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前面3年甜如蜜糖，后面13年苦如黄连。

1

我第一个丈夫名叫苏大壮。

我和他第一次相识，是在一次赶集的时候，我们俩同时相中一双白色袜子。

摊位前，我们俩不约而同伸手去拿那双白袜子。

我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也想买，我就缩回手，小声说：

“既然你也喜欢，你买吧，我不买了。”

说完我转身走了。

我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我：

“姑娘，等一下，姑娘，等一下！”

我不知道后面的人在叫谁，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是他！

那个买走白袜子的男人。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白色的衬衫上也被汗水浸湿，睁着一双黑宝石似的眼睛看向我。

他快步穿过人群，走到我的跟前说：

“姑娘，这袜子我买下来仔细一看是女人袜，我穿不了，送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

我有些脸红，伸手去裤子口袋里掏钱，我要给他钱。

他笑着拒绝了，把袜子塞到我的手里，笑了笑，转身走了。

逛完集市我满载而归，买了好多东西，有炸麻花，小酥饼，一块花布，一双白袜子，还有一只老母鸡。

我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骑出去没有多远，那只老母鸡从车把上掉了下去。

粗心的我，竟然没有发现，也许我只顾欣赏路两边的风景。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姑娘，等一下，姑娘，等一下！”

我放慢车速，回头一看，又是他。

他也骑着自行车，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只老母鸡。

我看着那只老母鸡好眼熟，好像是我买的那只。

我再回头看看自己车把上的鸡，不见了。

我赶紧停下车，下车走到那男子的跟前说：

“怎么这么巧？我的鸡丢了，被你捡到了。”

那男子嘿嘿地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让人顿生好感。

“是啊，真的好巧，你这也是向阳庄去吗？”

我接过老母鸡重新绑在车把上说：“是啊，我家在那里，你呢？你也去向阳庄吗？”

“是啊，我去走亲戚。”

就这样我们俩结伴而行。

他一直骑车陪我到家，之后往我家后面的方向拐去。

2

三天后，他来提亲了。

他对我一见钟情，护送我回家。知道了我家的位置。

那天他根本不是去向阳庄走亲戚，就是想知道我家住在哪里？

他第一眼看见我，就对我一见倾心。

我见过他之后的几天，脑海中时不时会想起他。

他来提亲，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惊喜。

很快，我们就喜结连理，结为夫妻。

俗话说，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句话在我的身上真的得到充分验证。

结婚后，我和苏大壮过了三年幸福的小日子。

每天，男耕女织，我们一起劳动，一起做饭吃饭，一起出去爬山，一起欣赏日落，一起看星星和月亮。

他给我讲过许多好玩有趣的故事。

他对我很好，对我很温柔，如果不出现意外，我跟他白头到老，会非常幸福。

然而，天妒恩爱。

村里要修路，组织身强力壮的男人去外地拉沙子水泥。

大壮也跟着去了，回来的路上，因为连日下雨，发生山体滑坡，他被埋在山下。

经过7天7夜的救援，虽然找到了他，但他永远地离开了我。

3

那一年，我22岁，我们结婚3年，我和大壮的儿子2岁。

得到大壮意外去世的噩耗，我的天都塌了。

我怀里抱着才2岁的孩子，哭天抢地，不想活了，真想随着大壮一起去了。

大壮走后，我每天以泪洗面，悲痛欲绝。

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往后，我们娘俩可怎么活？

虽然，我每天还会照常早起做饭，洗衣，下地。

但我就像一个行尸走肉，只有一口气，没有了灵魂。

大壮的意外离世，给我造成很大刺激。

娘家来人看我，好几次要把我接回去。

婆婆说：“凤妮回娘家可以，但孩子不能带走。”

我的儿子才2岁，怎么可以跟妈妈分开？

我如果回娘家，就一定会带走我的儿子。

我已经失去大壮，不能再失去大壮的骨血。

无论我怎么请求，婆婆就不让带走儿子。

无奈之下，我没有回娘家，留在婆家继续陪着东东（我儿子的小名）。

4

寒来暑往，一晃儿，大壮去世已经有一年多了。

我娘家姐姐再次来看我，拉着我的手，哭着说：

“小妹，真的苦了你了。

你还年轻，再往前走一步吧。

再说，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过日子，实在不容易。”

听姐姐如此说，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还是姐姐最心疼我，但我担心婆婆会反对，没有表态。

姐姐是个急性子，她看我不明确态度。

竟然亲自去跟我婆婆说：

“婶子，我家凤妮还年轻，不能在你苏家守一辈子寡，让她再往前走一步吧！”

