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百年古树讲好“年轮”故事

牡丹晚报 2024-11-08 10:14:16

菏泽报业全媒体记者 姜培军

树木是城市的美丽外衣,百年古树是前人遗赠后人的宝藏。一座城市的生命与性格、历史与记忆,存在于每一处建筑、每一条街道、每一棵树、每一方石碑。根脉是形成城市特色的主要支撑,城市的发展不应该割断深藏于每个人内心的乡愁。

百年柿树牵扯缕缕乡愁

天高云淡,苍老遒劲的柿树树枝直刺苍穹,形成一道迷人的风景。在菏泽华侨城小区西部的景观区,几棵百年柿树倔强地挺立在天地之间。

秋末冬初,记者再次来到这里。“为了让业主享受成熟的园林景观,我们原地保护了56棵百年古柿树,这是菏泽乃至山东最大的百年柿树景观带。柿树除了园林景观价值,还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价值。另外,柿树又寓意‘事事如意’,是居家首选树种之一。”在景观区入口处,有一块“景观区介绍”提示牌,上述文字便是其中一部分。景区“参观须知”提醒居民和游客:“园区内柿树均为百年以上老树,非常珍惜,请自觉爱护。”

行人不见树少时,树见行人几番老。这片区域,多年前属于原菏泽开发区丹阳办事处刘庙社区卞庄村。这些古老的柿树是明朝时卞庄村的先民从山西迁到菏泽后种下的。每至金秋,累累硕果压弯枝头,成为引人瞩目的百年柿树景观带。在多年前的一次采访中,年逾七旬的原卞庄村村民卞生田回忆说,他的祖母分家时啥都不要,只要柿树。这些古老的柿树伴随了一代又一代卞庄村人。大量柿子不仅可以充饥果腹,还为村民带来不菲的经济收入,所以他们都与这些柿树有着深厚的感情。据了解,早些年,一棵柿树所产生的价值,可供当时一个成年人一年的所有花费。柿树生长缓慢,有“爷爷栽树、爹爹吃果、孙子享福”一说。苍老的树干、斑驳的树皮、遒劲的枝杈,无不传达着这些柿树饱经风霜的信息。

2010年,卞庄村被规划为建设用地,广大居民曾经一度为这些柿树的命运牵肠挂肚,媒体也曾广泛关注。在2017年10月的一篇报道中,记者留下了这样的文字:“开发商充分认识到这些柿树的价值,划定了专门的柿树保护区域,并对这些柿树进行清查登记。他们为每棵树都建立了‘健康档案’,引进专业队伍,为柿树定期进行‘健康体检’。”

文字是温暖的,可是现实是骨感的,这处“菏泽乃至山东最大的百年柿树景观带”生存现状不容乐观。“国家一级古树,树龄约600年”“国家二级古树,树龄约400年”……当年,这些柿树都挂上了“菏泽市古树名木”铭牌,并且有编号。的另外一篇报道显示,2016年3月22日,市内多名园林专家曾为百年柿林“会诊”,提出了多条建议:柿树暂时“绝育”,即暂停结果,以促进生长;在每棵树下钻几个孔,然后在孔内填充上有机质,这样既可以使柿树通风通气,也可以获得足够的营养,促进柿树根部生长发育。

绿色是生命的底色,爱树植树护树便是爱护我们自己。一直以来,这几棵百年柿树时刻牵扯着菏泽人的心。连日来,记者采访了多位业内人士,他们给出了自己的一些答案:部分柿树步入“老龄化”,根部腐朽、干有空洞,生命力已经不可与风华正茂时同日而语;柿树生长条件受限,凡此等等,不一而足。

可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让承载着乡音、乡愁、乡忆的百年柿树林孤独终老,是每一个菏泽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随时光“风化”的曹州柿霜

“没有原料也没有时间,我已经多年不制作柿霜了。”11月7日,57岁的桑红星对记者说。柿霜是制作耿饼时的重要副产品,几年前,出身于制霜世家的桑红星通过不懈努力,使这一中断多年的传统工艺“起死回生”。

“据我了解,关于‘柿霜’的最早记载始于明朝万历年间(1573年)的《鲁府禁方》。”为恢复柿霜生产工艺,桑红星近年来查阅了多种史料,获得了不少有关柿霜的掌故。清朝末期,桑红星的曾祖父桑景乾联合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曹州城里东门附近的李隅首开办了“霜店”。“由于年代久远,我们已经记不清祖父等人创办的‘霜店’名号了。”桑红星告诉记者。

那么,柿霜是什么?桑红星介绍,柿霜是制作耿饼时的重要副产品。每到霜降前后,柿农把出霜的柿饼在特制竹笼中脱粉收集好,由商户将下乡收购的柿霜经过传统工艺加工熬制成直径3-4厘米、厚2-3厘米的圆形或方形块状,以便于保存、销售。

据桑红星介绍,明朝有位鲁王叫朱三畏,记载柿霜的《鲁府禁方》便是其手下御医龚延庭撰写的。后来,这本书在历史风云变幻中失传,在北京故宫中存留有《鲁府禁方》的片段记载。直到20世纪初,这部书在日本出现。1915年,一位爱国华侨设法将这本书从日本复印出来,《鲁府禁方》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小时候,时而会听老人说起柿霜及其制作工艺,遗憾的是那时候年龄小,没有用心去记。”桑红星回忆,自1995年开始至2000年,他凭着儿时的记忆片段和锲而不舍的精神,整理了祖父传承下来的传统柿霜加工工艺流程,然后收集原料,反复实验,最终得到了理想的“柿霜”,使制霜这一传统工艺“起死回生”。但近年来柿树的消失、耿饼产量的锐减,使制霜这一行业面临着无原料可用、无活可干的尴尬局面。

在柿霜最“风光”的年代,曹州城周边最好的麦田亩产百余斤,价值4个现大洋,而1斤柿霜的市场价就是2个现大洋。桑红星曾查阅了《中国面点史》,该书收录的清宫《养吉斋从录》就有山东巡抚进贡曹州柿霜九匣的记述。

“我们堂兄弟多人,只有我对制霜这一老手艺感兴趣。”桑红星遗憾地说,“我曾到全国各地考察,由于缺少原料,当年的‘霜店’几乎都消失了。”少了柿树,曹州柿霜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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