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李娟:读书时屡遭霸凌,名满天下后仍有两个心愿

细品名人 2024-10-05 05: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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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

李娟是当今文坛最火的女作家之一,她的作品思想丰厚,语言幽默,擅长以纪实手法直面社会,尤其关注人与大地、万物的关系,深受读者喜爱。

自2003年出版第一本散文集《九篇雪》,李娟又出版了《阿勒泰的角落》《我的阿尔泰》《走夜路请放声歌唱》《冬牧场》《记一忘三二》《遥远的向日葵地》等10多部散文集、长篇散文。

李娟先后荣获鲁迅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茅盾文学新人奖,其长篇散文《羊道》荣获茅台杯人民文学奖“非虚构奖”。

李娟幼年丧父,她如何从一个苦孩子一步步成长为著名作家?如今李娟已名满天下,她的两个心愿是什么?

01

自去年以来,网上有一种论调,说李娟是靠董宇辉的一张巧嘴捧红的。他在直播间助力李娟两个小时,帮她成功卖出14万本散文集,从而让李娟名满天下。

“细品名人”需要指出的是,早在2010年李娟就有了有很高的知名度,那时她就创作了《我的阿勒泰》《羊道》等作品轰动文坛,读者将她誉为“当代萧红”“阿勒泰的精灵”。

李娟祖籍四川乐至县,1979年7月21日出生于新疆建设兵团。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张凤侠是当地的农业技术员。

小时候的李娟性格木讷,动作迟缓,直到5岁才学会说话。每次别人喊她“小哑巴”,她就会用眼白看对方。

(早年李娟)

母亲工作忙,无暇照顾李娟,将她送到四川乐至县跟随外婆一起生活。

李娟的外婆名叫秦玉珍,她饱尝生活苦难,一辈子生了10个子女,8个夭折。她平时靠捡废品维生,除了照顾李娟,她还要赡养年近百岁的养母。

李娟一直喊曾外祖母为“老外婆”。老外婆有两个儿子,上世纪50年代初全部牺牲在抗美援朝前线。她因年纪太大哪里也去不了,白天靠在竹椅上,晚上躺在床上。

早饭后,外婆外出捡废品了,家里只剩下李娟和老外婆。中午的时候,老外婆就挣扎给她蒸一锅香香的米饭。

老外婆的消化能力很差,每餐只喝半碗米粥。有时她会从衣袋里摸出一毛五分钱,让李娟去外面帮她买一个馕回来。

(今日乐至县)

那里的馕分两种,一种是甜的,一种是咸的。甜的比较软,老外婆能咀嚼,咸的比较硬,她只能吃馕中间最软的一小块。

幼年的李娟耍起了小聪明,每次只买咸味的馕,老外婆吃不了的,全部归她。

老外婆看破不说破,靠在竹椅上,微笑着看李娟大快朵颐。

很快李娟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外婆将她送到乐至县小学坡读书。李娟性格木讷,学习成绩不好,老师不喜欢她。

(李娟)

升入二年级后,班上流行传纸条游戏。当纸条传到李娟手上时,女老师发现了,她非常气愤,用力扇了李娟一耳光。

李娟趴在桌子上哭了,她想不明白,这个怀有身孕的老师,为何这么痛恨小孩子。

不久,李娟在外婆捡来的废品里发现了一本《小王子》,她捧在手里竟然读懂了。

她觉得阅读就像一个人在耳边讲故事,仿佛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她厌恶课堂令人头大的加减乘除,害怕凶巴巴的老师。可只要一看书,李娟就觉得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主宰。

02

(李娟和她的猫)

