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谢桥很多年,替他照顾瘫痪的母亲,为他赚取学费
在最艰难的时候,甚至去卖过血
可他一朝发达,却告诉我,他爱上了别人,求我放了他。
我不动声色,一朝击退情敌
他以为我爱他至深,感动不已,
却不知道,我想要的早就不是爱情了。
1.
谢桥喝多了,他说,放了我吧良辰,你不知道男人只想做所有女人的佛祖,却不想让菩萨做自己的女人。
他永生都得不到解脱都不能渡过苦海到达彼岸。你明白么,良辰?你为我付出太多,可我现在爱的是青桐,李青桐你懂么?
我手里的面巾纸盒摔落到地上,双手仍然保持着捧东西的姿态,整个人犹如被人点了穴。
谢桥扑倒在床上,似乎吐完了心里话再无任何负担已是鼾声四起。
往事如是陈旧的黑白胶片,一格一格地从眼前走过。
谢桥上大学的时候,瘫痪的母亲全是我在照顾,母校和谢桥的大学费用,大部分来自我家的烟酒杂货铺。
四年后谢桥的母亲病逝,我才走进复读班考上了省钱的师范学院。
和谢桥结婚的时候,在这个城市的旧城区租了间地下室,我甚至连身新衣都没有买。
我在一所专科学校当图书管理员,谢桥先是给人打工后来自己做老板,事业慢慢风生云起,总算是苦尽甘来,将煎熬的日子抛成了过去时。
现在,就是这几分钟时间,我这么多年确认的所有的生活态度,那些平静的自我感觉,那些在淡定里了此一生的揣想,都被谢桥的酒后真言打击得粉碎。
夜漫漫何时旦,我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可爱的小熊靠枕,那么难捱的日子,在最后谢桥母亲住院的日子,我急了,还去医院卖过两回血,不都顶过来了么?
青桐,李青桐?
2.
我发疯般地扔掉靠枕,起身去找自己的拎包。是张微微泛黄的信纸,以颇有颜体风骨的钢笔字写道:
“我十岁或者更早的时候开始看古龙。
那时我的梦想是,生活在唐朝,穿着轻纱款款而行,红纸抿上双唇,眉目如画,在街市上挑选水粉胭脂。
突然一阵马队急驰而来,裹着风,夹着尘,从我身边扫过。
蓦然,马队停了下来,空气凝固,最前面的马上英雄折回身,逼视我,神情倔强霸道,不容我说不,将上夹持上马,飞奔直去。
尘烟又起,我李青桐就被这样的男人带走了,他是天神,是我的王子,还是我的……”。
这是前两天在单位整理书籍,在一本古龙的小说里发现的一页纸张,回家掏钥匙的时候才发现无意中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对,就是她,谢桥新聘用的行政秘书李青桐,谢桥在家里整理公文包时,我见过几张李青桐随手写的便笺,字迹一模一样。
我的心里,长满了细碎的牙齿,将李青桐的名字咀嚼啃噬了很多次,她当然恨这个女孩子,是她让谢桥有了做佛祖的感觉且想毁掉婚姻。
早上,我按时叫醒谢桥,丰富的早餐,自然的笑容,我将早餐吃得没心没肺,谢桥几次欲言又止。
清爽的古龙水味,很淡很淡,烟灰色的西服,一个褶皱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我打点谢桥的衣着,伸出手去,轻抚谢桥的衣领。
谢桥抓住了我的手,脸上全是忐忑:“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我……”
我温柔地笑:“你啊,跟头小猪似的,不言不语的,拱回来就睡着了!”
谢桥总算将脸色回转成正常,轻松地和我道别,精神抖擞地走了。
3.
世上很多事情,目睹,远胜过耳闻。
真是俗了又俗,和很多个妻子一样,我跟踪了谢桥,一直跟踪到了某个高档住宅区,以青桐的薪水,是绝住不起这样的小区的,定是谢桥替她租的。
那天,我就坐在小区对面的咖啡馆里,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到了谢桥和那个叫青桐的女孩子。
阳光很好,葱郁的芙蓉叶子摇晃在微微的风里,不是梦,更不是玩笑。
他们一起走下车,不知道女孩子说了句什么,谢桥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女孩子桃子一样的脸,樱桃一样的唇,冰蓝色眼影和银粉色唇膏,娇美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