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翻了才发现,从她被江扬招进公司做秘书,几乎每一天都在分享自己上班收到的礼物。
短短一年,收到的东西比我八年加起来还多两倍。
果然,我心疼他挣钱不容易,省下来的部分都会有别人替我花掉。
忍不住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我淡淡开口:
“怎么,给她花了小一千万,她没舍得请你吃饭吗?”
他没想到我是这个态度,瞬间不耐烦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那些不就是员工的年终奖吗?秘书工作最忙我给她多发点怎么了?不然怎么激励下面的员工干活?你也是高管你自己没学过管理课吗?”“给普通员工也转让股份发江景大别墅吗?那你还真是个好老板,要不我跳槽跟你干吧。”
他眉眼燃起怒意,刚准备跟我开吵,手机就响起消息提示音。
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他情绪迅速缓和。
唇角浮起甜蜜的笑意。
不用想也知道是林雅发来的消息。
再次抬眼时已经没了刚刚的戾气。
“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再说你发评论骂她的事我也没跟你计较,我跟她要是真有什么,今晚还回来干嘛?你以为我受虐狂爱看你冷脸?”
我没搭理他,转身进了厨房。
他还以为我是被说的心虚愧疚,准备做饭补偿。
“行了大晚上你也别忙了,我去外面蛋糕店买,自己过个生日还要看你的脸色,我上辈子造什么孽了真是!”
说话间我已经提着满满当当的垃圾袋从厨房里出来。
见我跟着他出门,他脚步猛地顿住。
转头时目光里带着警惕,恼怒开口:“我买个蛋糕你还要跟着我?就一个小时我能干什么?你有病吧?怎么不在我身上安个监控?”
我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从前他应酬回来太晚,我不放心,总是让他发来位置,想着万一他喝多了我也好去接。
却都被他误会,无数次埋怨我控制欲太强。
这次我明知道他从来不爱吃甜品,但也懒得戳破他的谎言。
只将手里的垃圾袋提起来晃了晃。
“别多想,我只是顺手扔个垃圾。”
或许是对我接连的误会让他心中有了愧疚。
再开口时没了先前的怒意,隐隐带着求和的试探:
“那你扔完垃圾我带你去饭店吧,那家烧烤还不错。”
想着吃个散伙饭也好,我点头应下。
二十分钟后,我被他放在路边一家不起眼的烧烤摊前。
没等我细看,他一脚油门已经飙出去几十米。
扬起的尘土溅了我一脸。
我急忙捂着眼睛转身躲避,这才发现烧烤摊今晚压根没营业。
周围还有两家大排档,门口摆放着散乱的桌子,一个个油腻肥肚的中年男人赤裸着上身。
时不时朝我投来猥琐打量的目光。
我出门太急,身上还穿着睡裙。
此刻狼狈不安地蹲在路边的台阶上缩成一团。
已经快到凌晨,这偏远的巷子连车都叫不到。
我急得额头冒出冷汗,还不等我报警寻求帮助,一个喝醉酒摇摇晃晃的男人就朝我走了过来。
手里举着啤酒瓶往我身上蹭,手指上还戴着婚戒。
口中的话含糊不清:“妹子,哥请你喝一杯,大晚上一个人啊?两百块,今晚跟哥走呗。”
我瞬间冷了脸,立刻向后撤了几步。
“滚!离我远点!”
他借着酒劲想发飙对我动手,连酒瓶都被他砸碎在地上。
幸好争执的声音吸引了路过的私家车。
他好心将我送回了小区,我一路上都在后怕地发抖。
到了家里,小腹忽然绞痛起来。
我刚灌下一杯热水,江扬就愤怒地摔门进来。
“你回来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我还围着那个巷子找了几十圈生怕你出事!我差点就报警了!你耍我很好玩是吧?”
我放下水杯的动作顿住。
脸色冰冷到了极点。
但凡他真的去找了,都不可能没发现烧烤店没开门。
我捂着肚子满脸讥讽:“怕我出事?你把我一个人放在那种地方,是怕我出事还是怕我出不了事?”
“跟你说?我倒是想说,你也得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吧?”
鬼知道我刚刚在路边给他打了多少电话。
被人围住的时候我连遗言都想好了。
他闻言紧抿着唇,察觉到自己理亏,将手里的蛋糕扔在我面前。
“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完他直接走进了卫生间洗漱,里面隐隐传来压抑的笑声。
我疼得面色苍白,身体倒在沙发里。
看向桌上明显被人挖过一块的蛋糕,颤抖着点开林雅新发的朋友圈。
照片上,江景别墅的落地窗前,倒映出两道交织的人影。
一块完整的草莓蛋糕摆在角落里,上面插着一根刚刚熄灭的蜡烛。
配文:【以后的每个生日,我们都在彼此身边,仪式感就是至高无上的爱意。】
为了保住孩子,我强忍着压抑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当场哭出声。
扶着沙发起身,将那块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江扬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我的动作,脸上浮起怒意。
“你又闹什么?不是你天天喊着仪式感仪式感,我大晚上跑了半个市里买到的蛋糕,你直接就扔了?”
“白天的事我都解释八百遍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给员工奖励一套房吗?你没完了是吧?你骂她的事我有问过你一句吗?从回来到现在我跟狗一样都看不见你一个好脸,吃饭吃饭你跑了,蛋糕蛋糕你扔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烦躁地闭上眼不想看他。
只能解释:“我没闹,也不会再跟你闹,你说的没错,你的钱你有支配的权利,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没她那么闲,我还有自己的工作——”
不等我说完,他怒声打断:
“行了你每次都这么说,从小雅进公司到现在你有一天正常过吗?不怪孩子没保住,有你这样的妈这样的家庭,他没出生都是他的幸运!”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巴掌已经扇在他脸上。
朝他嘶吼出声:“别跟我提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他的不幸!”
话落,我立刻转身跑进了卧室将门反锁。
下一秒,外面响起他暴跳如雷的怒骂。
声音渐渐平息,我眼泪顺着眼眶汹涌而下。
从林雅进公司,我就开始察觉到他明显的变化。
安全感骤然消失,我变得敏感多疑。
我迫切又卑微地想确认他还爱我。
甚至还想过用孩子绑住他。
可验孕棒的两道杠摆在他眼前时,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愤怒狰狞的脸。
那时他正忙着跟林雅发消息,直接将手机摔在桌上,屏幕粉碎。
“现在公司正发展,到处都缺钱,我没钱养孩子,打了吧。”
我诧异,愤怒,失望,然后坚定地表达了不同意。
可没多久,他就让我陪他应酬。
我们已经两年没有在同一个包间里出现,我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工作需要。
直到我被一圈油腻的中年男人团团围住,一杯一杯高度白酒举杯端到我面前。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
求助的目光看向他时,他却只忙着炫耀我的酒量。
一杯一杯被迫下肚,我泪水混着白酒肆意流淌。
一个小时后,我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裙子。
他才慢悠悠地将我送去医院,孩子没能保住。
所以这次怀孕,我没告诉他。
如果不是当初他借口没钱说无法养孩子,或许我还不会对他送房送股份的行为如此应激。
现在想想,恐怕那笔钱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