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年的第七个结婚纪念日，我提出离婚。
原因是我刚收到他和别人的床照。
和他同框出镜的，还是个男人。
他嗤笑一声，「你在介意什么？你的屁股生不出儿子，还没他的好使。」
我觉得无比恶心。
不久后他群p的照片传遍整个公司。
江年身败名裂。
但他不知道，那是我和他的情夫联手做的。
1
买菜的时候，婆婆笑着将一捆香菜塞我手里：
「欣欣，你要记住，江年在外面工作辛苦，你作为妻子，一定要精心计划他的一日三餐，他喜欢香菜的味道，你做菜的时候就多放一些。」
我最讨厌香菜的味道，婆婆每次来都要逼着我吃。
但眼下我没空和她计较。
我落后一步，盯着手机，半晌没有回话。
婆婆不满地走回来，下意识来训我：
「长辈和你说话，你怎么能一直看手机？」
「真是在家懒惯了，我儿子花钱养你，你居然还不孝顺我？」
「妈......」
我愣愣地调转屏幕。
画面里，江年正枕在一个男人臂弯里熟睡，两人盖的还是酒店的白色双人被。
他脖子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任谁看了都能知道刚才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婆婆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眼神心虚地开始闪躲。
「江年肯定是出去应酬喝多了，他旁边的那个应该是他同事，在照顾他呢！」
「是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婆婆怕我多想，着急要来拉我的手。
我却一把将人推开，丢掉所有刚买来的食材，拼了命地跑回家中。
路过车库，我鬼使神差地进去。
江年的车钥匙忘在车里。
我浑身抖得像筛子。
一阵手忙脚乱后，才终于调好行车记录仪的时段。
车里安静到能听见我的心跳，但很快行车记录仪中就响起了江年的声音。
「明天我得回家一趟，那个女人整天就知道烦我，非要过什么结婚纪念日。」
「你就赶紧回去陪你老婆吧，我明晚正好和朋友在川南酒吧有个局。」
和他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有些熟悉。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江年郁闷说：「要不是我妈非要急着抱孙子，我根本不可能娶她，七年都没给老子下出一个蛋来，还不如你的屁股有用。」
「流氓，这话要是让你老婆听见，非得和你离婚不可。」
「她敢？我都敢说，没有我，她肯定活不下去！就算让她知道了我也不怕，敢和我提离婚，我让她一分钱都得不到，白给我睡七年！」
很难想象说出这话的人，是我真心爱了十年的男人。
两人又说了很多打情骂俏的话。
我听不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推开车门，下车不停干呕。
2
我和江年大学认识。
他一直知道我喜欢他，但从来没给过我任何回应。
直到毕业，他忽然答应我的表白。
我被迎头而来的幸福砸晕了脑袋，就这样没要彩礼，没要房子，甚至连婚礼都很简略，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给嫁了。
但婚后，我们夫妻关系格外冷淡。
我们从不约会，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我给他发的消息，他不是当没看见，就是简单地回一个「哦」字。
我一直体谅他工作辛苦，但其实他只是不肯对我用心。
婆婆也紧跟着回来。
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在见到我不停干呕时忽然堆满笑容。
「哎呦，这好端端地怎么吐了？是不是怀孕了？」
我捂着嘴巴摇摇头。
想到刚才江年亲口说，娶我就是为了让她抱孙子的话，我手脚都冷到麻木，下意识把人推远。
婆婆一下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江年不知何时站在车库门口，见到这一幕，脸色陡然变得阴冷。
「陈欣，谁给你的胆子推我妈？」
「你别怪欣欣。」
结婚七年来，婆婆第一次帮我说话。
她神秘兮兮地凑到江年身边向他报喜：「欣欣可能是怀孕了！」
江年冷峻的脸上这才多了几分惊喜。
我一时看得恍惚，这才意识到，结婚以来，他对我露出的笑脸屈指可数。
他跑过来扶着我就要上车，「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
「我不去！」我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的触碰。
江年又板起脸，「你在闹什么？」
以往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因为害怕他生气而率先服软，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但这一次我只想赶快离开他。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坚定无比。
「江年，我们离婚吧。」
2
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就是江年停掉了我手中所有的银行卡。
他和婆婆骂骂咧咧地出门，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美其名曰让我冷静。
但我想我是十分冷静的。
