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孤儿；
也是至亲骨肉嘴里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
一
我出生的时候，妈妈找算命的给我卜卦，说我天生富贵命；
十岁那年，爸妈因车祸去世；
姑妈收养了我，一同被“收养”的还有我们家的房子，一百万的车祸补偿金以及我们家的全部存款。
姑妈说：“小天，这些钱，姑妈帮你保管，留着给你读书，其余的，当你结婚时候的嫁妆。”
一开始，姑妈跟姑父对我真的很好；
吃的穿的用的，比我的两个表哥都要好；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年；
两年后，舅舅因为工作问题，带着全家搬迁到省外；
临走前，他来看过我，跟我说了几句话，并且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他；
舅舅走后的第二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每天放学回家要洗菜做饭，家里的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的，就连全家人的衣服都要我洗；
有时候干活儿到比较晚，作业没有写；
被姑父发现后，他会斥责我：“你个吃闲饭的赔钱货，老子有多少钱够你败的？这大晚上的，还开着灯，这得浪费多少钱？”
姑妈听到声音，走出来一看，我还在写作业，板着一张脸，样子极其不耐烦：“晦气，大晚上的找不痛快。”
然后关上灯，拉着姑父回房睡觉。
其实，我很想跟姑妈说：“我没有浪费你们家的钱，我用的是我爸妈的赔偿金，并且你们住的屋子也是我的房子，说到底是你们吃我的住我的。”
可是我不敢，甚至我隐隐感觉到，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的预感很对；
一开始姑妈还不敢做的太过于明目张胆，毕竟他们一家全部住在我的房子里，左邻右舍都看着；
后来，姑妈开始到处败坏我的名声；
看见我跟男生说两句话，就到处说我不检点，年纪轻轻就想着到处勾引男人；
哪怕我整天有做不完的家务，干不完的农活儿，姑妈还是会在外面说我整天好吃懒做，不听管教，她这个姑妈怎么做都不对，又不好说；
说着说着，她还能当着大伙儿的面哭起来；
就连她自己对自己说的话都深信不疑，好像我真的是她嘴里的坏女孩，从早到晚看我没有一个好脸色。
渐渐的，大伙儿眼中的我，真的成了一个不学无术，勾三搭四，好吃懒做，忤逆长辈的小太妹；
他们一家对我的态度开始明目张胆的恶劣；
以前不管怎么样，逢年过节都会给我买新衣服，现在不会了；
哪怕我在长个子，衣服已经不合身了，姑妈依旧当作没有看见的；
有时候，隔壁婶子看不过去，会说姑妈两句；
每每这个时候，姑妈总是会委屈的用袖子去抹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着说：“嫂子，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侄女有多不像话，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仅在学校勾三搭四，还在家里对我的两个儿子拉拉扯扯，就连她的姑父，她都.......”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不再继续；
然后，摇摇头，无奈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她亲姑妈，纵使不能把她教育成才，至少不能让她未婚先孕吧；不然我怎么有脸去面对我哥哥？”
“嫂子，你说她这个样子，我怎么还敢给她买新衣服？要是让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以后还得了？”
姑妈上辈子应该是唱戏的，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把一个含辛茹苦抚养自己哥哥孩子的好妹妹演绎的是入木三分；
原本还为我说话的婶子，听了姑妈的话后，对我也不再理会。
有时候，放学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是淡淡的，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没有人会再关心我。
一开始我很难受，但我想着不要紧，只要我考上大学，就可以离开这里，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对我，我都没有闹过脾气；
直到有年冬天，姑父想吃涮羊肉，姑妈在外面买了几斤羊肉和一些蔬菜，搭上火锅，洗好菜，把我一个人赶到屋外面；
他们一家人在屋子里热热乎乎的吃火锅，我一个人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透过窗户看着屋子里一家和和美美的样子，我只觉得心痛；
爸妈在的时候，我也是一个幸福的小孩；
一个多小时以后，姑妈皱着眉头，打开门，不情不愿的叫我进去吃饭；
羊肉跟菜已经吃完了，火锅里只有几片他们没有吃完的叶子，上面浮着薄薄的一层油花；
姑父跟两个表哥戏谑的看着我；
二表哥更过分，他走过来，把电饭煲里唯一干净的米饭，倒到火锅里，还把他们碗里吃剩下的调料和剩饭一起倒到锅里，用筷子在里面搅了搅；
我看着如同猪食一样的饭菜，侧过头看向姑妈；
她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至亲骨肉，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她没有半点心虚， 甚至还有些生气的给了我一巴掌，“你个赔钱货，干愣着干嘛？”
“你吃不吃？吃就快点，要是不吃就赶紧收拾了。”
姑妈的这一巴掌下手很重，打的我脑瓜子嗡嗡直响；
我几乎是下意识恶狠狠的看着她，她有些慌神；
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心虚，害怕；
我不晓得她是不是想起了过去很多年，只要一过年她就可怜兮兮的来我家借钱，也是她哭天喊地的跟我舅舅说：“小天是我哥哥唯一的孩子，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把她好好养大，给她找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所以我舅舅才把我交给她抚养，现在她又是怎么对我的？
