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外公的终身遗憾

回头是个秋 2024-11-09 04:44:40

外公生前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全家人一起到照相馆拍一张全家福照片。可是一直到他老人家咽气,都没有办法实现他的这个愿望。可以说外公是带着他的终身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的。

我的外公外婆一辈子共生了六个儿女,可是只养活了三个。这在外公外婆他们两个人的心里,成了永远无法痊愈的痛。母亲是家里的老大,可在她的小时候也曾经差点夭折。那个时候母亲不幸患上了脑膜炎,据说母亲还只有十分微弱的一口气,幸好外公背着她到离家十几公里远的县城医院去了。医生经过一番抢救,母亲有惊无险给抢救过来了。

母亲手下有一个妹妹,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忽然被狗咬了一口。外公为她擦了一点石灰粉,本来以为没事儿了。哪里想得到那狗是一条疯狗,我那可怜的小姨就得了狂犬病,没有过夜人就没了。

大舅手上还有一个哥哥。外婆生他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夏天,那接生婆没有将脐带处理好,结果发炎了。外婆还没有带着他满月,孩子就夭折了。

二舅手下还有一个弟弟。那是外公外婆最最疼爱的儿子。他学习成绩好,小小年纪懂事听话,每年都能从学校领回来好几张奖状。外公外婆逢人就夸他们这小儿子的好。奈何在他十三岁那年夏天,他在村口的水库里游泳,不幸遇上腿抽筋给淹死了。

外公六十大寿那一年,他老人家首次提出来要去照相馆拍全家福的事情。那个时候我的大舅妈好没有生育,大舅和大舅妈到处寻医问药,可就是没能怀上。二舅和二舅妈倒是很顺利,生了一儿一女。大舅听他的父亲说要拍全家福,十分生气的把筷子一拍,说:“照什么照?照给谁看啊?你以为你是儿孙满堂啊?咱们家的人啊,看样子是越传越少了,有什么好显摆的?”

到了外婆过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外公本来又要提拍全家福的事情。但是他努了努嘴没有说出来。大舅妈这个时候倒是怀上了,大舅也很高兴。他笑着对我的外公说:“拍全家福啊,还是要等我老婆生了再说吧!要是生了儿子就拍,女儿嘛那就在等等吧!”

二舅听我大舅这样说,本来打算想怼回去的,被我二舅妈给递了一个眼色,给忍回去了。

这全家福就这么一直拖着。一年以后,大舅妈生了,是一个女儿。大舅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谁都是阴沉沉的样子。没有想到的是,大舅妈生了大女儿以后,好多年都没能怀上二胎。大舅心心念念的儿子一直都没有出现,外公拍全家福的愿望只能埋藏在心底。

等到了外公七十岁生日的时候,大舅妈总算是又怀上了。全家人都为大舅妈怀孕感到高兴。大家看到大舅妈挺着大肚子的时候,都说她这次怀的肯定是男孩。有些妇女总会拿出自己的经验总结分析,说她肚子里怀的肯定是男孩。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很遗憾,我的大舅妈生的还是女孩。这个时候我的大舅都快五十岁了,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呢!小女儿的出生没能给大舅带来一点点快乐,只有那不断的长吁短叹。

后来外公摔了一跤就病倒了,拍全家福的事情谁都没有再次提起。外公躺在病床上挨了半年,表弟给他喂水的时候灌得急了点,外公就这样被呛死了。

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外公过世以后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的大舅也郁郁而终。大舅抛下了他的老婆孩子,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唉!你们说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是不是求而不得啊?外公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这不是很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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