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怀六甲,上街去买小孩子的衣服,路过一家酒楼,竟瞧见表哥与他姨妈家的表妹范思雨有说有笑,手牵着手走了进去。
我怒不可遏,径直冲进去指责表哥负心薄情。
可表哥却满不在乎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舅母竟也指责我善妒,说我不是个好媳妇。
那范思雨更是对我冷嘲热讽,趾高气昂地说她与表哥才是真心相爱。
我气到极点,上前就要与范思雨扭打起来,表哥却一把将我推搡在地,致使我流产,最终含恨而亡。
我的灵魂飘荡在灵堂之上,竟听到表哥与范思雨在那商量,等我百日之后他们就成亲,这让我愈发气愤。
1
我正在绣鸳鸯枕,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昨晚那个可怕的梦。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实而残酷,让我心神不宁。就在恍惚之间,手被针扎破,鲜血涌出,刺痛让我瞬间清醒,也让我惊觉自己竟然重生了!重生在成亲之前,此时距离成亲还有五个月。
我叫顾昔昔,曾经,我的父亲顾明是江南富豪,那时的我本应过着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然而,命运的恶意却无情地降临。
江南的另一富豪沈百万,为了夺我家家产,竟然买通我家婢女,在父亲的茶水中下毒。
父亲就这样含冤离世,母亲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伤心过度,忧郁而终。年仅 8 岁的我,孤苦无依,只能来到京城长安的外婆家,从此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至今已近十年。
我的外公是世袭郑国公,名叫段天南,前年去逝。舅舅段远山,承袭了郑国公,实职是从三品将军,禁军十大统领之一,在京城也算是颇有威望。
表哥段正瑜,比我年长两岁。在外婆家的日子,表面上倒也安稳平静。
半年前,外婆做主将我许配给表哥,婚期就定在了五个月后。可经历了前世的种种,我又怎会甘愿重蹈覆辙?
想起前世捉奸的酒楼,我咬了咬牙,决定去一探究竟。当我赶到酒楼,果然看到表哥与范思雨正坐在桌前有说有笑地吃饭。
怒火瞬间在我心中燃烧,我不顾一切地冲进酒楼,大声说道:“表哥,这婚我不结了!”
表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表妹,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这婚可是外婆定下的。”
我怒目而视:“不管是谁定的,这婚我都不结了!”
表哥皱了皱眉:“你这又是何必?你老家无人,家产也所剩无几,离开这里你能去哪?别闹了,乖乖等着成亲。”
我冷笑一声:“表哥,你如此薄情,我就算流落街头,也不嫁给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回到家中便告知外祖母和舅父:“外婆,舅父,我要离开长安,回江南老家,这婚我不结了!”
外祖母一脸惊讶:“昔昔,这是为何?”
我悲愤地说道:“表哥他与范思雨纠缠不清,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背叛!”
舅父在一旁沉默不语,表哥却不以为意地说道:“表妹不过是一时气话,过几日就好了。”
可他们不知道,这一次,我心意已决。
2
我带着贴身丫鬟杏儿,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行至半途,竟意外地遇到了当朝宰相陆阳。
陆阳此人,才华横溢,二十岁便高中状元,奈何命运多舛。他曾得镇上黄员外家女儿黄香儿资助读书,二人约定,无论他是否高中状元,赴京赶考后都会回来娶她。
可当他高中状元,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乡,准备到黄香儿家提亲时,却惊闻黄香儿家遭土匪抢掠,黄香儿被玷污后含愤自杀的噩耗。
从此,陆阳立下誓言,要扫平天下盗匪,未达此愿绝不娶妻。然而最近,宁王竟想把女儿静安郡主许配给他,这让陆阳压力如山。
陆阳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道:“娶郡主,恐遭皇帝猜忌;不娶,又会得罪宁王。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宁王是先帝的同胞弟弟,当今圣上的亲叔叔,权势滔天。其封地在富裕的金陵,明面上拥有三万私兵,暗地里还养着十万山贼,十万水寇,十多万江湖帮会中人。
可以说,大半个江南都是宁王的势力范围,宁王堪称江南的无冕之王。
昔年先帝突然驾崩,当时圣上还是年幼的太子,各藩王都觊觎皇位,各地叛乱四起,长安乱成了一锅粥。若不是太后娘娘,当时的窦皇后乃是宁王的白月光,对宁王以死相逼,又许以诸多好处,准许宁王许多特权,宁王说不定早就造反了。以宁王的文武全才和在皇室中的地位,没准还真能登上皇位。
所以,即便陆阳身为当朝宰相,也着实不想得罪宁王。
陆阳认识我舅舅,也见过我几次。见我匆匆离开京城,他好奇地问道:“顾姑娘,为何行色如此匆忙?”
