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开学季,我心中那久远而惊悚的回忆

学宝的生活 2024-09-25 12:20:42

文/南昌熊明

眨眼间,又到九月一日开学时,秋日的阳光金灿灿,明晃晃地照耀在大地,微风徐来,长天蔚蓝,白云悠悠,将我的思绪带回孩提时代,激活童年记忆。

幼年的苦难,早已淡忘。一众苦人儿宛如秦时的戍边徭役,背井离乡汇聚到鄱阳湖督上的狗颈里,围湖造田,一穷二白。我在鄱阳湖督上狗颈里发蒙进学堂时,没有课本,也没有校舍。课本是老师自己动手刻钢板、用油印机复印出来的。校舍,只是租借在农人的茅舍。

两个年级的人在一户人家的厅堂里安营扎寨,上课就是鬼炒糟,细崽俚捺到屁眼叫,相互干扰,细崽俚欢喜无限,老师也乐得鬼混堂朝,轻松自在。

彼时,上课的都是粗通文字民办老师。也许他们心中觉得郁闷,也许他们深受时代风气的侵染,把个读书上学的细崽俚当成了出气筒。一有机会到手,老师便开始发威。先是一声断喝——好似猛张飞长板坡前一声吼,紧接着气汹汹冲下讲台,把个上课调皮的顽皮头子从座位上提上讲台,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的稳、准、狠。接下来便开始施展拳脚功夫了。毫无情怀,更无责任。

倘或是两个顽皮头子上课逗嘻,那就惨了。老师先把两个小家伙提上讲台,让那一对“哼哈二将”互扇耳光,打得两个人脸红耳赤,牙膏滴血方才叫停。更有甚者,老师也给细崽俚用上了当年流行的暴力动作“喷气式”——一只手捩住细崽哩的一只胳骨哩,一手卡住细崽哩的后颈窝,将细崽哩的小脑袋瓜子拍皮球一样戏耍。按下去,弹起来,再按下去,又弹起来,如此反复,十数下方止。

老师施展完全套武功,辛苦程度好比刚刚参加了一场篮球NBA或散打比赛。他坐下喘气,还不忘补上一句口头禅:“有意见,到厕所里去提——”那口气,像是恐吓顽皮头子,又似乎有点炫耀。弱者面对强权,往往敢怒不敢言。否则,批评即是抹黑,质疑便是挑战,那岂不是鸡蛋碰石头,蚂蚁拱石磉,自寻死路?可怜的细崽俚只能去臭气熏天无人驻足的茅茨里嘟嘟嘟了。

记忆中,狗颈里那些民办老师常用的大学生手段还有一种——钉暴骨哩!有几个顽皮头子,上课也要逗嘻,尽触霉头。老师将右手五指团拢,以凸起的中指关节朝顽皮头子的脑壳上敲去,像是敲木鱼——却全然没有老和尚敲木鱼那样平和恬淡。倒好似急风骤雨一般,倾落在细崽哩脑门上、头顶上、后脑上,一记比一记敲得重,敲得快。老师一边敲,一边念念有词,戳戳骂骂。同学们戏称这种体罚为“吃暴骨栗”。唉!

幼年的苦难太多,缺衣少食,上学读书还要承受老师的暴力体罚,以至于每年的开学季、六一儿童节等日子,总能唤起我心中那久远而惊悚的回忆。好在我村头上当时有三位族叔在狗颈里学堂教书,那些戾气很重的老师,总算手下留情,不曾为难过我,真是天可怜见。

要说临近开学,当然也有开心的事情。有一位二房里的叔叔,寓所离我家很近,开学前几天,新的课本就会运来搁在他家里,待开学时再挑到学堂里去。他儿子比我小好几岁,但运来了新书,他总是很愉快的跑来报告,并引领村上的细崽俚去他家里翻看新的课本。

近水楼台先得月。翻开新课本,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尽的新鲜感,纸香、墨香,很令人着迷,激发出我对读书的热爱,尤其是语文、自然常识课本,特别喜欢。新学期的课本,还没有开学,我就已经翻完了。

但愿新世纪的读书郎们能遇上新世纪的文明且有学养的老师,不要再重复老朽这一代人的悲剧。敢问读者诸君,过往君子:如果你的孩子开学后在学校遭到老师体罚或同学们的霸凌,将会如何处置呢?

人世风景,前尘影事,都已成渔樵闲话,饭后谈资。我写人物,摒弃假大空,拒绝千人一面。讲究直见性命,倾听肺腑之言,畅谈生命体验,还原人世间那年那月各色人等的任侠使气血泪情仇……还原一个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鲜活的生命个体!承接写私人传记、家庭小史。

南昌熊明,号泥巴道人、真寂。作家。独立文化观察家。书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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