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修道:15岁被国军抓去做苦力,18岁主动参加抗美援朝,一战封神

李满谈过去 2024-04-05 14:06:44

“你们中国人太能吹了,一个人单杀我们280人后,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这怎么可能呢?”

这句吐槽来自美国一个网站,该帖子被发出后迅速在美国引起轩然大波。大家纷纷嘲讽中国人会“吹牛”,但不久后,一个权威史学家的发言让大家震惊了,该发言内容是:

“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件事不仅是真的,并且他还是一名刚满19岁的新兵。”

而在抗美援朝中担任美方第八集团军司令的范弗里特,则在回忆录中提及这名19岁新兵时说:

“这个中国士兵简直不是人,他是来收割我们士兵生命的,实在太可怕了。”

也是因为范弗里特的这句评语,这名19岁的新兵,后来被世人称为“生死判官”。这名“生死判官”,正是身上流淌着川军血液的四川伢子胡修道。

胡修道

“不是人”的胡修道究竟是如何炼成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回到胡修道主动参加抗美援朝那天说起——

1950年秋,侵朝美军将战火烧到了中国边境鸭绿江边。“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响亮口号传遍了中国的每一个角落,刚刚满18岁的胡修道心潮澎湃,他有了参军的想法。

此时,胡修道家里的日子刚刚好过起来。就在一年前,成都解放。之后,南下的解放军大军横扫国民党残余,胡修道的家乡四川金堂县内处处欢呼雀跃着迎解放。

解放后,一直穷困的胡家分了土地、农具和房子。翻身做主人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胡修道和母亲经常兴奋得睡不着。有时,到半夜了,母亲还会爬起来跑到农具房摸摸那些农具。

每每见到母亲激动得睡不着,胡修道就干脆也从床上起来,陪母亲聊天。母亲和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儿啊,咱穷了一辈子,被压榨了一辈子,没想到有翻身做主的一天,咱可得感恩啊,没那解放军,咱今天还在给人当牛做马呢?”

胡修道太理解母亲的心情了,打6岁那年父亲去世以来,他和母亲就一直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为了活下去,他们只得长期在外飘着,连个安定的住所都没有。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不仅能分到房子,还有自己的田地……

打有记忆开始,胡修道就一直在被不同的人欺负,地主欺负他,蛮横的乡邻欺负他,15岁时,国民党把他当壮丁抓去修机场。

15岁,正是青春发育期,也是最容易滋生叛逆的时期。这期间被迫做苦力的胡修道对国民党恨得咬牙切齿,尤其在看清了他们的贪腐和压榨本质后,他更是恨透了他们。后来,他还亲眼看到两个“壮丁”被活活打死了。

土改时期,胡修道对解放军部队有了深入了解,他发现:这支队伍不仅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还帮着群众深入田间地头劳动,并宣传土改。慢慢地他终于在解放军的一言一行中明白了:这支由他们这样的穷苦大众组成的队伍,真的是来带穷人革命的。

尤其,当胡修道发现:解放军帮穷人修理以前加害他们的恶霸时,他更是对解放军感恩戴德。

正是在土改时期,胡修道和解放军一起,消灭了恶霸胡德茂。这事后,他常在心里梦想着加入解放军队伍。

分了土地、农具、房子后的第一年,他们就迎来了大丰收,他们不仅能吃饱穿暖,而且还有盈余了。这下,他们全家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好日子刚刚过上,国家就有难了。这是坏事,可对于一心想与解放军为伍的胡修道而言,这也是机会啊。终于有机会加入解放军队伍了,他怎会不想抓住呢?

可自己若真去抗美援朝了,母亲怎么办呢?一想到母亲这些年一个人拉扯他们兄弟姐妹的不易,他心里就一阵心痛。可他又想:“若大家都舍不得亲人参战,好容易得来的幸福生活不就守不住了吗?”

想到这儿后,胡修道确信母亲会支持他的选择。

他告诉母亲自己要去朝鲜战场杀敌后,母亲哭了。胡修道忙一边给母亲擦泪一边道:“只有消灭‘豺狼’守好家门,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啊!”