婆婆一听，鼻子哼了一声说：

“男人才死了一年，就受不了啦？

再走一步，不是不行，但是我的孙子她别想带走，那是我苏家的骨肉。”

说完，婆婆把公公叫过来，把东东抱走。

姐姐担心我为了孩子放弃再嫁的机会，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

“把东东给他们，你再嫁之后，还可以再生一个。

千万别为了孩子，苦了自己一辈子。

看你婆婆那架势，就算你不再婚，在苏家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姐姐走后，我认真思考再婚这件事。

姐姐说得虽然在我听来有些冷酷，但也不无道理。

婆婆让我考虑三天。

那三天，他们根本不让我见东东。

夜里我听见东东哭了，我想他一定是要找我。

我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跑到后院公婆的房门口哀求着说：

“娘，东东找我，你开门，让我进去抱抱他。”

从屋里传来公公沙哑的嗓音说：

“凤妮你回吧，你娘能照顾好东东。”

东东在房间里嚎啕大哭，我婆婆抱着他摇来摇去，想把他摇睡着。

东东似乎在里面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哭得更加厉害。

东东都快把我的心哭碎了。

我跪在门口，跟着东东一起哭，哀求公婆给我开门，让我哄哄东东。

经过那一夜，我彻底明白，我根本离不开东东。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跪在婆婆跟前哭着说：

“娘，我不改嫁了，我就在苏家给大壮守寡一辈子，求你别不让我见东东。”

婆婆嘴里叼着烟袋，瞟了我一眼问：

“我们可没逼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要说你这个岁数，一直给大壮守寡，确实委屈你了。

我和你公公商量了一下，既能满足你再嫁的心愿，还能让你经常见到东东，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我满脸挂泪，抬头看向婆婆，她又抽了一口旱烟，嘴里吐出一团烟雾。

“我的意思呢，你跟二壮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样你又有了男人，也不用跟东东分开。”

我听了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让我跟二壮结婚？

我是二壮的嫂子，他是大壮的亲弟弟。

这，这，这怎么能行？

不远处，竹椅上坐着二壮，朝我看，嘿嘿地傻笑着。

因为脑瘫，二壮智力有些问题，村里人都叫他傻子。

公公婆婆心里清楚，以二壮的条件，恐怕一辈子也讨不到媳妇。

就算找到媳妇，他们也担心人家算计二壮。

让我嫁给二壮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和苏家有东东的牵连，我再怎么样，也不会算计二壮。

我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没想到公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瘫在地上，泣不成声。

婆婆站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二壮过来，把凤妮的被子褥子搬到你屋去，今晚你们就圆房。”

二壮听了，兴高采烈地奔进我的屋子，搬走我的行李。

在这个家，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在这个家，他们还把我当人待吗？

我哭着走进二壮的房间，爬到床上，嚎啕大哭。

我很清楚，婆婆拿准了我舍不得东东，如果我听话，她就不让我见孩子。

为了孩子，我只能屈辱地答应这个有悖伦理的要求。

我在床上哭了许久，二壮脱了衣服，躺在我身边。

我有些紧张，以为他会过来脱我的衣服，跟我圆房。

没想到，他只是躺在我身边，没有跟我说话，没有动手。

不一会儿，他的鼾声响起，睡着了。

我那时也哭累了。

我擦干眼泪，心里想，可能二壮看我哭得太伤心，不想强迫我。

但我仍然很抗拒二壮，我不敢睡觉，和衣而卧。

搬进二壮房里一个月了。

我每晚睡觉都不脱衣服，二壮没有任何意见。

我嫁到苏家来，虽然已经有好几年，但我进门就知道二壮智力有问题，平时很少跟他接触。

不知道他智力到底是个什么程度。

从和他住在一起，我才开始观察他。

他每天能帮家人烧火，帮着放羊，帮着给羊割草，也会锄地。

但他不会买东西，不会算账，连钱都不太认识。

观察了许久，我终于弄明白，二壮虽然26岁了，但他只有6岁孩子的智商。

一个6岁的孩子怎么懂男女之事。

难怪他从不想跟我同房。

最初知道这些，我喜出望外。

大壮虽然走了，但我心里还没有放下他，我愿意为他守身如玉。

5

日子在平淡中往前过，我渐渐地走出失去大壮的阴霾。

因为公公喜欢喝酒，经常打发我去村东头的酒馆帮他打酒。

酒馆的老板姓张，50出头，十多年前钱死了老婆。

带着个女儿，开了一家酒馆，这酒馆有个特点，不卖餐食，只卖酒。

打酒的人可以在他的酒馆里喝酒，也可以打回去回家喝。

有一次，我去给公公打酒，多打了二两。

我就坐在酒馆里，把那二两酒喝了。

喝酒的时候，跟张老板聊了会儿天。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说了好多我跟大壮的事，还有我跟二壮的事。

