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孙悟空的立场来看《西游记》,吴承恩在隐喻什么?

红小岩谈古论今 2021-04-23 13:05:56

文章跟小说都很主观,因为写的都是作者的价值观,说到这一点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因此,阅读除了欣赏文章的笔触,更可观察到作者所隐含的含义与其价值观;也或许是他“写者无心”,而我们“看者有意”,所以一本书有多种的解读方式,思路永远不只一种,看法因人而异,因此在阅读的时候,有多样的空间让你自由翱翔,我认为这是看书有趣的地方,你认为呢?

《西游记》是我们从小最受欢迎的课外读物,其特色在于人物的变化多端,这让我们幼时的心灵充满了想象的空间,除此之外,身为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自然有其文学上的价值,但是今天我想从以一个文史爱好者的角度来看《西游记》!

接下来,我们先来探讨作者吴承恩生长的时代背景,或许可以借此可以略为看出吴承恩书写此书的用意。

在我国悠长的历史中,君权的演变是逐渐高涨的,而到明、清两朝是我国君主集权最为高涨的时代,其原因有二:

其一,从秦始皇统一六国、结束了战国时代、建立了君主体制、建立了中央集权的秦朝,在经过千百年来实际的运作,君主体制到了明清已经逐渐到达了炉火纯青的成熟度。明清皇权的权力之大,连县级官员的任用都需让皇帝知晓、让皇帝亲自览阅批定,连乾隆皇帝自己都忍不住感慨。

其二,是在于封建皇朝的政治结构中,最重要的体制——宰相被废除了,结果就是皇帝的权力变得无限制的扩充;在明清之前,虽然君主与宰相同属于行政体系,但宰相一方面会为君王的决策做最后的把关,另一方面又会监督并负责执行的单位,所以在封建的年代中,宰相是一个防止君权变相扩大和行政权腐化的机构,而明太祖朱元璋在胡惟庸叛乱之后,将宰相一职废除,使得君权开始永无止境的扩大,形成了君主专制。

在这种君权专制下,儒家“以民为主”的思潮却在民间兴起并流传着,然而这股“以民为主”的思潮是由民间的大儒、文学家所引领着,诸如:黄宗羲、顾炎武……等,他们的论述因此流传下来,如:《明夷待访录》、《日知录》等等,这些书或隐喻,或明示,但都阐述了文学家们对当时封建体制的不满,并提出应“重视人民、以民为尊”的思想,最后并以理想中的体制作为最后的期望,堪称人权思潮的复兴。

生长在这样的社会中,吴承恩或多或少会受这样的思潮影响,所以我们可以大胆地推测《西游记》是吴承恩政治思想的一种抒发。

既然吴承恩有政治思想要抒发,那为什么吴承恩会选择唐三藏往西方取经的过程来当故事的情节呢?

首先,有可能是因为在当时的君权体制下,人民的言论自由是不被保障的,尤其在明、清两朝特有文字狱的恐惧压力下,所以我们推测吴承恩因而借着隐喻的方式来论述。

再者,唐三藏西方取经的故事已经在民间相当受人欢迎,一般都是散乱的话本而已,除了唐僧之外,并没有像《西游记》如此丰富的人物及情节,因此吴承恩在整理之余,有相当大的原创,在吴承恩个人创作时,应该有将自己对于当时社会的看法用故事来表现出来。

吴承恩不是宗教家,而是依照当时人民的宗教观,来阐述自己的政治思想,借由《西游记》的故事中,将一位修行佛道的修行者去西方取经,历经了八十一难的过程,终于获得正果,这样如此艰辛的过程,来隐喻着一般人民要成为士大夫内部的成员是相当的艰辛。另外,用孙悟空这个人物,当作是“反士大夫”的代表,来述说“统治阶层”与“反统治阶层”的相互关系,这就是本篇文章所要探讨的部分。

以孙悟空的立场来分析《西游记》

基于上述的观点,孙悟空是“反统治阶层”的代表,若以孙悟空的观点来看《西游记》的故事架构,我们更可看出“统治阶层”与“反统治阶层”之间过程与结果。因此,就可以将《西游记》粗略分为以下几个部分:孙悟空出生至修行时期、大闹天宫时期、西方取经而授记成佛等三大部分。

一、孙悟空出生至修行时期:

故事中的主角孙悟空,是石头经由日月孕育而生,这种“日月孕育而生”隐含着“天赋人权”的思想。

而花果山中这个族群,是一个未受统治阶层规范的一个社会,而孙悟空是花果山的“王”,是代表花果山猴群的意思,借此将孙悟空比喻成尚未接受封建体制规范的代表人物,或许也意指人民,此处的描写是象征着人民原本是不被封建的体制规范、束缚的,显示着先有人民的存在,才有统治阶层的产生,所以,在此也暗示以封建体制来规范人的权利是本末倒置的做法。

在故事中,孙悟空去求道修炼说是要求得长生不老,他在历经了许多的波折后终于达成这个愿望,在此意指的是“封建体制“之外的另一种力量的集结,孙悟空向菩提祖师学习仙术,显示着这种力量逐渐强大。

二、大闹天宫:

正当民意慢慢集结的时候,封建掌权者会感到不安,因而有进一步想对人民进行束缚的打算,所以产生了“统治阶层”与“反统治阶层”(人民)初步的冲突,而在故事中,大闹地府与龙宫的情节,只是这位尚未受规范的人民对当时统治阶层的一点点小小的反抗,当阎王与龙王向玉帝报告时,只是显示统治阶层的下层寻求上级阶层的协助,所以冲突开始扩大,因此才有收服的动作。

然而玉帝对孙悟空进行收服,是表示着整个封建体制想对未受体制规范的人民进行收归的动作,其手段当然不离威胁和利诱两种,而由故事情节来看,玉帝派出托塔天王、二十八星宿等人,企图以武力进行收归,此处属于威胁的部分;

请太白金星对孙悟空进行册封,当然是利诱的部分。

最后,“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情节是属于“统治阶层的当权者”与“反统治阶层”的冲突,而这种冲突是从最初利益的问题,到最后有推翻天庭(统治阶层)的想法,所以当孙悟空在大闹天宫时,才会对着玉皇大帝说:“为什么你可以做这么久?玉帝也要换人做做看!”

此处意味着对当时君主体制的不满,不满的原因当然在于人民如果对上位者不满,也无法对在上位者进行替换的动作,意指着政治体制若不好,应该改朝换代,而孙悟空的这句话是意指改朝换代应该是由人民来决定。

最后的结果是孙悟空被如来佛所收服,然而如来佛所代表的角色是属于不可抗拒的传统压力或者是“既有的体制”。所以,“桀骜难驯”的孙悟空也“难逃如来佛的手掌心”,最后不得不被被压在五指山下(趋于体制下),因此才会有和唐三藏一同去西方取经的故事。

三、西方取经而授记成佛:

而《西游记》有一大半的记述是描写孙悟空与唐僧等四人去西方取经的过程,其过程历经八十一难的考验后修成正果而授记成佛,这部分的故事若以不同的立场都有其不同的解读方式,然而以孙悟空(人民)的立场来说,取经的过程是“统治阶层”与“反统治阶层”的过程,或者可称为“政治社会化”的过程,在这样的过程中,使未受政治化的人民渐渐地体制化、“反体制”归于“体制”。

然而在故事的最后,孙悟空的修成正果、受封成佛只是显示着对于反抗封建体制不成,而不得不被纳入封建体制的一种悲哀而已!这或许也是吴承恩的一种黑色幽默吧!

这篇文章,这是我个人的解读,只为搏君一笑,别那么当真,嘻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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