从二年级开始,李娟开始给远在新疆的妈妈写信,遇到不会的字就用拼音代替。

她在信里写外婆的咳嗽、写老外婆打瞌睡,写天上的赶路的云,写顶棚上赛跑的老鼠。写信时,李娟就觉得是与妈妈面对面交流,心里暖暖的。

每隔半个月给妈妈写一封信,锻炼了李娟的写作能力。她的文字驾驭能力堪称全班翘楚,老师经常在课堂上念李娟的作文,念完后笑着说:李娟,你可以当作家了。

直到这时,李娟才觉得老师笑起来其实挺可爱的。

1988年,李娟被母亲接到新疆富蕴县读小学。母亲张凤侠追随流动牧场开流动的小卖铺、裁缝铺,勉强维生。

在同学眼里,李娟是“外来户”。女孩子揪她的头发,掐她的脸蛋,男孩子扇她耳光。老师走过来,欺负她的孩子抢先说:我们在和李娟做游戏。

李娟胆小懦弱,不敢争辩,望着老师的背影眼泪汪汪。更要命的是,班上孩子不注重学习,李娟的作文再好也无人关注。

就在这时,单身多年的母亲有了再婚冲动。好心人给她介绍了两个男人,张凤侠犯了选择困难症,她让李娟帮自己选一个。

李娟刚上四年级,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其中有个叔叔戴眼镜,家里有个大书架,摆满了各类图书。李娟喜欢看书,便怂恿妈妈嫁给那个“眼镜叔叔”。

(李娟)

张凤侠是个粗线条的女人,听从了女儿的建议。然而结了婚她才发现,自己和丈夫根本不是一路人。

两人一吵架,丈夫就将眼镜摘下来,往桌子上一拍:你连饭都不会做,家务也不整理,算什么女人!”

小吵一、三、五,大吵二、四、六,家里整天硝烟弥漫。张凤侠的婚姻不到一年就解体了,她重新与女儿相依为命。

李娟眼泪汪汪地向母亲道歉:对不起,当初我不该帮你出主意。

张凤侠却大大咧咧:这没啥,其实两人吵架也不全是他的错。母亲越这样说,李娟心里越难过。

03

(李娟)

李娟升入初中后,母亲突然萌生了下海的念头。她脑门一热,带着女儿回到四川乐至县,租了一间门脸房,坐店经商。

张凤侠此前从事过多种职业,当过人民教师、兵团饲养员、连队卫生员、农业技术员,都没有维持多久。

同样,张凤侠当老板的时间也不长。经商不到一年,她赔了4000多元。

90年代初,在四川小县城,4000元相当于当下的十多万元,这是张凤侠母女无法承受的。

条条蛇都咬人,张凤侠意识到自己不是经商的材料,只得带着李娟重回新疆讨生活。

(李娟的母校)

李娟的高中是在新疆富蕴县二中读的。她尝试着给一些校园报刊投稿,但上刊率非常低。一旦退稿信寄到学校,李娟就成了全班的笑柄。

学生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乌鸦枉做凤凰梦,喊她“退稿大王”。

听说女儿在学校受欺负,张凤侠的泼辣劲上来了,她风风火火冲进学校,双手叉腰,站在教学楼前高声叫骂:谁欺负我们家娟儿,给老娘滚出来!

随后各种不可描绘的词语从她嘴里倾斜而出。班上男生趴在窗户上,嘻嘻哈哈看热闹,几个女儿在一起嘀嘀咕咕,低声窃笑。

(李娟)

李娟觉得自己的脸被母亲丢光了,羞愧地勾下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最终张凤侠在一帮老师好说歹说劝说下,才骂骂咧咧离去。

虽然母亲这种做法不文明,但李娟在学校的日子确实好混了些。

高三上学期,学校催缴90元学费,李娟回家难为情地告诉了母亲。母亲大声对她说:告诉老师,晚几天给他们。

(李娟)

看着母亲沧桑粗糙的脸庞,李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回到学校后,正赶上英语单元测试,李娟却发现自己提前准备的“小抄”(作弊用的纸条)怎么也找不到了。

母亲挣钱不易,自己成绩很差,这样的学不上也罢。李娟一咬牙,收拾行李,背着书包辍学回家了。

04

(黄昏的阿克哈拉村,我妈在那里开了多年的杂货铺。李娟摄)