因为都在一个村里，张老板对大壮二壮也都熟悉，对我家的很多事也都听说过。

他一直在安慰我，让我感觉很温暖。

从此以后，我经常来酒馆喝酒。

每天下地干活，我都会提前半个小时从地里收工，只为去张老板那里喝点酒，跟他说说话。

时间一长，我发现，我如果日子多了，不去张老板那里，反而，有些惦记他，就想去看看他，就想跟他说说话。

原本我以为只是我自己这样，张老板也变成这样。

我好几天没去，他也开始担心我，好几次，想去我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老张动了心，老张对我也动了情。

有天夜里，我原本在地里守着，等着灌溉玉米。

等了许久也没有排到我家，我就去了小酒馆。

我一敲门，老张就把门打开了。

走进去，他一把抱住我。

那晚，我和老张在一起了。

老张跟我说，他要娶我，让我回去跟二壮离婚。

他还说，你跟二壮没有办手续，就回去跟他们说一声，然后就搬到我家来。

我跟你登记结婚，我要大张旗鼓把你娶进门。

听着老郑这样说，我内心无比幸福激动。

这么多年，终于有男人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摇摇头说：“不行，我不能嫁给你，因为东东，我的儿子，他们不会把儿子给我。”

老张听了，一脸愁云。

我抱着他的胳膊说：“如果你愿意，咱俩就像现在这样。”

“不，我要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偷偷摸摸的。”

老张态度很坚决。

“实在不行，我去找二壮和他爹娘说，哪怕我给他们一些钱也可以。”

“你这是要为我赎身吗？”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有了老张的支持，我回家跟公婆还有二壮说了我的打算。

二壮当场就哭了，他拉着我的手说：“凤妮别走，凤妮别走。”

二壮的爹妈直接跟我翻脸了，婆婆指着我的鼻子说：

“如果要跟二壮分开，就会跟东东分开，你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你们想要多少钱？老张会给你们钱。”

“我呸，就老张有钱是吧？我们不稀罕那些臭钱，我们一分钱都不要，就要东东。”

婆婆双手叉腰，瞪着眼睛，对我一顿狂骂。

第一次跟二壮提分开，以失败告终。

之后，我又去找老张约会，同时商量怎么才能从苏家带走东东。

老张想了好几个办法，我都觉得行不通。

老张狠了狠心说：“你能不能为了我，放弃东东？”

我做梦都没想到，老张会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东东是我的命根子，我宁可不嫁老张，也不能失去他。

我愤怒了，瞪了老张一眼，摔门而去。

我和老张因为东东闹翻了，我们开始冷战，谁也不搭理谁。

6

虽然我生老张的气，但他让我放不下了。

尤其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思念他。

忍了一个多月，我终于决定去找他。

一天夜里，我假装起夜，去茅房。

从茅房后面绕出去，去了小酒馆。

我敲门叫老张，他很快打开房门，让我进去。

因为我们俩斗气，一个多月没见，我们彼此都非常思念对方。

干柴烈火，很快燃烧在一起。

我跟老张说，再等等，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把东东偷出去，让老张找人接走。

等我跟二壮把话说清楚，跟老张结婚后，再把东东接回来。

老张满口答应，他愿意等我，愿意跟我一起抢东东。

东东每天被爷爷奶奶看着，我很难找到机会，把东东单独带出去。

想找到合适的时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在默默等待，等了差不多三个月，这样的时机一直没有找到。

那三个月，我还会时常去找老张，老张对我还是激情满满，让我看不出任何问题。

然而，老张出了问题。

在之后的一个月，我去给公公打酒，老张的酒馆大门上贴上了大红喜字。

我不明所以，走进去询问老张。

老张笑着说：“隔壁村有个媒婆给他介绍了一个30岁的寡妇，两个人见过面，对彼此印象都很好，就决定把事情定下来。”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说好了会等我！”

“凤妮，不是我不等你，我已经等了几个月了，你这边的确太麻烦，我还不如找个寡妇！”

老张说完转身走了。

我手里提着的白酒瓶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接受不了老张的突然变卦，我被他耍了。

本故事为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