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灭东吴—回顾荆州战役的详细过程,为什么赢的“势如破竹”?

德叔谈史悠悠过 2024-03-11 06:02:40

公元279年十一月,在杜预、王濬、张华等人的反复劝谏下,司马炎终于下定了灭吴的决心。

按照羊祜生前谋划的战略,司马炎共调动了六路大军,七个都督区的兵力。

其中:

镇东大将军、琅琊王司马伷从下邳出发,进攻涂中。安东将军王濬从寿春出发,进攻横江。建威将军王戎从安城出发,进攻武昌。平南将军胡奋从上昶出发,进攻公安和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从襄阳出发,进攻江陵。龙将军王濬从成都出发,沿水路顺江东下,直插荆扬腹地。广武将军唐彬从永安出发,作为王濬的前锋。

这套配置堪称豪华:七位主要的参战将领有四人假节,六人是都督区主帅。

其中司马伷都督徐州军事,假节。

王濬都督扬州军事,假节。

胡奋都督江北军事,假节。

杜预都督荆州军事,假节。

王濬和唐彬都是都督区主帅,但不假节。王濬监梁、益二州军事,还兼任益州刺史。

唐彬监巴东军事。

不是都督区主帅也不假节的只有王戎。王戎的官职是豫州刺史。

当时都督豫州诸军事的是汝南王司马亮,但司马亮并未参与伐吴。

六路大军共计二十余万人,只有王濬和唐彬这一路的兵力有明确记载为五万。

说明一下“假节”:

“假节钺”代表皇帝的出行,凡持节的使臣,就代表着皇帝亲临,象征皇帝与国家,可行使相应的权力。武将“假节钺(或假黄钺)”的话,他在战时状态就不必左请示、右汇报,可以直接斩杀自己军中触犯军令的将士。 在晋朝之前,假节、假节钺是同等的地位,只是礼仪不同。例如,假节的辛毗可以依据皇命而约束假节钺的司马懿。 从晋朝开始,“假节钺”成为级别最高的君王授权方式。拥有了“假节钺”的权力,不但可以随意斩杀触犯军令的士卒,还可以代替君主出征,并拥有斩杀节将的权力。

其余各路只能大致估计为:杜预:五万,王濬:五万,司马繇、胡奋、王戎:各约三万左右,可以看到,虽然参战将领都是高配,但在兵力上,司马炎并未孤注一掷。

毕竟十六年前的灭蜀之战,司马昭仅调用了关中、陇右两个都督区,四支军队,总兵力就达到了二十万左右。

如今晋国的实力远高于当初的魏国,七个都督区若倾巢出动,五六十万大军还是凑得出来的。

可见,司马炎留了很大的余力,万一战事不利,各都督区仍能就近派遣兵力增援或防备东吴反攻。

各统兵将领分属不同区域,虽然有重号和杂号,假节和不假节的区别,但级别整体上相差不大。

因此,司马炎决定指派一位官职高、资历老的重臣作为主帅,节制伐吴诸将,协调各军统一行动。

这个人就是太子太保、太尉、录尚书事、鲁郡公贾充。

司马炎加封贾充为大都督,假黄鉞,使持节,总统六军,并一次性赐给贾充一万名步兵、两千名骑兵及长史、司马、参军等一百多名属官。

但贾充一直坚决反对伐吴,于是便上表推辞,说:“当前西部和北部边境都不安定,粮食收成也不好,现在起兵灭吴恐怕不是时机。臣年老昏聩,无法担此重任。”

司马炎只回复了七个字:“君不行,吾便自出。”

你不去,我就亲自去。

贾充不得已,这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诏书和节钺。

司马炎命冠军将军杨济做贾充的副手,两人一起赶赴襄阳屯驻。

司马昭在灭蜀时,为了防止某一位将领权势过重,设计了一套四路大军,五位将领彼此牵制,互不统属的南征架构:邓艾、钟会、诸葛绪、刘钦、卫瓘五人,都直接归司马昭指挥,没有上下统属关系。

这样能有效杜绝某位将领缺乏监督,兵权集于一身的情况,但也容易激化各统兵将领之间的矛盾,造成互相扯皮、争功,难以形成合力的弊端。

此次司马炎设计的灭吴架构与司马昭当年完全相反,司马炎不直接指挥任何一位将领,且参战将领之间是有上下统属关系的。

这是一套主辅明确的三级结构:

