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园深处的烈女梁绿珠

草木易春 2024-09-06 18:34:33

白居易有首诗写绿珠,诗曰:莫悲金谷园中月,莫叹天津桥上春;若学多情寻往事,人间何处不伤神。唐汪遵有首《绿珠》道:大抵花颜最怕秋,南家歌歇北家愁。从来几许如君貌,不肯如君坠玉楼。

绿珠,据说原姓梁,是西晋石崇的爱妾。宋代小说《绿珠传》说绿珠天生美而艳,能吹笛,善舞《明君》曲,多才多艺。绿珠本是白州博白县一户平民家的女儿。在绿珠的出生的县里,家家户户每年都要向官府捐赠珍珠,以谋求生计。如果家里有女儿出生,一般唤为“珠娘”。首富石崇担任交趾采访使时,以三斛珍珠换到了绿珠。三斛珍珠相当于一百二十斤珍珠。绿珠就是石崇斥巨资买回来的妾。

石崇有个私人园林——金谷园,他的姬妾多达数千人。石崇在金谷园里修建了百丈高的崇倚楼,让绿珠可以登高远望家乡,以慰解思乡之情。石崇家里出入的有商界富人,还有很多文人雅客。他和左思、潘岳等结成了“金谷二十四友”,吟诗作对。绿珠常在金谷园为石崇吹笛、跳舞以助兴。绿珠因才色,很快声名鹊起。

石崇与绿珠的感情很出名。明代画家仇英有副《金谷园图》描绘的正是石崇在金谷园中宴请客人的场景,同时刻画了石崇与梁绿珠的生活场景。画中描绘了石崇用来炫富,插在青铜器之中的两珠红珊瑚,够为后人了解西晋时期的富豪奢靡享乐的生活能够提供了一个范本,也反映了石崇高调的性格。

然而好景不长。恰逢赵王司马伦造反。他的手下有个反贼叫孙秀,派人来讨要绿珠。石崇挑出数百位姬妾献给孙秀。使者却说他是奉孙秀之命前来索取绿珠。石崇勃然大怒,说绿珠是自己所爱,绝不肯交出绿珠。孙秀于是要诛杀石崇,将石崇全家都逮捕了起来。石崇道:我今天是因你而获罪。绿珠哭泣道:我今天愿为你赴死。说罢,不顾石崇的阻止,跳楼而死。后人感念绿珠的忠义情节,把这座楼命名为“绿珠楼”。后来白州又有"绿珠江”、“绿珠井”。

向来是,树大招风。石崇是西晋首富,是文学家,也是暴吏,爱摆阔,无品行,因为经常炫富被很多人记恨。反贼孙秀就是在觊觎他的家产。石崇出任荆州刺史的时候,更是常常劫夺远道而来的使臣,宰杀商客而迅速敛财,以致巨富。他每次邀请客人,使美人为其倒酒,如果对方没有醉酒,便要斩杀美人。石崇不义,后来为全家带来了灭门灾祸。绿珠嫁与这样的人是真的不值,但是绿珠作为一个地位并不高姬妾婢女,还是尽力维护了自己的贞洁和尊严。这也是后人会纪念和传颂她的原因。

绿珠去世后,她的徒弟宋玮进了晋明帝的后宫,将绿珠的曲子传唱下去。《明君》最早是琴曲,是描写昭君的曲子。这首曲子由石崇改编为歌曲后,教与绿珠演奏。歌曰: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虽然这首曲子是歌唱王昭君的,但是绿珠和她的命运相似,虽然品貌出众,但只是一颗由人摆布的棋子。识人不明,怀才不遇或遇人不淑是她们的悲哀。

《红楼梦》中,林黛玉写的《五美吟》分别赞美了西施、虞姬、昭君、绿珠和红拂这些古代有才色的女子,以表达自己的忠贞。而《绿珠传》的作者乐史说写绿珠非写其貌美,而是以绿珠的品行讽刺那些身居高位的忘恩负义、朝三暮四之辈。绿珠美妙而忠义的形象,深深印刻在许多文人的印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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