仅是心虚了三分钟，我不晓得她是不是被我的眼神戳中了心里最灰暗最龌龊的地方，突然间，她开始疯了起来；
跑到院子里，把大门敞开，用木棍子狠狠敲了几下铁盆，然后坐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就开始哭，边哭边唱，诉说自己的辛苦和不容易，还骂我不知检点，整天不是要吃就是要喝，今天做羊肉她吃，还不满足，还嫌弃不好，她被逼得走投无路，还不如死了算了；
慢慢的，院子里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姑妈越说越起劲；
姑父跟他的两个儿子坐在屋子里笑着看我，依旧是端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姑妈的哭声渐渐停息，但骂我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端着猪食火锅，走了出去，把姑妈嘴里的涮羊肉端放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的说：“叔叔婶子们看看，这就是我姑妈嘴里给我吃的涮羊肉。”
“今天姑父想吃羊肉，姑妈买了几斤，他们把我关在门外，吃完后，才让我进去；我并没有说我不想吃，只是在外面太久，太冷了，反应慢了点，姑妈就开始发脾气，哭天哭地。”
“姑妈，你说我天天吃你的，喝你的；可是你们一家人明明住的是我的房子，你们一家人用的也是我爸妈的赔偿金，凭什么你们一家人吃肉，我只能吃猪食？”
“现在你还恶人先告状？”
姑妈被我的连番输出，问的愣在当地；
姑父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见风向变了，连忙从屋里出来，跟众人解释道：“你们别听这个小畜生瞎说，她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冷笑道：“我瞎说？姑父，你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以前我爸妈在的时候，你们家每年过年都来我家借钱，从来没有还过；现在我爸妈走了，我来到你们家，按理说你们家应该更拮据才对，怎么你们家反而生活条件一下子就好了，钱是哪里来的？”
姑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众人看姑妈和姑父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
当着他们的面，不好说什么，但事实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件事过后，我以为迎接我的会是狂风暴雨，但并没有；
姑妈再也不让我做家务，也给我买新衣服，甚至还让我上桌吃饭，跟我说话的态度都变了；
但我并没有因此觉得他们转了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我没有心思去想他们想干嘛，只是踏踏实实的读书，还有半年就要中考，我想冲刺一下考市一中；
听说，只要考上市一中，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名牌大学的门槛。
现在姑妈不再限制我晚上看书写字用电，有时候她心情好还会偶尔给我煮上一份宵夜，叮嘱我吃了早点睡。
一连半年都是如此，就在我以为她良心发现时，现实总是会给我沉重的一击。
二
中考的前一天，姑妈在学校附近开了两间房，两个表哥一间，我一个人一间；
姑妈怕打扰我，跟两个表哥住在一起；
晚上，吃完晚饭；
姑妈敲我的门，给我送了一份宵夜；
她语重心长的拉着我的手说：“小天，以前是姑妈不对，对你不好，是姑妈鬼迷心窍，你不要跟姑妈生气，姑妈以后会改；”
“你放心，你爸妈留给你的钱，我们一分都没有花，都给你留着；你好好考，等你有出息了，我也算是对得起你的爸妈。”
说着说着， 姑妈又哭了起来；
我不晓得怎么面对她，在她用手打我头的时候，我的姑妈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她说了两句，我就让她走了。
看着我最喜欢的鲜肉馄饨，我还是没有忍住吃了；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我拼命的拍门，拼命的呼喊，但不管怎么样都没有人回复，直到中考结束。
姑妈才放我出来。
等我回去的时候，周围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不正常。
直到三天后，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姑妈热情的拉着我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像是介绍商品似的说：“我们家小天很能干的，身体又好，人又机灵，你让她做什么都行。”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对着姑妈使了一个眼色；
姑妈让我出去，她关上门不知道跟姑父还有那个男人在商量什么。
我无所事事的蹲坐在院子门口；
这时，邻居大婶看见我，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跟我说：“小天，你让婶子说你什么好？你这个姑妈姑父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你也太不争气了，中考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跑出去跟男人私会，哎呀.......”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我回来后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原来姑妈是这么跟大家说的。
抱怨归抱怨，但婶子还是热心肠，她叹了一口气，说：“小天，你机灵点，我看你姑妈没安好心，她叫来的那个男人据说是一个厂里干招聘的；”
“只怕是你姑妈会把你送过去，但是工资直接打到她的卡里，咱们村里很多人都是这么跟自己儿子凑彩礼的，婶子也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自己多照应着自己。”
