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举办乔迁宴,爸妈想用豪车给哥哥撑场面,才想起给我打电话,可我已经死……

洛清雨 2024-03-04 16:13:35

我死的那天,家中举办乔迁宴。

爸妈想用我的豪车给哥哥撑场面,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没人接。

他们骂我白眼狼。

可是,他们给哥哥买房的钱,都是我给的。

爸妈从小就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儿子。

他们说我是赔钱货,刚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我。

现在如他们所愿,我真的死了。

1

今天,爸妈在家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乔迁宴。

爸爸换上了正装,昂首挺胸地站在屋子中间,与过来的宾客一一握手。

「还是你们两口子有福气啊,女儿那么能干,儿子也买了房。」宾客忍不住感慨。

「哎~」妈妈听到这话立刻走过来,冲宾客摆摆手:「那死丫头可比不上天耀,这房子是天耀自己凭本事买的。」

宾客张大了嘴,对许天耀连连称赞。

「哎,过奖了,过奖了。」妈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得意地扬起头:「我们家天耀只是比旁人努力一点。」

我就跟在妈妈身后,听到她的话,瞥了一眼在不远处和别人打麻将的许天耀。

买房的钱是我出的,和许天耀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一阵大风,险些将我吹散。

我这时才想起来。

我已经死了。

妈妈的这番话引起了在场宾客一阵轰动,他们纷纷来询问妈妈育儿之道。

「教育孩子其实很简单,平时多陪伴孩子、多鼓励孩子就好了。」妈妈受到关注,虚荣心得到满足,脸上洋洋自得。

我无声道。

不是这样的妈妈。

你们只是那样教育许天耀,却不是这样教育我的。

许天耀好吃懒做又性情暴躁。

你的教育方法,分明失败了。

没有人能听见我的话。

妈妈还在和宾客侃侃而谈。

「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没见到梅梅啊。」

妈妈一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她连连摆手:

「别提了,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好久没回来过了。」

爸爸凑了上来,呸了一声:「亏我们辛辛苦苦把她拉扯这么大,当年为了生下她,我们小两口可是连单位上的工作都丢了,不知感恩的小白眼狼。早知道这样当年还不如直接掐死。」

爸,我现在死了,还不算太晚吧。

听者边听边摇头,也跟着爸妈一起对我进行口诛笔伐。

这时,刚刚还在打麻将的许天耀突然冒了出来,一把扯住爸妈的胳膊,拉到一旁无人的地方。

他问道:「爸、妈,咱家有豪车吗。」

爸爸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小声道:

「咱家哪来的豪车啊。」

「许贱妹不是有吗,上次还见她开回来过呢。」许天耀摇了摇爸妈的胳膊:「爸妈,我都跟朋友夸下海口了,必须要一辆豪车来撑场子,不然我的脸就丢尽了。」

妈妈点点头,按住许天耀的手:「你别急,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开豪车回来。」

我看着妈妈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贱妹』,打了一次电话。

未接通。

又打了一次。

未接通。

再打了一次。

依然是未接通。

正如我临死之前,给妈妈打的电话一样。

听着冰冷的机械女声,妈妈对着手机愤怒开口:

「许贱妹!翅膀硬了!竟敢不接你妈的电话!」

爸爸和许天耀也都拿出手机给我打电话。

结果也是一样。

2

我叫许健梅。

在常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到有点土的名字。

但我却很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这是外婆为我改的名字。

而我一开始叫许贱妹。

我是爸妈丢了在单位的铁饭碗,东躲西藏又交了罚款才生下来的孩子。

可我不是他们想要的儿子。

看到是个女儿,爸爸非常不开心。

出生一周,才勉强给我取了名字——

贱妹。

爸妈把失业的怨恨,全部加诸在我的身上。

他们不想看到我,把我送到乡下外婆家,一直到六岁外婆去世才接回来。

我不幸的生活,也从六岁开始。

记忆里,爸妈对我从没有好脸色。

爸爸买回家的糖人,只有许天耀的份。

我连糖渣都得不到。

妈妈织的毛衣,只给许天耀穿。

不管我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主动争取。

可换来的只有责骂。

「死丫头!滚远点,你不配!」

经历了几次,我就怕了。

我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为了让爸妈喜欢我,小小年纪我就主动承担所有的家务。

可是没有用。

许天耀只用背一句诗,爸妈就会立刻夸赞他。

就好像,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爸妈的孩子,许天耀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他们所有的爱。

