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两首哲理诗,既简短又精辟,意义非凡,看完收获满满

花间一壶酒诗词赋 2024-11-30 14:57:15

罗隐(833~909)本名横,字昭谏,新城(今浙江省富阳县)人。一说为余杭人。少年非常聪明,擅长写文章,尤其是诗歌写得非常好。

这个人性格有点傲慢,说话幽默风趣,总是高谈阔论,让满座的人都为之倾倒。他参加了多次科举考试都没能中举,于是就改名叫“隐”。

罗隐一生写了不少以一字为题的咏物诗,多有托寄,受人称道,诸如《蜂》、《柳》《泪》等等。这首《雪》便是其中之一,以质朴无华、议论精辟而著称,是传世名篇,曾为《水浒传》所引用。

01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雪》

这首诗的题目虽然是《雪》,但罗隐既没有写什么朔风怒号、彤云密布,也没有写什么白絮飞扬,奇花漫舞,更没有用什么鳞甲满天、遍地堆盐一类的比喻,而是抓住一个“瑞”字,极力渲染,通篇议论,创立了一种独特的风格,在咏雪中别树一帜,自辟蹊径。

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有多少人都“尽道丰年瑞”,说这大雪来得好,预示着下一年的丰收。长安城里有穷人,我说瑞雪不宜多。

联系下文,即不难看出这里的“尽道”二字语含讥讽,它显然是指那些达官显贵、富商大贾。

富人民安居华屋,身着皮裘,酒足饭饱之后,一边围炉取暖以驱风寒,一边欣赏着那宛如柳絮因风而起的六角奇花,不住发出“瑞雪兆丰年”的感叹。(也许他们还会自命为悲天悯农者呢。)

然而,长安市上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贫者,他们为了生计,为了度过寒冬年关,在大雪中疲干奔命,苦苦挣扎,难免要冻饿而死,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欣赏雪景、争说“祥瑞”呢?

罗隐对生活观察的这么细致,嗅觉如此敏锐!正是出于对富者的讥讽,对贫者的同情,诗人才发出慨叹,大声疾呼地写道:“为瑞不宜多!”看,这议论是何其精辟,何其冷峻,深得悯农之神髓,之真谛!

这首小诗言简而意丰,它还人们揭示了这样的哲理:世界上的事物,无不具有两重性,是好是坏,是优是劣,应根据不同的客观条件、具体情况而定,不能一概而论。对同一事物,由于人们的出发点不同,立场观点有异,因而也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对于雪是如此,对于其它万事、万物同样是如此。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02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西施》

自古以来,更朝换代,国家衰亡祸乱,常常归罪于女人,似乎女人是亡国祸水。

商亡归咎于妲己,西周幽王被杀归咎于褒姒,唐安史之乱归咎于杨贵妃。

罗隐的这首绝句则一反传统观点,为西施洗刷罪名,翻历史之案,闪烁出新的思想光辉,值得称赞、特别是诗中所蕴含的哲理,更富于启发性。

诗一起笔,作者便开门见山,毫不隐晦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这里,诗人不同意女人祸水的看法,认为吴人埋怨西施是多余的,毫无道理的。

在诗人看来,家国兴亡主要在于“时”,即时运,原因是复杂的,用今天的话来说,关键在统治者的内部。正如晚唐另一诗人陆龟蒙所说:“吴王事事堪颠倒,未必西施胜六宫。”南宋的杨万里也认为“但教君王诛百豁,不愁宫有西施”。

“吴人何苦怨西施”句中“何苦”二字,既是对吴人的讽刺,也是对后世“女人祸水”论者的嘲笑批判。

诗的后两句,就前面自己所提出的观点,再行发挥,从另一角度进行论证:“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这里,诗人运用推论之法,极有说服力。他不禁反问道:如果说西施是倾覆吴国的罪魁祸首,那么,勾践深明此道,他并不迷恋美色,后来越国的灭亡又该归罪于谁呢?

这两句妙就妙在作者就地取材,以越之“矛”,攻吴之“盾”,令那些“女人祸水”论者无言以对,收到了良好的反驳效果。

罗隐曾经在《帝幸蜀》一诗中写道:“马嵬山色翠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泉下阿蛮应有悟,这回休更怨杨妃?”这里通过对唐玄宗的责备,以反驳那些论者,观点无疑是鲜明而正确的。

从这首诗的精彩议论中,人们可以领悟到这样的哲理:家庭的破碎,国家的败亡,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能抓住一点不及其余;事物的变化主要在于内因,不能把外因看作是决定的因素。有问题得从中找出原因,而不是动不动就甩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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