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恐怖游戏，我惨变苦逼保洁。
负责007洗马桶，擦瓷砖，清理玩家尸体。
主管每天检查KPI，工分扣没，触手直接送上天台。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我直接启动摸鱼模式，PUA工友给我当牛做马。
想不到职位居然三级跳，还被邀参加总裁午餐会。
只是……对面坐着的那个蜘蛛怪，怎么和我的皮搋子工友一模一样啊？
他还咧嘴笑：“你有什么遗言？”
1
我在公司加班猝死了。
再睁开眼，满脑子都是猥琐的电子音。
【欢迎进入“地狱打工人”副本。】
【副本当前等级：D】
【初始玩家：18人】
【请员工在副本爱岗敬业，存活5个工作日，即可通关。】
【祝玩家在公司大展宏图～】
电子音报完，我旁边扎马尾辫的学生妹就哭了。
“变态吧！我是高中生，我没上过班啊！”
穿西装的肥大叔和穿格子衬衫的眼镜男倒是一脸淡定。
肥大叔说自己就是开厂的，白手起家，酒桌喝酒喝死了，不过他啥岗位都干过，在副本打工肯定不在话下。
眼镜男也点头附和，说自己身为某大厂10级资深程序员，四次裁员都没裁到他，被当成牛马教科书。
“那你咋来这儿了？”肥大叔直接揪住重点。
眼镜尴尬挠挠头：“第五次裁到了……贷款还不上，就……”
完后几个人齐刷刷看向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略一思索：“一块砖，哪有需要往哪搬。”
远处角落一个长发美女靠过来，望着我，不确定地开口：
“是林凝吗？我是一中二班的蔡琳，记得吗？有次考试找你借过笔。”
这种陈年小事我当然早忘了。
但我露出打工人擅长的恍然大悟的微笑，跟她客套了几句。
蔡琳说她怀孕三个月了，产检的路上出了车祸，被拉进副本。
她告诉我们，她已经参加过两次副本，D级副本最容易，只要按照规则完成任务，活过5天根本不难。
玩家通关就能获得积分奖励，如果表现评为S+，能获得双倍积分，系统还会随机掉落重生机会、重生基金等需要10万分才能兑换的珍稀奖励。
肥大叔也摩拳擦掌：“为了账户里没花完的五个亿，我也要拿S+！”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弹幕可没这么乐观。
【这帮傻子，播报不说了吗，是当前评级！这个副本评级是随时变化的，18层楼现在只开了8层，当然是D！随着升职进入高楼层，就会变成SSS级灾难本！】
【连大公会都没打通啊！】
【这伙人里经验最丰富的居然是个孕妇？！孩子别吓没了啊！完犊子，提前给他们点香，切别的直播间算了。】
【S+？做梦呢？S+要得到集团总裁全部好感，大BOSS那么好舔吗？上次一个试图勾引他的女秘书被切了八段！】
2
进入公司大楼，人事主管郭女士在地上画出一道起跑线，在远处铺开一排工牌，露出一个盛大的微笑：
“抢吧！新同事们，先到先得好工作！”
蔡琳用口型暗示大家听从安排。
于是众人犹如离弦的箭，冲向了工牌。
学生妹速度最快，抢到了PR经理。
她一脸茫然：“PR是啥？”
“不知道就敢上岗？”
一句话，郭女士精致的妆容突然龟裂，露出紫褐色的皮肤，嘴巴咧到了耳后根，牙齿变成了尖锐的锯齿状，轻轻一张。
学生妹脖子变成了一个窟窿，花洒一样往外呲血。
电子音播报：
【剩余玩家：17人】
即将抵达工牌的眼镜被溅了一脸，原地吓尿。
郭女士的妆容又严丝合缝嵌在了脸上，礼貌微笑：
“不可以停下哦。”
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每个人都颤巍巍拿到了一个工牌。
蔡琳是策划专员，眼镜是研发部门组长，肥大叔是大客户专员，还有的是保安、会计、实习生……
我慢悠悠走过去，拿起最后一张。
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保洁”。
我骄傲地挂在脖子上。
弹幕笑疯了：
【有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公司厕所最难扫，屎尿屁就算了，动不动还有BOSS在里面处刑，这小姐姐要没日没夜干五天活啊！】
【上次我记得抽到保洁岗的大哥，兢兢业业打扫了好几天，结果因为没给总裁专用厕所用香薰被嘎了。】
3
别人入职领的都是办公用品，我领的是保洁服和大拖布，负责保持三楼厕所光洁如新。
郭女士宣布了一堆规则：
“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
“每天KPI考核不合格者，扣除工分，10工分归零者，送上天台。”
“表现优异者，每日一次升职机会，突出贡献者，将获得总裁特殊嘉奖。”
……
接着，她一个人又叭叭了半个小时扣分事项。
工牌不朝前，扣分；椅子没推到位，扣分；邮件抄送没抄全，扣分；打印机使用不规范，扣分……就连在电梯放屁都能扣2分。
我怎么听，都觉得活不下去。
人怎么可以倒霉成这样？
现实里当社畜过劳死，死了还要当社畜，没完没了。
学生妹死状虽惨，但挺痛快的，比累死强，所以嘎就嘎，活反正干不了一点。
目送蔡琳和其他同事战战兢兢进入各个办公室，我一个人拿起拖布走进三楼厕所。
弹幕纷纷切走：
【刷马桶没啥好看的，溜了溜了。】
【隔壁主管发飙了，高能预警！快去围观！】
【靠，保洁姐怎么躺下了？】
4
他们才是傻子。
扫厕所看起来低级，但起码有一点好，厕所没有摄像头，我想咋地就咋地。
