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一天。

我在消防队接到未婚妻的电话，让我去救正在火场的她。

冒着大火冲入火场，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

原来她只是骗我去救她的初恋白月光。

烧至面目全非的我和她的初恋白月光同时送进医院。

身为外科主刀的她亲自为轻伤的初恋手术，抛下奄奄一息的我在急诊室等死。

最后我死了，得知一切真相的她却疯了。

1

我死了，死在结婚前一天。

肺部吸入大量浓烟，全身皮肤大面积Ⅲ度烧伤，惨不忍睹。

死后灵魂飘到了未婚妻王倩身旁时，她正聚精会神地在做一台手术。

她眼眶微红，手术台上正是她的初恋情人陆青言。

我在火场上救下了数人，自己却被困在大火里被活活烧至面目全非。

就算是死了，此刻灵魂仍备受灼烧疼痛的煎熬。

王倩对着手术台上的人低喃自语：

“青言，你不会有事的，这只是局部清创手术，你醒了不会有任何痛楚。”

一旁的助手帮她擦擦汗及那将掉落的眼泪，忍不住开口：

"主任，这简单的清创手术不用您亲自操刀，急诊还有几个严重的患者呢。”

“……听说还有一名消防员，您还是去那边看看吧？"

听到“消防员”三个字，她微微愣怔几秒，垂眸又说：

“小林，你懂什么？他可是我用整个青春爱过的男人。”

她说完后像触碰到自己心底，又低头俯身在他额间轻轻一吻。

我站在她身后自嘲一笑，王倩，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助手小林微微诧异：“您明天不是要结婚了吗？那他就是您未婚夫？”

她眼眸黯淡了几分，眉头微皱，略带一丝嫌弃的口吻：“未婚夫？”

“他才不是，结婚只不过是完成父母的遗愿罢了。”

手术正如想象般地一切顺利完成。

何况全程由王倩亲自操刀，她可是全京州市外科手术一把刀。

2.

五个小时前。

我正在消防大队值班室，忽然接到王倩的来电。

她的声音焦急而颤抖：“江砚川，快来救人，着火了。”

我顿时起身问：“你在哪？”

“梨花区丽城苑六栋，在二十六楼，零三号房，求你了，快去……”

时间紧急，我并没有思虑太多。

迅速摇响了警铃，让大伙准备出警。

前往现场路上时，心中胶着又忐忑不安。

她怎么会在那个小区？现在过去好几分钟了，她怎么样了？

拿起手机给她回拨了过去：

“倩倩，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们五分钟后就能到，你别害怕。”

“如果上下层都走不了，你先躲到卫生间把门堵好，我一定来救你！”

王倩支支吾吾：

“……嗯嗯，我……等你，你快来！”

五分钟之后，消防车准时到达现场，楼下围观了不少人。

“这次出警可真快，有救了啊。”

“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今天可是周末，大部分人都在家呢。”

“听说是架空层电动车起火呢，一直蔓延了上去。”

“架空层起火烧到低楼层，中间楼层都没事，高楼层怎么又同时起火了？”

……

我前后奔跑简单查看火情。

大家做好简单的分工，一部分兄弟把围观群众隔离开，另一部分人准备了云梯和消防栓……

我选择亲赴火场，我的未婚妻正在里面，我要亲自去救她。

准备好一切装备后，我和几个兄弟一同进入火场。

我们一层一层搜救，救下了不少人。

最后到达二十五楼，火情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浓烟已挡住去路。

面罩内的呼吸越来越重，兄弟们也开始劝退我，他们不让我再往上走。

“江砚川，上面没人了，大部分都往下跑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上面。”

我没有再听劝阻，一人孤身闯到二十六楼。

二六零三号房。

我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王倩，却发现她的初恋情人陆青言正晕倒在厕所。

我用水浇湿他又摇晃着他：“你醒醒，王倩呢？她在哪？”

陆青言醒后，神智不清的说：“她一直在我心里。”

他终于认出是我，若有所思：

“江砚川，你快去救她，你再去找找，她应该就在附近。”

我把他搀扶送至下一层，又重回二十六楼。

可整整二十六楼全层，我苦苦寻找并无王倩的身影。

最后意识一阵模糊便失去了知觉。

3.

