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雨时撞见俏姑娘在瓜棚换衣裳,她怒拍我两铁锹,讹了我一辈子

欣德看三 2025-01-09 03:02:38

  夏天的雨总是骤然而至,顷刻之间,将田野冲成一幅清新水墨画。

  院里扁嘴儿在雨中横冲直撞,呱呱乱叫时,惊扰了趴在门槛上的猫。

  猫前爪俯低,屁股高高撅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纵身一跃,跳到了椅子上的箩筐里。

  正衲鞋底的娘轻轻皱眉,伸手轻轻拍猫,猫毫不在意,反而就势卧倒,脑袋一低,耍起了无赖。

  娘哑然失笑,又皱眉横了正吸烟的爹一眼。

  爹明明看着外面,可娘眼睛横过来时,他便掐灭了还剩下二指长的烟。想别在耳朵上,但老是往下掉,扔了不舍得,索性装在了兜里。

  我在屋里坐不住,看着外面的雨,心神不宁。

  地里西瓜已经成熟,搭了个屋子一般的瓜棚,平时我就睡在地里,回来吃顿晌午饭,谁知道能下这么大的雨?

  娘看我坐立不安的样子,就把针扎在鞋底上,手上的顶针摘下来数落我。

  “你不能安生会儿?天这么阴,还怕别人偷你瓜?”

  的确,雨越下越大,天也阴沉得厉害,这才下午两点多,天竟跟快黑了一样,这场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但是,我在家闲得难受,还是决定去地里。

  倒不是怕有人偷瓜,谁要想吃,摘个吃去。主要是怕村里那些调皮孩子,他们要是趁着下雨进地,就不是摘一个那么简单了,会把没熟的瓜都给糟蹋了。

  去地里也不用打伞,用袋子掏了个角,套在脑袋上就是个简易雨衣。

  身上淋湿不怕,瓜棚里有换的衣裳,再说了,我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正是火力壮的年龄,不怕受凉。

  娘不愿意让我去,嘴里嘟囔个不停,眼看拦不住我,拿了两个菜窝窝,让我带走。

  我知道,她是怕我因为下雨,晚上不回来吃饭。

  爹哼了一声:“一顿饭不吃,也饿不着他。”

  我笑了笑,把两个菜窝窝装兜里,手拽着袋子下面的两个角出门,奔地里而去。

  俺家的瓜种在西地,临着大路,这也是我不放心的原因之一,平时路上来往走亲戚的人多,孩子们也喜欢在路上疯跑着玩。

  种了一季,都已经成熟能卖了,被毁了怪心疼。

  路上全是泥水,我把鞋脱掉,裤腿挽起来。虽然套着个袋子,可到了地里时,身上已经被淋得透湿。

  瓜棚就在地边上,跟间屋子似的,仅在西边留了个小门,上面吊着个油布帘子。

  我掀开帘子往里走,外面天阴,里面也黑,刚进去看不太清,恍恍惚惚看到一片白。

  眼睛很快适应了里面光线,然后就听到一声尖叫。

  我完全傻住了,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个大姑娘,看样子是淋湿了,想换我放在里面的衣裳,要不然,就是想擦掉身上的雨水。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站着没动。

  她则伸手拿件褂子套上,见我两眼直勾勾的,她伸手抓住了瓜棚里放着的铁锹,对着我没头没脑就拍。

  我一偏脑袋,第一下拍在了肩膀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你……”

  我话都没有说完,她第二下又已经拍了过来,我只顾向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也躲过了第二下,铁锹重重落地。

  她跟疯了一样,拿着铁锹又要拍,我赶紧举起一只手,边拦边喊。

  “这是俺家瓜棚,我咋能知道里面有个人?你进的是俺家瓜棚……”

  她抬了一半的手停下,接着就猛跺脚,扔下铁锹,也不管外面的雨,撒腿就跑。

  我惊魂未定时,路上传来她的声音。

  “今天的事,你……你别跟任何人说,你要是说了,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话,她已经去得远了,我半晌才回过神来,心说这事儿闹得怪尴尬,但我真不是有意要看人家,这事情不能怪我。