我把抹布铺在阳光照耀的地面，枕着拖布杆开始望天。
眼里尽是晴空流云，心里有诗，在哪儿都是远方。
睡意渐渐涌上来，门外响起脚步声。
我连滚带爬站起来，假装忙碌。
门一下被推开，一股凉风吹得我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一个手拿皮搋子，穿着维修工制服的188大长腿帅哥走了进来。
我一看是NPC工友，顿时松了一口气。
帅哥狭长的眼眸微眯：“这层报修？”
我哪知道？！
但我不能这样说。
我淡定地点点头，指着是个坑位里的三四五个：“都不太顺畅，慢慢修。”
弹幕安静如鸡，过了好几秒才爆发出尖叫：
【啊啊啊！总裁大BOSS微服私访了！】
【摸鱼姐撞枪口了，敢让大BOSS通马桶，大家猜她是被蒸着吃还是煮着吃？】
他们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在厕所大门外细心地帮我的工友竖起“维修中，暂停使用”的牌子。
亲眼看见几个想上厕所的人，失魂落魄地跑去别的楼层借坑，其中一个急得触手都露出来了。
工友在我指的那几个坑里一顿忙碌，疑惑：
“你确定是这些坑坏了？”
我搭住他的肩膀，煞有介事：
“坑的问题暂且不提，但你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
“马桶没通好，纸篓倒了，水也溅得到处都是，明显眼里没活儿，收尾工作没做好。”
“想要在公司长久发展，这个毛病一定要克服。”
工友有点懵，若有所思。
我郑重地把拖布交到他手里：
“听姐的，把你弄脏的地方都打扫干净，培养你对工作的敏感度，以后准能被委以重任。”
工友撅着屁股吭哧吭哧拖起地。
我在旁边刷公司配的手机，工作群里已经一片惨烈。
肥大叔跟大客户套近乎，吹牛太过，被暴躁客户吃了，VIP接待室满墙都是血。
会计因为发票贴得不整齐，工分扣没，被触手卷入电梯，从天台扔了下去。
一楼保安清理的时候吐了出来，直接被保安队长捅穿了胃。
实习生因为不会正反面打印，浪费了10张纸，企图用碎纸机毁尸灭迹，结果被碎纸机吸进去了。
……
电子音适时响起：
【剩余玩家：11人】
好家伙，不到两个小时，快死一半了。
上班果然要命。
眼镜忧心忡忡：“这个副本怎么看也不是D啊，大家务必小心。”
我瞅了瞅替我卖命的工友。
感觉跟他们属于两个世界。
他打扫完后，我背着手检查了一圈儿，严肃地凝视他：
“打扫得非常干净，纸篓也摆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不过……”
“不过什么？”
“马桶垫圈下面，检查了吗？这种最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最能考验工作细致程度。”
我翻开一个马桶垫圈，下面果然一言难尽。
工友明显咽了口唾沫：“那个……”
我拍拍他的肩：
“没关系，给你五分钟，我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五分钟之后，马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光鉴可人。
我知道，只要我不把外面的牌子撤走，今天KPI肯定达标了。
外面的弹幕见状炸了：
【大BOSS你支棱起来，她在CUP你啊！你把马桶都磨秃噜皮了！】
【我懂了，这是大BOSS发飙的前兆，他不是最喜欢玩弄猎物，嚼碎骨头吗？这么配合可能是增加仇恨值吧！】
【BOSS不嘎人还叫什么BOSS啊！日内瓦，退钱！】
所有人都期待大BOSS搞反转。
电子音突然响了：
【重要通知，公司专员将随机抽查半日工作成果，请各部门员工做好接待准备，如未完成，可自行寻找避难所，或接受行政处罚。】
外面一阵兵荒马乱。
一种尖锐的钝器刮擦地面的声音若隐若现，紧接着是肉体撞击硬物的巨响和男男女女的尖叫。
5
我很冷静。
既然是抽查，我负责的厕所这么干净，挑不出一点毛病，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了我。
但是，下一秒，门砰一声开了，一道人影闪进来。
眼镜的眼睛跟尿尿似的：
“太可怕了！那个公司专员大锤不听人话，检查不合格上手就锤，外面地上全是血，墙都染红了！”
“林凝，借你地盘拉屎躲一躲，我代码没写完……”
说完，他钻进了一个闪亮的坑，发出了不可描述的漏气声。
工友的脸垮下来。
眼镜踩得满地都是血脚印，我崩溃。
大锤马上就来了，我来得及吗？！
我手脚并用各种擦，好不容易快用肥皂水擦干净，蔡琳冲了进来，直接占据一个坑：
“一个小时56页PPT什么人也做不完啊！林凝，专员找我帮我挡一下！”
她理所当然地命令我，又留给我一地脚印。
刺耳的钝器刮擦声渐渐逼近，直到停在门口，我还有一块没清理干净。
工友默默走到我身边，神色冷淡：“你来不及了。”
弹幕来劲了：
【锤哥来啦！原来他和大BOSS搞里应外合！三楼肯定全军覆没了！】
【我就说大BOSS没那么菜，打扫厕所敢情是在给自己布置餐桌啊！现在我看那些废纸篓的摆放都充满了仪式感！】
【但那边还有个带薪拉屎的啊，BOSS怎么吃得下？！】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死亡的催促。
我似乎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