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九千岁》
父皇让我选驸马,我看上了恶名昭著的九千岁。
夜宴结束,我扯着他的*带不肯松手。
他冷着脸将我推开:「公主请自重,臣是个太监。」
我不信邪,偏要黏着他。
日复一日,他不为所动。
外邦来访,夏国国君点名要我和亲。
我赌气穿上了嫁衣,却被他堵在了房中。
「拦我干什么?我嫁谁都和你没关系,你不说你是个太监吗?」
他跪在我面前环着我的腰,沉声道:
「伺候殿下足够了。」
1
盛国有两个公主,一个是我姐姐洛河公主,另一个就是我。
虽然我们并非一母所生,但同年出生,自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
上个月,皇姐嫁人了。
嫁给了彭将军的独子。
公主的婚事往往由不得本人做主,父皇之所以指了这门婚,也不过是因为盛国自古不允许驸马掌兵权,想借婚事卸了彭家的兵权。
虽然我们与彭小将军自小相识,但我知道,其实皇姐对彭澄多半是没那个意思的。
「月儿,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龙椅之上。
父皇这一句话,让我心凉了半截。
母妃的手紧紧攥着帕子,眼底是止不住的紧张。
我跪下,向父皇乞求:
「请父皇允准儿臣自行挑选驸马。」
「否则儿臣落发为僧,一辈子都不回来。」
皇姐性格温和淡然,从不违背父皇的心愿,也不会向父皇提任何要求。
但我不行。
别的事情我可以妥协,若让我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我宁可不当这个公主。
闻言,父皇倒也没恼。
「你呀,还是这个脾气。」
「那月儿可有心仪的人选?」
我摇了摇头。
确实是没有。
「后日便是中秋夜宴,月儿这次便自行择一个驸马吧。」
2
及笄之后,我非常讨厌这种宴席,所以从不参加。
也不知道这帮公子哥从哪听说的选驸马,全都一股脑地来跟我敬酒。
一个人喝一杯,我的头晕乎乎的,脸上火烧一样地热。
可惜了,我一个也没瞧上。
他们每个人眼里十足的目的性,让人一眼看穿,十分无趣。
「殿下,要不奴婢扶您先下去休息吧。」小荷担心地扶着我的背。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太晕了,「走吧。」
小荷扶着我慢慢起身,却听远处有些尖锐的拖长音传来:
「九千岁到。」
九千岁?
我坐下,有几分好奇。
九千岁玉斯辰,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监察百官。
有人说他无恶不作,心狠手辣,是皇帝手下最听话的走狗。
或许也正因此,才成了盛国开天辟地第一个九千岁。
大殿门口,男子高挑的身形逐渐清晰。
他身着紫色蟒袍,冷白色的肌肤白得似乎少了几分人气,那张脸确实俊美如勾魂摄魄的妖魔,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极其漂亮。
我一时有些看呆。
难怪坊间谣传说他吃童男童女保持容貌,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吗?
哎,本公主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这个好,这个好。
我看见他向父皇行礼,说着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这嘴说什么呢,可真好亲啊。」
我撑在桌案上,捧着脸对着他「嘿嘿」地笑,其实此刻已经有些许神志不清了。
附近的人似乎都听见了,见鬼一样地偷偷打量着我。
「殿下,殿下,你说什么呢。」
小荷想捂住我的嘴又不敢,急得小声凑到我耳畔:「殿下,九千岁他是……宦官。」
我撇了撇嘴,没理她。
宦官怎么了?