  但似乎也不能怪人家,这场雨下得急,她应该是赶路时淋到了,看路边有个瓜棚,里面还没人,就拱了进去。

  姑娘家跟小伙子不一样,小伙子火力壮,姑娘家被淋透了,应该是感觉凉,而且天气阴沉,雨又下得大,她觉得肯定不会有人来。

  所以,就想换我的干衣裳,更大的可能想把雨水擦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我进来了。

  巧巧娘哭巧巧——巧死了。

  但我发誓,我啥也没看清,可惜那姑娘肯定不相信。

  起身把铁锹放到角落,叹了口气。身上还都是泥水呢,想要换衣裳时,发现小竹床边搭了件湿透的的确良褂子。

  刚才那姑娘太过惊慌,套上了一件我的褂子,却把她的褂子给留在了这里。

  这可怎么办?

  我伸脑袋向外看,姑娘早跑得没影了。

  这褂子在我看来很可怕,万一让爹跟娘看见,我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以爹那种严肃而火爆的脾气,只要看见,就得揍我。

  因为我天天在瓜棚里睡,莫名其妙有件女式褂子,他能不急吗?

  他一辈子为人正直,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子长那些见不得人的花花肠子。

  我在瓜棚里纠结了好一阵,扔掉?万一人家再回来找怎么办?到时候交不出,人家会不会说我故意藏了起来?

  留下?

  放到哪里啊?感觉放哪里都有危险。

  原本高高兴兴来地里,我还寻思着,到了后,躺竹床上听着外面的雨,那该多享受?

  结果弄出这么一件烦心事,搞得我坐立不安,脑袋里忽悠忽悠,老是出现一片模糊的白影。

  再低头看看自己晒得跟锅底一样的黑胳膊,百思不得其解,人家咋就能那么白呢?

  最终,我把褂子偷偷塞到了竹床的褥子下,而且打定了主意,最多一个星期,如果那姑娘没来找,我就把衣裳扔河里,而且不能跟爹和娘提这件事。

  这场雨下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晌午才停,雨停后,爹跟娘来地里摘瓜。

  这些瓜都已经熟了,又经了雨,得赶紧摘了卖,要不然会裂口子。

  下午摘的瓜,次日我起了个大早,拉着满满一架子车去别村卖。

  一旦开始卖瓜,就比较忙了,每天需要摘,每天都需要卖,持续不了多久,但中间也不能停。

  早上出去,到晌午时已经卖完,等我拉着车再赶到地里,已经是半下午了。

  按照我的想法,爹跟娘应该在地里摘瓜,但没有。爹蹲在离瓜棚几米远的树根下吸烟,娘站在瓜棚小门边,一脸焦急和忧虑。

  这是咋了?

  我感觉莫名其妙,把架子车放下,刚要问娘发生了啥事,就见爹冲我招手。

  我不明所以然过去,地上扔着好几个烟头,而且爹的右手抓住了脚上趿拉着的鞋。

  不好,这是要揍我。

  我赶紧停下,侧着身子,做好随时跑的准备。

  “爹,你干啥呢?我犯啥错了?”

  爹见阴谋暴露,当下也不装了,伸手把脚上的鞋脱下,抄在手里指着我骂。

  “滚到我身边来。”

  我转头看娘,一般情况下,只有娘能挽回局面,但让我震惊的是,娘竟然没有帮我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爹已经开始向我身边移动,我赶紧往后撤,嘴里还喊。

  “爹,我起五更就去卖瓜,啥错也没犯,你打我干啥?我咋了?”

  爹知道撵不上我,手哆嗦着指了指瓜棚,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轻。

  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慢慢退到了瓜棚边,伸脑袋往里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下雨时遇到的那个姑娘坐在里面。当时太过慌乱,没看清她的脸,这时候一看,长得还怪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我一个头两个大,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来要衣裳了。

  其实我能理解,要不然我为啥要把衣裳留一个星期呢?

  人家一个姑娘的衣裳,绝不会扔给一个小伙子不管不顾,万一这小伙子拿着跟别人吹嘘,乱说一通,那姑娘跳进黄河也洗不净。

  再说了,一件褂子也不是个小物件,平白无故不要,心里也不舍得。

  我不知道她来后是怎么说的,但看爹和娘的意思,指定认为我跟姑娘有啥,以爹的脾气,不打我身上,他难消气。

  问题是,这件事里面有误会。

  我刚要跟娘解释,却见姑娘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又懵了,这是干啥?

