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我进藏当兵,本有希望提干,却在新营长考核时,掉链子了!

老刘的回忆 2024-07-19 20:06:52

文/老刘

一晃距离我参军已经过去快50年了,军旅生涯总是令人难忘!

在我短暂的四年军旅生涯中,我曾经距离提干无限接近。但却因为一次失误,不但葬送了自己的提干路,也提前告别了部队。如今回想起来,虽然不遗憾,但依然感慨万千。

1954年,我出生在陕南的一个小村落,从小我就对军旅生活十分向往,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穿上绿军装。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1971年没有征兵。等到1972年2月份,西藏某部队到我们县来征兵。消息传开后,大家都非常激动,纷纷报了名,我也不例外。

但由于西藏海拔高,地势险要,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特别高,所以体检的通过率相当低。

许多同乡因为种种原因都被淘汰,而我却幸运地闯过了体检关,成了村里的独苗。

1972年3月份,在乡亲们的热烈欢送下,和亲人的依依道别中,我离开家乡,前往部队。

正常情况下,到西藏当兵会在成都集训,新兵出营后再赶往西藏。我们这次比较特殊,直接走青藏线,去拉萨接受新兵培训。

这也是我第一次坐火车,虽然是闷罐车,但依然让我兴奋不已。最后我们在西宁下了火车,还来不及休息,运兵的卡车直接将我们拉到了“兵城”-格尔木。

在格尔木休息了两天,大家的身体状态都调养到了最佳,便开始了最艰难的旅程。

从格尔木到拉萨,全程走了十四天。中途有战友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还未能看一眼梦想中的军营,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拉萨的新兵连,我们训练了三个月。因为大伙都是从内陆过来的,适应气候和生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新兵连训练的强度不算太大,但即使是这样,也让我们苦不堪言。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到了某炮兵连队,成了炮连的一名战士。

在连队的生活比起在新兵连更苦,一方面是伙食,另一方面则是冷。

关于冷,在西藏当兵几年还给我治了个毛病,就是一年四季一直戴帽子。

后来退伍回了老家,我还改不了这个习惯。哪怕是在夏天,晚上睡觉时,我都帽不离头。

别人都说这是我的怪癖,但是在西藏当过兵的人,应该都能体会吧!

1972年冬天,部队搞了一场拉练。虽然天气冷,但无雨无雪,道路也比较干燥,行军做饭、露营都比较方便,当时我们这些新兵都觉得还好。

但老兵们却撇撇嘴,一副“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你们就希望烧高香吧!千万不要夏天搞野外拉练。

但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1973年7月份,因为去年的野外拉练,表现不好,战士们的体能存在问题。于是全团又准备了一次夏季拉练,好好练练体能。

消息一出,连懂行的老兵都不免流露出一些畏难情绪。指导员也看出来了,给大家做动员讲话。

他提到我们边防部队,担负着保卫祖国安定的重任,敌人不可能只在路干、没有雨雪的时候发动进攻。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日常的训练也必须适应各种环境,做好万全准备。

第一天拉练时,上午的天气还不错,但下午就开始下雨。到了宿营地,雨下得更大了,到处都是烂泥和水,根本无法下脚。

大家选择靠近山崖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将地上湿泥巴铲掉,又一层一层铺上干土,再搭上帐篷休息。

雨下得大,也没办法做饭,战友们也只能吃干粮,喝生水解决腹中饥饿。

到了晚上,雨依然下个不停。雨水从帐篷的接缝处,漏了进来。因为大家白天都太疲惫了,晚上也是不管不顾,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感觉。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有的战友被子湿透了,有的战友衬衣也湿了,狼狈不堪。

又这样冒雨走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开始返程。上面命令要求训练夜间无灯光行军,不准发出声音和灯光。为了应急,班长会配发一支手电筒,前面用一个厚厚的纸板挡住,只挖了一个绿豆大的孔洞。关键时刻,允许拿来应急使用。

刚开始我们沿着公路行进,公路一边靠着山,另一边就是悬崖,而悬崖下就是水势凶猛的雅鲁藏布江。

因为是阴天,晚上也没有星光,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步兵连打头,中间是机枪连,我们炮连走在最后。

