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吴，今年65了。5年前我老伴儿走了，不是病死的，是被女儿气死的。

我和我老伴结婚30多年了，刚成家那会儿，生活虽然清贫但我们感情很好。我老伴是个贤惠的女人，勤俭持家，任劳任怨。我在外面辛苦打拼，她在家里操持家务，日子虽苦但其乐融融。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我闺女小雨从小就让人操心。别看我老伴平日里温柔似水，但对女儿的教育那可真是不遗余力。小雨不爱学习爱玩，我俩没少为此吵架。我总说得让孩子自由发展，可老伴非要管束。母女俩性子一样倔，谁也不让谁，屡次闹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把闺女送进了大学，我和老伴都松了口气，盼着她能找个好归宿。谁知这丫头不省心，非要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我和老伴极力反对，小雨铁了心要离家出走。我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

02

果不其然，女婿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整天游手好闲，家暴成瘾。小雨被打得鼻青脸肿，逃回了娘家。看着女儿满身伤痕，我和老伴心如刀绞。可让人头疼的是，小雨不听我们劝，没过几天又回去了。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年，闹得我家鸡飞狗跳。

我老伴身体一直不太好，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眼看着女儿的婚姻越来越乱，她整日以泪洗面，悄悄抹眼泪。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恨不得狠揍女婿一顿出出气，但又怕适得其反。

转眼小雨结婚五六年，孩子都四岁了。一天，她突然抱着外孙回了娘家，说要和女婿离婚。这一下可炸翻了我的天，我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让她好好想清楚。小雨也是犟脾气上来了，嚷嚷着要和我断绝关系。眼看着父女俩就要动手，老伴急得晕了过去。送到医院一检查脑溢血，已经回天乏术了。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悲愤交加，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小雨身上，恨不得她从未出生。葬礼上我没让她进门，她跪在灵堂外嚎啕大哭，我充耳不闻。从此，我和她断绝了一切来往。

03

失去老伴的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整日借酒消愁，生活一团糟。亲戚朋友都来劝慰，可我满心都是怨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渐渐的大家都疏远了我，只当我是个疯老头。

就这样过了五年，小雨突然带着外孙找上门来。她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是真离婚了，已经无依无靠。我本不想理睬，但一看到外孙稚气的脸庞，我的心就软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从小就没享过福，母亲是个败家女，爹又是个混蛋，难道他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吗？

思来想去我决定收留外孙，但不原谅小雨。我对她说："当年你执意要离家出走，现在我不想再见你。孩子我会抚养长大，但你不能再回来了。"小雨撕心裂肺地哭着，抱着孩子不肯撒手。最后在我的威逼下，她只能黯然离去。

从那以后我就一个人带着外孙生活，起初照顾孩子我很不适应。夜里孩子哭闹，我只能手忙脚乱地哄。给他做饭，也不知道营养搭配。好几次孩子生病，把我吓得六神无主，慌忙送医院。

慢慢的我才掌握了一些育儿的窍门，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的心里也豁达了许多。虽然岁月把我折磨得苍老，但我要为这个小生命撑起一片天。无论生活多么艰辛，我都要尽最大努力，让他无忧无虑快乐成长。或许，这就是我晚年最大的慰藉了吧。

04

有时候看着外孙天真的笑脸，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雨。她小时候也是这般活泼可爱，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现如今，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当初的执拗？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真的牵挂她。

人这一生难免经历种种爱恨情仇，我和老伴相濡以沫大半辈子，到头来仍是阴阳两隔，留下无尽的遗憾。造化弄人，让外孙失去了父母，却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这个垂暮老人，还有机会弥补几十年的缺憾。

夜深人静，在蒙蒙星光里，我常会反思自己的一生。虽然命运多舛，但好在一路艰辛老吴你都咬牙挺过来了。如今这个家，虽然残缺不全，但还有一丝温暖。老伴在天之灵，你且安息吧。孩子有我呢，无论前路多险，我都会陪他走下去。小雨啊小雨，你一个人在外，爸爸不知道该祝福你，还是心疼你。但愿你以后的人生不要再重蹈覆辙，好好过日子吧。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跌跌撞撞走到尽头，回首来时路，又有多少悔恨和感慨？但生活总要继续，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日方长。这残破的家，残存的亲情，我老吴就背负着疼惜着，一往无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