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鲁苒苒，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姑娘，今年27岁。两年前我在公司里认识了陈天宇，一个憨厚老实的汉子。我们因为一个项目走到了一起，两情相悦，感情一直很好。

这不趁着年假，天宇提议带我回他老家走走，见见父母。我心里美滋滋的，但又有些忐忑。毕竟我们交往两年，还从未谈起过彼此的家庭。在我的想象中，天宇的父母该是憨厚朴实的庄稼人，就像他一样善良敦厚。

可当我跨进天宇家的院门时，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院子里尘土飞扬，几只鸡四处觅食。屋里昏暗逼仄，桌上摆满了残羹冷炙。墙上贴着斑驳的春联，角落里堆着些锈迹斑斑的农具。看得出来这是个典型的农村人家，简朴而贫瘠。

最让我不安的是天宇的父母对我爱答不理，刚进门天宇妈妈就拿着树枝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尴尬地站在那，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古老的迎客礼仪吗？怎么跟驱邪似的。天宇爸爸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我这个未来儿媳妇儿是看不见的东西。

02

“坐那去。”天宇妈妈指了指角落的一把破椅子，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天宇也不知跑哪去了，把我一个人晾在那，手足无措。我环顾四周，发现屋里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到处都透着一股穷酸劲儿。

坐了许久天宇才回来，一屁股坐在我身旁。“不好意思啊苒苒，我发小喊我去打牌了。我俩好久没见，叙叙旧。”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一次上门天宇就丢下我跑去和朋友玩，这像话吗？我听妈妈说第一次登门，婆婆都会给准儿媳包个大红包的。可坐了大半天，也不见天宇妈妈拿个红包出来。难道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还是说人家根本就瞧不上我这个城里来的儿媳妇儿？

天宇家里亲戚不少，三五个堂兄弟姐妹陆陆续续进了门。他们穿着土气的衣服，一脸莽撞相，跟天宇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正胡思乱想着，饭桌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是天宇的亲戚，看打扮像是些长辈。桌上摆满了荤素搭配的农家菜，有炒土豆片、红烧茄子、蒜泥白肉等等，色香味俱全，就是比较粗犷。我连忙站起身想去饭桌旁落座，可刚迈出一步就被天宇妈妈一把拽住。

03

"你做啥子？长辈都没坐好，你就坐上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咋这么不懂规矩呢！"天宇妈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脸色铁青。

我愣在当场又羞又恼，在家从没人这么凶过我。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我甩开天宇妈妈的手，夺门而出。哪怕在农村，这也太不把客人当回事了吧！

天宇在后面追了出来，拉住我的胳膊。“苒苒，你别走啊。我妈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放在心上？你妈都把我当外人了！连个座都不能坐，这还叫家吗？”

“唉，你别生气嘛。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女孩子本来就不能和长辈一块吃饭。我妈能让你进屋就已经很看得起你了，她老古董你就理解理解她吧。”天宇一脸为难。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女孩子不能上桌？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活在封建社会呢？难道你们村里的女人就没人权吗？”

天宇还在那儿喋喋不休地解释，说这是他们当地流传几百年的风俗，早就形成惯例了，改也改不了。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屋里受的羞辱。原来，天宇口中“淳朴善良”的父母，不过是一群迂腐顽固的老古董！

04

我狠狠地甩开天宇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院子。天宇没有追上来，可能是怕丢了面子吧。我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却又隐隐松了口气。这场荒唐的拜访，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坐在回程的车上，我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思绪万千。我和天宇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集。我们生长的土壤太过不同：我向往自由和独立，他却恪守陈规陋习；我渴望平等博爱，他却甘愿蒙昧无知。这样的隔阂又怎能跨越？

爱情，真的能战胜一切吗？我不敢奢望了。文化的差异与观念的鸿沟，才是横亘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吧。天宇虽然在城里工作多年，但骨子里还是个道道地地的农村人，对家乡的封建习俗深信不疑、照单全收。我们在一起，迟早要面对这样那样的矛盾。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也许，我和天宇的感情就像荒原，终将化为一片荒芜。而那些年少时对爱情的憧憬，也将随着时光流逝而渐渐淡去吧。这次回老家，没想到不仅没见到天宇父母慈祥的面容，反而看清了残酷的现实。

05

车窗外，夕阳如血。我心中的爱也许就要随着这余晖，慢慢沉寂下去了吧。往后的日子，我该如何面对天宇，面对这段危机四伏的感情呢？一想到他父母的恶劣态度，我就忍不住打冷战。或许我该趁早抽身，去寻找那个真正属于我的未来。

可是，放弃一段感情谈何容易。天宇虽然有很多不足，但对我的爱却是真心实意的。他为人老实本分，勤恳上进，这些品质都让我动容。如果我就这样离开对得起他吗？对得起我们相濡以沫的时光吗？

真是左右为难，面对天宇我究竟该如何抉择呢？要听从内心的声音勇敢说再见？还是继续相守用爱化解隔阂？我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能自拔。车轮滚滚向前，我的人生又该驶向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