大脑在迅速运转，仅是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出现了至少十几种方案；
不晓得过了多久，男人出来了；
姑父姑妈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到门口，男人跟他们说：“这几天你们好好准备准备，三天后，我来接人。”
“好好好。”
姑妈他们对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依旧佝偻着身子，陪着笑脸。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笑了。
姑妈又被冒犯到，疾言厉色，想过来打我。
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姑妈，你们是不是想把我送去厂里打工，然后给两个表哥凑彩礼？”
他们的心思被我揭穿，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两人对视一眼，姑父不敢面对我，率先离开。
姑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高举的手硬是没有落下来。
我轻笑道：“姑妈，你坐，我有话跟你说。”
我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姑妈在我身边坐下。
我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她怀里，她明显肌肉一僵，非常不适应，我温声细语的说：“姑妈，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我爸妈不在了，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们是至亲骨肉，你是唯一一个不会害我的人。”
“咱们家确实也不富裕，两个哥哥娶媳妇儿需要彩礼，我这个当妹妹的帮衬一二是应该的。”
“小天，你真这么想？”
姑妈激动的抓住我的胳臂，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我朝着她坚定的点头，然后继续靠在她怀里，这次她没有像刚刚那样肌肉僵硬，估计是放下了防备。
“姑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去了厂里不吃不喝做上十年，又能赚多少钱呢？”
“咱们家的两个哥哥一表人才，要是因为财力不够娶不到心仪的媳妇儿，怎么办？”
姑妈被我的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她沉思半晌，问道：“你说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这就是命，谁叫他们生到了我的肚子，他们要是生到了......”
我打断姑妈的自顾自怜：“姑妈，我长得漂亮，我可以帮两个哥哥。”
“什么意思？”
“我年轻漂亮，只要我豁得出去，到了外面，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哪怕是给人当小三，两个哥哥还愁没有彩礼？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我说的信誓旦旦，姑妈被我的话点燃心中的火花，双眼感激的看着我；
“小天，你让姑妈说什么好？”
说到这里，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支支吾吾道：“可是，姑妈，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破破烂烂，俨然一副农村土包子，谁会看上我？”
姑妈抓住我的手，拍了拍，笑道：“这个容易，我跟你姑父商量一下，以后你每个月的工资给你留一千块钱，给你好好打扮，多买点衣服，不过你可要省着点花。”
说完，姑妈欢天喜地的回了屋，跟姑父商量起来。
看着她的背影，我恨不得冲上去在她身上捅十八刀，杀人诛心，她先让我用功读书，在我最重要的那一刻，亲眼让我看着唯一改变我命运的机会在我眼前消失。
现在又想把我卖了，真不愧是我的亲姑姑；
我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朝着赵六儿家走去；
赵六儿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混子，可偏偏生的一张巧嘴，再加上一副好看的皮囊，十里八村的很多女人都很喜欢他。
看见我，赵六儿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听到钱，赵六儿的眼睛发亮，朝着周围看了一圈，然后用眼神示意我屋里说；
赵六儿给我倒了一杯水，在我对面坐下，“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你赚一笔大钱，至少几十万，而且保证你有能力赚到这个钱，不过现在你得给我一千块。”
赵六儿给了我一个白眼，把刚刚给我倒的一杯茶喝了，“你要是没事儿就赶紧走，我还有事儿。”
我扯了扯嘴角，“我爸妈车祸去世的赔偿金有一百万，再加上我爸妈的存款，至少得有一百多万，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赵六儿听后，脸上的不屑渐渐换为震惊，他又重新给我倒了一杯茶，咽了咽口水，“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说了，你给我一千块， 我就跟你说。”
赵六儿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像是在心里做斗争，最终他妥协了。
从屋子里拿了一千块递给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点了点，确实一分钱都不少；
把钱拴在裤腰带里，然后平静的说：“这个钱在我姑妈和姑父手里，只要你找一个女人跟你联手，就能把钱骗过来。”
“我这个姑妈喜欢浪漫，缺爱，喜欢听花言巧语，这方面你是行家，我相信只要你出马，一定能把她拿下；我这个姑父，你就要费点心思了，他比较抠，没什么本事，但是又喜欢听奉承话。”
“他们夫妻两个，看起来一条心，其实内里谁都不信任谁，钱，他们一人拿了一半。”
.......
