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从窗外望去,温江区天王村中被村舍、竹树分割的稻田已呈现金黄的颜色,盼望已久的稻谷收割已在眉睫。不由让人回想起火红年代——当知青时收割稻谷的情景,恍如昨日。
川西的气温与川中是有区别的,再过两天便是寒露,水稻仍在待镰。在故乡遂宁,农谚曰:“秋前十天无谷打,秋后十天遍沟黄。”更有:“七月七(农历)定米价。”的俗谚。一般在处暑前后就开始收割中稻了。
在记忆中,水稻的收割时间是很热的。那时川中地区因水源问题未解决,大部分田块都是冬水田,常年蓄水,即使水稻收割时,也不敢放水。收割下来的水稻一束一束地安放在稻茬上,等待巨大方型的拌桶到来。由人工双手握住稻束,用力在拌桶的挡板上击打、脱粒,并逐田块推进,缓慢而繁琐,吃力而辛苦。
脱下的稻粒用箩筐盛上、挑到生产队的晒坝上晾晒。这项作业最考体力,一担含水量极重的稻谷,都在一百七、八十斤,稍大点的箩筐,在二百斤以上。而且挑担走的是田埂小路,湿、滑、狭窄,长满野草,不留神一个趔趄,人摔跤算不上什么,那稻谷撒在水田中,是不容易捞起来的。那可是人们的口粮,金贵得很呐。所以挑稻谷的都是挣十分工分(满分)的全劳力,不容出错。
割稻的多半是妇女和半劳力,这项作业也不容易。下水田都是打赤脚,田中多有螺、蚌等软体动物,它们的壳非常锋利,稍不留神便会划破脚掌,弄得鲜血长淌。另外水稻的叶沿也异常锋利,有时避不开同样会被拉出长长的血口子,在初学割稻时不止一次被稻叶割伤,感染后行动不便。
种庄稼费时费力,避开天灾水旱不谈,不管什么农活,也是看起来简单、不费力,实际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只有真正从事过农作的人,才能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