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生在村野,本以为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却在偶然间救了男主,男主身份尊贵初期并没看上女主,只觉得女主粗鄙不堪,之后又想的可以把她带回京城,谁料到女主把他竟然卖了!
【文章选段】
李辰舟只感觉浑身剧痛,他自昏睡里慢慢醒转,云影在天,风声在耳,似乎正在车中行进。
“山沽,这是到哪了?”他扶着额头坐起,不经意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李辰舟豁然睁开眼睛,却对上秦小良热的通红的脸。
“你醒啦!”秦小良气喘吁吁,“我们快到家了。”
“我怎么在这里?”
“你欠了姚氏医馆二十两银子。”
“嗯。”不需你提醒此事。
“姚医师将你打折卖给我了。。”
“什么!!混账东西!”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四周白雪皑皑,不远处炊烟袅袅,竟已是到了鹿笛村附近!
而他坐的平板车,一直咕噜咕噜响着。
他,堂堂新朝六殿下,居然坐在一个平板车上??只可惜他身体未愈,被那一砸更是一时行动不得,此刻便是万般不愿,也只能暂时忍着。
千万别被人看见,否则他李辰舟的脸面真是丢尽了!
“哟,小良啊!你这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路边一个大妈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道。那脸都快凑到李辰舟的脸上了。
什么东西??没看到是个人吗?!李辰舟脸黑如碳,冰冷的眼神狠狠挖了那大妈一眼。
“哎哟,就是这个眼神好像不太正常。。”
秦小良眼瞅着李辰舟的脸色已经冰到了极点,忙解释道:“这是我新招的长工,来的路上不小心受伤了,就拉回来了。”
“哎哟,你这个长工长得也太俊了一些,可有许人家?”另一个大妈抢步上前。
“哎呀,大家快来看啊,秦家小良从外面拉了个俊男人回来!”
一声招呼,村里不知从哪些角落跑出许多人来,纷纷上前来看热闹。
“天爷姥姥,小良出去送个碑,该不会是从坟地里拉回来的吧。”
“这么俊的男子,哪个坟地里能产出来,我也去刨刨看。”
众人竟是里三层外三层将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小脸怎么比女人的还白还嫩…”一人伸出手就要捏他的脸。
李辰舟避开脸,觉得这些人竟胆敢当他如一只猴儿一般,终究忍无可忍,伸出手来。
秦小良眼疾手快,吓得一把按住,安抚他道:“别,千万别,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们马上回家去!”
说着抬起车,也不管不顾,就往家里冲。若是李辰舟怒极之下,使出那杀人小箭,这事可就闹大了!
刚跑到家门口,小月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把抱住李辰舟哭道:“舟舟回来了!”
李辰舟顾不得浑身疼痛,使出力气,一把将小月推倒在地。
小月却丝毫不恼,而是惊喜叫道:“我的舟舟有力气了呢!”
“喂,没看到你姐姐也回来了吗?”
小月这才冲上来抱住姐姐:“姐姐最好了!居然帮我找到了舟舟!”
秦三汉在一旁连连点头道:“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辰舟心中怒道:“山沽,不想你如此无能,到现在都没找到本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还在苍茫山里寻人的山沽突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一紧张,竟然在山中的草丛深处又发现了一只金箭!
李辰舟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乡野之地的野猫,非他平日里所见的那些达官贵人的猫儿可比,受惊之下可以奔袭几十里,从鹿笛村一口气跑到苍茫山。
他的金箭也跟着去了苍茫山深处。。
他家殿下是属猫的吗?藏的线索一个个的如此隐蔽。
山沽揉了揉冻的通红的鼻子,愈发信心百倍,连如此隐蔽的线索都被他找到了,等寻到殿下一定会猛夸他的。
他呵斥一声一旁苦着脸的玄铁军首领康士贤,连带着铁甲军一起往大山深处去了。
李辰舟浑身僵硬地又回到了几日前他躺的石板床上,石板上居然铺了厚厚的被子,和上一次的待遇简直改善太多。
小月在一旁唠唠叨叨:“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把你的窝,不,你的床全都整理了一遍,喜欢吗?”
李辰舟不睬她,他感觉胸口剧痛,犹如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闭目调养内息,发现经脉里一片混乱。这几日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元气,居然全都泡了汤。
真是混账!今日自己为何要出去管这闲事?
