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荫:邻居挖走了四爷的一罐子金银,捧回了财宝却没能善终

桃成柳老人 2024-11-01 15:22:40

文/柳成荫

老宅子东边,是片坟地,外人称它“柳家坟”,那里埋葬着柳家的祖祖辈辈,我爷爷、奶奶、父亲也埋在那里。

爷爷辈老兄弟六个,每个人都有一段传奇人生,大爷看风水、二爷捉鱼、养猪、三爷与酒为伍、四爷吃素一辈子、五爷织过布、六爷娶了三个女人。故事就从四爷说起吧。

记事以来,就记得四爷住在村子的一条小河边,那时四爷已经五六十岁了。河里养着鱼,他住河边给生产队守鱼。一间泥土房,上面盖的草,与其叫房子,不如叫草棚。房子四周种着蔬菜,茄子、豇豆、辣椒、青菜……也算自给自足了。

四爷是吃素的,平日吃的最多的是自己种的蔬菜,偶尔搬块豆腐回来用咸菜烧烧。他信佛,坚信菩萨大慈大悲,会让他远离灾难,远离痛苦。凭着这个信仰,他,他一生在努力做着善事。

村子里的人称四爷“菩萨人”……

那一年夏天,天气异常闷热,到了傍晚,电闪雷鸣,四爷默默的祈祷,但愿不要有灾难降临人间。猛然,一个雷电击中了他的房子,房子着火了,天空正下着瓢泼大雨,却不能将火浇灭,老家人说,这是“失天火”,天火是扑不灭的。雨止后,四爷在烧成灰烬的房子下面清理出一条烧焦的大蛇,足足有手腕粗。

老家人认为久居在屋子里的蛇是家蛇,帮主人看家护院,避邪气,对主人很友善,护家很尽职。更有“蛇守聚宝盆”之说,金为流动之物,没有蛇守住,就会从地下跑走。

这就是传说中的家蛇?四爷寻思着。也许,家毁了,蛇守家的义务尽了,自然与与家一道消失。家的主人没有烧死,或许是蛇舍命救了主,只是前兆。

这次,四爷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将要离开人世。

从此,四爷住到了我家。我家六间五架梁,在村子里过得也算马马虎虎,东头的间屋子给四爷住。四爷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他吃素的,不沾荤腥,一个人烧饭一个人吃。

86年孩子结婚了,家里条件也好了,买了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是飞跃牌的,吃过晚饭就把电视机搬到外面来,让左邻右舍过来看电视,四爷也搬张凳子凑过来。那时放的电视剧叫《济公》,看到济公和尚吃狗肉时,四爷总是自言自语:和尚怎能吃肉?然后,悄悄的离开。

92年春天,四爷生病了,送到我老舅那去看了一下,老舅说他得的鼓胀黄病,也就是肝腹水,吃了好多中药,却不见好转,人越来越瘦,脸越来越黄,肚子也越来越大,老舅说,给他准备后事吧。

转眼到了夏天,四爷不行了,常常晕迷过去。那天,他却异常的清醒,坐在床上,和来看望他的人唠起了家常,唠他贩大布,唠他守鱼,唠那被雷神菩萨打死的蛇……午饭后,他坚持要起床,在父亲的搀扶下,到那烧成灰烬的老宅子上看了看,告诉父亲,地底下埋了个罐子,叫父亲挖回来……

老家人说,这叫回光反照,怕活不了几天了。

傍晚,四爷拉着父亲的手,问狗肉是不是素。吃了一辈子素的四爷,猛然问起这个问题,父亲似乎明白了,忙说:“素,是素……”可惜时值盛夏,狗肉馆都关门了。父亲忍痛把自家的一条黑狗杀了,把肉炖得很烂,盛了一大碗给四爷。

他吃得很香,一辈子没有吃过的美味,一大碗居然全部吃完,连汤也喝光了。似乎很满足,一辈子从未有过的满足……

一生积德吃素念佛,连鸡蛋都没有吃过,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济公和尚吃狗肉,却成了活佛,四爷终于活明白了,到了人生的终点才明白。

第二天,四爷安然离去,柳家坟院又多了座坟头…

料理完四爷的后事后,趁着月光,父亲带上铁锹来到了四爷的老宅子上,开时寻找四爷埋在地下的罐子。根据四爷指的位置,挖地六尺,也没有能找到。莫非四爷记错了地方?又连续挖了一个星期,把整个宅基地挖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空手而归。

晚上,父亲做了个梦,梦中四爷说:不该是老柳家的财啊……

或许,正如四爷所料,护院的蛇死了,罐子跑了。

转眼间到了八十年代,从外地搬过来的姓陈的一个社员在挖墒时,一锹下去,居然把那罐子挖出来了,他不声不响地把衣服脱下来,连罐子包回了家。至于罐子里藏的什么宝物,谁也没看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罐子里有条小蛇,被陈老头拍死了。

纸包不住火。陈老头把罐子抱回家后,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个懂宝的人,神秘兮兮地请他上门,看看里面的东西值不值钱。懂宝的人是我家门房里的一位老爹,爱好收藏古物件,也发了点小财,这事就这么传开了,罐子里有金银,也有玉石,并没有很值钱的古董。

父亲知道后,便上门讨要那罐子东西。陈老头蛮横不肯给,甚至连“罐子上又没有刻四老爹名字”这种赖皮混账话都说出来了。以后我奶奶登门了,奶奶虽是封建社会过来的农村女性,一生行善积德,很受人尊重,可谓德高望重。陈老头人缘很差,又是外地搬迁过来的,他知道,如果我奶奶再空手而归,他就很难立足生产队里了。便拿出5枚银元、1只戒子,1副手镯,总算把奶奶打发回来了。

罢了罢了,钱乃身外之物,上辈不传点东西,晚辈还不过日子?

以后,这点东西传给了我父亲,父亲又传给了我……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两年后,陈老头把三间七架梁砖瓦房砌好了,知情人说,他把那坛子宝物卖给我门房里老爹了,卖了两头肥猪钱,就砌起了这房子。房子砌得很气派,青砖小瓦。

村里人又议论开了,说房子砌这么好,子孙没有一个,总不能死了带到棺材里吧。陈老头一家搬过来时是三口人,其父亲搬来后的第二年死了,陈氏妻子一直没怀上孩子,抱了个邻村寡妇生的女孩,也没养得大。

那晚,四爷又托梦给父亲了:别计较陈老头,天有天的数。

不幸的是,几年后,陈氏夫妻在玉米地里双双被雷电劈死,他老家来人钉了两口薄皮棺材,把他俩合葬在村子东头的乱坟岗上。村子里的人说,夫妻俩作了孽了。说是陈老头儿偷了公家仓库里的一口袋玉米,队里查得紧,他便把玉米倒到马桶里,搜查过后,又把玉米从马桶里倒出来冲洗干净,卖给了鱼船上。真真假假,已无从考证。

陈老头夫妇离世后,那三间瓦房一直空在那里,村里人都说那是凶宅。生产队也曾经安排条件差的村民过去居住,就是不肯搬过去。风风雨雨十多年后,年久失修的当年崭新的瓦房已成风烛残年,最终在一场大雪后压垮了房顶。后来,生产队组织村民把房子推倒了,残砖碎瓦作了生产队一条水泥路的路基。

陈老头渐渐被人遗忘,他的传言偶尔有人谈起,只在笑谈中……

不过,有种传言还算靠谱,那就是陈老头打死的那条守在罐子里的小蛇,极有可能是四爷家蛇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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