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鲁王反了,子瑜派崔行舟带兵前去剿逆贼。
鲁王兵力强大,崔行舟带领真州军奋战,石义宽冀、璐二路的援军却迟迟未到。
崔行舟分析了战事形势,敌众我寡,只能先撤至离山防守,再想办法突围。
子瑜召见石义宽,让他赶紧出兵支援崔行舟。若援军不至,崔行舟的真州军就要全军覆没。
石义宽却不紧不慢,以兵已待发,而粮草尚未整齐为由,最快出兵至少要四天。
石义宽说,他已经积极筹备战备、军饷,还说了一句,陛下,钱粮都不够,三军恐生哗变。
子瑜看到石义宽不肯出兵,只能内心着急。
此时,石雪霁也在宫中会见了父亲石义宽。
二
石义宽以为女儿石雪霁只是简单地想见一见他。
他见到石雪霁亲自为他澈茶,说她已身为皇后,这些事可以让下人去做。
石雪霁看看桌子上的鹿鸣饼,再看看父亲,问石义宽可知道这饼的来历。
石义宽听到后,看看那些饼,很不耐烦,说让他来宫来就闲扯这些,他又不是宫里养的后妃,怎么会懂这些。
石雪霁说,父亲平日里最疼爱四姐,竟然看不出这是四姐的手作。
石义宽说,你们姐妹情深,很好。你四姐的手艺不错,可以和宫里的精致点心相媲美了。
石雪霁却说,并不。然后拿起其中一块鹿鸣饼,说,至少这块有区别,我在其中加了牵机剧毒。
石义宽听罢一惊,问石雪霁是什么意思。
石雪霁说,我与陛下一心一意,想请父亲出兵,增援淮阳王。
石义宽有点愤怒,问女儿是不是子瑜叫这样做的。
石雪霁却说是自己的意思,她说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得选择,这次是父亲没得选择。
她说,父亲可知, 若今日我死了,后果会如何。
石义宽说,石家今日能立于朝廷,都是因为他。
石雪霁说,昔日是,但今日不是了。父亲常说,雪霁在家中不重要,即便雪霁没有了后位,家中还有其他石姓女儿。
但如若今日,雪霁吃了嫡姐送的糕点而亡。
雪霁倒想看看,石家的女儿还如何入宫,更想看看父亲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石义宽一拍桌子,起身拂袖准备走。
石雪霁叫住他,父亲,如若今日你走了,明日怕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父亲知晓怎么选了吗?
石义宽听后,将桌子上的盘景拂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脚,然后离去。
石雪霁看到父亲走后,伤心地吃起了鹿鸣饼。
三
石雪霁一边吃着饼,一边说,今天对父亲说了掏心窝的话,痛快极了。
她一边吃,一边不断地掉眼泪。
子瑜过来,看到石雪霁的模样,也只能默默地看着。
石义宽权衡利弊后,终于决定出兵增援崔行舟。
他即将出发时,子瑜让太监过来宣旨,为石家女眷提封诰命。
太监对石义宽说,陛下说,皇后娘娘贤明淑德,芳流彤史。
石家夫人对四女儿说,小七荣,石家荣。她的皇后之位,已无人可替代了。
此时,石义宽才明白,自己最不宠爱的女儿石雪霁小七,却是头脑最清晰,最能辨清目前形势的人。
石雪霁,在石家时不争不抢,在后宫里,也不跟妃子争宠,还与她们相处甚好。
她曾对子瑜说,保全陛下,就是保全自己。的确如此。
若是崔行舟失守,宫中形势就会动荡不稳,影响军心。
而影响此局的石义宽,要是不选择自己应站的位置,以后子瑜位置不稳,石家也未必站得稳。
他们的命运全部都息息相关,只有石雪霁看得清楚明白。
石义宽终于还是明白了女儿小七的苦心。
他想不到看似软弱可欺的小七,却是头脑最清醒,心思最缜密的一个。
有些人,看似不声不响,却在波涛汹涌中,保持冷静,并能镇定地作出最好的抉择。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最终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出兵增援崔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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