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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端午节,与春节、清明节、中秋节共誉为四大传统节日,它又有端阳节、龙舟节、重午节、天中节等诸多别名,是一幅汇聚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娱乐与美食佳肴的民俗画卷。这个节日承载着深邃的文化底蕴,在传承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吸纳了多种民俗元素,形成了丰富多彩的节日氛围。由于地域文化的差异,各地的端午习俗也各具特色,细节之处彰显着不同的风土人情。在广州,讲到端午节的民间习俗,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便是划龙舟、观赏龙船景、吃龙船饭,此外,斟饮艾酒、品尝朱砂雄黄酒、挂菖蒲艾草等也是大家比较熟悉的端午传统习俗,这些活动既体现了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又传承了民俗文化。
除了以上大家都比较熟知的习俗之外,在广州,还隐藏着一项鲜为人知,或是已经“罕见”到的“独特”端午民间习俗:散龙膥,目前在广州只有番禺新桥村一直保留。在广州生活了数十年的珊丫头,也是在去年无意间才知道有这地方保留有这一习俗,为了更深入了解及真实体验这一独特的民间习俗,端午节我决定亲自前往新桥村一探究竟。
广州番禺新桥村举行“散龙膥”的具体位置是村中的圣母宫庙。唯恐错过这难得一见的习俗盛会,我在端午节当天一大早就匆匆赶来新桥村。抵达之后,才得知散龙膥是在正午11点整准时开启。因来的时间早,我就在圣母宫庙前的跨龙桥旁一棵郁郁葱葱的榕树下悠然等待。榕树下,微风轻拂,枝叶摇曳,树下已坐满了当地的老人在悠闲聊天,下棋等。我借此机会与当地的村民们亲切交流,聆听他们讲述着关于散龙膥习俗的种种传说和趣闻,而他们的热情与朴实,让我对这个习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感受。
新桥村,是一条传统古村落,经历了600余年的沧桑岁月,依旧保持着岭南文化的独特韵味。村内,明、清、民国等多个时期的祠堂、庙宇、传统民居、乡公所会堂等历史建筑错落有致,在诉说着这里过往的辉煌与故事。而关于端午散龙膥的习俗,村民们深信这一习俗已绵延数百年,然而对于其具体起源时间,却无人能够说得清楚。但村民都会讲述小时候过端午节的时候,会跟随着家长的脚步,来到村中,共同参与村中“散龙膥”这一盛大的民俗活动。
在和村民的交谈中,让我最为感动的是一位年长的阿姨所讲述的儿时记忆:她回忆起小时候,父亲领着她来接龙膥的情景。那时,她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眺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喜悦。如今,时光荏苒,她的父亲已经年过百岁,但那份对于端午散龙膥的热爱与记忆,却依旧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所以,现在即使是迁到市区居住,她还想回来感受这份氛围。
新桥村散龙膥中的“膥”究竟是何物?新桥村一位老人手指着榕树旁跨龙桥河涌上那两条龙舟告诉我:我们日常所见的龙舟,多以“雄性”之姿示人,象征着龙马精神,威武不凡。然而,新桥村的龙舟却别具一格,总是一雌一雄相伴,村民们深信这两条龙会孕育出龙蛋,这龙蛋便是我们所说的龙膥。至于“膥”字,它与“春”字同音,寓意着生机与希望,代表着“蛋”的含义。据说这个字是古时番禺人的智慧结晶,将“未、成、肉”三字巧妙地融为一体,形象地描绘了蛋的形态与含义。
因此,“龙膥”便是龙蛋,村民们视“龙膥”为吉祥之物。每年端午接到龙膥,就如同拥抱了满满的福气:老人得之,可保身体健康,延年益寿;孩童得之,可望聪明伶俐,前程似锦;育龄妇女得之,则寓意着早生贵子,家庭美满;而情侣得之,更象征着有情人终成眷属,恩爱白头……总而言之,“龙膥”承载着村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期盼。
此刻,珊丫头的心中浮想联翩:龙所诞下的蛋?莫非是真?或是用何物来象征那神秘的龙蛋呢?我心中满溢着好奇与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龙蛋的容颜。这时,圣母宫庙前的开始人潮涌动,珊丫头意识到散龙膥的盛大活动即将拉开帷幕。她细心观察,只见前来的村民们手中备好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其中以雨伞最为常见,此外还有帽子、鱼捞、纸箱、竹篮等,一应俱全。
临近11点,圣母宫庙开启了祭拜圣母的仪式后,几名圣母宫庙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一桶桶的“龙膥”上了屋顶。此时,珊丫头终于得以一窥“龙膥”的真容,原来那传说中的龙膥,竟是由岭南地区广受欢迎的三华李所扮演,三华李以其独特的形状和大小,恰似人们想象中的龙膥,因此在新桥村这里,便成为了替代龙膥的佳选。
十一点钟声敲响,圣母宫庙屋顶之上的工作人员仿佛早有默契,迅速抓起那满载着吉祥与祝福的“龙膥”,先是精准地撒向庙宇深处,随后又毫不吝啬地挥洒向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富有节奏感,仿佛经年累月的经验早已刻入骨髓,力求将这份特殊的祝福播撒到每一个角落,让更多的人获得祝福。
此刻,我的目光不禁被现场那些翘首以盼的群众所吸引。大家巧妙地打开了雨伞,将其反举向天空,随着雨伞数量的不断增加,它们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如同盛开的花朵,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每当有人成功接到“龙膥”,便会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汇成了一首欢快的交响曲。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沉浸在欢乐与祥和的氛围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传统民俗带来的喜悦与福气。
整个散龙膥的过程持续了近二十分钟,仿佛是一场盛大的仪式,让人们感受到了传统文化的魅力与厚重。接到“龙膥”的群众们,有的慷慨地与周围的人分享这份喜悦,有的则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中,与家人共同分享这份难得的福气。珊丫头今天也是幸运儿之一,成功地接到了两个“龙膥”,好事成双,感觉自己福气满满。
保留着这种罕见“散龙膥”端午习俗活动的新桥村,他们让人们再一次亲身体验来感受传统民俗的魅力与底蕴,真的很好,明年若有时间,我想还会来,与众人一同分享这份难得的喜悦与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