母亲听了一边擦泪,一边点头,儿子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心里虽有万般不舍,却也为他自豪。

有了母亲的支持,胡修道参军的决心更甚了。

1951年6月,19岁的胡修道正式参军入伍,他被编入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2军第31师91团5连。临行前,母亲反复叮嘱他道:

“你不用记挂家里,上了前线就拼命杀敌,把咱们的好日子守住……”

胡修道是个孝子,听到母亲反复叮嘱的这番话后,他的身上已经燃起了无穷的力量。

胡修道

到了朝鲜后,胡修道所在部队分到的任务是在后方开山辟路。一到朝鲜,听到远方隆隆的炮声后,胡修道就莫名地激动,他迫切地想早日投入战斗。

志愿军部队经常会有战斗英雄下到连队,讲述他们的战斗经历。每每这时候,胡修道都兴奋不已,他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飞身战场,和这些英雄一样奋勇杀敌。

一天,胡修道所在的5连来了一个叫刘兴文的英雄。他在著名而惨烈的朴达峰阻击战中,打退敌人11次进攻,毙敌百余人,荣立一等功。

见到刘兴文后,胡修道惊呆了:英雄竟长得这样弱小。这样的英雄,和以往他心目中的健硕强壮、膀大腰圆的英雄形象相差太远了。

刘兴文在报告中告诉大家,在朴达峰阻击战中,他和战友们都极不怕死,而且还灵活变换战术。在最关键时刻,他曾趁黑独自摸到敌人侧翼,突然出击全歼敌人并独自坚守阵地一昼夜。

胡修道听着听着,脑子就热了起来,他被深深震撼了,他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不在外形,而在内心强大,在于誓死报国的信念!

也从这时起,胡修道记住了:打仗,就是要不怕死。是啊,黄继光能用命去堵枪眼,这样不怕死的打法,可以打破战场的微妙平衡,能创造奇迹。

1952年秋天,即胡修道入朝一年之际,朝鲜停战谈判再陷僵局,美军谈判代表叫嚣着“让枪炮来说话”。

当年10月14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集结了6万多人,调集300门大炮、170辆坦克、出动3000架次飞机发动了“金化攻势”。

他们此次行动的目标是拿下五圣山,至于为何要拿下五圣山,乃是因为:五圣山这个地方地理位置极其险要,它是朝鲜东海岸到西海岸的连结点。占据了五圣山,就控制了金化、铁原、平康三角地带。

而要拿下五圣山,五圣山前突部位的上甘岭是最关键所在,上甘岭左侧和右侧分别有一个高地,即537.7高地和597.9高地。

胡修道所在连奉命守卫597.9高地,即上甘岭右侧高地,这也是地方攻得最猛的地方。主要由三个阵地组成,即靠前的9号阵地,靠右的10号阵地,靠左的3号阵地。

此时的胡修道还从未真正上阵杀过敌,没正式上过战场的,都被叫做“新兵”,可在朝鲜战场,新兵成长速度从来按秒算。为了让新战士更快适应战场,志愿军采用的直接在战场“带新”的法子。

这个“带新”法子,通常是一看、二打、三带。一看就是先让新兵看老兵打;二打就是新兵打,老兵指导;三带,就是老兵带着新兵打。

奉命守卫597.9高地时,正是美军争夺上甘岭最激烈之时。范弗里特定下了一个大目标:用五天时间,从志愿军手中夺取上甘岭高地。

为了迅速夺取上甘岭高地,范弗里特采用了轮番轰炸模式。他的想法非常霸道:先用狂轰滥炸将上甘岭高地夷为平地,然后再派美联军带着先进武器弹药夺取上甘岭。

范弗里特还说了:美军顶多用伤亡200人的代价,就可以拿下上甘岭高地。

然而,现实让范弗里特失望了。

失望的范弗里特发了疯,就在胡修道上战场那天早上,美军发动了号称“一年来最猛烈的攻势”。美军的炮弹如暴雨般倾泻在志愿军阵地上。第一次上战场的胡修道被美军的阵仗震惊到了,他虽设想过战争的残酷,却未想到战场竟是如此激烈。