听着我对他们的分析，赵六儿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毕竟是你的至亲骨肉，你真的忍心？”
我冷笑道：“我为什么不忍心？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人，在我中考前一天晚上给我下安眠药，把我关在酒店里不让出去，还想把我卖掉给他们的儿子攒彩礼，你见过这样的至亲骨肉吗？”
赵六儿没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方法我已经跟你说了，做不做就看你的；如果你做，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赵六儿问。
“把他们两口子的名声弄得能有多臭就有多臭，尤其是我姑妈，你要是能让她脱光衣服在众人面前裸奔，我承诺再给你十万。”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
赵六儿笑了，连连摆手道：“钱就算了，至于裸奔，我尽力。”
目的达到，我准备走，临出门前，赵六儿叫住我：“喂——你属什么的？心这么狠？”
我侧过头，扯动一边的嘴角，“我属狼。”
三
这几天，姑妈带我去镇上买了好几件衣服，又置办了一些行李。
临行前一天晚上，姑妈偷摸的来到我的房间，给我塞了一千块钱，满脸慈爱的看着我，用手撇去我两鬓的碎发，拉着我的手，“小天，姑妈真是舍不得你走，你向来是最听话的姑娘，要不是你爸爸走得早，我.......”
看着她当着我的面掩面痛哭，我不晓得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她居然要做戏，我岂有不陪同的道理。
我轻轻抚摸她的背，又递给她一杯水，温声道：“姑妈，我们是骨肉至亲，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话，来喝点水，早点回去睡。”
姑妈把水喝了，回了屋，关门前，她又和蔼的对着我笑了。
我报之一笑。
半个小时过后，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
我试探性的在客厅摔了一个杯子，依旧任何反应；
很好，这就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晚上我在姑父和两个表哥的茶水里都放了安眠药，现在只怕是狼来了，他们都醒不了。
我简单收拾好行李，拿走我的证件，赵六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我坐上他的摩托车，一路无言；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把我带到火车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车票递给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是什么坏人，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以后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点头，上了火车。
虽然他买的是座票，但是火车上没有什么人，我可以蜷缩在两个座位上睡一会儿。
然而，我并睡不着；
我不晓得到站后，我能去哪里？
甚至我希望这辆列车永远都不要到站，但这是不可能的。
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路过有万家灯火的地方，我在想我的家在哪里呢？
爸妈走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第二天一早，列车还是到站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我该去哪里了？
我不晓得。
在车站门口站了很久，最终我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在街头走。
累了就原地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走；
饿了，就找一个小面馆，吃上一碗面，吃饱了再继续走。
天黑了，就在公园里对付一晚上。
幸好这几天没有下雨，只是公园里的蚊子比较多，除此之外，夜里还是比较舒服的。
天有不测风云，我的运气并不是一如既往的这么好。
这几天，我一直辗转在各个公园，各个街道。
在第四天的晚上，天空下起瓢泼大雨，我被淋成落汤鸡；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油然而生，这时迎面驶来一辆车，我放下行李，朝着灯光撞了上去。
.............
耳边是来来往往的嘈杂声；
我缓缓睁开眼，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并且还在医院。
只是守在我身边的是一个陌生人，还有一个穿警服的男人；
见我醒了，男人激动的凑上前来，关心的问：“小姑娘，你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
看着穿警服的男人，问道：“你是警察叔叔吗？”
他点头。
“这个叔叔是撞我的人吗？”我指着刚刚关心我的男人问道。
他点头。
我认真道：“警察叔叔，这件事儿，跟他无关。他不是故意要撞我的，是我自己不想活了，凑上去的；”
听了我的话，警察叔叔跟那个男人对视一眼，我偷偷观察到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警察叔叔问道：“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想不开？”
我把家里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或许是跟姑妈待久了，也学会了做戏的功夫，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俩人听了我的话之后，也是气得火冒三丈。
警察叔叔更是扬言要为我主持公道；
我连忙阻止：“警察叔叔，千万不要，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保证再也不寻死了，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不然他们肯定会把我卖掉，我不想嫁给五十岁的光混儿当媳妇儿........”
