生产工厂,其中大部分的工作都由奴隶身份的妇女负责,她们生产的产品供应罗马军队和宫廷。
但是,市场中流通的产品可能来自普通家庭的叙利亚妇女,并且她们还参与了创新工作,3世纪的叙利亚一直都是新的、更复杂的编织模式的发源地。
除了直接的生产工作,在埃及有许多合同和文件证明,罗马世界女性可以拥有和经营整个纺织厂,并主导相关的交易、贷款和租赁。
可见,叙利亚女性实际上在纺织相关的经济活动中参与的程度并不低。但是,埃及的文件证明几乎所有女性都需要在监护人的监护下来开展业务和签订法律合同,这限制了她们参与经济活动的深度。
而且由于上层阶级的剩余财富几乎都投入在土地上,而税收体系又加剧贫富分化,导致社会购买力和市场比较有限,主要集中在奢侈品领域。
纺织品的交易在整个罗马世界来说并不占有重要地位。普通叙利亚妇女虽然承担了叙利亚与罗马织物贸易的部分生产工作,但不仅处处受到妇女身份的限制,纺织品在罗马世界贸易体系中的次重要的地位也使她们的工作没有受到更多重视。
除了纺织工作,女性参与其他经济活动的方式非常有限,仅有1%的希腊罗马世界墓碑提到女性的职业,包括女演员、助产士、护士、清洁女工、女美容师和妓女等,都是一些声誉较低的工作。
在叙利亚出土的私人宴会马赛克画面中,出现了演奏乐器的女演奏家。
墓葬中也出现了演奏不同乐器的女性,包括埃及的双簧管、希腊的奥罗斯管、巴比伦和亚述风格的铃鼓以及叙利亚的竖琴和七弦琴。
演奏乐器并不被认为是高雅的活动,贺拉斯的诗中还提到,叙利亚女孩会受雇在宴会中跳舞。普洛佩提乌斯称她们伴随着长笛的音乐而跳的舞蹈。
在埃及艺术中,演奏乐器和跳舞的女孩的地位非常明确,她们侍奉的女士则拥有优雅的发型和衣着。
这所展现的是一种普遍的态度,演奏乐器和跳舞的妇女在罗马世界并不受尊重。在安条克的码头,叙利亚妇女也承担一定的工作,当货物通过河流运输到城市的时候,妇女儿童会负责清点货物。
对安条克来说,河流和湖泊是这座城市重要的经济资源,不仅因为它们为我们的餐桌直接提供了食物,还因为所有产品都是通过河流运输出入这座城市。
显然叙利亚妇女参与的清点货物的工作并不是微不足道的或私人的,而是与整个城市的日常生活和贸易交往息息相关。叙利亚妇女在经济领域比较突出的一点是她们较广泛地参与了墓室的交易。
墓志铭文中记载,有些妇女曾将墓穴的部分或全部空间出售给其他人。帕尔米拉的一个274或279年的双语铭文,记录了一名妇女将墓穴里的五间墓室割让给别人。
帕尔米拉的妇女有时候还会担任丈夫或儿子的代理人,替他们进行墓室的交易。一位名叫沙玛的妇女就代表丈夫卖掉了一半的坟墓,并从买主那里得到了120第纳尔。
还有一位妇女在割让一些墓室的时候,被称为其儿子的“遗嘱继承人”。墓室交易与一般交易活动是有区别的,墓室作为产品并不来源于生产,大部分都来源于家族继承。
参与墓室的交易证明叙利亚妇女可能拥有财产,并有权处置自己的不动产。杜拉·欧罗波斯出土的铭文中就记载了一位妇女将一名女奴卖给了一个男人的交易,确实证明了叙利亚妇女可以拥有自己的财产并有权处置它们。
事实上,叙利亚普通妇女在经济生活中发挥了积极作用,除了家务劳动之外,她们还参与了纺织品的生产、宴会中演奏乐器和跳舞、码头清点货物的工作、墓室的管理以及不动产的交易等。这些工作的承担者主要都是普通的妇女。
对精英阶层来说,妻子可能被更多强调其装饰性或通过妻子的媒介所实现的与岳父的连接。
她们不被要求参加公共劳动以获得报酬,家庭内也有奴隶代替她们的工作,她们即使要工作,也是仪式性的纺织。
但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妇女需要积极参与劳动来维持家庭的有序运转。这种较为广泛的经济参与为叙利亚妇女创造了更多的社会参与的机会,而不像希腊古典妇女那样受到诸多限制。
并且,参与经济活动使女性获得经济利益,而因此减少了对男性的依赖。
但是,这种参与在罗马统治时期的叙利亚是有限的,妇女的劳动依然以无偿的家务劳动为主,做饭洗衣、养育孩子、纺织缝补等工作从不被认为是劳动产品,从未进入劳动市场。并且,由于家务劳动脱离公共视野,妇女的劳动价值也因此被贬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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