喜欢就是喜欢嘛。
夜宴结束,我直接在大殿门下,拦住了九千岁的去路。
玉斯辰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似乎认出了我的身份,算得上恭敬地拱手向我行礼:
「臣见过泠月公主。」
我看着面前白皙修长的手,脑袋一热,死死拽着。
本来就有些站不稳,这下有了支点,几乎就整个人靠了上去。
身旁经过的众人想看又不敢看,几乎全都以一种诡异的氛围绕过了我们两个。
「殿下,您喝醉了。」
我摇头:「才没有。」
玉斯辰似乎嗅到了我身上的酒味,微微蹙眉。
他后退,我却差点摔个跟头,他赶忙伸手将我扶住。
「臣送殿下回宫。」
闻言,我直接坐在地上,手拽着他官袍的腰带,一个劲儿地晃:「我不回宫,九千岁你做本宫的驸马行不行?」
玉斯辰一张脸几乎裂开。
他死命护住自己松松垮垮的腰带,一把将我推开。
「公主请自重,臣是个太监。」
我仰头看着他。
觉得他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在这仲秋的黑夜中更显凉意。
「哦。」
我不解。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强调这个呢?
晚风拂过,我彻底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有鼻息间,一股淡淡的甘松香。
3
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的申时了。
喝了小荷炖的醒酒汤,用了膳,整个人舒坦多了。
与此同时,我殿前调戏九千岁的事情,已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拜我所赐,九千岁除了那些杀人放火,吃童男童女的坊间传闻之外,又多了一条用妖术迷惑公主的坊间传闻。
说到底就是百姓不敢议论公主,便把罪名安在了九千岁的身上。
不过,我并不介意把名声搞臭。
这样,就少了很多人来肖想我的婚事。
晚些时候,皇姐来探望我了。
我抱着皇姐不肯撒手,本来这偌大的宫里就只有皇姐陪我玩,现在好了,连皇姐都不在了。
虽然皇兄们对我也不错,但我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
生活索然无味啊。
皇姐温柔地摸摸我的头,柔声道:「好了月儿,你若是想姐姐,就来彭府寻我就是了。」
「算了吧,我若总是去彭府,父皇和母妃会训斥我不懂事的。」
我撇撇嘴,有些担忧地问道:「对了,彭澄对姐姐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闻言,皇姐忽然红了脸颊。
看着我,却一副有些害羞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甚至连耳根都红透了。
良久,才对我道:
「他,对我很好。」
「那我便放心了。」我说道。
然后拉着皇姐的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却看到皇姐耳后有一道小小的红痕。
我撩开皇姐鬓边的发丝,不可思议地问:「皇姐,你怎么受伤了?彭澄打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话一出,皇姐的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嘟囔着:「哎呀,不是,不是。」
「怎么不是?」
「皇姐别怕,我让父皇给你做主!」
她扶额,一把将我拽回到床上去。
「月儿,我跟你说。」
皇姐附到我耳侧,说了良久。
虽然隐晦,但我听懂了。
所以小荷进来之后,就看我们姐妹二人全都红着脸,一脸尴尬地吃着点心。
这时候,宫女来报:
「洛河殿下,驸马爷此刻在宫门口等您。」
公主的宫殿,他一个男子,无诏不好入内。
所以只能在未央宫宫门口等着。
「这人怎么盯得这么紧,讨厌死了。」我没好气地吐槽。
皇姐安慰了我几句,只道有时间便会进宫来看我,便匆匆地走了。
临走之前,还给我留下一句;
「九千岁此人不简单,他不是你的良配,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不简单?
那肯定啊,简单的话能是九千岁吗?
我问小荷:「昨天我晕过去之后,是怎么回来的?」
「回殿下,是……九千岁,将您抱上了自己的软轿,命人将您送回未央宫的。」
什么?
他抱的我?
我莫名想起那抹淡淡的甘松香,不由得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那他呢?」
小荷回答:「九千岁借了陛下的马,走了。」
「就走了?」
「是的,殿下。」
我不甘心地咬着手帕。
本公主还偏就要他了!