警察叔叔对着我好一通安抚，直到他保证不去找他们，我才不哭。
冷静过后，我看着撞我的男人，真诚的跟他道歉：“叔叔，对不起，跟你添麻烦你了，你给我留一个地址或者联系方式，这些天住院的钱，我等以后赚钱了，就还给你；真的很对不起。”
男人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怜惜，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温柔的说：“好孩子，别傻了，叔叔怎么会要你的钱？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叔叔带你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眼，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得逞的笑脸。
是的， 这都是我的计谋。
这几天，我到处转悠；
总算认识了豪车的车标，还有这个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段，我等了好几天，总算等到大雨滂沱的雨夜。
碰瓷有什么意思？要玩儿就玩把大的，我拿我的命去赌；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要么死，要么就是在医院醒来；
只要我能醒来，并且把事先准备好的话，声情并茂的说出来，我相信，就算不被收养，至少也能得到一份当保姆的工作。
给有钱人当保姆，起点就比一般家庭的保姆高。
这就是老师经常说的人以类聚。
事实证明，这次我赌对了。
撞我的男人姓李，他家里确实很有钱，难怪开奔驰。
带我回去的那天，他的老婆跟儿子对我都很热情，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小房间。
饭桌上，李叔叔问我：“小天，你想不想继续读书？”
我摇头，“李叔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继续麻烦你们了；我不能仗着你们是好人就一直占你们便宜，我晓得城里的花费高，你们能给我提供一个住的地方，我已经很感恩了。”
李阿姨心疼的看着我，给我夹了一块肉，“小天，你别这么说；到我们家来了，你就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你现在正是要读书的年纪，就好好读书。”
我放下碗筷，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眼睛里蓄满泪水，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一般，“李叔叔，李阿姨，真的很谢谢你们；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们千万不要在外面说我们是一家人，万一被我姑妈他们一家找到，我怕他们会讹上你们。”
“还有，我不是你们的孩子，我真的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你们给我的馈赠；如果你们真的想帮我，就给我找一份工作，好吗？”
说完，我又很认真的看着李叔叔道：“李叔叔，你给我治病的钱，我说过要还就一定要还。”
“李阿姨，这几天，家里的活儿都交给我，我不能光吃闲饭，不做事儿；就算你们不介意，我也没法儿心安。”
我本就长得好看，加上农村里的土气还没有褪去，再加上这番话，显得我更加实在真诚。
他们没有说话，一劲儿的给我夹菜。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就准备了早饭。
一锅粥和几个小菜。
李叔叔跟李阿姨被我的手艺惊吓到了。
以前跟姑妈在一起，我做的饭不好吃，他们就打我。
所以，我对我的手艺还是有自信的。
他们吃的很满意；
临出门前，我又递给他们一个饭盒，“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午餐，饭盒是我早上去超市买的，你们放心，我洗了很多次，很干净的；”
李阿姨见状心疼的摸了摸我的头，说：“小天，你真是一个好孩子，等会儿再去睡会儿。”
“是啊，你先坐正在长身体，要多睡会儿。”李叔叔看我的眼神更加怜惜，“以后别做了，我跟你阿姨经常在外面吃。”
我笑着挠了挠头，憨憨的说：“李叔叔，我在巴结你，想让你给我找份工作。我不怕吃苦，不管是端盘子还是做保洁，我都愿意。”
“我看我们村里的大户想找别人办事儿，就是给人送礼巴结别人，我没有钱，只能给你们做点饭。”
李叔叔和李阿姨被我的话逗笑了。
“行，我跟你阿姨拿了你的好处，肯定会把你的事儿放在心上的。”
这不，晚上李叔叔就给我带了一个好消息。
“小天，我有一个朋友是做装修的，你愿不愿意跟着他干？”
我边给他盛饭，边思考。
想了一会儿，我跑回房间，没一会儿又跑出来，把我仅有的一千多块钱递给他，“李叔叔，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你能不能帮我买些装修方面的书，我想把这个东西学好。”
李叔叔他们被我的言行逗笑。
“钱，你自己拿着。书，他们那边都有；小天，你好好学，以后都是好日子。”
我重重地点头。
晚上，李阿姨拿了几套衣服给我，“小天，你来试一下，我看我们的身形差不多，这几件衣服你应该能穿。”
“明天就要上班了，肯定要穿的像个样子。”
“李阿姨，谢谢你。等我赚钱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虽然一开始我对他们有利用的成分，但是现在我说这句话也是真心的。
四
李叔叔把我带到公司，给我引荐了一个师傅，他姓付。
我叫他付老师。