离开学校后,李娟跟母亲学过裁缝,在母亲的小卖店里站柜台。

李娟的心很大,一心想看外面的世界。她去乌鲁木齐的工厂流水线打工,因笨手笨脚干活慢,组长、车间主任轮番骂她、训斥她。

李娟去商场搞促销,她笨嘴拙舌卖不动货,干了一个星期一分钱没挣到。深夜李娟回到出租屋,不争气的泪水流了一夜。

(李娟)

李娟坚信,世界上总有一条路适合自己,只是暂时还没找到。

随着生活阅历的提升,李娟用独特的眼光观察世界,她将周围的人,身边的事,眼里的风景,变现鲜活的文字,她用笔记录自己的泪水,苦涩过往与欢笑。

李娟将这些作品寄给报社、杂志社,有100次退稿,她有101次的坚持。

李娟在失败中寻求突破,从退稿中总结经验。渐渐的,李娟的中稿率越来越高,稿酬低的有二、三十元,多的有三、五百元。

90年代中后期,李娟竟能靠撰稿勉强养活自己了。1999年,《文汇报》《南方周末》竟然为李娟开设了专栏。

(李娟笔下的阿勒泰)

从2001年,李娟撰写了多篇描写阿勒泰游牧生活的散文,准备结集成《九篇雪》出版。

就在这时,李娟80多岁的外婆,身体大不如从前。可张凤侠居无定所,外婆仍跟随流动牧场四处迁徙。

李娟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回家照顾多病的外婆。

然而在回富蕴县的途中,她11万字的散文集《九篇雪》手稿意外丢失,这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接下来日子,李娟一边照顾外婆,一边重新创作《九篇雪》。让她欣慰的是,第二遍比第一遍更出彩。

(到达地边的第一个黄昏,饿坏了的外婆和不停干活的我妈。李娟摄)

2003年1月,11万字的《九篇雪》散文集由新疆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并在文坛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九篇雪》改变了李娟人生命运,当地宣传部门认定她是难得的人才,将她安排到地委宣传部,成为一名办事员。

05

因要照顾多病的外婆,又要上班,业余时间还要进行文学创作,李娟无心考虑个人问题,28岁时仍单身。

她的外婆、妈妈饱尝婚姻之苦,对于李娟迟迟不婚,她们表现得很淡然:不婚不育不受罪。

在此期间,李娟零星创作了散文集《走夜路请放声歌唱》中的多篇作品。

(李娟镜头下的外婆)

2008年,李娟的外婆无疾而终,享年96岁。李娟了无牵挂后,再也不想被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所束缚。

2009年,李娟从地委宣传部辞职,去江南一边打工一边写作。

从此她的人生彻底开挂:2010年,李娟出版了《阿勒泰的角落》《我的阿勒泰》两部散文集。

2012年,李娟推出了《羊道·春牧场》《羊道·前山夏牧场》《羊道·深山夏牧场》三部散文集。

(周依然 在《我的阿勒泰》中饰演李文秀)

李娟笔下的文字清新、生动、幽默,即便描述艰难的生活,字里行间也能充满趣味,使读者忍俊不禁。

2012年,李娟创作的《羊道》荣获第二届朱自清散文奖。

2018年,李娟创作的《遥远的向日葵地》喜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杂文奖。

2024年5月7日,李娟创作的散文集《我的阿勒泰》被改编成同名8集电视剧,在央视综合频道黄金时段播出。

由此,李娟和她笔下的阿勒泰,被无数国人喜爱和熟知。

(李娟与作家苏北)

(李娟)

到2024年9月,李娟已经45岁了,她已经靠文字实现了财富自由。李娟对物质没有过高要求,她与母亲粗茶淡饭,住的是价值13万元的陈旧、逼仄楼房。

李娟无欲无求,不婚不育,至今单身。现在名满天下的李娟只有两个心愿:继续用文字陶冶心灵;用足够多的时间精力,陪伴辛苦操劳大半生的母亲,尽可能让她的晚年舒心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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