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泉子诣曲江客,语及俄乌战事。曲江客曰:“俄乌鏖战逾二年矣。虽曰西方诸国以军资器械援乌,俄国衰微有年矣,若较而言之,两国大小殊异,俄兵势犹盛,而久不能决,或曰俄军孱弱,譬之鸡雏。果如是乎?”
颍泉子对曰:“非也。以余观之,出此妄言者,非浅陋无知,则心向西人耳。君不闻昔时俄军两伐车臣乎?车臣者,弹丸之地也,土地人口与乌国相去悬远,又不得西人力助。虽然,俄军每下一城,旷日持久,动辙数月,死伤亦众,前后六年始定。深入长驱,攻城略地,自古兵家所难也。若非精兵良将,得天时地利,孰能所向克捷,一战而平之?”
“乌克兰者,与俄罗斯本为兄弟之邦,米国行其奸谋,欲图俄罗斯,致俄乌交兵。俄人志在吊民伐罪,取乌东之地以保同种之民,令乌国不得归北约而已。是以俄乌之战,与车臣事略同,俄军虽众,其力不得尽施,投鼠忌器,恐伤平人也。乌军则不然,肆为残虐,每战无所不用其极。”
“且乌克兰地广,户口亦众,又得西方诸国之援,不惟多获军资器械,北约军士潜入其境拒俄军者亦万数。几倾北约之财力,欲败俄罗斯一国,然观今日之势,其为得计乎?俄军能攻能守,且战且进,日渐深入。而乌国兵势日蹙,征丁壮殆尽,妇人老弱亦驱之于行阵,徒作齑粉,迁延岁月耳。胜负之形,判然明矣。”
“俄国出兵之初,诚有轻敌之意,直逼基辅,欲速决之,而经月不能下,始变其谋,为持久之计。若曰俄国兵不为精,良将乏人可也,较之西人,则不为弱也。如米国者,穷兵黩武,寇暴他国,其士卒果善战耶?识者必哂之,以米军所侵暴皆弱国,几无拒敌之力,凌弱畏强而已。假使易位处之,以米军攻乌国,不得伤平人,其无能为必矣,大抵曾不若俄军习战也。”
曲江客曰:“然。闻君之言,吾惑解矣。比来西方诸国声言,若乌军势不能支,可合兵三十万援之。果如此,则万国大战再致矣!”颍泉子笑曰:“西人曷敢兴兵,不过虚张声势耳。今乌东重地已平,俄军方沿海徐进,欲断乌国海路,其势不可当也。窃以为乌国俯首款服必矣,不在今岁,即在明年,吾侪可翘足以待之。”言未毕,壶中水沸焉,遂煮茗共饮,笑谈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