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本故事纯属虚构,有雷同纯属巧合,请理性阅读。
我小姨是个赶时髦的人,当初我们家还在买驴种地的时候,我小姨就去县城烫了卷发,后来听说南方发展的很快,就去了南方,一走就是四五年。我后来听我二舅李二奎说,我小姨在南方卖衣服。
我叫朱大壮,说起我小姨的事情又要回到当初八九十年代了,我小姨其实不是我亲姨,准确来说是我姥姥捡来的孩子。
我是1950年生人,我小姨比我年龄还小呢,当初我的二奎舅舅已经十七八岁了,上面还有我大舅大奎,大姨金秀。
在我姥姥五十多岁的时候,一次去镇子上赶集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的一个篮子里看见了我小姨。
我姥姥看孩子可怜,就带回了家。起名叫李兰秀。
不久前,小姨从香港打来电话,说她离婚了,要回家来,我二舅也已经八十多岁了,他说:“我可管不了这些事情,我老了,事情还是让儿子孙子拿主意。”
我听说后,就给小姨打去了电话说:“小姨啊!你回来吧!我现在开着养鸡场,每年能赚个几十万。你要是在香港待的不舒服,就回来。”
我小姨比我小五岁,今年也67岁了,活了大半辈子又和丈夫离婚了,她说:“儿女的家住不惯,还不如回老家,这么多年出门在外,人老了,倒想家了。”
等我小姨到了我们省城的时候,我让儿子去接了她,当然我也坐车去了,我儿子开着车,离家越来越近了,我小姨一个老太太坐在车上,却哭了起来,她哭哭啼啼的说:“大壮,我得多少年没回家了啊!差不多二三十年了。”
我小姨说:“当初我中专毕业,就跟随时代去了南方,现在想起来,真是感慨啊!”
我小姨又接着说:“大壮,我得二三十年没有给你姥姥姥爷尽孝啊。一年纸都没烧过。不知道他们的坟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姨啊,姥爷姥姥的坟好着呢,我大舅不在了,二舅也八十多岁了,我那些哥哥弟弟逢年过节就去上坟呢,荒不了。”
一路上我小姨和我说了很多话,虽说我小姨比我大一辈分,但按年龄来说,我比他还大五岁,差不多就是同龄人。
我儿子开着车,一路从省城开回来,这一路上小姨的话就没停过!
1.
小姨说:“当初你是晚辈,可能听说过我的事情,但是啊,这一路的风风雨雨只有我知道。”
我小姨便开始了她滔滔不绝的讲述:
我叫李兰秀,是一个被父母捡来的孩子。那是1955年的一个寒冷冬日,我被遗弃在镇上集市的路边,躺在一个破旧的竹篮里。我的养父母——李大爷和王大娘,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们在赶集回家的路上发现了我。
王大娘看到我时,心里一阵酸楚。她对李大爷说:"老头子,咱们带回家吧,这么小的娃娃,扔在这儿准得冻死。"李大爷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妻子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成了李家最小的孩子。我上面有两个哥哥,李大奎和李二奎,还有两个姐姐李金秀和李银秀。当我被带回家时,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能够撑起这个家了。
大奎哥已经二十多岁,在生产队里是一把好手。二奎哥十八九岁,也能干各种农活。金秀姐已经出嫁,偶尔会回娘家看看。因为家里有了劳动力,我从小就没干过什么重活。
我们家住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房子是用土坯垒的,屋顶是茅草铺的。冬天冷得要命,夏天又热得不行。但在我小时候,这就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
1962年,我七八岁的时候,整个国家都在经历困难时期。但是,我从来没有挨过饿。大奎哥和二奎哥总是把最好的食物留给我和父母。有时候,他们会偷偷地把自己的口粮塞给我,说:"兰秀,你还小,要多吃点。"
那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在吃树皮、野菜充饥,但我们家总能吃上稀粥。有时候,金秀姐会从婆家带些红薯干回来,那可是难得的美味。
尽管生活艰难,父母还是坚持让我上学。我记得第一天上学时,穿着姐姐换下的旧衣服,背着用麻袋缝的书包,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教室。
学校是在村里的一间破庙里办的。我们坐在用土坯垒的"桌子"前,听着老师用沙哑的嗓音讲课。虽然条件简陋,但我却深深地爱上了学习。
那时候,村里的大人们常说:"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下地干活。"但我的父母从不这么想。他们总是鼓励我好好学习,常说:"兰秀啊,你要争气,将来考个大学,光宗耀祖。"
就这样,我上了几年学。虽然没能一直念下去,但那几年的学习经历,为我后来的人生奠定了基础。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是十年过去。1977年,我22岁了,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正式上学了,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那年的冬天,我和村里其他几个年轻人一起去县城参加了考试。考场设在县中学,我们这些农村娃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学校,都惊呆了。