那夜他在地窖里,耳听到铁甲军的声音,知道这些人一定会找到他,而且难保秦家父女受不了拷问招出他的下落,因此忍着经脉大乱的风险,趁乱走了。
他咬牙来到云浮镇,便倒在了恰好路过的姚医师面前。
云浮镇不大,姚医师医术却非同一般,几日猛药下去,竟恢复许多。
不想这秦家丫头居然后脚也跟着来了,来就来了,居然妄想救出那苏家女子!当真是不自量力,愚蠢之极!
只是突然听闻那巨大的锤击声,看到这小姑娘拿个比脸还大的榔头,在狠命地砸自己刻的石碑,那块忠贞碑。
他那时候明明不该出来受风,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出去了。
哼!他若不去,她只能去吃牢饭了!还有时间在这闲扯?看在她曾救过自己的份上,便勉为其难地出手吧。
外面嗡嗡嗡地,依稀听到秦小良在与她爹讲述这几天的事,讲着讲着又忍不住哽咽起来。
秦三汉听闻了秦小良的讲述,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才道:“下次莫要这么冲动了。我们做墓碑生意的,总是容易碰到些稀奇古怪的事,你只管卖你的东西就行了。”
“爹,为何我们秦家会做这刻碑的营生?”
“为了赚钱糊口呗!”
“可是赚钱的途径有很多,为何会选这个?刻石碑的意义是什么?”
“管他娘的什么意义,能赚钱活下去就成。”
眼见秦小良抿着嘴不说话,秦三汉抓了抓头又找补道:“不过做这行还是有这行的好处。想我太爷爷那辈,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死人,大家都穷的叮铛响,死了也就随手埋了,根本没钱立碑,后来想找都找不到。只有我们老秦家不一样,所有人都碑台齐全,好歹是个惦记不是?”
秦小良道:“可我想到自己刻的石碑,居然是道催命符,就很难过。不知道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我到底还刻过多少这样的石碑。”
“我们只是刻碑匠,别人爱拿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不,我秦小良的石碑,不能有冤魂。爹,我和你说过,等我们攒够了三百两,就去改籍买地。”
秦三汉点头道:“你一个姑娘家,十岁就接了这苦力活,确实难为你了。如今我们身上的钱也所差不多了,这些天我们先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
“好啊!”秦小良重重的点头道,“年后再送小月去学堂。我们老秦家再也不是坟堆里的秦家了。”
“还好已近年根了,这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上门,你好好歇息一番。”
秦三汉搓了搓手,把炭火拨得更亮一些,这才又问道:“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你真打算留下他做活啊?”
“对啊,钱都花了!不做活多亏啊!”
“可他这一身伤病,瘦瘦巴巴的模样,能干点什么。”
“爹,你不记得那天晚上,他刷刷刷就把那帮人打得落花流水吗?就那一把剑,轻轻一转,哇!那么多只神弩全都原路返回!”
“但他一看就是个公子哥,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秦小良掏出那份字据道:“你看!签字画押都在这里。况且我们救了他三回,他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想起那夜情景,秦小良简直恍如隔世,那夜仙人一般的男子,当真就躺在自己家床上这位吗?
“噗!”不想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秦家父女对视一眼,忙冲进屋内,发现李辰舟口吐鲜血,已经晕倒在床上。
秦三汉一把抓过他的脉来,皱了眉头道:“这脉太奇怪了,怎么比那夜还重?这是快要不行了啊。”
“啊??”秦小良以为他是被自己砸伤了,不由焦急万分,拔腿就往外跑。
村里王爷爷衣裳都没穿戴整齐,就被秦小良拉着往家赶。一进门,方搭到李辰舟的脉博,不由连连摇头道:“没救了,没救了。”
“不不,王爷爷,他一定还有救的!云浮镇的姚医师还说他问题不大,养养就能好。”秦小良不敢相信,这人一早还带着自己东奔西跑,躲避追兵,怎么眨眼就说没救了?
