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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鹿临溪穿成了一本狗血虐文的恶毒女配。
该女配身份尊贵,却因痴恋男主,不惜与反派勾结,坏事做尽只为除掉女主,最后事情败露,下场极惨。
早已熟知各路穿书女配改命路线的她,万万没想到,睁眼的那一刻,自己竟混迹在鹅群之中,被人嚷嚷着赶进了鹅圈。
鹿临溪:穿错书了?
系统:因为时空错乱,原主不慎跌入了畜生道,需在人间历上一劫。
鹿临溪:……
系统:宿主只要身死,便可寻回仙身。
身死一事,听起来倒是不难。
奈何仙家历劫规矩多,自我了断并不作数。
身旁的鹅少了一只又一只,如何都宰不到她身上。
终于有一天,原文中那个偏执扭曲到变态的反派大魔头忽然路过此地。
鹿临溪激动得磨了磨脚掌,压低重心、伸直脖子,以最猛的气势,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昂昂”叫着向其猛冲而去。
——后来呢?
——后来……她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
——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三界皆传,魔尊怕鹅。
***
相传魔尊谢无舟天生魔胎,降临于世就是为了毁灭三界。
人人皆道他容颜绝世、修为莫测,不但心狠手辣、目中无人,还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成名至今,可谓是妖魔闻风丧胆,仙神见之避舍。
也不知从何时起,魔尊身旁多了一只大白鹅。
大鹅凶他、追他、啄他、拧他,放肆得无法无天,令人咋舌。
更可怕的是,这位魔尊大人忽然开始逮人就问:“如何养熟一只鹅?”
问得是魔也懵了,妖也慌了,神仙听完都傻眼了。
——这,这难道也是毁灭三界不可缺失的一环?
#鹅,你睡了吗?本座睡不着#
#每天晚上掀开被子一看全都是鹅#
#有时候真想把鹅炖了,锅烧开了又舍不得#
——养鹅有风险,饲养需谨慎。
傲娇恋爱脑孔雀vs咸鱼事业心大鹅
1、女鹅前期弱小无助,后期倒反天罡。
2、魔尊不熟不让碰,熟了天天被叨,纯血恋爱脑。
3、不是爽文,不是爽文,不是爽文。
4、本文慢热
试读:·
当天晚上,二人寻了云县的一家客栈住下。
鹿临溪这三日都没怎么睡好,刚一进客房便找了个角落卧着大睡了一场。
次日醒来,已是午后。
谢无舟不在客房里,浮云也不见了身影。
鹿临溪茫然地在楼道间溜达了半圈,终于在楼下的一处角落里,看见了那一抹让人无法忽略的红,以及边上那一团圆乎乎的白。
他们俩可独处不得!
鹿临溪扑扇着翅膀一路奔了过去,到地儿时一个垫脚跳跃,十分丝滑地蹦到了木质的方桌上。
——不偏不倚,隔在了一人一鹅的视线中间。
“哟!你们这么早啊!”她说着,转身对浮云挥了挥翅膀。
“小溪早啊!”浮云也挥了挥翅膀。
谢无舟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几乎快要扫到自己脸上的鹅屁股往旁侧拍了一下。
鹿临溪半点也不介意,伸长脖子四下张望了一圈:“沈遗墨呢?怎么没见着他啊?”
浮云眨了眨眼,有些遗憾地说了一句:“他走了。”
“他走了?!”鹿临溪不由诧异。
“今早道别后就走了。”浮云耸了耸翅膀。
这,这……
怎么就走了呢?
女主还在这儿呢,男主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
这浮云也是,一不跟着,二不挽留。
前几天不还粘着不放吗?怎么一觉睡醒说散就散了啊?
她不能真把自己当谢无舟的灵宠了吧?
“他为什么走了啊?”
“嗯……”浮云回忆了一下,认真复述道,“他说,这世间还有许多未平之怨,此事既已终了,他便不在此地多做停留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男主啊男主,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你怎么可以把那只天天粘着你的可爱鹅鹅留在反派身边了呢?