考试那天,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但当我看到试卷时,发现题目并不是很难。那些年虽然没有正式上学,但我一直保持着看书学习的习惯,这让我在考试中占了些优势。
最后,我勉强考上了一所中专。虽然不是大学,但对于一个农村姑娘来说,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上中专的三年里,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了比我们村子、比我们镇子更大的世界。我认识了来自不同地方的同学,听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那些来自南方城市的同学,他们的见闻让我大开眼界。
中专毕业时,我已经25岁了。在那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姑娘如果还没结婚,就会被视为"大龄剩女"。但我的父母已经七十多岁了,他们早已无心管我的婚事,每天仍然是早出晚归地种地。
我大哥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十几岁了。二哥也结了婚,刚有了孩子。大姐更是已经生了二胎。
我小姨又对我说:“当时我二姐,也就是你娘,也嫁给了你爹,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单着。”
面对家乡的压力和对更大世界的向往,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南方闯荡。
那是1980年的春天,我背着一个旧帆布包,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干粮,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临走时,母亲拉着我的手,眼含泪水地说:"兰秀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很复杂。你要照顾好自己,有困难就回家。"
南下的火车上,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心里既忐忑又兴奋。到了南方,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与北方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开始的日子并不容易。我在南方的街头四处寻找工作,身上的钱越来越少。有一天,我偶然遇到一家小服装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我可怜,问我:"姑娘,找工作呢?"
我连忙点头:"是的,阿姨,我会缝纫,可以做些修改衣服的活。"
老板打量了我一番:"会缝纫?那行,先干一个月,看看情况。"
就这样,我在这家小店里开始了我的第一份工作。一开始,我住在店后面的一间小仓库里。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衣服,夏天闷热,冬天又冷。但对于刚来南方的我来说,能有一个栖身之地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的工作是修改衣服。那时候的服装店和现在不一样,顾客买了衣服总要做些修改。有的缩短裤腿,有的调整衣服的版型。我的手艺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认可。
"兰秀,你的手艺不错。"老板王阿姨常夸我,"比很多老师傅都强。"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攒下了一些钱,但没有回家。过年的时候,我给父母寄了钱,还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在南方一切都好。
第二年春节,王阿姨看我一个人在店里,主动邀请我到她家过年。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在南方的温暖。王阿姨家里很温馨,她丈夫是个开货车的,儿子正在读大学。
吃年夜饭的时候,王阿姨突然问我:"秀,没想着结婚?"
我当时有些害羞:"阿姨,我才来南方,还是个土老帽,再等等吧。"
王阿姨笑了:"不着急,慢慢来。南方的姑娘都比较开放,你别太拘谨。"
就在这一年,我开始注意到南方的服装市场。那时候,南方的服装开始变得特别时尚。和北方的黑蓝灰相比,这里的衣服颜色鲜艳,款式新颖。
我发现,很多顾客来店里不仅仅是为了修改衣服,更多是想要改变衣服的款式。于是,我开始琢磨服装生意。
一开始,我没有本钱做生意。但我有一技之长——缝纫。我开始去服装厂接一些零散的加工活。有时是赶制一批衣服,厂里来不及,就会低价分给我们这些小作坊。
慢慢地,我积累了一些人脉和经验。我开始从小厂子那里赊一些衣服,卖出去后立即还钱。一些小厂子的老板因为了解我以前的工作,也愿意相信我。
两年的时间里,我从一个普通的缝纫工,逐渐发展成了小有规模的服装店老板。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人。
他叫李明,是一个跑销售的。每次来我店里,总是笑容可掬,对我很是殷勤。慢慢地,我们熟悉了起来。
"兰秀,你的服装店越来越好了。"李明常这么夸我。
我笑着回应:"还行,刚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这样,我在南方的日子越过越好。我知道,是时候回家看看了。毕竟,衣锦不还乡,非君子所为。
2.