王爷爷一瞪眼道:“什么养养就能好,分明是养养就死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
王爷爷扯着自己的胡须道:“这脉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秦小良踉跄一步,差点摔倒。怎么说没就没了?她扑到李辰舟身上,忍不住大哭起来。
“我。。在。。龟。。息。。。”李辰舟突然开口,那眼神简直在看一群傻瓜。
“早看出来了,你确实在归西。”王爷爷道。
“。。。。”
秦小良扶额,觉得有些丢人。王爷爷此刻毕竟是鹿笛村的医师代表,代表鹿笛村的水平,怎么也不能输给了云浮镇的姚医师。。
她扯了扯王爷爷的衣袖道:“龟息?他说的也许是龟息之法?”
三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王爷爷咳嗽了一声道:“就算你会这龟息之法,但你这条命也是悬之又悬。需要吃药。”
秦小良猛点头道:“吃,吃,我们吃一桶药都成,只要救得回来。”
我还有二十两银子需要靠他赚回来呢。
“这病岂是一般药物能治得?你还是放弃吧。”王爷爷打着哈欠准备回家睡觉去,这是被秦小良从被窝里硬拖出来了。
秦小良突然想起那小童所言,那令人作呕的毒药要一两银子一碗,不由吓的不做声了。
若是这样吃下去,一天十两,她的二百两存款,不到一个月便花光了。
这人她救不起。
她看了看李辰舟,发现他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由推了推他道:“喂,你醒醒,先说两句你再龟息不迟。”
可是李辰舟一动不动,这回是真晕过去了。
秦小良咬着牙看着爹爹,秦三汉摇了摇头出去了。
她蹲在床边许久,眼看着李辰舟呼吸微弱,面色苍白,浓黑的睫毛轻轻抖动。
如此数九寒天,他额上的汗珠却大滴大滴滴落,看得出来他很痛苦,可就算在昏睡里也还是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
秦小良忍不住抖着手翻到灶台上去,从灶台上翻出一个油纸包来。
这个油纸包她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两张一百两银票,自那晚匪徒之乱后,便一直藏到了灶台上面。
。。
不想二十多天过去了,村长终于一步三喘地回来了,可是回来的只有他一人,并没有县里的官差。
听闻铁甲兵和尸体丢失的事,他反而只是摆摆手,不甚在意。
倒是特意跑到秦小良这里问道:“听闻你前不久去了云浮镇?”
秦小良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村长道:“唉,我们方到县里,哪知县太爷正忙着年结考核,没空管我们的事,后来好不容易有空了,又听说云浮镇出了个忠孝两全的烈妇,他又特意赶过去了。”
“我们只能在县里等着,本来说从云浮镇回来,就轮到我们了,哪知那云浮镇居然出了个胆大包天的恶徒,当着县太爷的面砸了那贞洁碑!县太爷气地啊几天没合眼,正派人四处搜捕那人,就打发我们回来了。”
“我们一直在县里呆着,不曾见到云浮镇的事,你刚好在,可见到那恶徒了?”
“没。。没见着。。。”秦小良道。
“唉,这世道啊,真是什么恶人都有,好好一块碑。”村长叹息地一步三摇地走了。
秦小良跑到屋内,李辰舟正端坐着在喝药,见她跑来不由嗤笑道:“胆大包天的恶徒。”
“吞金恶兽!”秦小良恶狠狠地反驳道,说完也不再言语,只是跑到一旁拖过一个大口袋来,奔着萝卜窖就去了。
“小月,”李辰舟放下药盏,“你姐姐怎么今日心情如此之好?”
小月疑惑道:“我姐姐这些日子为了救你已经花了许多钱,你还买了这堆没用的东西,她的脸天天黑的像锅底,哪里看出来心情好了?”
李辰舟转起手中药盏,这药盏工艺粗糙,但已经是这里能买到的最好的了。
小月也学着他转起另一只药盏,转了一会突然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李辰舟被吓了一跳,手中药盏差点摔碎。
小月叫道:“方才村长爷爷来了,一定是带来了张筲哥哥的消息!”
“张筲?”
小月连连点头道:“对呀!张筲哥哥可厉害了!秋天的时候就去府里考试去了,还没回来。”
“哦?”
“张筲哥哥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嘛,他若是快回来了,姐姐自然高兴。”
小月说着飞一般冲出去了。
不过一会又跑回来叫道:“果然!果然!村长爷爷说,他在县里听闻张筲哥哥考上了秀才,马上就要回来了!”
“秀才?”