4
从那天之后,我每日都去司礼监和东厂蹲他。
渐渐地,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
他大多数时间,下朝之后总是先去司礼监处理事务,再去东厂。
司礼监的小太监们,以及东厂的锦衣卫,全都自动漠视我的存在,除了行了个礼,其余时间权当我不存在。
书房里,我坐在九千岁对面。
他忙他的,我看我的话本。
偶尔抬头看看他,真是养眼得很啊。
忽然理解了秀色可餐的说法。
天天这么看着,我连糕点都多吃了好几块。
「九千岁,你尝尝,这是御膳房新制的桃花酥。」
我刚要递过去,就听见男人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多谢殿下,臣不喜欢甜食。」
「哦,好吧。」
还是这么冷淡。
「殿下还打算在臣这待多久?」
我将桃花酥送入口中,想了想,「待到你答应做我驸马那天。」
他淡然一笑:「那殿下可能永远等不到那天了。」
我习惯了他的冷淡,虽然恼他,但也让自己假装淡定。
心里骂了千万句,但口头上绝不占便宜。
「哦,是吗?」
想让我生气然后从此摆脱我?
绝不可能。
「那正好,本宫就不走了。」
话落,这人也丝毫没有抬眼看我的意思。
也没有任何回应。
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气不过,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喂,九千岁,本宫在和你说话。」
「臣在听。」
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敷衍。
好好好。
逼我。
我走到她的案前,伸手捏着他的下颚,强迫他把头抬起来。
抬眼的一瞬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仿佛会勾魂摄魄,若是哭起来一定很好看。
「九千岁,你这张脸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难不成真跟外面说的,你是吃童男童女的妖怪?」
我满意地揉了揉他的脸,手感超好。
「……」
玉斯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被我揉了两下之后,脸颊竟已是一片红。
我好像没用很大劲吧?
最后连耳廓和脖颈都铺满了绯红的颜色。
他躲开我的手,声音有点紧,「殿下,请自重。」
「你除了这句话以外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殿下想听臣说什么?」
闻言,我想了想。
忽然有了个很好的主意,对他道:「不如,九千岁唤本宫一声夫人来听听吧。」
「臣恕难从命,还请殿下恕罪。」
「那本宫就唤你夫君,怎么样?」
我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就是精妙!
玉斯辰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我不管他,将椅子拽到他对面,话本子也拿了过来。
「夫君,我能继续待在这陪你了吗?」
说着,刚要坐下。
远处忽然有嗖的一声,玉斯辰忽然表情一变,他起身一把将我拉到身侧,一支箭直接插在了我面前的话本子上。
我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痛,后背爬满冷汗,吓得甚至忘记了尖叫。
紧接着似乎有无数支箭从窗外射了进来。
「殿下,躲好。」
他拔出架子上的长剑,一手将我提了起来。
我吓得闭紧双眼,耳边只有刀剑碰撞的刺耳声响。
接下来,似乎有人杀了进来。
耳边,外面,全都是打斗声。
只感觉我被他抱着腰,转来转去,我只能死死抓着他保持平衡。
很快,待我睁眼时,刚才杀来的几名黑衣人已全然变成了血泊中的尸体。
浓重的血腥气盖住了屋内的甘松熏香。
我瞥见,外面也有好多的尸体。
竟然光天化日就杀到东厂里来了?