随着生意越做越好,我终于攒够了钱。那一年的冬天,我决定回家看看。
准备行李的时候,我特意挑选了最好的衣服和礼物。在南方,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刚来时的土气姑娘。我烫了一头时尚的卷发,买了最新款的蛤蟆镜,还有一条刚流行的牛仔喇叭裤。为了表示对家人的心意,我在南方和镇上的商店里,精心挑选了礼物。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老乡的拖拉机上。周围的农村景色依旧,但我已经完全变了样。我穿着一件小貂皮外套,戴着墨镜,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拖拉机颠簸的路上,我的心里满是期待。
到了家,父母差点没认出我。他们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还问:"请问,这位老乡,你找谁啊?"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娘,认不出你闺女了啊!"
那个新年,我给家人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大哥家的儿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我二话不说:"没事,姑有钱,姑让你上大学。"
我给侄子准备了全部的学费和生活费。那一刻,全家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骄傲和感动。
回到南方后,我的服装生意越做越大。每年都往家里寄很多钱,成为了家里的经济支柱。李明对我的事业发展非常支持,他总是帮我联系客户,拓展销路。
一年后,我和李明结了婚。为了让家人感受到我的喜悦,我给爹娘、大哥二哥、大姐二姐都买了火车票,让他们第一次来南方。这是父母平生第一次走出这么远的门。
他们来的那几天,我专门带他们逛街、吃好吃的。父母虽然不太适应城市的生活,但眼里满是骄傲。大哥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繁华的城市,到处都充满了新奇。
婚后,我继续经营服装店。李明在销售方面很有天赋,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好。我们不仅在本地有店面,还开始往周边城市扩展。
生活越来越好,我也没忘记孝敬父母。我给他们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还有两辆飞鸽牌自行车和一台收音机。父母年纪大了,基本不怎么骑自行车,就把车给了二哥家的孩子。
后来我就跟着他去了香港,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大陆的世界,高楼大厦、繁华街道、璀璨的灯光,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和震撼。
他开始做贸易的生意,我们在香港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刚开始,我帮他打理一些杂务,慢慢地也学会了一些生意上的技巧。香港的生活节奏很快,和南方已经很不一样了。
最初的几年,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生意有声有色,我们住在九龙的一个小公寓里。那时候,我们有了自己的车,孩子也渐渐长大。
可是,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随着时间推移,生意开始变得困难。经济的起起落落,让我们的日子越来越紧巴。孩子们需要读书,生活成本越来越高,压力也越来越大。
最让我难受的是,我和你小姨夫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僵。当初的甜蜜和默契,慢慢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磨平了。为了孩子,为了面子,我们一直忍耐着。
你小姨夫有时会说,"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但我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孩子们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大儿子在外地工作,小女儿也快结婚了。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3.
我小姨在车上越哭越厉害,她一边哭着一边继续说着她的经历。
她说:“二三十年的时间,转眼即逝。你姥爷姥姥去世的时候,我甚至没能回去送最后一程。每每想起,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和悲伤。”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我们决定离婚。这个决定,酝酿已久。起初是为了孩子,后来是为了面子,现在,我们都累了。
离婚后,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孤独。曾经热闹的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孩子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少回来看我。
就在这时,我萌生了回家的念头。这么多年漂泊在外,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轻的姑娘了。岁月的痕迹,写在我的脸上,刻在我的骨子里。
"我想回家。"我对自己说。
我刚开始给二哥打了电话:“他说他今年八十多岁了,要问问儿子和孙子的想法。”
我小姨接着说:“大壮,谢谢你,能够给我回这个电话,我是真的想家了。”
我再次给小姨说:“小姨,你就回来吧!我现在开着养鸡场,每年能赚几十万。你要是在香港待得不舒服,就回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小姨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些年的委屈、孤独、无奈,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小姨的心情是复杂的。二三十年没回家,不知道家乡变成什么样子了。父母早已不在了,大哥二哥也都老了。她曾经引以为豪的事业,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当车驶近家乡时,小姨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大壮,"我哭着说,"我多少年没回家了,差不多二三十年了。"
小姨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这些年的故事。从南方到香港,从年轻到如今白发苍苍,她经历了太多太多。
车子越开越近,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在眼前掠过。小姨知道,她终于要回家了。不管这个家是否还是当初的模样,我都已经别无选择。
小姨给我说:”大壮,我又想起了当初我妈给我说的那句话,兰秀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很复杂。你要照顾好自己,有困难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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