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十岁的时候把我捡回家,拼死拼活把我养大,我这个男孩长大后却对他产生了肮脏的心思

南泽小短篇 2023-11-13 12:03:43

我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十岁的时候,死爹死妈的我在街头流浪。

周简给了我半块白馒头,把我捡回家养了八年。

从那之后,他每天都把自己累个半死。

他把我养大,供我上学。

可我却在上大学的时候,卷着他的钱跑了。

1

我爸大晚上喝醉酒,一脚踩空摔进小池塘里溺死了。

小池塘的水不过半米,村里人都说他活该。

我也说他活该,他早该死了。

他要是不死,下一个被打死的就是我。

他喝醉酒就爱打人,当初我妈就是被他家暴致死。

从我记事起,我妈身上就没有过一处好地方。

她那张脸上总是挂着泪痕。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暴力,把我哄睡之后偷偷喝药自杀了。

醒来之后,她浑身冰凉的躺在我的身边,但她脸上却是笑着的。

她解脱了。

但我的噩梦开始了。

我爸转移了虐待对象,村里的人对我的遭遇表现的很是惋惜。

我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从没人愿意来救我。

现在他死了,也换成我解脱了。

因为家庭的缘故,亲戚没人愿意管我。

在他们眼中,从小就爱作恶的我和我的父亲一样,肯定会长成一个恶劣的疯子。

我也不想去过什么寄人篱下的狗屎生活。

在他们想办法要把我送到镇上的孤儿院之前,我拿着我为数不多的行李逃跑了。

我跑了很久,在一个不熟悉的小城镇停了下来。

我没有钱,自然无处可去,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流浪儿。

在饿了两天之后,我遇见了周简。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所以对他表现出绝对的戒备心。

第二天我换了地方乞讨。

但他总能精准的找到我的所在地。

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因为镇上的人连几毛钱都不愿意施舍给我,我又饿又累,实在走不动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靠近。

谁知这一次再对上他的视线之后,他慢慢的朝我靠近。

随后从菜篮子里拿出一个白馒头递到我面前。

见我不接,他就掰了一半送到自己嘴里。

[没下毒。]

我盯着他三分钟,见他确实没有口吐白沫,我才放心的接下剩下的半块馒头。

当晚,我骂了他一晚上。

因为他实在过于抠门,只给我半个馒头,我都快饿死了。

从那之后,他变本加厉,每天都坐在远处观察我。

有时候一待就是一天。

他很像一个人贩子,在观察我身边是否真的没人,如果没人的话就会把我拐跑。

现在我有了力气,但是我不想跑了。

因为只要我待在这里,等他看够了他就会给我半块白馒头。

他直到现在还觉得,我怕他给我下毒。

但其实我每次不满,只是因为他给我的太少了。

一天下暴雨,我没等到我的半块白馒头。

我气愤的顶着纸箱子想找一个躲雨的地方,却正好装进了他的怀里。

他手边拎着刚买的菜,还有一块新鲜的猪肉。

他眨眨眼,抹去脸上的水珠,问我。

[要不要去我家里吃个饭?]

我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疯子,他是第一个会笑着和我说话的人。

2

十岁那年,我被大我八岁的他捡回家。

他让我喊他哥,我没应。

因为我觉得家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不然我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但他让我跟他回家,我同意了。

因为在他家里,我能吃一整个白馒头。

我在他的小土房子里待了一个月,他问我接下来要去哪。

我一脚踢走了院子里的石头。

[你不要我了,我就继续出去要饭。]

我说这话时没有多想,反正当初我妈死后,我也是靠着要饭捡破烂活下来的。

但周简听进去了。

十八岁的他身形消瘦,看起来的懦弱又胆怯。

大晚上他拿着烟酒带着我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的伙食很好,我想走的心落了下来,坐在桌子一角瞅着一盘小炒肉发呆。

周简给村长倒了杯酒,话里话外都说这酒好喝,花了不少钱买来送给村长的。

说罢,他一饮而尽。

身上也随之沾染上了酒气。

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市侩的酒鬼。

我厌恶每一个喝酒的人。

面前的小炒肉也失去的吸引力,我站起身就要走。

他仗着比我高,三两步走过来把我按在了原地,他满脸怒火,斥责我不懂事,喷洒出来的酒气令我作呕。

原来全天下喝醉酒的男人都一个样。

我想好了,他今天要是敢打我,我就拿酒瓶拍烂他的脑袋。

他一手按着我的后颈,把怀里的烟推到村长面前。

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谄媚。

[崽崽户口的事,就烦你费心了,这孩子脾气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待会回去好好教他。]