当着李叔叔的面，他对我很客气，可李叔叔一走，他就把我扔到销售部，不管不问。
在销售部的第一天，领导扔给我一堆名单和几个话术，让我坐在工位上打电话。
我抬眼望去，大家都在打电话约客户。
也跟着他们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
一开始，我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有人在电话里骂我，一整天下来，整个销售部就我一个人一个客户都没有。
晚上回到家，李叔叔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简单说了一下；
李叔叔笑道：“销售部很磨人，你要是做好了，以后什么事儿都能做好。”
晚上，我躺在床上依旧在想白天的事情，我在心里复盘，到底哪些没有做好。
早上，我早早起床把早饭做好，收拾东西去了公司。
居然没有别人聪明，那就比别人努力。
我拿出当年中考的劲儿头，把所有话术和产品资料都背的滚瓜烂熟；
每天晚上，别人都下班了，我还留在公司里打电话；
幸好公司跟李叔叔家不远，每天走路就能回去，所以也很方便。
没多久，我也能约到客户到店里来看装修，只是客户虽然很多，但是一个都没有成交。
我问李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叔叔没有说话，递给我几本关于人性方面的书，里面还有很多笔记。
我虽然不懂李叔叔这么做的目的，但每天还是坚持看，白天依旧努力打电话约客户。
终于在月底的前一天，我签了一个大客户。
光是提成就有一万块。
那是我第一次拿这么多钱，领到工资的那一刻，我第一时间跑到商场给李阿姨买了一瓶香水，给李叔叔买了一条男士围巾，给他们的儿子小杰买了一套卷子。
那天，除了小杰，大家都很开心。
李阿姨更是拿出自己的旧手机送给我，“小天，你也长大了，这部手机就送给你了。我跟你叔叔的手机号已经存进去了。”
“谢谢。”
我拿过手机，连忙打开。
一连三个月后，我总算有了笔小积蓄，不仅还清楚了欠李叔叔的医药费，还给自己租了一套小公寓。
李阿姨不想我搬走，但是我坚持，“李阿姨，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家是一个很私密的地方，我已经打扰多日，真的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再说我们住的又不远，就隔着一条街，等什么时候你们想我了，一个电话，我就跑回来看你们。”
离开李叔叔家后，我开始更加玩命儿的工作，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所有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我每个星期放一天假，那天我基本上上午睡觉，下午就去李叔叔家打扫卫生，给他们做一顿饭，等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吃。
我会趁着吃晚饭的时间问李叔叔他们一些我工作上遇到的事情，他们总是能给我很好的建议，有时候还会给我推荐几本好书。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生活了三年。
我十八岁那年，李阿姨在家里给我办了一个成人礼。
李叔叔开始带我去参加一些饭局，这些年的打磨，我已经褪却了曾经的稚气，现在的我走在路上，妥妥儿的城里姑娘。
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因为有李叔叔的帮忙，我的事业人脉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逢年过节，我依旧会给他们买礼物，随着我赚的钱越来越多，给他们的礼物也越来越贵。
李阿姨总叫我别买，女孩子要学会为自己打算，多存点钱。
我总是嘴上答应，然后照旧继续买。
毕竟非亲非故，他们对我这么好，如果没有金钱上的往来，这个关系还是很难维系下去的。
哪怕我送的东西，他们并不是很需要，但这都是我的一番心意；
我要让他们看到；
为什么我才十八岁却懂那么多？
因为我没有爸妈，我只能学着去懂，不懂也要懂。
有次李叔叔的妈妈生病住院，李阿姨不愿意去陪护，但是李叔叔又不放心护工；
这些年练就的察言观色让我敏锐的察觉到，体现我价值的时候到了。
“李叔叔，就让我去吧。”
我主动站出来，让李阿姨松了一口气。
李叔叔有些犹豫，“你行吗？”
我道：“我虽然不懂护理，但是我可以学；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毕竟是自家人，不管怎么样都放心些，你跟阿姨平时都忙，奶奶身边不能没有自己人，你们也知道我的工作，在哪里做都一样，哪怕是请几天假，也不会耽误什么。但你跟阿姨就不行了，公司离不开你们。”
“奶奶就放心地交给我，我每隔一个小时就跟你们汇报情况，这样行吗？”
见我这么说，李叔叔才答应。
奶奶住了一个星期院， 我照顾了一个星期，日夜陪护。
从那以后，我跟李叔叔他们一家的关系更加亲厚。
但，我心里很清楚，不管多亲厚，我终究是外人，所以我不会越线；
这样得到的好处就是李叔叔开始更加频繁的带我出席一些宴会，去认识一些我这个层次接触不到的人。
李阿姨也会给我介绍一些优质年轻小伙儿。
没多久，我自己的事业也更上了一层楼，不仅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有自己的人脉圈子，甚至有些时候，李叔叔的生意还需要我去介绍一些人脉。
可不管怎么样，我对李叔叔一家依旧是当初那个余小天；
我很清楚，如果没有他们，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就在所有事情越来越好时，我没有想到姑妈一家居然找了过来。
