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上,有一位姓范的读书人。这天,他住进了一家古旧的旅店。晚饭后,范生点着蜡烛,靠在床头,却毫无睡意。那昏黄的烛光在房间里摇曳,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氛围。
忽然间,一个侍女悄然走进房间。她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响。侍女将一个包着衣物的包袱轻轻放到椅子上,接着又把梳妆镜匣和梳妆盒子依次摆放在案头上,然后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离去了。
不多时,一个少妇从房间的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她的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少妇缓缓打开梳妆盒子和镜匣,对着镜子开始梳妆。她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自己的发髻,那动作优雅而娴熟。一会儿,她又拿起一支精美的头簪,小心翼翼地插戴在发间,然后对着镜子前后左右仔细打量自己的身影,似乎在寻找着最美的角度。这一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仿佛她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永远留在镜子里。
就在这时,那个侍女又来了。她端着一盆清水,走到少妇身旁,让少妇净面。少妇洗完之后,侍女又捧上手巾,等少妇擦拭完了,便又默默地把洗脸水端走了。少妇解开包袱,取出一条裙子和披肩。那裙子和披肩光灿灿的,全是新缝制的,散发着淡淡的布料香气。少妇轻轻地将它们穿在身上,又仔细地掩掩衣衿,提提衣领,挽结束扎,十分周到。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与细致,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范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他心想:这一定是个私奔的女人,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幽会。想到这里,范生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和担忧。
少妇梳妆完了,取出一条长长的带子。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缓缓走到房梁下,将带子挂到粱上,并挽了个扣子。范生看到这一幕,不禁大惊失色。只见少妇从容自若地抬起两只脚跟,伸长脖子要上吊。她的脖子才伸进扣子里,眼睛就闭上了,眉毛也直竖起来,舌头伸在嘴外面两寸多长,脸色变得悲惨像鬼似的。
范生吓得慌忙跑出门外,大声呼喊着告诉旅店的主人。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店主人听到呼喊,急忙赶来察看。然而,当他们回到房间时,少妇已经无影无踪了。店主人面色凝重,缓缓说道:“以前我的儿媳就是吊死在这里的,莫非就是她吗?”
咳,真希奇呵!人已经死了还重演她惨死的样子,这是什么道理呢?范生站在房间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望着那空荡荡的房梁,仿佛还能看到少妇那悲惨的身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鬼魂的作祟,还是命运的捉弄?范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