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后记,第27回:故人之子,来者不善!

沛白说小说 2024-04-19 22:56:51

只不过全武德的表情,由之前的阴狠,变成了惶恐,哀求道:“小侄全武德,家父十方秀才全冠清,乔世伯饶命。”乔峰惊咦出声:“你是全冠清之子?”全武德道:“乔世伯饶命。”乔峰问他:“你母亲何人?”全武德支支吾吾的说:“家母她,她……”一个字说了多次。终究没有说出口。乔峰手上用力,喝到:“全冠清并无妻室,何来子嗣?你到底是谁?”

青年呼吸不畅,乔峰手劲略松,才急忙说道:“家母乃洛阳城‘飘香院’头牌,不过父亲已替她赎身,但等参加完少林大会,便娶她过门,其时母亲已身怀六甲。谁知少林寺一役,家父命丧、命丧……,死于非命,家母无奈,只得仍旧流落红尘。”

乔峰见他不像撒谎,放开全武德,再说全冠清声名狼藉,谁会去冒充他的儿子?全武德仍抓住匕首不放,乔峰松开肌肉,连同手中匕首一同还给他,问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来了多久?”全武德把两把匕首合在一起,也不见他有特别动作,两柄匕首合二为一,浑然天成。

乔峰见了不禁感慨,异界果真多奇异,看来往后要处处小心。今日若不是修为远超对手,只怕已经横尸当场。而自己之所以会败,这奇异两字,概括的最为恰当不过。全武德把匕首插在腰间,然后躬身施礼,这才回到:“回世伯,小侄从少室山后山,崖底一处通道内来到异界,至今已有三百多年。”

乔峰已知过去三百多年,也不如何惊异,问:“那你因何来的异界?你师傅又是何人?”他又追问了一句:“我是问你,在大宋时的师傅。”全冠清回道:“家师摘星子,我们是跟随师公,一起来到异界。至于为何要来这里,师公却没有说。”乔峰一愣:“星宿老怪丁春秋?他也来了异界?”

全武德答道:“是的。”乔峰又问:“他现今在何处?”全武德回答说:“师公入了百毒教,现为堂使。”乔峰再问:“那你可知道,还有何人来了此地?”全武德没有犹豫,说:“这个,小侄不知,也未见过。”乔峰直接问他:“你可曾听过萧远山其人?”他想从全武德这里,看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可全武德摇头说没有。

乔峰见全武德修为不高,去过的地方大概不多,恐怕所知也少,便不再问他。而是对全武德说:“你父亲利欲熏心,煽动帮众挑起内乱,致使丐帮差点覆灭,也算是死有余辜。再说全冠清并非死于我手,你缘何要说,我是你的大仇?”

全武德慌忙解释说:“我生于飘香院,长于飘香院,自小不知父亲是谁,也不敢去问母亲。直到六岁那年,遇到师傅摘星子,他授我武功,告诉我家父便是全冠清,人称‘十方秀才’,还说父亲如何英雄了得。只是可惜,后来为、为、为乔世伯所杀。”

“开始我自然不信,便去问母亲,母亲也承认全冠清是我的生父。但她却说父亲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与人无涉。这下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后来遇到师公,我便又跟师公问起此事。他又对我说,家父确为乔、乔世伯所杀,母亲之所以不敢告诉我真相,是忌惮乔世伯武功了得,怕我找世伯报仇,而枉送了性命。这之后,我便一直坚信,家父是死于乔世伯之手。”

乔峰心想,我与摘星子素不相识,既无嫌隙,更无怨仇,不知他却何以要栽赃与我?只是这些往事对乔峰来说,已经如过眼云烟,全然不放在心上。栽赃也好,陷害也罢,一切随他去。他都没有想过,要找摘星子问个清楚,甚至没有去问全武德,他师父现在哪里。

而是对全武德说:“你父亲非我所杀,信与不信,全在于你。若非要找我报仇,也由的你,你去吧。”全冠清当时处处跟乔峰作对,四处挑事,乔峰从没有与他计较,否则以乔峰的武功,又岂能容他活到少林寺一役,现在哪还有什么全武德。

全武德的话有七分是真,其中还有三分为假。他确是全冠清之子,母亲也是洛阳飘香院头牌,师傅摘星子,从小在飘香院长大,这些话是真。而他对乔峰恨意,却不是来自于摘星子,而恰恰相反,是母亲的日夜灌输。

他母亲原本跟全冠清商说好,等全冠清从少林寺回来,便即成婚,从此衣食无忧,再不用对人阿谀奉承。可是一等两等,始终不见全冠清,反而等来了他命丧少林的消息。她从天上摔倒地下,从希望转为绝望,痛苦可想而知。