一想到江年和别的男人滚在一起的画面，这个家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我找来律师，拟好财产分割协议，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江年看到我手边的行李箱，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婆婆赶紧过来劝我：「欣欣，你都这个年纪了，离婚之后可找不到比我儿子还好的男人，更何况你现在还怀孕，做人可不能太自私！」
「我自私？」
我被气得想笑，冲进厨房，把昨天买的菜都一股脑地拎出来丢在客厅地上。
江年忍无可忍地朝我吼道：「陈欣，你发什么疯？」
我指着地上的香菜，芹菜，声嘶力竭地嘶吼，「你们一家居然还说我自私？我从来不爱吃香菜和芹菜，为了你，我忍了七年，可你们呢？你们知道我喜欢吃的是什么吗？」
「就为了这点儿事，你就和我闹离婚？」
江年表现得非常不耐烦。
我却愈发平静，「江年，从前你对我不好，我以为我可以让你慢慢爱上我，但直到昨天我才发现我真的错得离谱。」
「你根本就是个同性恋，压根不会喜欢女人。」
江年陡然瞪大双眼，随即脖子上的青筋忽然猛突，扬手就扇了我一个巴掌，「贱货！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出轨了，现在就把问题都推到我身上！」
他一边嘀咕，一边要动手拆我的行李箱，执意要从里面找出我出轨的证据。
我冷冷地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回了他一记更加响亮的巴掌。
江年被我打得偏过头去。
我那一直旁观的婆婆，这会儿才知道急了。
「小贱种，你居然还打我儿子，我今天非得要你好看！」
我冷哼一声，轻蔑地一拂手，就轻易把人推到沙发上。
我盯着江年，眼里淬着剧毒，「想动手是吧？你忘了我在嫁给你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江年沉思了一瞬，这才想起来我从前是跆拳道的教练。
嫁给江年以前，我也能自力更生。
但是他们家说我一个女孩子当跆拳道的教练会给江年丢人。
我没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
但为了江年，我还是辞去工作。
从此一双手只做羹汤和家务。
但我的付出在江年眼中什么都不是。
我把离婚协议丢在他的脸上，「我警告你，我手上有你出轨男人的证据，你要是还想继续混，就乖乖签字。」
江年没去捡协议，只是通红着一双眼睛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当场掐死。
但我有把握在他把我掐死之前，先把他打成半身不遂。
婆婆心眼多，她拿走协议，仔细去看财产分割那一行，随后惊叫一声。
「陈欣，你也太狠了！这家里的钱可都是我儿子自己赚的，你居然要分走一半？」
3
我把协议从她手中抽走，重新扔到江年面前，「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你无关，江年和我是合法夫妻，婚后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财产。」
「你这和骗婚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你都没给我生个孙子，你还好意思要钱？」
「我儿子供你吃供你穿，让你天天在家享清福，你还蹬鼻子上脸？」
婆婆的话越说越难听。
显然是看我铁了心要离婚，干脆也不劝了。
江年任由他妈骂我，一言不发。
我的心彻底死了。
从前就当自己眼瞎，但今后绝不再忍！
「江年。」我打断老太婆的话，态度强势道：「你自己想清楚后果，不离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儿子，你可千万不能签啊！她都没给你生个儿子，是她欠你的！」说话时，老太婆的眼睛一直偷瞄我的肚子。
我白了她一眼，慢慢抚上小腹，「你们不用做梦了，我没怀孕，江年有先天性的不孕不育，婚检的时候我就知道，不信你们自己去查！」
「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么多年我都没嫌弃他，他还敢给我戴绿帽子，我没让他净身出户，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
「你放屁！」江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根本不肯相信我的话。
我冷嗤一声，「信不信由你，还有，以后少在我面前说是你养我，我给你洗衣做饭七年，就算是雇个保姆，一个月也值几千块呢，更何况我还得给你这绝种的货色提供陪睡服务，没让你赔钱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把江年贬得一文不值。
他脸色铁青，拳头已经掐紧，「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等的就是他动手。
江年在我手底下根本嚣张不了多久，没几下就被我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老太婆赶紧报警。
但我早就想好说辞：
「家庭纠纷。」
「老公出轨，不知道检点。」
「互殴，他先打我的，要蹲局子那就一起。」
「钱是不可能赔的，我婆婆说了，钱都是我老公自己赚的，我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