他叫我崽崽,因为我不想用我那个死爹取的名字,所以我干脆告诉他,我没名字,我就是一个野孩子。

从那之后,他就叫我崽崽。

等从村长家里出来之后,我才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崽崽,我不该带你来的,你年纪还小着呢,但我自己一个人,我害怕我说不出口。]

[没有下次了,以后我都自己解决,别生我的气。]

他一点也不市侩,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以他的能力,他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人脉就只有村长。

我问他为什么要给上户口,他说这样才能送我去读书。

胡说。

他明明自己都没有上过学,怎么可能会供我这个捡来的野孩子去读书?

可是半个月后,我手里确实多了一个户口本。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上不了一个户口,所以理所应当的,我是户主。

上面写着他给我取的新名字[周岳]。

他说希望我天天开心,但不能用“悦”,这不适合我。

后来他翻了好几天字典,给我取名周岳。

更难听了,但我不在乎,我不挑。

户口本捏在他手里的那一天,他早早的把我赶去睡觉。

但他却自己一个人坐在昏暗的黄色小灯泡下,把户口本翻来覆去的仔细的看。

我才发现,他偷偷把两个户口本放到了同一个皮夹里。

好像这两个户口本天生长在一起一样。

我听到我在哭,也听到他带着哭声压抑的说。

[我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了。]

3

周简也是个孤儿。

并且他从小就内向怕人,这种情况下,本来他养活自己一个人就已经很困难了。

但现在有了我,生活变得更加拮据。

为了养活我,暑假之后他把我送到学校之后,就出去打工了。

他见到人都不敢抬头说话,注定没办法在外面生活。

还不到两个月,他就连夜坐火车回来了。

但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打了人。

那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病床上躺着的人是周简的表舅,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这么多年都没在周简面前露过面,现在听说周简这里要拆迁了,想分拆迁款,闲杂找上门来要养周简了。

周简都成年了。

谁看不出他们那点小心思?!

我拦着不让他们进门,把他们惹急了。

他媳妇就坐在门口撒泼,他也挺着油腻的大肚子大吼,为了他那点可怜的尊严对我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狗野种!这又不是你家!回他娘的狗肚子里去!]

[大野种带回家一个小野种,你们真以为待在一块就能翻天啦!]

虽然我妈走的早把我撇下了,但我为数不多的关怀都是她给的。

我无法承受别人在我面前这么说她。

当然,让我愤怒的更多原因是他骂了周简。

我没忍住,拿我吃饭的碗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碗里还有我自己煮的乱七八糟的菜汤。

菜叶顺着他头上流血的血液黏在他的脸上,显得画面很是诡异惊悚。

我做了件坏事。

我没能帮周简把人赶走,还赔光了他两个月的工资。

但这点钱显然是不够的。

油腻的猪头躺在床上,想要向周简索要的更多。

他们铁了心的,要周简那套砖瓦房。

他们像是察觉出了我是周简的软肋,只说一定要把我送进去。

周简没办法,给人跪下了。

这事他没让我参与,那天从村长家里出来说过的话,他全都记得。

将要拆迁的砖瓦房到底没保住。

我没缘由的生气,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骂他。

[周简,你是傻了吗?!我才十岁,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房子说给就给,以后我们怎么办?]

他回过头,眼眶通红的看着我。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副委屈不知所措的模样,但他到底是没有哭。

[会有办法的。]

[崽崽,别怕,我会想到办法的。]

隔天,猪头出院了。

他们站在院子里打量着上了年岁的房子,风一吹就会倒的房子在他们眼中变成了香饽饽。

他们现在哪还有一点病弱模样,他们只会站在那里,颐指气使的让我们快点滚出去。

周简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见不得他这副窝囊模样。

我气个半死。

年少的我发不清我到底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周简。

当晚我就偷偷拿着勉强装满半个塑料袋的行李跑了。

没遇到他之前我饿不死,现在离了他我也饿不死。

逃跑的路上路过了村长家。

平日里那个严肃却和蔼的小老头现在笑的很大声。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

原来周简唯一的人脉早就被那个猪一样的男人收买了。

当初我的户口是他帮忙办的。

周简当时只给了他一瓶酒一盒烟。

对比猪头拿出来的两万块,简直是九牛一毛。

就算周简现在不同意,村长也会帮忙“说服”他。

原来他早就知道。

周简不是窝囊废,他是天底下最清醒的妥协着。

我和周简无父无母,他能找谁帮忙呢?