  她从里面站了起来,走出瓜棚,看着如呆头鹅一样的我小声说:“你跟我来,我有点事跟你说。”

  我看了看娘,娘一直在偷看爹,爹的脸色非常阴沉,比前天下雨时的天还难看。

  姑娘说罢径直就往路上走,我只好跟了过去,不明白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走了一段距离,她停下后看着我。

  “回去后我想了想,事情不怪你,我是从俺姥姥家回来,雨下得急。正好我前两天病刚好,怕再凉着,所以就想把雨水给擦擦,谁知道你就进去了。”

  我沉默点头,事情的确是这个样子。

  “幸好没拍到你脑袋,当时太急了。我是来还你褂子,也要拿回我的褂子。”

  这姑娘还怪有心眼儿,远远看见俺爹俺娘在地里,她没直接拿着褂子过去,而是把我褂子藏在了路边草窝子里。

  到了地里后,也没有说实话,只说找我有点事,根本没提褂子的事。

  我长出了一口气,她这么做是对的。

  莫名其妙有个大姑娘找我,就已经让爹暴跳如雷,她要真从里面拿出件褂子,那俺爹得把我皮给扒下来。

  那爹和娘在地里,我也不能直接拿她褂子啊,这可怎么办?

  最后她想了个主意,让我夜里拿她褂子去河边桥上,她在桥上等我。

  我一想,这倒是个好办法,给了她后,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对了,我叫陈香菊。”

  听了她的话,我挠了挠头说:“我叫李保成。”

  她嗯了一声,又准备回去,看我茫然不解,她小声说:“我回去帮你解释一下啊,要是不解释,这顿鞋底子你能跑脱?”

  我轻轻点头,是个聪明姑娘,真是,她要不帮我解释,俺爹绝饶不了我。

  她想了想,从草窝子里拿出了我那件褂子,径直走到地边。

  “叔,婶儿,前两天不是下雨?我从俺姥姥家回来,到这里时淋透了,跟你家保成借了件褂子,这是来还他褂子。叔,你咋还准备打他呢?”

  爹怪不好意思,把鞋扔到地上后没言语,娘听得松了口气,拿眼睛瞪爹。

  陈香菊把我褂子递给我就走了,娘用眼神询问我,我轻轻摇头,表示啥事没有,娘又看爹,爹脸上有疑惑,但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进地摘瓜。

  我看了看褂子,叠得方方正正,洗得干干净净,这陈香菊是个麻利姑娘。

  摘完瓜天已经黑了,吃完饭后,我跑到地里,从褥子下拿出陈香菊的褂子,准备去河边的桥上。

  不料,刚从地里出来,有个人冷不丁出现,仔细一瞧,是爹,不远处的草丛里还蹲着个人,不用说,是俺娘。爹跟牛魔王一样可怕,吓得我差点把褂子扔掉。

  白天听了陈香菊的解释后,爹并没有相信,要不说他是爹呢,心眼儿就是比我多,当时不声不响,晚上却偷偷行动,准备抓我的现行。

  娘也是的,也不给我点暗示,还帮着爹抓我。

  “说吧,这黑天半夜,你准备去干啥?我说你天天睡地里呢,你今天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我非让你掉层皮不行。”

  爹说着话,娘也过来,张嘴就数落我,其实是帮我。

  “保成,你大了,也该娶媳妇了,可是你得正大光明啊,这样偷偷摸摸可不行,让人知道了,戳老李家的脊梁骨。我看人家姑娘也怪周正,还懂事,你要真有心思,娘托个媒婆去说,不比这样强?”

  我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娘跟爹肯定觉得我和人家陈香菊偷偷相好,问题是,人家能看上我吗?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说了实话。

  爹听后还是半信半疑,娘先是愣,接着失笑,然后又小声说可惜,看样子,她还相中人家陈香菊了。

  “要不信,你们就跟着我,看我是不是还人家衣裳。”