胡修道只感觉天在摇地在晃,而炮弹爆炸后掀起的尘土和硝烟,也让他完全看不清战场形势了。战场上那股呛人的硝烟和炮火的热浪,差点让他窒息。

胡修道紧张极了,这紧张里,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志愿军战场上的人员配置,依旧是三人制。胡修道和滕土生两位新兵和老兵李峰是一组,李峰是老兵,他直接带着俩新兵打。

李峰作战经验丰富,一上战场,他就让胡修道和滕土生找地方掩护,还叮嘱他们要“沉住气,不要慌,一会听命令”。

此时,经过狂轰滥炸的3号阵地上,只剩下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可以做掩护,阵地上到处都是志愿军的尸体。

胡修道掩护好后没多久,就听到“隆隆”的炮声停了下来。这时的李峰抖了抖肩上的尘土喊了一声:“快进战壕!敌人要上来了!”

胡修道迅速跟着班长到了战壕前沿,他探头一看:山下果然全是密密麻麻的敌人,他们正借着山石和弹坑的掩护,一边扫射一边往上窜。

胡修道感觉有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可他知道:他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等着班长的命令。终于,在敌人无数次对着阵地“嗖嗖”地打子弹后,李峰大喊了一声“打”!胡修道听到命令后拼命扣动扳机,第一次真打的胡修道根本不敢看,只敢胡乱扫射。

胡修道感觉敌人离自己的阵地越来越近了,“快扔手榴弹!”班长急切地冲着胡修道喊。胡修道此时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得依照班长的命令一个劲地埋头扔手榴弹、爆破筒,反正,摸到什么就扔什么。

“轰轰”!敌人被炸得鬼哭狼嚎,一个个抱头鼠窜。李峰看着疯了一样不停扔弹的胡修道愣住了,几秒后,反应过来的他赶紧上前抓住了胡修道的手:“敌人已经打跑了,别扔了!”

胡修道瞪着大眼看着班长道:“这就跑了?!”

打跑敌人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胡修道都处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中。李峰看了他一眼,表扬他道:“你好样的,敢直面敌人的炮火,他们等会还会进攻,我们要继续打退他们!”

李峰还告诉胡修道,打这种仗,最重要的就是要沉住气。他说:“敌人怕近战(怕死),不要自己先胆怯了。”胡修道把班长的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李峰说:“你就去目测,他们离你50米,40米,30米,离你越近的时候,你扔弹命中率越高,他们的伤亡就越大。你一定不要怕!”

敌人第二次发起进攻时,已经打出胆量的胡修道在对山下敌人进行观察后,向班长提出了“包饺子”的打法。这个打法是迫使敌人全部往中间靠拢,然后待他们挤成一团后,用投掷手榴弹、爆破筒的方式,将敌人一网打尽。

这个招数可真灵,他们很轻松就打退了敌人的第二次进攻。

打退了敌人两轮进攻后,胡修道和滕土生便算是老兵了。他们刚刚完成从“新兵”到“老兵”的身份转换,李峰就被调到了9号阵地支援。如此一来,3号阵地就只剩下胡修道和滕土生驻守了。班长叮嘱他们一定要死守阵地,胡修道和滕土生都坚定地点点头。

此时已经到了半晌午了,经过商量后,他俩决定:滕土生负责供弹和观察,胡修道则负责射击或掷弹炮。

很快,敌人新一轮的进攻来袭,阵地上的胡修道和滕土生抓起阵地上一切可用的武器,或射击或掷弹。

这次战斗中,胡修道的棉帽子不甚被烧着了,背上也着了火,火焰燎得他的头发“吱吱”作响,背上也阵阵灼痛。好在,滕土生眼疾手快,及时将他的火帽子扔掉,又用尘土扑灭了胡修道身上的火苗。