他只是想身边有个人而已。

真正的懦夫是我,因为我跑了。

4

我坐在村头小竹林前的石墩子上。

前段时间周简去打工,我放学后就坐在这里等他。

当然,这是我第一次等到他。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递给我一个包子。

包子还是热的。

他把手按在我身边的塑料袋上,像是为了防止我逃跑。

我又跟他回家了。

因为他给我的包子是肉馅的。

北方刚入秋的天气还不算冷,我和周简搬出来之后找了个桥洞先住着。

这里四处透风,一点都不闷热,还算凑合。

周简不敢再出去打工,他说他要保护我。

我心里清楚,是我又拖他后腿了。

他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脸上总是带着笑,没人看得出来他是个无家可归的成年人,带着一个拖油瓶过的很苦。

他没学历,字也不认识几个,只能去做苦力。

就算从小村子里跑到了镇上,他能找到的工作也只是去工地拧钢筋。

中午那阵太阳毒的时候能晒脱他一层皮,晒烫的钢筋能烧穿他的手。

他营养不良,根本干不了重活,但他还是咬牙坚持了。

因为他说过,他要在入冬之前,带我搬进能遮风挡雨的房子里。

周简晒黑了不少,手上磨出来的茧子好了烂,烂了好。

反反复复几次,丑的连看都不能看。

但他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含着笑,好像只要有我在他身边,他的生命就有意义。

明明我和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还是把我当成了他渴望有家的寄托。

我觉得,我得适当的对他好一点,他要是死了,就没人哄我睡觉了。

所以在搬家那天,我用捡废品买来的手套和药膏递到了他面前。

在他惊喜的目光注视下,我第一次觉得脸红。

[搬家礼物。]

周简傻笑几声,带在手上试了又试。

[合适的,崽崽真的长大了。]

周简那么木讷且不爱和陌生人交谈的一个人,却在短短的三天内,让筒子楼里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我送他的礼物。

我第一次感受到被这么多人夸奖的滋味,他们都在说我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心疼人。

我的心脏跳的很快,就算两只手捂在心口也压不住它。

我脸红的厉害。

却并不是因为害羞。

而是羞愧。

我才不是好孩子,我是留在周简身边的吸血虫,我是害得他越来越苦的混蛋。

5

我想让他过的开心一点,所以我努力变得比以前更懂事。

但我从来没有讨好过别人,我长大的家庭也从没教过我如何对一个人好。

直到一天拿着试卷找他签字的的时候,他突然搂住了我,语气里满是欣喜。

[崽崽这次进步了,比上次多考了十三分!]

[有进步就好,有进步就好,这样就能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不用像我一样,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他在找工作的时候被人骗过。

他没文化,没见识,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为此吃了不少亏。

当时他被骗的浑身上下只剩下几块钱,却没饿着我一顿。

他没把这事告诉我,是我偷偷跟在他后面看他坐在河边偷偷发泄哭泣时偷听到的。

我真是个小偷,总能偷偷知道他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开心的。

就算多考了十二分,也才二十三分而已。

但他看了会开心,我不忍心说他。

反正我偷了他那么多东西,回馈给他一点开心因子是应该的。

所以在短短的一年内,我从倒数第一,努力成为了班级前十。

没人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的有多苦,周简租的房子很便宜,并且只有一个卧室。

我和他睡在一起,晚上要学习赶落下的进度时,只能等他睡着了之后轻手轻脚的跑到卫生间里握着手电筒学习。

我的眼睛很听话,这么学了一年都没近视。

周简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妥。

周简脸上的笑确实更多了,不枉费我每天在厕所里淹的满身臭味。

或许是因为我学习真的有点天赋,所以我的成绩上去之后,就算我整天逃课打架,成绩也没有下降过一次。

周简对我也从未有过怀疑。

我送他的第一件衣服,就是我帮人收拾小混混挣来的。

在他二十六岁那一天送给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送他件像样的礼物。

他穿在身上试了又试。

那个滑稽丑陋的兔子出现在他的胸口。

我以为他会一直笑下去。

谁知道在对着一个小蛋糕许愿的时候,他突然直勾勾的盯着我说。

[崽崽,以后好好上学好不好?]