加上肚子越来越大,日近临盆。没法再做引产,只好在飘香院里,生下了全武德。有了孩子,又无处可去,只好仍留在飘香院,做着她的皮肉生意。因为有过孩子的缘故,生意日渐清冷,曾经头牌的地位,一去不复返。

母子生活越发艰难,也受尽了白眼。人一旦有了怨气,总是要撒出去,全武德成为出气筒。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全武德很多次挨打,根本不为事,纯粹是母亲心气不顺。而每次挨打,全武德总听到母亲一番咒骂:你可别怪为娘的心狠要打你,要怪就怪那个杀千刀的乔峰。是他杀了你爹爹,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流落在此,遭人白眼,受尽屈辱。

或者对全武德说:你有今日之苦,全拜乔峰那厮所赐,你长大了,一定要替你爹爹报仇,替为娘报仇,替你自己报仇。全武德不光日日遭受母亲打骂,在院里做些杂役小厮的活,也是遭尽白眼,受尽凌辱。

这种环境下长大,全武德心性又岂能好的了,他对乔峰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其实他母亲与乔峰,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她也不认识乔峰,不知道乔峰为何许人也。只是与全冠清在一起时,听到最多的人名便是乔峰,并且知道他们之间有怨恨。

因此把全冠清之死,自己所遭的罪,一切源头全怪在乔峰头上。说乔峰杀了全冠清,完全只是她的臆测,而她也把这种臆测,再添油加醋地传导给全武德。及至全武德六岁时,遇到来飘香院眠花宿柳的摘星子。

摘星子甚为奇特,只对妇人情有独钟,全武德母亲觉得翻身机会来了。他母亲曾是头牌,靠得不光容貌,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尤其床技更是娴熟,把摘星子迷地神魂颠倒。他母亲遂恳求摘星子,收全武德为徒弟,摘星子也欣然同意。

自那以后,全武德挨打少了,不过母亲却时常对他说:我已经替你找了个好师傅,好好跟着学武功,长大了替你爹报仇,把那个姓乔的给碎尸万段。等到全武德十六岁时,忽然有一天,有个老者来寻摘星子,说是受到高人指点,知道有条通道,去往武学修为更高的地方,特来带摘星子一同前往,等学好武功,再回来翻江倒海。

老者便是丁春秋,全武德听了他的话,立即表示想一起跟着去。可摘星子对全武德并没有感情,也没有教过他什么武功,因此并不想带着全武德一起。其时丁春秋手下,已经没有徒弟,他又习惯了前呼后拥,心想带着全武德,当个跟班也不错,这才带上了全武德。

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当天凌晨,全武德锁死飘香院的前后门,又锁死母亲与老鸨的房门,然后一把火烧了飘香院。那把火烧死了几十人,后来官府断定是全武德所为,只是他已踪影杳杳,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丁春秋三人所走的通道,与乔峰所走通道一样,只不过所在地方不同。三人下滑数日后,来到了一处分叉口。丁春秋在前,全武德在中间,摘星子在后。全武德趁二人不注意,停下来等摘星子,并趁摘星子不注意,将他推到另一条通道内。

而后大喊师傅,他这声大叫,是为了盖过摘星子的叫喊。通道斜度陡峭,摘星子一入内,便瞬间滑得不见人影。丁春秋看了全武德一眼,全武德内心踹踹,也不知道丁春秋,晓不晓得是自己所为。可丁春秋一句话没说,只叹了口气,说了两个字:走吧。

两人经过几月滑行,这才来到异界,他们也不是落在安山,而是不知几万里外。两人辗转数年,到这个地方,丁春秋凭借毒功入了百毒教。全武德却打死不肯入教,因为他担着一桩心思,他怕丁春秋知道当初自己害死摘星子,说不定哪天就遭了毒手。

全武德与父亲全冠清一样,八面玲珑,而他在飘香院,唯一学到的本事,便是察言观色,因此要说见风使舵的本领,那是更胜乃父。他离开丁春秋后,遇到五虎门中年丑女人,得知她是五虎门长老后,三言两语便哄得中年妇人开怀大笑。

然后全武德趁机提出想加入五虎门,中年丑妇见全武德身材也算健硕,眉宇间尚有几分英姿,于是做了全武德的引荐人,加入了五虎门。而中年丑妇,也趁机把全武德收归裙下。全武德做了丑妇的裙下之臣,虽然心有不甘,可他凭借自己阿谀奉承的本事,以及床笫间的卖力,哄得丑妇开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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