鹿临溪正头大呢,身后忽然幽幽地传来了谢无舟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看你倒挺喜欢那沈遗墨。”
“你打住!”鹿临溪扭头瞪了他一眼,又回头向浮云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啊,我绝对没有喜欢那个谁,单纯就是随口一问。”
浮云歪了歪脑袋,眼底流露出一丝天真的茫然,似是无法理解鹿临溪如此认真向她解释这一点的原因。
鹿临溪一时无语,只得轻叹着说了一声:“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谢无舟:“先从桌上下去。”
鹿临溪:“哦……”
为了口腹之欲,大鹅最终还是往凳子上让了一步。
沈遗墨虽是走了,有些事却还没能尘埃落定。
谢无舟暂时没有离开云县,似也在等一个真正的结果。
那之后的几日,赵田两家之事,在云县和陆家村彻底传开了。
田家人的尸首无人收拾。
有人说那是恶鬼索命,千万帮不得。
有人说那叫罪有应得,烂了臭了都不必理会。
最后还是云县官府来人将那些尸身抬走的。
李管家和当初一起抛尸的几个下人都被抓了起来。
一个残废,几个哑巴,在公堂之上只能呜呜哇哇的点头摇头。
面对那纸罪证上的罪行,他们没敢反驳分毫,显然是被“死人还魂”吓破了胆。
当年收钱做了伪证的马夫,还有陆家村的村长,以及他家那个独子,也都没能逃过官兵的搜捕。
那个午后,客栈里的客人高声议论着此事,不少人闻言都跑去县衙凑热闹了。
浮云缩在客房里睡着大觉,鹿临溪怎么都睡不着,忍不住催着谢无舟带自己也去了一趟县衙。
县衙外围着许多百姓。
他们议论纷纷,他们义愤填膺。
那些跪在公堂上的家伙,最终一个个都入了狱。
从县衙回客栈的路上,鹿临溪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真是便宜那个负心汉了……”
“你想他死?”谢无舟问道。
“我想有用吗?”鹿临溪叹道,“我不是田小芸,我也不是王法……我啊,就是一个旁观者。”
她话音刚落,便被一道红光裹挟了身体。
如同前往荒山那日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不再有那种极度恶心的感觉,只是稍稍有些目眩。
当视线恢复如常时,她已身处昏暗的牢狱之中。
谢无舟旁若无人地走在前头,吓得鹿临溪连忙做贼似的追了上去,全然忘记了自己想死的初心,生怕待会儿他和狱卒起了啥冲突,自己会被殃及无辜。
可走着走着,她发现这牢狱中的人根本看不见谢无舟,也看不见她这只逐渐大摇大摆起来的大鹅。
牢狱的深处,她看见了那个穿着囚服的陆青明。
他头发散乱,面色惨淡,没什么精神地缩在牢房的一角,眼底泛着红色的血丝,显然是哭过一场。
也不知是为自己丢了的前程难过,还是确有那么一滴眼泪是为田小芸而流。
谢无舟走至牢房门口,向前摊开一手,只见灵光闪过,掌心间竟是多了那支被折成两段的花簪。
下一秒,断簪摔落在地,陆青明应声望去,在认出簪上黄花的那一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被一寸又一寸的惊恐彻底占据了。
没有伤痛,没有悔意。
谢无舟眸色一沉,只稍稍动了动手指,那断簪便似箭镞般刺入了陆青明的咽喉。
他甚至来不及求救,便已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妄图自救的双手捂在喉头,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将其拔出。
鲜血缓缓向外流溢,他的双眼亦是缓缓失了去光泽。
簪上那朵小花一点一点染了血色,换作几近妖艳的红,似乎汲取了那人颈间鲜血,才得以真正绽放了一回。
这,这是!
杀……杀,杀人了?!
鹿临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热的夏天,她竟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谢无舟头也不回地朝着别处走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鹿临溪回过神来,神情恍惚地跟了上去。
她望着谢无舟的背影,一时竟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连手都不曾抬一下,可沿途行过的两间牢房里,却是忽然传来了极其痛苦的哀嚎。
她只一眼便将那俩人认了出来。
一个撒谎的马夫,一个包庇儿子的陆村长。
他们的面目于痛苦之中逐渐扭曲得不成人形,甚至最后咽气之时,胸口已被自己的双手挖得血肉模糊。
好几个狱卒闻声赶来,纷纷被这情形吓傻了眼。
鹿临溪哆哆嗦嗦追着谢无舟的脚步一路跑出了牢房,整个脑子都是空空荡荡的,全然没了一点思考能力。
然而就在此刻,耳边竟是响起了久违的系统音。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顺利改写主线开篇!】
【积分+1000!当前积分:1500!】
【积分商城已解锁!】
【现已上架部分初级物品,宿主可用积分随时随地进行兑换!】
【更多物品会根据宿主的积分点数与主线进度逐步解锁哦!】
“……啊?”
“怎么?”谢无舟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扫了大鹅一眼,似笑非笑般问道,“你有意见?”
大鹅当场立正:“没有!没有,我没有!”
鹿临溪发誓,自己忽然发出怪动静,真的只是被忽然解锁的积分商城惊到了。
至于刚才大牢里发生的事,别说她没啥意见了,就算真的有,又哪里敢吱声啊!