「督主,抓了两个活口。」
「带下去,好好审。」
「是。」
玉斯辰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去剑身上的血迹,外面几个小太监将尸体拖了出去,熟练地清理着屋内的血迹。
而我此刻,却是惊魂未定。
从小生活在皇宫里,被重重保护,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这些人……会是谁派来的?」我问他。
玉斯辰勾唇笑笑,语气仍是往日的云淡风轻:「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但有这么大手笔的,无非是那么几个。」
「谁?」
他语气一顿,没有答我的问题。
「这不是殿下该操心的事情,这里不是殿下该待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在臣身边只会多不会少,殿下若想过正常的生活,就该明白臣并非你的良配。」
「离得远远的,才是上选。」
他的眼底一片冰冷,隐隐带着些许讽刺,似乎在等我瞬间落荒而逃的模样。
是了,他料定我听了这些话,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玉斯辰,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臣说的句句属实,是殿下不爱听实话。」
「你……」
我真要被他气死了,「谢谢九千岁好意,本宫走还不行吗?」
「等等。」
他忽然叫住我。
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还没等我回头,他上前轻轻拉过我的胳膊,声音有些低:
「殿下,你受伤了。」
闻言,我看了一眼胳膊,才发现划破的袖子上渗出一丝血迹。
应该是被箭划破了点皮,并不是很严重。
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玉斯辰让我坐在了他的位子上,轻车熟路地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木箱子,将它打开,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药。
房间里安静到有些诡异。
我不由得有些紧张。
他直接上手,一把将我的袖子扯开。
「嘶啦」一声之后,露出了我胳膊上的伤口。
被他攥着胳膊细细地看伤,我更添了些许的不知所措,有些没底气地问他:「九千岁,你撕公主的袖子是不是不太合礼法啊?」
「那公主大庭广众之下扯臣的腰带就很合礼法吗?」
「……」
好吧,说这个我理亏。
我讪讪地笑了笑,见他小心翼翼地给我上药。
「殿下还请宽心,臣并不是男子,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
「也绝不会影响殿下的名节。」
这话,他是笑着说的。
他低着头,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玉斯辰,在本宫眼里,你和世间其他男子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他们还要好。」
我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哄你的意思,若非如此,为什么这么多人里面我只看重了你,父皇也是如此重用你。」
「一人之下的九千岁,何必妄自菲薄?」
我竭尽所能地表达着自己的真诚,想让他相信我。
看着他的漆黑的眼眸,我分不清他此刻是什么情绪。
似是平静的死水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世间,有时真相过于残忍。」
他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语调轻柔了几分:「不过,公主的话,臣记下了。」
他用细纱布将我胳膊上的伤口仔细包好。
「好了。」
我看了看,我由衷称赞道:
「九千岁,会得还挺多。」
看着胳膊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撕裂的袖子,我有些为难。
玉斯辰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将自己的披风照在我身上,才唤了人进来,让小荷给我来送新的衣裙。
倒是细心得很。
离开之前,他对我说:
「臣毁了殿下的衣裙,定会补偿您。」
我看了眼身上的披风,冲着他扬了扬,笑道:「不用了,这个就挺好。」
「本宫很喜欢。」
话落,我进了马车。
这几日经常和他待在一处,身上也沾染了他屋内甘松熏香的气味。
我掀开一角帘子,偷偷看他,却见他一丝偷笑在唇边若隐若现。
这人,明明很好哄嘛。
5
回去之后,似乎是受了惊吓的原因,我一连发了好几天高烧。
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梦见了玉斯辰。
梦中,他冲着我张开怀抱。
我刚要跑过去,他却被身后忽然射过来的一支箭穿透胸膛,浑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
我猛然惊坐起来。
额头满是冷汗,大口大口地呼吸。
「怎么了?月儿?」
皇姐端着药进来,连忙走了过来。
「没事,做了噩梦。」
我平缓着呼吸,接过皇姐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可算是退热了,月儿你吓死我了,怕云娘娘担心,我可是帮你瞒了下来。」
「你也是,那东厂是什么地方啊,以后还是少去的好。」
闻言,我不作声。
皇姐见状,叹了口气,「月儿,就非他不可吗?」
我闷声点点头。
此时的喜欢,早已不是从前肤浅的那种。
我这人若认准了便执拗得很。
「可你若和他在一块,便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若不是他,我也不想有孩子。」
在我看来,一个心意相通的爱人,比传宗接代更重要。