我却连一点目光都得不到。

再大一点,我才知道,这种情况叫重男轻女。

只因为我是女儿,便成了他们口中的赔钱货。

但他们离不开我这个『赔钱货』。

许天耀不工作,家里的开销一应由我负担。

我一周打五份工,赚到的钱,除了自己的生活费,悉数给了家里。

他们用我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给许天耀买了这栋房。

举办乔迁宴的事情,我甚至还是在一个远房亲戚的朋友圈里看到的。

我请了假,匆忙赶回家。

却死在了路上。

3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不满地走了回去。

我飘在原地没有动,心内被酸涩填满。

我住在 10 平米连厕所都是公用的出租屋里。

每天只吃两顿饭,还有一顿必是泡面。

我怎么买得起豪车呢?

许天耀说的豪车,是有一次我从便利店下班出来晚了,没赶上回家的车,恰好我有个领导和我顺路,我便搭乘她的车回了家。

这么久没回家,他们不关心我的安危,却只想着榨干我身上的利用价值。

假如他们知道了我的死讯,只怕是会骂我晦气吧。

因为我的『豪车』没有到来。

宴席上,许天耀垮着一张脸。

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此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看他一眼。

许天耀许是觉得他们在说自己,脸涨得通红。

没过一会儿,他拍了一下桌子,重重起身。

宾客们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他愤然开口:

「许贱妹这个臭婊子,开了老子的兰博基尼出去和男人鬼混就不回来了,她从小就爱偷鸡摸狗,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等她回来我这个做哥哥的非要好好教育一下她。」

宾客们听了这话,纷纷开始吐槽我。

「健梅这孩子,读书的时候学习挺好,怎么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要我说,还是人品最重要……」

他又开始给我造谣了。

就像以前一样。

初中的时候,许天耀就读的高中和我的学校只隔了一条街。

我家离学校很近。

但是许天耀不愿意走路,因此爸妈会开车接送许天耀。

却让我自己走路回家。

我那时读书很用功,有时会在学校复习到很晚。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学,那是因为家里没有我的房间。

我住在杂物间里。

每次我回家晚了一点,许天耀就会跟爸妈说我出去『做生意』了。

爸爸拿着带刺的荆条抽在我背上,薄薄的夏季校服受不住刺的尖锐,被扎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洞。

刺没有了阻碍,扎进了我的肉里。

荆条再扬起时,我的背上多出来很多血点。

想到这里,我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抖。

无论我解释还是求饶,他们都不会听。

有的只是下得越来越重的手,和许多不堪入耳的辱骂。

「小婊子,年纪轻轻就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来,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抽打直到我的背血肉模糊才会停止。

我最讨厌的季节就是夏天。

因为夏天的校服太薄,承受不住这些伤害。

若是冬天的校服,多少能抵挡一些痛楚。

爸妈一直很骄纵许天耀。

他从小就无法无天,经常在学校里欺负同学。

后来他甚至和混混玩在一起,也沾染了那些人的恶习。

他偷家里的钱,出去买烟,然后分给他的兄弟们。

爸妈发现家里的钱少了,他立刻说是我偷的。

我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这些年来,他一直乐此不疲地给我造黄谣、泼脏水。

就连我死了,也不放过。

4

宴席很快就临近尾声。

许天耀跟着他的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出去玩了。

爸妈满面春风,一个个地向宾客道别。

这场乔迁宴,众人都在夸赞许天耀,他们长了面子,很是开心。

人全部离开后,我的一个远房姑姑,出现在了我爸妈面前。

她说:「梅梅还没结婚吧,你看看我儿子行不行。」

随后便是对她儿子铺天盖地的夸赞。

我爸听完,问她:「你们能给多少彩礼?」

姑姑竖起两根指头。

「二十万。」

我爸这才点点头。

姑姑打开手机,给我爸妈看照片。

我看到一张眼睛很小、很沧桑的脸。

随后,在我妈的追问下,姑姑这才说出了他的具体条件。

三十五岁,初中学历,个子一米六。

我妈蹙起眉头,有些不满:「我家丫头可是本科学历。」

「那彩礼加到二十五万你看成不。」

我妈还是摇摇头。

最后是三十万才谈拢价格。

我凑到妈妈跟前,很想问她:

