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内亲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这是为什么呢?日本宗教学者岛田裕巳说:“如果室町时代的公卿一条兼良出现在现代,他一定会大声主张‘爱子天皇’。因为爱子内亲王有着吸引日本国民的天赋魅力。”
日本社会对秋篠宫家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
自2023年6月,日本学者小林良之出版了《爱子天皇论戈曼主义宣言SPECIAL》(扶桑社)以来,日本社会的爱子天皇的期待论变得非常活跃。
而且,今年上半年的NHK晨间剧《如虎添翼》是以日本历史上首次进入法律界的女性为主角的电视剧,其中聚焦了提倡男女平等的宪法第14条。
在《爱子天皇论》中,也批评了目前只认可男性直系继承的皇位继承系统是性别歧视。
小林指出,坚持男性直系继承的保守派忽视了80%日本国民的声音—接受女性或女性直系天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皇室制度本身的存续将变得困难。
另一个推动爱子天皇论的背景是,日本社会对目前作为皇嗣(皇位继承顺序第一位的皇族)的秋篠宫及其家族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究竟有多少日本国民抱有这种感觉尚不明确,但周刊杂志等媒体上,对秋篠宫家的批评文章屡见不鲜。
目前,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位天皇的是秋篠宫家的悠仁亲王。也有一部分人因为不喜欢秋篠宫家的即位而期待爱子天皇。
从日本历史事实看皇位继承的危机
实际上,日本皇室制度一直处于危机之中。
由于上一位天皇高龄退位,现任德仁天皇即位,59岁的即位年龄在日本历代天皇中排名第二。排名第一的是770年,62岁即位的光仁天皇,他是实现平安京迁都的桓武天皇的父亲。
为什么光仁天皇能在如此高龄即位?这是因为前代的称德天皇是女帝,没有确定继承人就去世了。
据说称德天皇曾想让她宠爱的僧侣道镜成为下一位天皇,但在天皇去世后,道镜被降职,他的野心破灭了。于是,与称德天皇男性直系相隔八代的光仁天皇被选为继承人。可以看出早在1000多年前,日本皇室皇位继承也处于危机状态。
目前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皇嗣秋篠宫、其儿子悠仁亲王和上皇(明仁)的弟弟常陆宫。但常陆宫已经88岁,几乎没有即位的可能性。现任天皇和秋篠宫只相差5岁,如果像现在的上皇那样高龄退位,秋篠宫成为天皇后,他的在位期间应该不会太长。从这个角度来看,实际上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悠仁亲王。
男性皇位继承者的非现实性
包括目前的天皇在内的男性皇族只有四人。新的男性皇族诞生,只有在悠仁亲王结婚并生下男孩时才会发生。
悠仁亲王会和谁结婚呢?这门槛相当高。
因为有现任皇后长期精神上受苦的事实。成为天皇的皇族结婚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家庭和亲属不会轻易同意。
毕竟,围绕“小室圭”的骚动发生了。如果涉及到皇室,不知道会遭受多少诽谤和中伤。因此悠仁亲王的结婚对象不会轻易出现。即使结婚了,也没有生下男孩的保证。
华族制度废除和近代意识带来的危机
实际上,日本皇位继承的危机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近代日本社会就是这样发展的。
最初,岩仓具视提出了“万世一系”的观念,以此为基础,在旧皇室典范中规定只有男性才能成为天皇,并禁止了养子成为天皇的可能性。这也导致了女性天皇被禁止。
二战后,华族制度被废除。这是因为日本宪法第14条禁止了基于社会身份或出身的歧视。华族被称为“皇室的藩篱”,是因为它们是皇族婚姻伴侣的来源,侧室也是华族的子女。
战后,旧皇族脱离了皇籍,皇族的数量一下子减少了。在新的皇室典范中,皇位继承被限定为嫡出的男性,庶子被排除在外。也就是说,侧室不再被承认。
随着军队复员的潮流,日本出现了婴儿潮。人口持续增长,在那个时代,没有人预料到日本将来会发生严重的少子化。
然而,从整个日本社会来看,农家或商家等家庭的重要性下降,继承家庭的感觉本身变得稀薄。天皇家的生存危机也与这种社会变化有关。
爱子内亲王的天赋魅力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国会正在讨论这个问题,提出了让皇族女性在结婚后仍然留在皇室的方案(即所谓的女性宫家),以及通过养子关系让旧皇族的男性直系回归皇籍的方案,但这些都不被视为有效措施。而且,这只是确保皇族数量,并不直接关系到皇位继承的稳定。
当然,即使爱子天皇诞生,也不一定能直接与稳定的皇位继承联系起来。尽管如此,小林等人展开爱子天皇期待论,一方面是因为对秋篠宫家的不信任,另一方面是因为爱子内亲王不是像悠仁亲王那样的天皇的支流,而是直系。
但直系并不是天皇的必须条件,像光仁天皇这样的旁系即位也有很多。
尽管如此,爱子天皇论被主张,可能是因为涉及到魅力问题。现代是民粹主义的时代,天皇需要有足够的魅力来吸引国民。
吸引人的能力也可以称为魅力或明星性,这是天生的。并不是仅仅因为地位就能发挥魅力。悠仁亲王没有这样的魅力,但爱子内亲王有。这可能是日本国民的一致看法。
日本的国家应该是“由女性统治的国家”
而且,这与她是女性有很大关系。
在平成时代,象征天皇制深入日本人心的过程中,美智子上皇后扮演了重要角色。现任雅子皇后也扮演了类似的角色。爱子内亲王继承了这两位的血脉,这有助于提高她的魅力。
“天皇最好是女性”,这种讨论实际上过去就有。主张这一点的是室町时代的一条兼良,他担任过摄政关白。
兼良主张,日本国家应该是“由女性统治的国家”,并举天照大神和神功皇后作为证据。
被尊为皇室祖神的天照大神是女神。在《日本书纪》中,神功皇后也占据了一卷,这也是因为她担任摄政的时间长达69年。直到大正时代,神功皇后都被视为第15代的神功天皇。
如果兼良出现在现代,他一定会大声主张爱子天皇论。到时,日本社会会迈向修改皇室典范的方向吗?进一步地,预见到未来天皇的断代,日本会修改宪法转向共和制吗?
如果在一条兼良所在的时代,日本就成为了一个由女性统治的国家,那么那之后日本的历史可能会与现在有很大的不同。爱子天皇的出现也有可能改变日本今后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