第一级 贾充为主,杨济为辅。

他们有权处置与灭吴作战相关的一切事务,但只是级别高,兵权并不重。

贾充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直属兵力也太少,一万两千名步骑兵还都是司马炎从禁军中临时抽调的,对朝廷构不成任何威胁。

第二级 荆州的战役以杜预为主,胡奋、王戎为辅;扬州的战役以王濬为主,司马繇为辅。第三级是王濬为主,唐彬为辅。

王濬和唐彬的船队路过荆州要接受杜预的节制,到达扬州境内要接受王濬的节制。

但沿途的杜预、胡奋、王戎等人,都要拨出一部分兵马交给王濬。

这样一来,王濬手中的兵力肯定会超过其余所有参战将领,成为当之无愧的主力。

他兵权重,但地位也最低,贾充、杜预和王濬都有权节制他。

而且司马炎还外放冯紞为汝南太守,让冯紞汝南郡的守军登上战船,跟随王濬进军。

冯紞不仅明确反对伐吴,还是贾充的死党。

特意把冯紞这样一位王濬的政敌派到王濬手下,司马炎防备、监视王濬的意图不言自明。

可见,司马炎吸取了司马昭当年灭蜀的教训,对各将领的职权和位次都做了明确的划分,以防止再出现争功、夺权,继而互相构陷的情况。

王濬手下的水军不仅数量多,战斗力也堪称无与伦比。

杜预就任荆州都督区主帅才只有一年多,王濬也是两年前陈骞被调回洛阳之后,才离任豫州刺史之职,转任扬州都督区主帅的。

他们在辖区内都根基尚浅,手下的兵将也大多是羊祜、陈骞这些前任留下的底子。

而王濬从巴郡太守、广汉太守到益州刺史,已经在蜀地经营了十余年。

光训练水军、打造战船就筹备了七年之久。

此前,巴郡的百姓苦于繁重的兵役和赋役,生了男孩都不愿意养,弃婴很多。

直到王濬到任后减轻役赋税,鼓励生育,才杜绝了这种抛弃男婴的恶习。

听闻王濬准备伐吴,巴郡百姓都争着送儿子去服兵役,还嘱咐道:“是王府君生养了你们,上了战场一定要尽力,不要怕死。”

公元280年正月,王濬率先从成都发兵,并在永安与唐彬会合后进入吴国建平郡境内。

大军迅速攻克巫县、丹阳等地,生擒丹阳监盛纪。

建平太守吾彦此前曾请求孙皓往建平郡增兵,但被孙皓拒绝。

吾彦只好自行铸造了很多条铁链横跨在江面上,又暗中把一丈多长的大铁椎放置在江中,以阻挡晋国的战船通过。

但这些情况王濬早已经打探清楚,所以在出征之前就准备好了应对之法。

他专门命人扎了几十个大木筏。

王濬挑选出水性好的士兵乘着木筏为船队开路。

木筏撞到铁椎就会被铁椎刺穿,然后带着铁椎一起顺流漂走。

每艘战船的船头上都有一个灌满麻油的火炬,火炬硕大无比,史载“长十余丈,大数十围”。

遇到铁链拦江,只需点燃火炬,不一会儿就能将铁链烧断。

就这样,王濬的船队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抵建平郡的治所,也是东吴最靠西的沿江军镇——信陵城下。

吾彦据城坚守,誓死不降。

王濬亲自指挥众军强攻了几次仍无法破城,只好放弃信陵,继续向西陵进发。

西陵是东吴西路防线的核心重镇,城墙比信陵更加坚固,守军也更多。

但战前杜预已使用离间手段诱使孙皓将西陵督张政免职,改命镇军将军、武昌监留宪接任西陵督。

留宪匆忙上任,城防不熟,将士怨愤,军心动荡,这大大削弱了西陵的防御强度。

同年二月,王濬和唐彬攻陷西陵,斩杀吴征南将军成据、西陵督留宪、西陵监郑广和原前将军、武陵太守钟离牧的儿子水军督钟离徇。

西陵一破,荆州门户洞开,沿江各城镇更是人心惶惶,一片震恐。

王濬趁热打铁,极速东进。

西陵城破仅两日后,王濬和唐彬就连续攻克了宜都郡的治所夷道和荆门两座坚城,斩杀了陆抗的长子夷道监陆晏和虞翻的儿子宜都太守虞忠。

于此同时,杜预和胡奋分别率军到达江陵及公安城下。

胡奋全力攻城,杜预兵分三路:杜预自己带着主力大军围攻江陵;