“对啊!张筲哥哥太厉害了!他就是我们镇的荣光!我们镇几百年了才出这么一个秀才!”
李辰舟一口药喷了出来,小月一个猝不及防,打碎了旁边的药盏。
“完了,为着给你买这两只药盏,姐姐黑了三天的脸,现在给打碎了。”
“碎了挺好。”李辰舟嘴角微扯。
秦小良却在院中叫道:“李辰舟!快出来!”
李辰舟轻擦了擦嘴角,慢腾腾地挪到门口,倚靠在门框上道:“什么事?说。”
秦小良瞬间有种在上学堂被老师提问的恐惧感,她摇了摇头,挥散了这种错觉道:“我装了一袋萝卜,和我一起去卖萝卜去!”
说着将从地窖里拉出来的一麻袋萝卜扔到了平板车上。
李辰舟紧了紧衣裳,走到一旁道:“走吧,顺便去逛逛,我也许久没出门了。”说着当先就走了。
“哦,好。”
秦小良推起平板车,跟在后头,活像个小跟班。
走了半里地,秦小良累的停下来喘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道:“喂不对啊,我才是老板,你是我花钱买的长工,这车该由你来推啊。”
远远走在前面的李辰舟停了下来,冷淡地道:“我不会。”
“不会我可以教你,快来,就这样。”
“不学,我身体很虚弱。”李辰舟抱臂道,“累坏了你还得出银子。”
他看起来的形容当真弱质翩翩,脆弱易折的模样,一旁路过的大妈都对秦小良如此不怜香惜玉投来责备的目光。
若不是秦小良见过他使剑的勇猛,估计也要被这副模样骗了。
“。。。”
秦小良闷闷地推着车继续赶路,好在这萝卜可比石碑轻了许多。
已近年关,街市上热闹异常,很多人都闲暇下来,相拥着一起来买年货。也有许多人如秦小良一般,将家中的存货拿出来售卖。
秦小良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地,便摆开了架势。李辰舟慢悠悠地在一旁走来走去,在几个摊位上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哪知没一会,突然也有人扛了一袋萝卜,哗啦啦倒在了地上,叫道:“卖~卖~卖~萝卜列~,又~又~大又又~白~白又又甜的萝卜~~”
这口音如此熟悉,秦小良打眼一看,这人不正是曹结巴!这个背信弃义之徒,竟然跑来和自己一起抢着卖萝卜!
秦小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气恼地也拿起一只大萝卜叫起来:“卖萝卜!”
街上人来人往,曹结巴的萝卜卖了好几只,可秦小良的萝卜竟是无人问津。
曹结巴笑道:“小。。小良,你。。你也也也。有空来卖。。卖萝卜。啊,最近没。。没生意。?”
秦小良翻了白眼道:“我生意好的天天刻碑刻的头晕眼花地忙不过来,不过是卖个萝卜换换心情。”
转脸见李辰舟正专心地在一个鱼摊边看人杀鱼,虽穿着最普通的衣裳,可往那一站已然是耀眼夺目。
她得意地指着远处的李辰舟道:“看,那是我新招的长工,力气大能吃苦,还不要工钱,每天随便给点东西吃吃就行。”
“你。。以后。。。跟跟跟。。着那人干了?小小小良果然。。。好福气。”
“不是我跟着他,是他跟着我!!我才是老板!”秦小良咆哮道。
曹结巴猥琐地笑道:“我我我我懂。”
正说着,李辰舟竟转回身来,走到秦小良面前吩咐道:“待会你去买条鱼,中午喝鱼汤,记得不要放香菜。”
秦小良当作没听见,反过来吩咐道:“李辰舟,别傻站着了,快来一起卖萝卜呀。”
李辰舟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你不是正在卖?”
秦小良道:“但是要有人吆喝的呀。像这样:卖萝卜列~卖萝卜列,又大又白又甜的萝卜~~学会了吗?”
“嗯,吆喝的不错。”
“你。。你。。。”
李辰舟挑了挑眉:“不过我看你们家只有一小块菜地,你猜为什么你们家萝卜到现在还能剩下这么多能拿来卖?”
秦小良低头看去,自己这白萝卜个个长得放飞自我一般,奇形怪状,而一旁曹结巴的萝卜又白又亮。
这惨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