可谢无舟似乎不太相信她的保证。
他在短暂打量了她几秒后,忽然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在了前方。
那一瞬,忽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悄无声息笼罩了大鹅的全身。
毫无疑问,但莫名其妙——谢无舟心情变差了。
“喂……谢无舟!”
“我没意见,我没觉得你做得哪里不对!”
“真的,不骗你!”
鹿临溪跟在他身后嘎嘎叫着,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很害怕。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他自己都说过小仙鹅见不得杀人的场景了,怎么现在倒是不准人害怕了?
她也不想害怕啊,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嘛!
鹿临溪不禁耷拉着脑袋,又怕又委屈地紧追着那一抹红色的衣摆。
她不禁开始思考,明明人是自己嚷嚷着该死的,为什么真死在眼前了,自己却会感到如此害怕。
她想了挺久,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从小到大,她在网上义愤填膺敲过不知多少次键盘,咒骂过不知多少个人渣去死,却从未有哪一个人是真正因为她一句话而失了性命的。
她既没有力量,也不是王法,可身旁却有人告诉她——只要她想,旁人的生死她可轻易掌控。
原来,她所害怕的,是那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为善为恶都易如反掌的力量。
或许是这段日子过得太舒坦。
她有时都快忘记谢无舟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他可是一心灭世的魔头啊。
他的世界没有王法,所有的是非黑白、善恶对错,皆可湮灭于他一念之间。
而她却差一点就要以为,他是一个挺好的人了……
她甚至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然开始对他吐露心声,无意识地向他寻求帮助了。
鹿临溪不禁自问,如果她和谢无舟之间没有那“一个问题”的交易,此刻的云县和陆家村是否已经血流成河?
她摸不透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如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有点冷,冷到分明顶着那么大的太阳,还是止不住地打了一路寒颤。
她这到底是被吓破胆了,产生了某种身心上的错觉呢?
还是谢无舟对她释放了一些肉眼难辨的寒意,以此来向她证明他现在心情很差呢?
鹿临溪抱着这样的疑惑,一路追着谢无舟回了客栈。
很快,她得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谢无舟在把她带回客房之后,便携着那一身冻死鹅的寒意消失得没了影踪。
小说里写得没错,这家伙还真是阴晴不定!
浮云睡得仍旧安稳,听见了开门的动静,也只是浅浅睁开了半边眼睛,又缓缓闭上,继续睡了下去。
鹿临溪心有余悸地跳上窗台,望着人来人往的窗外发起了呆。
夕阳渐沉了,她也缓缓回过神来,不再那么心乱如麻。
她下意识左右张望了一圈,关上窗子,退回屋内,小心翼翼地研究起了先前系统忽然蹦出来的“新功能”。
——积分商城。
她倒要看看,这一路废物系统开的商城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漂亮的红色果子,不知道什么名字,味道还行,可以用来果腹,五十积分一袋——也没说一袋几斤啊。”
“用来疗伤的药膏,适用于擦伤及跌打,对重伤无用,一百积分一盒——要你何用啊?”
“增强修为的灵药,一株可加二十灵根,一百积分一株……”鹿临溪于心底小算了一下,“一千五全换完也只加三百啊!”
“明明可以直接抢的,却还要给我三百灵根!”她于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系统你真的,我哭死!”
再往下看去,便都是一些奇奇怪怪但没啥卵用的东西了。
比如各种颜色的用作装饰的小花,相传可以防止鹅类大量掉毛的紧毛膏,能让鹅类羽毛更干净靓丽的护毛油……
鹿临溪越往下翻看,越是感觉哭笑不得。
这积分商城是来搞笑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正想退出这充斥着一堆垃圾的选货界面,便见系统蹦出了一个大大的“推荐兑换”。
她不抱希望地扫了一眼,疲惫的双眼却是瞬间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
“大幅度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可让妖类快速修出人形……灵根加五千?!”
——原价9999,现价1499,限购一颗!
鹿临溪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
这就是伟大的系统之神的馈赠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宿主是否要进行此次兑换?】
“要要要!给我给我!”鹿临溪激动得短短的鹅尾上下直抖。
【宿主已成功兑换[大幅度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积分兑换物品将自动归入宿主灵囊,可以凭借心念随意取放!】
随着系统的话音落下,鹿临溪感应到了一个纯白的灵质空间。
那颗长得跟麦丽素一样潦草的灵药,此刻正静静地漂浮在那空间里面。
她激动地用心念将它取了出来,一对翅膀小心翼翼地将其捧着,认真欣赏了起来。
然而几秒后,她的笑容一寸一寸凝固在了那比鹅毛还要苍白的脸上。
这颗名为[大幅度提升修为的灵丹妙药]的灵药上,时不时便会显现出一行极小极小的小绿字。
——该道具仅限女主浮云使用,旁人使用无效。
我特喵……
阳光普照!你大爷的!