跟着前面影影绰绰的大部队,我们小心翼翼地行军。走在一个拐弯处,位于我右手边的战友胡新民,突然脚下拌蒜,朝着悬崖一侧冲去。

还好我反应还算迅速,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结果他甩出去的劲太大,连带着我都朝悬崖处冲去。

还好班长打开了手电筒,几个战友冲过来,将我们死死拽住。因为使的劲太大,将我军装的半截袖子都给扯掉了。

这次夜间行军,最后的表现也是一言难尽。有一名战友掉下悬崖,被滚滚江水冲走,还有一名战友被评了三级伤残,提前退伍。

而我这次的救人行为,成了为数不多的亮点,事后我被评了三等功。

1974年年初,我被提任为副班长,当年年底,我又顺利升任班长。

1975年,我成为了党员,同时被提拔为代排长。战友们纷纷说我是连队的提干苗子。虽然知道大家说的是玩笑话,但我心里也有些期待。

1976年3月份,李指导员找我谈话,说是准备给我提干。支部已经将材料报送到营里了。

正常情况,连队报上去的人选,营里也就是审核一下就通过了。但这次,却遇到了意外。

1975年年底,营里新上任了一个营长,姓黄。他1962年入伍,也是从基层一步步提升来的。

黄营长是一个对工作很认真的人。看到连部上报的材料后,他在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直接在全营会操时,要求炮连二排出列,进行乘车前和行车中的科目演习。

我当时正是二排的代排长,听到黄营长的口令后,我愣了一下,才喊口令出列。

整理好队伍之后,我便跑向黄营长,准备向在场的最高首长汇报。

可没想到,当时团部的副参谋长正在营里视察。而我并不认识他,在我跑向黄营长的途中,黄营长也没有做任何手势。

结果当我向黄营长敬礼时,他却躲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可能搞错了。这时候教导员的目光往旁边一侧,我才意识到他身边的那位应该才是最高首长。

我又赶忙跑向团副参谋长那边,敬礼报告,他说了声开始。

随即我跑回队列前,跟战友讲了上车顺序,然后排队上车,在长方形内蹲下,起了一首歌,唱完后按顺序下车,整队归位。

实际上,现场并没有车,而是划了一个汽车车厢大小的长方形,示意车辆。

这次考核,本来就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前面的一个小插曲,让我更加紧张,在后面的训练展示中,虽然没有出现大的失误,但完全谈不上指挥优秀,我自己都不满意。

我知道这次掉了链子,自己的提干恐怕是没影了。果然,材料交上去之后,提干也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事后,李指导员安慰我,好好干,没事的,一次不成还有机会。

父母曾说过我“心慈手软”,性格不够刚强,缺乏那种“遇大事必有静气”的气质。

他们其实对我当兵提干,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我的个性决定了,在军队吃带兵这碗饭,不够格。

人生的机会总是转瞬即逝,错过之后想要再拥有就很难了。

当年年中,从团部参谋处调下来一名干事,当了二排排长,我就知道已经无望提干了。

1976年年底,我选择了退伍,离开了部队。

曾经的我一直认为自己运气不好,别人提干只需要连队支部同意。材料报上去之后,营部团部审批都只是走个流程。但轮到我时,却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认真的营长。

但后来,我也想通了。

自己哪是运气不好,而是运气好,无意之中立了一次功,平时训练表现不错,被领导器重,这才有了提干的机遇。

但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以为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没有想到会有这一遭现场考察。而由于性格上的缺陷,导致遇到突发情况,反应不及时,最终掉了链子。

想通后,我意识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的性格就是这样,在军队都没转变过来,那就换一条路走。

我没再奢望自己能当什么领导,能管理人,回乡后便跟一个老师傅学起了木匠活。

一辈子与木头打交道,将一儿一女培养成才,在技术方面,自己算是获得了成就感,找到了自己的正确定位。

人啊,有的时候不得不信命。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换个方向,可能会有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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