五
那天我跟李叔叔的儿子小杰正在逛街。
当时，我刚签了一个大单子，照旧给李阿姨他们买了礼物，小杰跟我抱怨，说我给他买的礼物，从来没有让他满意过。
所以我干脆带着他自己来选。
他给自己选了一套西装；
我问他：“你们大学里穿西装的机会多吗？”
他道：“多呀，参加舞会的时候可以穿。”
我们聊的正欢，不知道姑妈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她蓬头垢面，面容憔悴，看起来过得并不好。
一开始，我还没有认出她来。
直到我看清楚她的脸；
小杰比我小一岁，但身材高大，又穿着西装，看起来很成熟，姑妈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抱着我一个劲儿地要我给她养老。
我在附近的酒店给她开了房，让她先待着。
她不依不饶，怕我把她丢在这里，我从包里掏出五千块钱给她，她才消停，临走前还嘱咐我一定要回来。
李叔叔一家知道我的情况，我也从来没有瞒过他们；
刚从酒店出来，小杰就问：“小天姐，她就是你姑妈？”
我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给她养老？”
我没有回答，但心里想：给她养老？怎么可能？
把小杰送回家后，我从陈旧的书包里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是赵六儿的。
这是，当初他送我去火车站给我留的，说以后常常联系，他随时跟我汇报我姑妈一家的情况。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还能不能打得通，只能试试。
没想到我运气不错，通了，是赵六儿的声音。
“我是余小天。”
赵六儿愣了愣，随后笑道：“小天？你还真跟我打电话了？你在外地过得好吗？”
“嗯，挺好的。我想问一下，我姑妈他们一家的情况。”
赵六儿笑了，“还提你姑妈干嘛？他们早就是过街老鼠，你怎么现在才问？”
“对了，你当初说，只要我让你姑妈当众裸奔，你就再给我十万，还算不算数？”
我斩钉截铁道：“算，你做到了？”
赵六儿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翻，“好好好，你别说，我还真做到了。”
“你姑妈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浪漫主义者，简直就是一个荡妇；你走后的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接你，你姑妈他们交不出人，只能赔钱，你姑父是一个小气鬼，不愿意给钱，俩人差点打起来。”
“我见有机会，就去帮忙解围；回去后，我还想着怎么跟勾引你姑妈，没有想到她下午就自己送上门，买了点水果，说来感谢我，我稍微一撩拨，她就被拿下了。”
“她胆子是真大，我都怀疑你姑父这些年是不是没有满足过她，太猛了；那天，路过一片玉米地，她想要，一番战斗后，我说要去大便，趁机拿走了她的衣服，偷偷溜走了，哈哈哈哈......”
“这件事儿，没多久就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姑父知道后，把你姑妈毒打了一顿，后来更是明目张胆的玩女人，你姑妈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的两个表哥呢？”我问道。
“他们两个？”赵六儿冷笑道：“一个就知道赌，一个就知道喝酒，反正两个人没有一个干正事儿的。”
我沉吟片刻，淡淡道：“我姑妈今天找到我了。”
赵六儿道：“找你干嘛？”
我笑道：“让我养她，还能是什么事儿？”
赵六儿在电话那头呸了一声；
“有微信吗？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十万块钱转给你。”
“还真给呀。”赵六儿有些惊讶。
“真给，以后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我们加了微信，把钱转了过去。
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干个事儿。”
六
第二天，我去接姑妈，把他安排在在一个不算特别高档的单身公寓里。
给她买了几件衣服，做了个美容，好生打扮了一番。
回到屋里，姑妈迫不及待地开始打听我的消息，“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攒了多少钱？上次跟你一起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吧？”
我故作熟练的点燃一根烟，一副风尘女子的做派，“姑妈，我一个初中毕业的文凭，我能找到什么工作？我能赚多少钱？”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会傍大款吗？”姑妈的声音渐渐变弱。
我冷笑道：“你以为大款都是傻子？再说，就算我傍上大款，我凭什么养你？你别忘了你们当年是怎么对我的？”
“这套房子，我交了一年的房租，你住着吧，我仁至义尽了。”
说完，我往茶几上扔了一万块钱，扭头就走。
姑妈在身后叫嚷：“小天，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没有良心，否则你就是白眼儿狼。”
我回过头，冷笑道：“我就是白眼儿狼。”
七
我租的房子什么都有。
姑妈收拾了一下心情，就去周围超市买菜。
迈克是一家健身房的教练，他身材极好，长得也很英气。
看见姑妈，直接放狗咬，尽管迈克很把握分寸，姑妈还是摔伤了，迈克坚持送姑妈去医院，俩人一来二去，就加了微信。
................