  爹听得点头,还真准备跟着,娘却打了他一下,还拽住了他。

  我独自一个人去河边桥上,等了一阵,她才来。

  按照我的意思,把褂子给她就该回去了。

  但她却没走的意思,而是趴在桥栏杆上,指着河水问我有多深。

  我哪里知道有多深,就随口敷衍,也不知道咋回事,就乱七八糟聊了起来,也没个具体的内容,不知不觉,聊了俩小时。

  等分开回去时,我越想越高兴,也不知道为啥高兴,反正觉得浑身得劲,直到躺到瓜棚里时,还觉得飘飘然。

  然后,就梦到陈香菊了。

  梦里,我在地里看瓜,她来给我送饭,还拉着个孩子喊我爹。

  乐得我哈哈笑着醒了,望着枕头上的口水,才知道是做了个梦。

  唉,还是去卖瓜吧。

  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

  可怕的是,此后二十天,我天天晚上梦到陈香菊,但却一直没有再见过她。

  让我难受的是,那天晚上聊天时,我竟然忘问她家是啥村的了,想起来就后悔。

  二十多天后,地里瓜基本卖完,只剩下最后一趟,都是搂秧瓜,不太好,所以我就没起五更。

  天亮后,准备拉车走时,发现天又阴沉得可怕,而且大早上就闷热异常,看样子是憋着一场雨,就是什么时候能下来不确定。

  娘怕我淋着,就不想让去卖,反正瓜也不好,等不阴了再说,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算。

  我却不舍得,不管好孬,不管贵贱,卖了不可惜,扔了太可惜,还是得去卖。

  我没去别的村,而是直接拉到了集上,寻思着,等卖完了,给娘买块布,忙活一季了,俺爷俩无所谓,让娘做件新衣裳。

  瓜好是一个价,瓜不好又是一个价,便宜了,自然不难出手,卖得还挺顺利。

  全部卖完后,天开始稀稀拉拉下雨,我拉着架子车去集上专门卖布的供销社。刚到门口,一边急匆匆出来个老太太,小脚黑布衫,一走三喘,坐我架子上车休息。

  “你干啥呢奶奶?天下雨啦,赶紧回家吧。”

  我冲老太太喊,老太太连连摆手。

  “就是回家呢,脚小,走不动,走不动。”

  我哑然失笑,指了指供销社。

  “那你进去避避雨吧,我要进去买布。”

  我刚准备进去,老太太一把拉住了我,她指着自己的小脚。

  “我一个人来赶集,这天又下来了,脚小走不动,你把我送回去吧。”

  这老太太,倒是不客气,转念一想,就她这小脚,而且岁数大了,真不适合赶路。

  “我给俺娘买块布,买完就送你。”

  说罢,我让我老太太在外面等着,进去量了一块布,出来后,抱着她坐到架子车上,问清了什么村,拉着出了集。

  老太太家村离集不太远,四里路,天上的雨也下得不急,不过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褂子脱下来,盖到老太太脑袋上,岁数大了,怕淋出毛病。

  老太太俩手支着褂子跟我聊天。

  “小伙子,买这块布不孬,你娘让你买的?”

  我咧嘴笑。

  “那没有,俺娘忙一季了,我想让她做件新衣裳,不知道她能相中这块布不能。”

  老太太也笑,嘴里还嘟囔。

  “不孬,不孬。”

  拉着老太太快进村时,我觉得不对劲,后面好像多了个人。

  转头一看,吓得我差点跳起来,咋陈香菊跟在架子车后面呢?

  “你……你……你咋在后面?你也是这个村的?”

  陈香菊轻轻点头,还伸出一只手帮我推车。

  我大喜过望,这也太巧了,看来我跟她有一定的缘分啊。

  等进了村,按老太太说的地方停下,陈香菊竟然主动去扶老太太。

  “奶奶,你慢点啊。”

  奶奶?

  我不明所以然,觉得这里面的事怪复杂,这老太太是她奶奶?这也太巧了吧?

  她扶着老太太从车上下来,看了看我,噗嗤一笑,俏脸微红。

  “你跟只呆头鹅一样看啥呢?进家坐坐吧?”

  我赶紧摇头,还是想不通,为啥会这么巧。

  老太太一边往里走,一边甩手打掉陈香菊的手。

  “不孬,不孬,行啊。”

  我也听不懂老太太说的啥意思,陈香菊没有跟老太太进去,而是背着手看我。

  “你要不坐,就赶紧走,叫人看见不好,再说了,天也快下大了。”

  哦!