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以为我是在用我的方式帮他减轻负担,但没想到,我还是让他难过了。

我只是不想让他这么辛苦而已。

他挣的钱全部供我上学了,一件地摊上十块钱淘来的汗衫穿了三年。

近几年干工地不景气,第一个被辞退的就是力气不够大的周简。

他现在在一家小餐馆里当帮厨,小县城的工资不高,一个月也有三千五。

除去房租水电还有必要的生活开支,一个月他最起码还能剩下一千五左右。

我不知道他都藏到哪里去了。

他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但年纪却越来越大了。

他自己过得很苦,却把我养的很好。

有更多的人说他是我爸,我每次听到都会在心里骂他。

其实之前我都是当场出声骂出去的,但周简听了会不开心,后来我就改成在心里骂了。

小县城里他这个年纪最起码孩子都有两个了,但他却只有我这么一个不懂得怎样讨好人的混蛋。

周简背着身子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但我失眠了,

我烦躁的厉害,但我真的再没有逃过课。

我还在继续学着怎样让周简开心。

6

高考完那天,我告诉周简,三天后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他兴奋的一宿没睡,衣柜里仅存的三件稍微像样的衣服被他翻来覆去的换。

最后挑了一件带着一个丑了吧唧的兔子图案的卫衣放在床头。

他终于肯穿我之前送给他的那件衣服了。

衣服是灰色的,我原本想买粉色,因为我觉得周简穿粉色会更好看。

但我怕他不穿,在付钱的时候换成了灰色。

没想到他还是舍不得穿。

衣服不是什么名牌衣服,但他穿上很可爱。

我觉得他瞬间年轻了十几岁。

去学校那天,他的兴奋劲完全消失了,异常拘谨的站在我身后。

班主任一眼看到我,拉着周简说。

[你儿子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好,这次一定能考上不错的大学!]

周简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局促,他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个年纪居然会苍老成这样。

我见不得他这副畏缩模样。

赶在他说话之前,我翻了个白眼,非常不耐烦的开口。

[他不是我爸!他才28岁!]

班主任显然也没想到,二十八岁的周简会被岁月洗礼成这副模样。

尴尬的笑了几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回家的路上,周简问我。

[我今天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他才没有给我丢人。

我生气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当周简,我不喜欢他用这个身份留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间生出这种心思。

就在这一瞬间,我心里像是揣了一块火炭一样,灼烧的我烦躁异常。

我走的很快,把当初三两步就能追上的周简远远的甩在后面。

或许是他不想追上我,也或许是他觉得他真的给我丢人了。

我转过头去,瞅不到他的影子。

我内心的小火炭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没有周简,我连撒泼的地方都没有。

我站在拐角处等着他,长大后的我突然间发现,周简依旧还是那副懦弱模样。

他之前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他记得,要替我解决所有事。

我和很多长大了就翅膀硬了的小孩一样,周简现在在我面前,再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我对着他撒他本不该承受的脾气。

我还和小时候一样,是一个学不会如何心疼周简的混蛋。

也是在这次,我猛然间发现,我不愿意让别人说他是我爸,不是因为嫌弃他老。

而是因为在这种父子关系的压制下,我所要背负的东西更多。

这种被别人判定的伦理关系压得我喘不过气。

周简不能是我家人,但我想让他做我的家人。

而这个藏在最心底的念头在此刻终于破土而出,长出了一个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嫩芽。

7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

我一个人啃着西瓜随手查了成绩。

周简在一旁双手合十求遍了列祖列宗。

我都快笑出声了。

我是个野孩子,哪里来的祖宗。

但我没说话,他这样,挺可爱的。

我是理科,563分。

小县城的资源有限,这个成绩已经是学校几年来的最高分了。

我很满意,不枉费我拼了这么多年。

周简却满脸迷茫的问我。

[崽崽,你满意吗?]

我点头。

[能上个还可以的一本。]

在替我高兴的同时,我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落寞。

我原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上过大学所以伤心的。

但没想到他却说。

[崽崽以后上了大学,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家了?]

我安慰他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

我抿着唇想了很久,说。

[没事,我报近一点的大学,这样有空就能回家。]

周简沉寂的眼睛里又浮现出笑意。

不过依旧没有持续多久。

他盯着屏幕上总分栏后面的数字。

[我没什么文化,但我之前在饭店的时候听客人说过,咱么这里么有什么好大学,还是要去外面走一走,去见见世面。]

[远一点就远一点吧,只要崽崽能过的更好就够了。]

我知道他舍不得我。

我是在他并不丰满的羽翼下长大的。

我是他对于家这个概念的唯一念想,现在让他亲手断了这个念想,对他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就当是为了他,也或许是因为我存着私心,我在选择报名学校的时候,还是瞒着他优先选择了离家近的学校。

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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