命参军樊显、襄阳太守周奇等人沿江西上,逐一拔除东吴设在荆门和江陵之间的岗哨和营寨,以接应王濬;

命牙门将周旨、伍巢等人率八百名精兵趁夜渡过长江,袭扰乐乡城外的村镇,同时四处放火,摇旗鼓噪,大造声势,震慑城内的守军。

乐乡附近前来投降的士民超过了一万人。

乐乡督孙歆宗室出身,其祖父就是孙权的堂兄豫章太守孙贵。

孙歆大为惊骇,他想不通晋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乐乡城外,于是给江陵督伍延的信中写道:“北方的各路兵马是飞过江来的!”

几日后,王濬到达乐乡。

孙歆出城迎战被杀得溃不成军,只得退回城内准备坚守。

周旨和伍巢早已埋伏在城外,见孙歆返回就尾随在后进了城,孙歆丝毫没有察觉。

结果刚一到家就被周旨和伍巢给俘虏了,而且两人还挟持着孙歆毫发无损地逃出了乐乡。

主帅被俘,城内吴军的士气更加低迷。

乐乡很快便被王濬和唐彬攻陷,吴平西将军施洪率众投降,陆抗的次子中夏督陆景被斩杀。

乐乡一丢,王濬的船队径直开到江陵城下,与杜预的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胡奋也在唐彬的配合下于同时攻陷公安。

水陆道路皆已断绝的江陵成为孤城。

江陵督伍延还想以诈降之计伏杀杜预,但被杜预识破。

不久,杜预攻陷江陵,将伍延斩杀。

此时除信陵之外,东吴巴丘以西的沿江军镇已全部被晋军攻陷。

消息传到洛阳,司马炎非常高兴,当即下诏拜王濬为平东将军,假节都督梁州、益州诸军事,并在诏书中说:

“王濬和唐彬应继续东进,消灭巴丘的守军,然后与胡奋和王戎共同平定夏口和武昌,最后直至建业。杜预应该留在荆州负责安定荆南。如今隔绝了江水航道,荆州南部各郡县必能传檄而定,不会有大的战役了。

杜预应分出一万名士兵给王濬,七千名士兵给唐彬。攻陷夏口之后,胡奋也要分七千兵马给王濬。攻陷武昌之后,王戎再分六千人给唐彬。 另外命贾充和杨济移驻项城,就近指挥扬州的战事。”

接到诏令后,杜预召集王濬、唐彬、胡奋等将领在公安商议具体的进军方案。

会上有人说:“百年贼寇,很难一举攻灭。现在夏天快到了,雨水增多,瘟疫也可能爆发,不如先停下,等到冬天再进军。”

杜预回答:“眼下我军兵锋正劲,这就好像劈竹子,只要砍开前面几节,后面的就会迎着刀刃自然裂开,不用费力了。”