妈妈,你有没有哪怕一刻,考虑过我的幸福呢?

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

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谁会考虑商品过得幸不幸福呢。

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大二那年,隔壁家的张阿姨领了个傻子,敲响了我家的门。

我爸妈带着笑脸将他们迎进了屋里。

晚饭的时候,我照例端着碗进了杂物间。

他们和张阿姨,在饭桌上有说有笑,说了很久的话。

张阿姨带着傻子离开时,给我塞了一捧薄荷糖。

只给了我一个人。

我很开心。

晚上睡觉前,妈妈叫住了我。

「我们有事要告诉你。」

我不知所以地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爸爸妈妈就坐在我对面。

他们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我。

我从未受到过关注,有些尴尬,默默低下头。

妈妈想缓和一下气氛,伸出手要摸我的头。

见她扬手,我以为她像以前要打我,下意识地躲开。

妈妈的手僵硬在空中,过了很久才放下来。

爸爸见状不对,赶紧拉了我妈一把。

妈妈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卡,推到我面前。

「这个给你。」

是一个粉色的爱心发卡,款式是几年前流行的,早已经过时。

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这种发卡。

不过我只敢看看别人的。

我知道我不配。

看着这个发卡,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猝不及防掉了下来。

待我情绪稳定下来,妈妈才开口:

「你这两天准备准备,跟你张阿姨的外甥试着处一下对象。」

也就是那个傻子。

我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她。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

我把薄荷糖掏出来全扔到了他们脸上。

发卡被我扫落在地,爱心碎成了好几瓣。

我的反抗换来了爸爸的毒打。

我被打得神志不清,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烧。

一连七天,他们始终没有送我去医院。

因为,我去医院会浪费钱。

他们要拿钱给许天耀买最新款AJ。

5

想到这里,我苦笑一声。

死了也好。

死了,就不用被卖给别人当老婆了。

爸爸提出彩礼要先收两万定金。

姑姑有些迟疑,但还是咬咬牙,给我爸转了两万过去。

「行吧,就当提前给的见面礼,梅梅这孩子我实在喜欢,要是换了别人我可不给。」

爸爸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余额,脸上笑开了花。

他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等她回家我立刻就把她送到你家去。」

他还不知道,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跟着爸妈进了家门。

映入眼帘的是乱糟糟的客厅。

多日未洗的衣服散乱在沙发上。

客厅的垃圾桶被打翻在地。

里面的烟头和废纸倒出来了一大片。

茶几上东倒西歪地摆了许多啤酒瓶。

整个屋子都混乱不堪。

妈妈腾地一下火气就上来了,她冲进许天耀的房间,一把将他从床上拉下来。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不是还有许贱妹收拾吗。」许天耀推搡了一下妈妈,不悦道。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跟朋友进行了一场狂欢。

由于酒喝得太多,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去,说话也有气无力。

「你看她回来了吗?一天天好吃懒做,又不上班,天天就知道乱花钱,还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体谅一下我们!」

「行了,你说孩子做什么。」爸爸阻止了妈妈:「这不是还有贱妹打钱回来吗,多大点事啊。」

「那又如何!你只有我一个儿子,除了我你还能靠谁?」许天耀不服气,冲妈妈大吼:「还不是你没本事,生不出第二个儿子!」

妈妈指着他,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爸爸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贱妹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

我心中一片冰凉。

可是,就算我不是儿子,那我也是他们亲生的啊。

为什么他们这么讨厌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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