我眼眶泛红,悲愤地说道:“秦大人,小女子的遭遇实在不堪。”
陆阳微微皱眉:“姑娘但说无妨。”
于是,我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俩一番交谈,竟一拍即合。
陆阳看着我,郑重地说道:“姑娘,我愿娶你,但只是假成亲。五年之内,若我荡平天下盗匪,便正式娶你;若未成功,便放你离去,还你自由。”
我点头应道:“好,作为交换,大人需帮我报复表哥,让其仕途无望;帮我报复小三范思雨,打压其担任礼部侍郎的父亲范折;帮我打压舅舅,让其贬官;还要帮我查明我父亲真正死因。”
陆阳目光坚定:“姑娘放心,此事我定当尽力。”
我接着说道:“我怀疑舅舅对表哥出轨范思雨是知情的,他没有阻止,理应受到惩罚。”
陆阳沉思片刻:“此事需细细调查。”
我又道:“我还怀疑沈百万只是一颗棋子,他明知我外祖父是将门世家,世袭郑国公,弄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却还敢铤而走险,安排人毒杀我父亲,最终被舅舅查出来,绳之以法。”
陆阳微微颔首:“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我咬了咬嘴唇,小声在他耳边说:“我怀疑宁王才是背后主谋,也许他想谋反,在谋反之前先聚拢钱财,我父亲不听话,他就想除掉我父亲,侵吞我家产;也许他是记恨我外祖父在先帝突然驾崩、天下大乱时,不支持他当皇帝,而是支持年幼的太子继承皇位,只是我没有证据。”
陆阳神色严峻:“姑娘所疑不无道理,待我慢慢探查。
3
很快,我与陆阳成婚。婚后,他果真信守承诺,立刻着手调查我父亲的死因。
陆阳动用了各种人脉和资源,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经过一番艰辛的探查,终于真相大白。原来,沈百万是受宁王指使,宁王才是杀害我父亲、害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
事情是这样的。八年前事发之后,沈百万被我舅舅的人查出,是他以我家丫鬟绿珠家人的性命威胁她,让她在我父亲的茶水中下毒,就这样毒死了我父亲。沈百万随后被下狱,然而,还未等正义得以伸张,他就在狱中被人杀死。
而杀死沈百万的人,正是宁王府的高手陶季。陶季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他自己也被宁王护卫马朝灭口。马朝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能得到宁王的赏赐,可他没想到,自己很快也被宁王贴身护卫史因车灭口。
史因车将马朝灭口后,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也被宁王灭口。在极度的恐惧中,他逃离了宁王府。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逃亡生活,饱经风霜,最终走投无路,落草为寇。
陆阳深知要彻底铲除盗匪和恶势力,必须双管齐下。一方面,他动用官府的力量大规模剿杀强盗,另一方面,他在暗中资助东方白成立天机阁,资助贾亮成立暗阁。天机阁专门负责收集、刺探情报,暗阁则执行刺杀重要目标和保卫重要人物的任务。
陆阳对东方白和贾亮都有救命之恩。他们原本都是被冤枉的所谓江洋大盗,被关在天牢之中,是陆阳将他们解救出来。因此,东方白和贾亮对陆阳忠心耿耿,愿为他赴汤蹈火。
这天机阁果然厉害,很快就打探到史因车原是宁王的贴身护卫。陆阳得知这一重要线索后,丝毫不敢耽搁,亲自前往刑部大牢提审改名为田大牛的史因车,他在不久前官府的一次围剿强盗的行动中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