杜预一句话产生了两个成语—— 势如破竹和迎刃而解。

将领们都认为很有道理,此后再没人打退堂鼓了。

会后,王濬和唐彬沿水路南下进攻巴丘,胡奋沿陆路东进奔袭夏口,杜预则亲率其余众将奔赴衡阳。

途中陆续平定武陵、长沙等郡。

斩杀孙皓的表弟、武陵监军永平侯何邈。

东吴的荆南七郡:武陵郡、衡阳郡、长沙郡、湘东郡、零陵郡、桂阳郡和临贺郡全部望风而降。

此前,为了平定广州的郭马叛乱,孙皓拜滕修为镇南将军,领广州牧。

率军一万沿赣水——章水航道南下平叛。

但滕修被郭马的部将王族给拦在了始兴郡。

孙皓只得命交州牧陶璜的弟弟徐陵督陶,绕西路的湘水航道进入广州。

听闻晋军来攻,孙皓赶紧召滕修的水军回师救援。

此时,陶璜才刚到武昌。

得知晋国的战船已经开进荆州,陶璜不敢继续前进,就暂时停在了武昌观望。

同年三月,王濬和唐彬攻克巴丘。

开始与胡奋水陆并进,杀奔夏口而来。

陶璜就率军返回了建业。

孙皓立即召见陶璜询问他晋国的水军战船规模如何。

其实,陶璜根本就没亲眼见过晋军。

王濬的进军速度太快,陶璜连战报都没打探清楚,只好信口胡说晋国的战船都很小,只要有两万军队,再调几艘大船,就足以击败敌人了。

孙皓大喜,当即拨给了陶璜一些战船以及两万兵马,拜陶璜为镇南大将军,领荆州牧,假节钺,赶赴荆州迎战晋军。

陶璜本来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结果,当天晚上,两万名兵士竟然跑得一干二净。

孙皓只得又临时加拜虞翻的另一个儿子侍中虞昺,持节,都督武昌已上诸军事。

但虞昺直接把诏书和符节封好给孙皓送了回来,表示拒绝就任。

皇帝下达的诏令还有拒收的;朝廷授予的符节还有退货的,这也算三国一大奇闻了。

当月,王濬、唐彬、胡奋三人合力攻陷夏口。

胡奋留驻夏口处理善后诸事,王濬和唐彬则迅速发兵进至武昌城下。

走到半路的王戎派参军刘乔和罗宪的侄子罗尚,做为前锋先期渡江协助王濬、唐彬攻城。

孙歆的哥哥武昌督孙述开城投降。

侍中虞为、江夏太守刘朗、将军杨雍,也紧随其后各自带着本部兵马投降。

当王戎率主力到达江水北岸时,牙门将孟泰便带领蕲春和县的守军前来献了降。

至此,荆州的战事宣告结束。

除了建平郡的信陵城还在坚守,包括宜都郡、南郡和江夏郡在内的整个荆州十一郡,已全部归属晋国。

东吴被生擒或斩杀的军镇都督、监军共十四人;牙门将、郡守达一百二十多人。

自王濬和唐彬从永安出发到攻占武昌,收复荆州全境才仅用了不到四个月。

这期间,晋国的水军虽然也攻陷了几座,包括夏口在内的东吴沿江军镇,但总体上并未遭遇大的抵抗,也没有发生伤亡足够惨烈的攻防战。

因此,史书中说:“濬自发蜀,兵不血刃,攻无坚城”。

即使是夏口、武昌这样的重镇也是“无相支抗”,根本就没有互相支援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抵抗。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一边倒的情况,首先在于孙皓的暴政。