看着仅剩“1”的可用积分,鹿临溪两眼一黑,如尸体般僵硬地躺在了冰冷的木地板上。
呜呜呜呜呜呜!
她的积分,她的血汗积分……
“小溪,你怎么了?”浮云被这动静惊醒,此刻睁大了茫然而又关切的双眼,“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鹿临溪不动声色地将丹药收回灵囊,情绪低落地说了一句:“没有,我很开心。”
“啊?”浮云啪嗒啪嗒跑上前来,从上至下歪着脑袋盯着鹿临溪看了好一会儿,不解道,“我看不出你开心啊。”
鹿临溪:“很多时候,人是表里不一的。”
浮云:“可我们是鹅啊!”
鹿临溪一动不动,像具尸体:“……鹅也是可以表里不一的。”
她不禁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失去的积分不会回来了,自己这样一直伤心难过也不是个事儿。
反正积分商城里暂时没有什么很值得换的东西,等攒够解锁新物品的积分时,应该也不会差这新手任务的1500了。
自己手里忽然多了一颗能让女主化身为人的灵药,要怎么利用才能最大限度的推动以及改变主线呢?
小说里谢无舟灭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是让男主黑化堕魔。
正因如此,他才愿意耐下性子与男主在那虚与委蛇,以便那步步诛心之计,能顺利将其在意的一切彻底摧毁。
女主若是在反派眼皮底下幻化成人,只怕是那孔雀要为了自己灭世大计,直接开屏色/诱拿捏利用一条龙了。
既然谢无舟是要和沈遗墨玩诛心之计的,那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打破表面的友好。
从人品的角度来看,浮云留在沈遗墨身旁,肯定身心都会安全许多。
有没有法子,能让浮云离开谢无舟,去到沈遗墨的身旁呢?
谢无舟嘴上说着她们是自由的,实际上她们要想偷偷离开,肯定分分钟就会被他追上。
但是若只悄悄走上一个呢?
浮云走,她留下来拖延。
各种小说里为主角爱情服务的工具人不一向如此?
万一彻底触怒了反派,怒到多一秒都忍不了她这个二五仔了,没准还能直接给她弄死,那她不是赚大了吗!
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继续在反派边上活着,她没什么好怕的。
鹿临溪想到此处,忽然灵光一现。
如果能把先前为田小芸遮蔽气息的那片花瓣弄到手,她或许真的可以把浮云从谢无舟身旁悄无声息地送走!
对,太对了!
鹿临溪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而无比窃喜,窃喜得整个身子都忍笑忍到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小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浮云不由得紧张起来,站直身子,拍打了几下翅膀,“你等等我,我去找谢无舟帮你看看!”
这可使不得啊!
“别别!”鹿临溪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坐起来,“你看我好得很呢!”
谢无舟今日心情不咋好,下午还跟个15度空调似的冻了她几条街!
她才不要在他气头上见他呢!
此刻去见谢无舟,倒不如赶紧想想怎么骗取那片能够隐匿气息的花瓣……
“小溪你别硬撑啊,身体最重要了!我还是去找谢无舟来给你看……”
“别,别去!”鹿临溪连忙跳到浮云面前,张开翅膀拦住了她的去路,“浮云,我没事,不信你自己看看!”
“我看不出来啊,所以要找谢无舟嘛!”
“浮云!”鹿临溪急了,“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不说‘谢’字!”
浮云不由得把脑袋往左边歪了歪,短暂茫然后又往右边歪了歪。
“可是谢无舟……”
“不说‘谢’字!”鹿临溪再次打断。
浮云双眼快速眨巴了好几下,最后认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他欺负你了!我不去找他了,我在这里陪你!”
“呃,怎么说呢,倒也不是欺负不欺负的问题。”鹿临溪纠结了一下,摆了摆翅膀,“总之,你给我几天时间,等到时机成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她说着,见浮云一脸呆萌的模样,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这几天你就正常吃、正常睡,什么都不要多想,不要让谢无舟发现什么异常。”
“小溪!”浮云语气认真道,“你说‘谢’字了。”
鹿临溪一时语塞。
短暂尴尬后,她晃了晃脑袋,发出一声轻叹。
“算了,我们之间很难避免这个字,往后还是随意点吧……”
有些事,既然决定了要做,就得尽快提上日程。
正因如此,鹿临溪一觉睡醒便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大反派的心情好些了吗?