「你呀。」皇姐笑着打趣,「你呀,我看你就是见色起意。」
这话说得。
这话说得我真是有点无法否认。
「他长得好看还不允许我见色起意了?」
说到这个,我可来精神了。
「我天天看他对我冷着一张脸,心里就来气,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哭着求我嫁给他。」
「他哭起来一定很好看,皮肤也白,若是抹了口脂肯定比女子还要美。」
「而且他腰也好细啊,好想……」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宏伟的构想。
门口,母妃捂着脸,一副抬不起头的模样。
玉斯辰淡然自若,微微颔首,算是给我和皇姐行了个礼。
完了。
脸都没了。
我捂着被子将自己埋进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臣来探望殿下,正好碰见了云妃娘娘,看样子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便先退下了。」
母妃干笑两声,忙将人送了出去。
6
那天,父皇坐在龙椅上气得脸色铁青。
母妃训了我两个时辰,没有一句重复的。
我荣获了人生第一次禁足令。
禁足之后,皇姐来探望我探得更勤了些,我成功把皇姐拉到了我的阵营。
皇姐告诉我,父皇派了九千岁去查滨州叛军造反的案子。
这回相隔千里,倒是真见不着了。
「对了,之前夏国国君说要来访,我昨日听父皇说,这两日就要到了。」
我不感兴趣,「来就来呗,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皇姐神秘兮兮地跟我说:「那你知道如今夏国的君主是谁吗?」
我只知道老国君去年病逝了,新君继位尚不足一年。
不过,夏国跟我们有关系的只有……
「皇姐,不会是夏琮麟吧?」
「不错,就是他。」
夏琮麟幼时曾来盛国听学,与我和皇姐,皇兄们,以及彭澄都曾是同窗。
当时的夏国内忧外患,所以老国君想借盛国的兵。
留夏琮麟在盛国,说是听学,实为质子。
派他为质,一是因为他无母族相护,二也是因为老国君不怎么喜欢他。
他能继位,确实令人意外。
「想当初你每日缠着人家借你抄课业,还扬言说长大要嫁给他,也不知道害臊呦。」
些许尘封的记忆一下子喷涌出来。
「哎呀别说了,我的姐。」
我推搡着皇姐,「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嘛,都是一些玩笑话。」
「呦呦呦,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别说这个了嘛。」
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除了皇兄们,我也没接触过什么男子。
当时彭澄整日跟在皇姐身后,我则缠着夏琮麟借我抄课业,他也会帮我在先生面前讲情。
我确实曾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
但渐渐长大之后,尤其是在认识玉斯辰之后,发现两者之间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提到玉斯辰,我忽然想起来:「东厂前几日抓的刺客,有什么结果了吗?」
「听说在东厂大牢里受尽了酷刑,什么都没招。」
「这样啊。」
看来,此事并不简单啊。
7
夏国来访,父皇解了我的禁足。
皇姐告诉我,九千岁已经从滨州回来了。
滨州的叛军已经一年有余,本不该是东厂的差事,我猜着是父皇故意将人给调走,防着我去见他。
过分。
但给夏琮麟的接风宴,必然得出席,这总是防不住了吧。
巧的是,我前脚刚出未央宫的门,就瞧见了骑着马的玉斯辰从远处而来。
他穿着官袍,看来是领了差事,身后还跟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规制不小。
我本想喊他,但猜到马车中的人该是身份不凡,为了不给彼此增添麻烦,便忍了下来。
谁知,那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
「阿泠!」
「?」
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冲着我招了招手,随后,一身玄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下了车。
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男人笑脸盈盈,面如冠玉,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带着几分年轻帝王的沉稳。
我微微颔首。
「见过夏国君。」
趁机,我偷偷瞥了一眼他身侧的玉斯辰。
他对我行了礼,便退到一旁,故意装不存在。
夏琮麟对于我的疏远倒是很不满。
他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调侃道:「多年未见,阿泠这是要和我疏远了?」
「怎么会,如今琮麟哥身份不同了,总该要先走个形式嘛。」
「这还差不多。」
「若不是诸事不便,早就想来看看阿泠了。」
话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我们身上。
「国君,陛下还在殿中等您。」
说着,他还阴森森地看了我一眼。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臭的表情。
「九千岁不知,孤同阿泠是多年同窗,说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什么。」
他笑了笑,凑近我几分,用仅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阿泠,我这次是为你而来的。」
「少时说过的话,孤每一句都记得。」
说着,夏琮麟拉过我的指尖,轻声道:
「阿泠,孤亦有此心。」
「……」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