经此番折腾后,胡修道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一团漆黑了,不过这样反而更好,敌人将很难发现他的踪迹。就在滕土生给胡修道扑灭身上的火苗后不久,敌人再次来袭,胡修道顾不得身上的灼伤,端起枪就一个劲地扫射,直到敌人完全撤退,他才从忘我的作战状态中清醒过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胡修道和滕土生就打退了敌人的无数次进攻。待到中午时,阵地终于消停了一会儿,可这是,旁边的10号阵地突然没声了,只有偶尔的几声零星枪响。

观察哨那边的战士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他们大喊:“10号阵地没人了!快去支援!”胡修道听到后连忙端起枪往10号阵地赶。

胡修道赶到10号阵地后,发现他们排长郭三旦倒在血泊中。他跑过去扶住尚有一丝气息的排长,排长认清来人是胡修道后,看着他的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了四个字:“守住阵地!”

说完这话后,郭三旦吐出了一口鲜血,就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胡修道忍着悲痛,一个人守在10号阵地上,他拼了命地朝敌人发射子弹。下午十分,前来增援的战友赶到了10号阵地,胡修道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没等胡修道坐下来歇会,观察哨的声音再次传来:“3号阵地没人了!快去支援!”

胡修道再次端起枪往3号阵地赶,他刚刚送别完排长,难道马上就要送别滕土生了吗?一路上,胡修道都忍着剧痛,祈祷滕土生没有遭遇不测。

赶到3号阵地后,胡修道才知道:自己离开后,坚守阵地的滕土生受了重伤,刚被抬下去。

重回3号阵地的胡修道发现敌人的进攻比以前更猛烈了,他们开始采用10多辆坦克在山脚一字排开,对着山头阵地猛轰的方式,掩护敌人向阵地冲锋。

胡修道来不及多想,便拼命把身边所有的手榴弹、爆破筒全扔下去。光靠扔弹肯定不能打退敌人,胡修道明白,最好的方式是和他们正面作战。于是,他端起一挺机枪,探出身子,对着敌人左右扫射。

胡修道的扫射速度极快,此时的他定然感谢此前一年的学习。过去的每次学习,他都铆足了劲地学,如今这些本事都派上用场了。

若一开始胡修道的枪炮仅仅只是带着对敌人的仇恨,那么此时,他的枪炮则是充满愤怒的。他身边到处都是战友的尸体,他的身上还沾着排长的鲜血,他想为他们复仇。

敌人的数次冲锋,又都被胡修道愤怒的机枪和后方支援的炮弹打了下去......

黄昏时分,阵地的硝烟散去,战斗终于结束了。此时的胡修道那根绷紧的弦依旧没有松下来,他的眼神发着奇异的光,他站在堆满敌人尸体的阵地前。此时的597.9高地,仍牢牢地控制在志愿军手中。

援军赶来时,胡修道才终于松了下来,看着战友们,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阵地还是咱们的,还是咱们的!”

战斗结束后,志愿军观察哨进行了统计。他们的统计结果是:

“由胡修道守卫的阵地,这一天一共打退了敌人41次进攻,毙敌280多人,创造了志愿军战史上单兵作战的最高纪录。”

非凡的战绩背后,是非凡的人?不,至少在抗美援朝战场上,非凡战绩的背后,并不是人“非凡”。实际上,在抗美援朝战场,如胡修道这样的孤胆英雄非常多,拿上甘岭战役来说,这场战斗中,在危急时刻,拉响手榴弹、爆破筒、与敌同归于尽,舍身炸敌地堡,堵敌抢眼等,已成为普遍现象。

也恰是因此,志愿军才能最终打赢强大的美军,完成保家卫国的重任。

他们的非凡战绩背后,是大无畏精神。大无畏,是不怕困难、不怕危险,愿意为心中的信念、信仰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精神。

这样的精神,千千万万志愿军身上都有!

1953年,胡修道被志愿军总部记特等功,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面对不朽的军功和荣誉,胡修道却说:

“所有的荣誉和功劳,都应归于每一位上甘岭战役的参与者,特别是那些没能活着回来的烈士们。”

胡修道

胡修道坚持认为:他只是千千万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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