全身皮肤大面积烧伤，肺部吸入大量浓烟……

我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我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意识虽模糊，可疼痛却异常清晰。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耳。

“青言，还好你被救了，还好你没事，我一直在医院等你。”

“你这点伤没事的，我这就准备安排你的手术。”

王倩？这是我未婚妻王倩的声音？原来她一直在医院？

她并没有在火场，我忘了这周她每晚都在医院值班。

而她口中的救人，竟只为救她的初恋白月光陆青言？

我想自嘲一笑，可面部神经已完全烧坏，笑不出了，很疼很疼，更加也哭不出来。

“王主任，这边有个更严重的患者，你来看看。”

“那个活不了多久了，别浪费时间，先联系家属吧，赶快先准备这台手术。”

“额……好的主任。”

……

这些声音越来越远，可我突然觉得浑身火热，周身疼痛。

仿佛被看不见的大火灼烧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最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四肢疼挛，嘴里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我的心却渐渐冰冷绝望，闭上眼没有了最后一丝气息。

4.

手术圆满结束后，灵魂似有不甘，一路跟随着王倩。

回办公室路上，护士们在讨论今早医院发生的事。

“今天火灾的伤员都送来了我们医院，死伤不少呢。”

“可不是吗？我们都忙活一早上了，累死了！”

“这场火灾很严重，新闻都上了热搜。”

“好像还死了一个消防员，我看见他的脸都被烧的不成样子了。”

“刚刚路过，他好像还躺在急诊室呢。”

“听急诊的姐妹说，家属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太可怜了。”

……

王倩停下脚步顿了顿，又忐忑不安地加快了脚步。

刚回到办公室，她就开始慌乱翻找着东西。

拿起找到的手机，看到空空如也的来电记录，又陷入了一阵不安，喃喃自语：

“江砚川，你不是以为我在火场吗？你不担心我了？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王倩用颤抖地手回拨我的号码。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一遍、两遍、三遍……十遍……

王倩，别打了，我的手机落在了火场，这会应该被烧成灰烬了。

此时手机响了，她猛地接了起来。

“嫂子，川哥的手术做完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次他伤的很严重，我们全队都很担心他，可这边还没忙完，现在抽不开身去医院。”

这是秦礼的声音，我们队最小的兄弟，整天屁颠颠跟在我身后。

今天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可刚送到这，很快又奔回火场。

王倩彷徨失措，她这副样子是真的担心我吗？也许她只是内疚而已。

“什么？江砚川送来了医院？他受伤了？”

“嫂子，你在说什么？今天我在急诊室门外接电话时，我看见你推着一个病床上楼。”

电话里的语气更加焦急不安：

“我问护士，她们说你们是去手术了，我才放心又回火场了。到底怎么了？难道你推的不是川哥吗？那川哥呢？他怎么样了？……”

“砰”的一声，手机摔落在冰冷的地上。

她又疯狂地跑向急诊室。

我昨天还在幻想她就像如此，穿上白色婚纱奔向我的样子。

此刻白色婚纱已换成了随风飞舞的白色大褂……

尽管她满眼都是别人，可她还是王倩，从小到大在我心里那个傲娇小公主。

5.

急诊室忙活了一早上，护士长见她过来有如神助：

“王主任，你手术完了吗？”

王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今早…送过来一个消防员？他在哪？叫什么？”

她努力地让自己恢复正常，可是努力越来越无用，只让她自己更加崩溃。

“王主任，我带你过去。”护士长边说边带她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已经走了，应该说已经解脱了，他活着真是太痛苦了。”

“才刚刚联系上家属，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一会就要送去太平间了。”

“早上送他来的消防员说他叫什么…江…砚川。”

刚到房间门口，王倩踉跄几步靠在门旁。

她又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说：“护士长，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护士长有些诧异，但是也没再多问就走了。

王倩此时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望向病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喃喃道：

“江砚川，这不可能是你，对吗？”

她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走向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