她躲在二楼走廊的护栏后,自认隐蔽地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暗中观察起来。
谢无舟昨夜回来得悄无声息,今早更是一醒来便下了楼。
他还是与前些天一样,挑了个无人的角落,点上一碟瓜子、一壶清茶,坐下后便没再挪过位置。
客栈里人来人往,有人安静吃饭,也有人讨论着厉鬼复仇一事。
他的目光会从这些人身上静静扫过。
似是在听,却又好像并不在意。
谢无舟今日心情好不好,鹿临溪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现在只是觉得,这家伙真的很闲,闲得跟那种退休之后一不钓鱼二不种花的老大爷似的。
要是生活在现代,他应该会喜欢提着可折叠的小板凳,每天一早就出门锻炼,走累了随便找个空气好的地方坐下。
啥都不用干,也不需要和任何人交流,只用搁边上看着。
白天看别的老头钓鱼下棋,晚上看活力大妈跳坝坝舞,如此便能把一整天都给消磨过去。
鹿临溪这般想着,忍不住偷笑出声。
下一秒,谢无舟略一抬眸,目光悠悠向她望来。
她下意识把脑袋往护栏后缩了缩,奈何却藏不住自己那白白胖胖的身子。
短暂尴尬后,鹿临溪选择乖乖下楼。
她迈着仿若英勇就义的步伐,蹬蹬蹬地跑到了谢无舟身旁。
好消息,今天没有15度空调。
由此可以断定,大反派的今天心情比昨天要好。
“早啊!吃了吗!”鹿临溪抬起翅膀,打了个十分标准的招呼。
“你说呢?”
“看上去没吃呢。”鹿临溪嘿嘿一笑,歪头问道,“一起吗?”
“你刚才笑什么?”
“……”大鹅止不住脚掌抠地,“那个,你,能不能,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很难和你解释我奇怪的笑点……”
“哦?”
“只能说我想家了,想到了家里的一些事……”
鹿临溪支支吾吾地说着,抬眼见谢无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一时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向前靠了一些,压低声音问道:“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有吗?”谢无舟冷冷问着。
“有吧……”鹿临溪故作委屈地小声说道,“挺明显的,吓得我昨晚都没睡好!”
谢无舟闻言,目光在大鹅身上停了数秒,忽而挑了挑眉,本无波澜的眼底竟是添了几分笑意。
“你就这点出息?”
他不过随口一句打趣,语气却已不似刚才那么冰冷。
如此看来,在谢无舟面前示弱是有用的啊。
“是啊,我就这点出息。”鹿临溪把话说得分外谦卑,“所以魔尊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这个无名小鹅一般见识了,好么?”
末了,她听见了那熟悉的,让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笑。
只那一瞬,她便知道,今天这孔雀毛算是被自己顺好了。
大鹅松了一口气,一下蹦到了凳子上,脖子往前一伸,将脑袋无力地耷在了桌上,小声说道:“昨晚你不在,我都没吃上东西,现在又饿又渴的……”
“也不见浮云天天这么叫。”
谢无舟嘴上嫌弃着,却还是将茶倒进碗里,推到了大鹅的嘴边。
“她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鹿临溪说着,将脑袋从桌面上抬了起来。
“也是,你身上半点仙气都没有,如此弱小,只怕是一天谷都辟不得。”
谢无舟说着,招呼小二过来点了些吃食。
鹿临溪闷头喝着茶水,心底却泛起一丝诧异。
在小说里,谢无舟最初便是凭着一缕若有若无的仙气将浮云寻到的。
同样是跌入畜生道,怎么谢无舟能通过仙气认出浮云,却说她身上半点仙气都没有呢?
身为女主在天界唯一的塑料姐妹花,云杪在修为上竟和女主有着那么大的差距吗?
莫非是自幼被各路仙神宠着,荒废了修炼一事?
搞半天这恶毒女配是个废材吗?
亏她还以为回归仙身后的自己会变得非常厉害呢。
鹿临溪想到此处,多少有些失落。
可失落归失落,一顿饱餐后心情便又好了不少。
她是奔着那能隐蔽气息的法宝来的,可法宝若在谢无舟的灵囊中,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到的。
为了可以尽快达成目标,鹿临溪起身跳到了谢无舟坐的那根凳子上,嘿嘿笑着蹲坐在了他的身侧。
就当她想再靠近一点时,一道灵光隔在了她的面前。
谢无舟甚至懒得看她一眼:“有话说,有屁放。不用靠得太近。”
鹿临溪:“……”
行吧,反正她也没有多想和他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