知道我姑妈来了，李叔叔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小天，要不要帮忙？”
“不用，他们的事情，我要自己解决。”
.............
一个月后，姑妈又问我要钱，我给她打了两万并且说明是最后一次。
又过了一个月，迈克给我发消息：“可以收网了。”
我给赵六儿打去电话：“跟我姑父说我姑妈在城里傍上大款了，顺便让她的两个儿子也知道。”
.............
没多久，一天晚上，姑妈哭着跟我打电话，让我去医院。
我着急忙慌去了。
病房外姑父姑妈还有两个表哥整整齐齐的在外面坐着，看见我来了，姑妈哭着说：“小天，你帮我.......你........”
她边说边看姑父，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清楚。
“到底怎么了？”
姑妈叹了一口气，“你姑父打人了，你进去交涉一下。”
我看向姑父，他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看我。
走进病房，只见迈克的腿和胳臂都打了石膏，就像一个木乃伊，看见他，我惊呼道：“麦总，您怎么在这里？”
姑妈愣神，眼睛发亮，把我拉到一边，问道：“你说他是麦总？那他是大老板咯？”
我点头：“特别有钱，而且出手特大方，我以前还倒追过他，不过一直没成功，后来才知道他有恋母情结，他过去交往的女朋友都比他大；”
“听说他给一个比他大三十岁的前女友买了一套别墅，最后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不同意，他们才被迫分手。”
姑妈的眼睛更加亮，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迈克，问道：“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怎么会这样？”
我无奈道：“谁知道呢？有些有钱人从小缺乏母爱，有这方面的爱好，也能理解，反正我跟他是没希望的，不知道那个有福气能嫁给他。”
姑妈听后，愣神了两秒，随即把我往外推，“小天，你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别呀，姑妈，今天就让我留下来照顾麦总。”
说罢，我故意把衣服的领口往下拉了拉，然后朝着迈克的方向放电。
姑妈着急了，一把把我推到门外。
姑父见我出来了，连忙站起身：“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
我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姑妈呢？”姑父有些着急。
我依旧没有说话，拎着包就走了。
再次听到姑妈的消息是一个星期后，她被姑父打到住院，身上有多处粉碎性骨折。
她躺在床上哀嚎，嘴里一直在骂姑父。
打了石膏后，就让她出院了。
原因是我很穷，没有钱给她治病，更没有钱给她请保姆，所以她只能自生自灭。
至于姑父，我在姑妈的授意下报警了。
他的两个儿子现在应该是在某个巷子里跟狗抢东西吃。
为什么会这样？
姑父在知道姑妈一个人傍上大款后，带着两个儿子找上门，原本想讹上一笔，奈何迈克一直出言挑衅，姑父父子三人受不了，动了手；
在知道迈克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并且还有恋母情结后，姑妈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再加上迈克过去三个月的猛烈攻势，她心动了。
趁他住院期间一个劲儿地献殷勤，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于是，迈克提出一个要求，只要姑妈能把姑父的腿打残，他就相信姑妈是爱自己的。
姑妈为了能嫁入豪门，鬼迷心窍，真的就给姑父下安眠药，想趁他睡着打断他的腿，谁知道姑父不吃这一招，反而把姑妈打到住院。
姑父被抓时，一个劲儿的跟我求饶，希望我去劝劝姑妈放过自己。
我拿出姑妈的授权委托书，拒绝和解；
姑父被判了三年零六个月。
至于他的监狱生活，只怕是不太好过。
为什么？
因为我有很多朋友，我的朋友也有朋友，正巧我朋友的朋友有朋友在监狱里是老大，又刚好跟姑父在一个监狱；
听迈克说，姑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找他。
可是，她怎么会找得到？
同样，她也不会找到我。
谁让她是我的至亲骨肉呢？