孙皓亲近小人,随意杀大臣,疯狂盘剥百姓,致使朝政腐败,国民怨声载道。

东吴的将领们失望透顶,兵士们军心涣散,都不愿意为这样的暴君卖命。

比如,信陵的城防坚固程度,远在西陵、江陵、夏口、武昌这四座重镇之下;但吾彦守城意志极其坚决,王濬就未能破城。

但王濬攻克西陵、杜预攻克江陵却仅用了几天时间。

其次就是东吴在荆州的驻军过于分散,没有统一的指挥。

我们可以拿出此次晋军攻占荆州的系列战役,与七十多年前的赤壁之战相比。

这两次战役都发生在冬季。

之后,魏国进攻东吴的几次战役也大多选择在冬季,比如曹操两次亲征须口,曹不三次南征就都是冬天。

而东吴进攻曹魏却大多选择在夏秋两季,比如逍遥津之战张辽八百破十万就是八月份;孙权六次亲征合肥有五次是夏秋;诸葛恪举二十万大军围攻合肥也是夏天。

这是因为,夏秋是江淮流域的雨季,河流涨水利于通航。

东吴的水军进退自如,自然便于发挥优势。

而北方政权更喜欢的冬季则是长江的枯水期。

曹操曾在邮城、谯县等地大造战船,王濬也在益州建造连舫大船。

这些战船普遍个儿大但数量少。

相反,东吴的战船个头要小一些,但数量极多。

枯水期长江航道变窄,北方的陆军更容易渡江。

在水战时,大船也不容易被小船围歼。

因此,旱季北方能搭载更多兵士的大船优势明显;而雨季,东吴的“群狼战术”更容易发挥。

在战略上,曹操当年是从江陵出发水陆并进;晋军也是水陆两军配合,由步骑兵配合水军逐个拔除沿江据点,为战船行进开辟航道。

两战基本一致。

当年曹操的总兵力是二十余万。

周瑜有水军三万,刘琦一万,刘备一万。

但刘备只交给了周瑜八千,自己留下了两千用作战败后保命之用。

晋军的总兵力也是二十余万,但王浑和司马伷并未参与荆州的战役。

仅王濬、唐彬、杜预、胡奋和王戎的兵力相加,约为十五六万上下。

东吴的总兵力是二十三万,但大头都在孙皓的儿子们手里。

孙皓至少三次大封自己的儿子为王,并规定每个诸侯王都要配备三千名兵士。

直到晋灭吴的这一年,孙皓还有二十一个儿子在世,这就占去了六万三千人。

孙皓自己能调用的机动兵力,包括建业的禁军,至少不会低于五万。

再去掉扬州各军镇的驻军,包括东吴三州四十三个郡的守军,荆州沿江军镇的兵力相加,实际上至多不会超过六七万人,甚至更少。

别忘了孙皓自从继位就基本没往荆州派过兵,陆抗、吾彦等人都曾请求增添兵力,但一概被孙皓拒绝。

就这几万人分布在从信陵到武昌的沿江十几个军镇都督、水军都督手中,多的能有万人左右,少的也就几千而已。

单看兵力对比,此次晋国进攻荆州还没有当年的赤壁之战悬殊。

赤壁一战,周瑜和程普为左右督,官职相等,但程普的作用仅限于凭借自己的资历约束那班老将,是不负责指挥作战的。

按十年后吕蒙对孙权的话说就是“事决于瑜”,可见周瑜对手下的四万八千人拥有绝对的指挥权,一人为师,令行禁止,这才有了赤壁那场以少胜多的燃江之火,惊世之战。

进攻荆州一役,晋军虽然也兵分多路,但战前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规划,各军目标清晰,职责明确,前方有杜预节制,居中有贾充协调,后方有司马炎统筹。

反观吴军才是真正的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结果就是晋军能够集中优势兵力强攻一点,各个击破。

比如攻乐乡的是王濬、唐彬和杜预,攻江陵的是王濬和杜预,攻公安的是唐彬和胡奋,攻夏口的是王濬、唐彬和胡奋,攻武昌的是王濬、唐彬和王戎。

这些仅有数千至多一万驻军的东吴军镇,要独自面对晋国的近十万乃至十余万水陆大军,其悬殊的兵力差距令人窒息。

一旦晋军兵临城下,摆在东吴军镇都督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像吾彦一样报定殉国之志,必死之心据城坚守,要么索性开城投降。

出城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取胜的概率几乎不存在,乐乡督孙秀就是现成的例子。

因此,假如陆抗还在世,很难想象晋国会如此轻易地攻占荆州。

站在孙皓的角度考虑,拒绝给荆州各军镇增兵无疑是孙皓主观上的过失。

他不信任宗亲,也不信任外姓将领,反而把大量士卒交到儿子们手上做卫兵,岂非荒唐?

而不在荆州设置主帅则确实是无奈之举。

自陆凯和陆抗相继去世之后,荆州牧之职一直空置,优秀帅才的断层让孙皓物色不到合适的接班人选。

孙皓本想调交州牧陶璜担任武昌督,有意让陶璜主持荆州军政,结果却爆发了官吏百姓们自发请愿的事件。

陶璜不能动,一动交州就先乱了。

孙皓只能作罢,让不堪大用的孙述担任武昌督,平荆州事。

于是吾彦送来飘在江中的木片,孙皓选择视而不见,寄希望于晋国短期内不会来攻。

当听闻晋军已经东下时,没做任何预案的孙皓只剩了慌不择言的临时抱佛脚。

于是七天内无理由退货的虞昺,和一夜之间成了光杆司令的陶璜这两大奇葩双双登场,孙皓便只剩了在绝望中坐等亡国。

至此,荆州战事已了。

扬州战事,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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