  我一拍脑袋,弯腰拉着车就走,她却在一边跟着。

  “我送送你。”

  不是怕别人看见不好吗?送啥送。

  出了村,她才站住,我不太敢看她的脸。

  “你回吧,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她手抓着车帮,我也没法走,跟电线杆子一样杵着。

  “俺奶奶说不孬你知道啥意思不知道?”

  我连连摇头,她白了我一眼。

  “她是觉得你这个人不孬,觉得你好。”

  我咧嘴笑,那我勤谨能干,小伙子长得比较周正,浓眉大眼的,确实不孬。

  “俺奶奶一直想让我找个不孬的小伙子,俺爹不管,反正他听俺奶奶的话。”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夸她爹孝顺?那儿子听娘的话,不是应该的吗?这也值得说道说道?

  她突然松开车帮,转身就走了,而且我还看见她脸色不太好。

  刚才还高兴兴的,咋突然就变了脸?

  哈哈,其实我心里也挺高兴,因为我知道她家是什么村的了,等过几天,我没事就来这村里转悠。

  今天拉这个老太太真没白拉。

  尽管天上下着雨,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烦,一身的劲用不完,不是我吹,就算前面有辆拖拉机,我也能跑过它。

  回到家后,娘看见布就责怪我乱花钱,但脸上的笑却藏不住,然后又数落俺爹,说他不知道心疼人。

  爹一脸莫名其妙,我越想今天的事越高兴,嘿嘿直笑,爹以为我在幸灾乐祸,看我的眼神老凶了。

  此后,我老去陈香菊家村,但一直没有碰到她,也不敢去人家家里,急得我抓心挠肝。

  几个月后,都到冬天了,我在她家村转悠了半晌,准备回家时,冷不丁看到她从村里出来。

  我来就是想碰见她,可看见她出现,我又有些慌,手忙脚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穿着件碎花红棉袄,看见我后一点也不惊讶,相反还阴沉着一张脸。

  “你经常在俺村边转悠啥呢?”

  我一听更加慌,赶紧说道:“我没事,转着玩呢。”

  她伸脚踢路边的坷垃。

  “有件不好的事,俺奶奶知道下雨时的事了,她准备让你赔我,说你平白无故看见我……不能轻饶了你。”

  我一听急眼了。

  “那件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她不是说我不孬吗?咋又翻后账?那我根本不是故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想讹我吧?”

  她猛收住脚,指了指路。

  “是啊,俺想讹你一辈子,滚吧,以后别来了啊。”

  说罢,她径直去了,回去的路上,我感觉天都塌了,人家明显知道了我的心思,让我不要去了……

  等会儿。

  我猛站住,越想越不对劲。

  她奶奶说我不孬,想讹我一辈子?说我看见她了,让我赔,咋赔?

  不对,不对,话里有话。

  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一路跑着回家,让娘赶紧找媒婆。

  娘不明所以然,但还是帮我找了,我让媒婆去陈香菊家提亲,一遍而成,乐坏了俺娘。

  腊月二十八,我跟陈香菊结婚。

  三天回门时,她奶奶看着我直笑,说了在集上的事。

  我才知道,那天碰见老太太不是偶然,是陈香菊拉着她去看我,而且老太太还试了我一把,看我拉不拉她回家,要不然,她咋能说我不孬呢?

  那这岂不是说,陈香菊一直注意着我?要不然,她咋能知道我去集上卖瓜呢?

  天哪,她的心思简直深不可测。

  很多年后,我知道了,其实我在她家村边转悠时,她每次都知道。

  但是我只转悠没行动,她才会跟我说准备让我赔,当时我还怪着急,她一生气让我滚。

  光转悠,都不知道找个媒婆去说,除了滚,还能干啥?

  看看人家这心眼儿,啥话都不明说,让我猜,幸好我聪明,猜出来了,没办法,我从小就是个聪明人。不对啊,好像还手被讹了,而且被人家讹了一辈子,嘿嘿!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特别急,雨从屋檐滴下,如同挂了道水帘。

  廊檐下,香菊坐着发呆,膝盖上卧着一只慵懒的猫。

  无须着墨,更不用刻意去找人落笔。

  生活,如一首沉默的乡谣。

  陪伴,是一幅无声的画卷。

  乡谣哼唱着普通与平凡,画卷绘出了悱恻和缠绵。

  (本文由黑嫂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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